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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客栈整改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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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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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这样的意外, 晚宴只能散了。

  当天直到最后,也没人知道神秘大奖到底是什么。

  出了大堂, 郁离让经纪人先去车上等着, 自己则带着谢翡拐去了花园。

  “问吧。”郁离脱下外套,随手搭在了庭院灯旁的长椅上。

  “啊”

  郁离懒洋洋地说“你不是有很多问题想问吗,大庭广众之下就对我眉来眼去。”

  谢翡“”

  好吧, 原来郁离早就注意到了, 难怪要打发走经纪人。

  “刚刚谢尧是怎么回事, 和你有关吗”谢翡迫切问出第一个问题, 他可是看见两人在台上握手了,但以郁离的性格,这绝对是反常行为。

  “算有关,也算无关。”郁离松了松领结, 眼中透着些表功般的得意, “我只是施展一点点妖力给他下了个暗示, 如果他对你有恶意,就会受到妖力反噬。”

  谢翡听得似懂非懂, 但不妨碍他领悟郁离的精神,立刻以崇拜地眼神望向对方“那你的暗示能保持多久”

  郁离有点不高兴“以我现在的能力, 至多一个月。”

  “你真厉害”谢翡非常有眼色地吹捧了一句, 心想郁离果然有能力压制谢尧, 一想到谢尧被抬走时的惨状, 他还有些不寒而栗, “他还能恢复吗”

  “如果没有意外, 等我的妖力消失他就能活蹦乱跳了。”郁离索性坐了下来,“只是这段时间得吃点苦头。”

  谢翡刚舒口气,又想起一个隐患“医院会查出他的异常吗”

  郁离讽刺一笑“医院里查不出的疑难杂症可太多了。”

  谢翡彻底放下心来,转而问起高铁规划的事,却听郁离无所谓地说“就算真有人来拆迁,也不用理它。”

  “你的意思是,当钉子户”

  “”

  “钉子户可没那么好当”谢翡苦口婆心地劝说“当年有户人家也是赶上了政府修铁路,他们对补偿款不满,一直不肯搬迁。后来政府对线路规划做出了修改,恰好绕过他们家。又因为那片区域的人基本都迁走了,空出一大片地,他们家附近就给建了个火葬场。唉,你想想,火葬场边上矗立着一座孤零零的钉子户,多惨”

  “谢翡翠,闭嘴”郁离咬着牙呵斥。

  谢翡忍不住反驳“都说过我改名了,我宁可你叫我喂。”

  “那多生疏。”郁离似乎发现了乐趣,转眼又笑起来,仰着脸说“不如我给你起个小名好了,翠翠”

  谢翡“”

  好歹不是翠花。

  两人就小名问题幼稚地吵吵了一路,回到客栈后,就见燕来等在大堂。

  燕来是想在客栈长住,至少住到他新作完成为止。

  自从和湘妃谈过话之后,他终于确定了新作的方向,背景设置在上世纪三十年代,主角也由通灵美少年改成了一位风韵犹存的女老板。

  对于燕来的打算,谢翡当然欢迎之至。

  就这样,客栈又多了一位常驻人口。

  为了搜集素材,燕来时常往来于绍阳镇和周边村落,为此特意买了辆单车。

  这日,燕来骑着车从镇上回来,见到前方有一架摄像机。

  燕来目不斜视,对此相当习惯。

  村子里前段时间的“天降异象”,已经通过网络传得沸沸扬扬。尽管官方明令禁止再报道类似新闻,但有些节目平时就爱放些撕逼、捉奸、遇鬼之类博人眼球的小道消息,观众们看个乐呵,没几个人当真,上面也不怎么管。

  这几天,村子里到处是不怕炸号的自媒体,以及这类不靠谱的野鸡栏目组。

  然而今天却有些不同,来的是个官媒。

  “先生,我们是走进科学栏目组,想采”

  燕来慌得一批,既出于对镜头的畏怯,更出于“一旦暴露就会被抓取切片”的恐怖预设,他脚下蹬得飞快,直接越过举着话筒的女主持,带起一阵风。

  秋叶被风吹起,飘飘旋旋,时起时落,晃悠悠飞入一座院子。

  蹲在菜地里的谢翡扒掉头顶的树叶,盯着几个快要成熟的西瓜,满眼怀疑“真的能吃”

