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反转赛场
hi您好。见到我就说明小天使需要再多买几章了哟。 所以当他再一次睁开这双理应长眠双眼时, 以为自己在做梦。
脑子乱得一塌糊涂。逐渐聚焦视线隔着玻璃罩对上摇摇欲坠天花板, 仰躺在碎裂玻璃罩里卫桓抬起手，想摘去罩在脸上呼吸机，可手臂被什么东西束缚着，侧头一看，一大堆奇怪导管贴片连在他身上。
这如果是梦, 也太真实了。
转头看向周围。这是一个不大房间，他似乎躺在一张病床上，周围全是屏幕爆裂仪器。正在此时, 天花板一角轰然倒塌，卫桓立刻推开玻璃罩下床。眼睛瞥向房间里同样碎裂玻璃隔板, 它将整个房间一分为二，隔板外是一整排操作台。
卫桓搞不懂自己怎么会在这里，他明明已经死了，更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味儿冲天破实验室