  “能啊,灵气催养大的,又甜又有营养。”阿福拍拍瓜皮,信心十足“不敢说包治百病,但要有什么头疼脑热、痔疮便秘,绝对瓜到病除。”

  谢翡还是不敢置信“可我那天买的种子里没有西瓜啊。”

  “以前闹饥荒,我在菜地里种了不少东西,应该有遗落的死种复活了。”阿福指着西瓜藤中一株嫩绿色野草,喜滋滋地说“不止西瓜,还有些几千年前洞府里种过的灵植,比如这株解语草,吃了就能听懂各种语言。”

  “真的”

  “老板,我还能骗你吗”阿福只差赌咒发誓,又说“我还另外找到了十来种灵植,这几天我得多观察,看看还有没有别的。”

  谢翡发了会儿呆,随即傻笑起来。

  阿福被他笑得发毛,“怎、怎么了”

  “突然发现我很富有。”谢翡不负责任地畅想未来“要是批量种植解语草,再批发卖给考四六级的学生”

  可惜阿福戳破了他的美梦,“一旦普通人服食灵植,就会立刻爆体而亡。灵植只能给妖吃,或是一些有灵根的修仙者,不过修仙者也早就绝迹了。”

  谢翡失望jg。

  他望着满园青翠,心情又好起来,“那当个职业菜农也不错,我们家的菜肯定供不应求,而且基本没有培育成本。”

  阿福欲言又止,实在害怕谢翡走上歧路,只得再次指正“其实灵阵通常是很稳定的,否则也不会到现在还保持完好,一般来说发生波动的概率极小”

  谢翡琢磨了会儿,明白过来“所以这批瓜果蔬菜长那么快纯属意外,它们不是一割一茬,而是一拔一个坑,完全一锤子买卖”

  见阿福仅靠一个点头就堵死了他近在咫尺的致富之路,谢翡简直心绞痛。

  这时,湘妃踩着七寸高跟鞋快步走来“老板,客人接到了。”

  新来客人有八位,其中一对年轻夫妇是看了谢翡直播来的。

  “没想到主播长这么帅。”年轻的妻子无视丈夫臭脸,冲着谢翡半开玩笑“你要是肯露脸,我保证你们客栈人满为患。”

  谢翡客气假笑,心说其实我不介意出卖色相,可我那时候不是怕锦鲤吗

  而另外六人分别是两个带小孩的家庭,他们是通过某旅游a订的房。至于谢翡为什么舍得花掉大部分积蓄在网上挂房源,当然是因为国庆来临。

  对于任何从事旅游行业的人来说,国庆都是一年里最重要的节日,谢翡也不例外,不惜为此砸下重金。

  效果是喜人的,整个国庆期间,客栈迎来了人流高峰。而每个入住的客人在见过花园的浓荫摇曳,听过晨间的燕鸣莺啼,尝过小谢老板亲自烹制的、含灵量极高的美味佳肴后,都忍不住向朋友们推荐。

  口口相传之下,即便过了国庆高峰,客栈每天还能接到位新客。

  谢翡忙得脚不沾地,心情却格外好,眼瞅着客栈热闹了起来,他这一个月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

  但也由于客人太多,导致郁离这位大明星出入愈发不便,谢翡思来想去,决定在后院为对方开一扇小门。

  起初郁离很不爽,认为他堂堂正正凭什么不能走正门,可在几次撞见客人后,也不得不接受自己只能走后门的事实。

  到了十月下旬,夕宁村的气温急剧下降,客栈的生意也跟着淡下来。

  谢翡又开始继续搭他的小砖窑了,正将一块砖砌好,就看见银粟扑腾着翅膀飞了过来,喙间叼着它亮闪闪的手机。

  “宝贝怎么了”谢翡笑问了一句。

  银粟害羞地扭了扭,往前一步,仰着头示意他看手机。

  屏幕上是一则营销号转的视频,标题倒是让谢翡大吃一惊实拍网上某知名锦鲤怪症发作,倒地自残鬼哭狼嚎恐怖慎入

  咦是谢尧的视频

  可那不是私人晚宴吗主办方当时就安排了封锁消息,怎么会有视频流出

  谢翡满心疑惑地点击播放,内容果然是谢尧在台上发作的一幕,只是拍摄者相隔较远,视频清晰度不够,但谢尧尖利刺耳的惨叫声仍叫人汗毛倒竖、头皮发麻。

  不到一分钟的视频很快播放结束,谢翡顺手点开评论,见首楼热评就有人点出锦鲤是谢尧,而评论的态度也很两极分化。

  “删视频吧,听着太难受了,请尊重病患。”

  “这是偷拍泄露隐私已举报。”

  “谁让他炒作锦鲤人设,活该翻车,见过有这么狼狈的锦鲤吗”

  “对啊,中了一次奖就跟住在热搜上似的,天天吹锦鲤,还一群sb去拜。之前简依依出事他立刻联动营销号,内涵简依依片场耍大牌欺负新人,呵呵,吃人血馒头不得hoe”

  “排,他家粉阴阳怪气地说什么不能得罪锦鲤,一个梗而已还当真了,简直仗透行雷。”

  “谢尧这样还能继续拍戏吗王朝剧组是不是风水不太好,下一个倒霉的会是谁”

  “滚,少来见缝插针黑你郁爷爷”

  “只有我关心他这是在哪儿吗刚刚镜头晃了下,我看到好几个眼熟的大佬,台上那位大佬大家也不陌生吧就这种场合他一个18线小透明能去难道真是爆料里说的豪二代”

  在这个泛娱乐化时代,哪怕是社会新闻的评论都有可能演变成娱乐圈粉黑batte,何况谢尧本来就是圈中人。

  谢翡大致扫了几眼就觉得没意思,刚把手机还给银粟,他自己的手机却响了。

  “看到了吗”郁离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谢翡点点头,才想起郁离看不见,“嗯,视频怎么会外流”

  “一个现场的服务员缺钱,转卖给了营销号。”

  “可他不是锦鲤吗,这么倒霉”

  “如果他没有被妖力反噬,当然会化险为夷,但他现在自顾不暇。”郁离话锋一转“剧组那边不想用他了。”

  原来自谢尧生病后,经济公司就联系过剧组,希望能将他的戏份延后一月。剧组考虑到谢尧已经拍了不少,换人损失较大,加上对方又是带资进组,索性给了这个面子。但今天视频一出,剧组才发现谢尧的病情比他们想象得更严重,在联系了对方团队却得不到确切的答复后,他们便打算换掉谢尧。

  “其实就算剧组能等,其它投资方也没耐心了,生意人都很迷信,剧组连续出事,不是个好兆头。”

  “那会影响到你吗”谢翡有些担心。

  “就算剧组停工,也有成百上千个剧本等着我挑。”

  郁离在电话里洋洋得意,同样正在讲电话的谢尧却气得发抖“换人我爸给剧组投资了三千万”

  也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谢尧猛地将手机砸了出去。

  他胸口急速喘息,表情狰狞地盯着某个角落。

  那里原本有一面镜子,早被他砸碎了。

  豪华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窗帘被拉得死死的,不见天光。

  消毒水的味道充斥在空气中,隐隐混杂着花香和血腥味,如同腐烂的尸体般令人作呕。

  谢尧抬手摸了摸脸,那里的鳞片很早就退了,却留下一块块鱼鳞状的疤。

  掌心的触感坑坑洼洼,谢尧很清楚,他现在的模样就像只恶鬼,连他那对虚伪的养父母也只是嘴上说得好听,却连多看他两眼都不敢。

  他们总是含糊其辞,告诉他是鱼鳞病、是癫痫、即便今后留疤也可以整容。但谢尧坚信,他并没有生病,而是被一股邪恶的力量感染了

  到底是他的特殊能力所带来的负面影响还是有人想害他

  谢尧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却始终没有答案。

  他怀疑过谢翡,甚至怀疑过郁离、以及宴会厅里的每一个人。

  可他又希望自己的怀疑是假的,因为一旦成真,就说明对方能够轻而易举地毁掉他。

  谢尧再次陷入了又惊又怕、又恨又怨的灰暗情绪中,也不知过了多久,电话铃突兀地响起。

  他本来不想理,但刺耳的金属音停了又响,反反复复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

  谢尧暴躁地冲下床,刚捡起手机按开免提,就听见经纪人急迫地说“你到底是不是你爸妈亲生的”

  “什么”

  “网上有人爆料你根本不是什么豪二代,只是个被抱错的假少爷,真少爷回家不到一年就出意外成了植物人。他们还上传了证据,现在很多人都在怀疑你就是凶手,总之、总之你赶紧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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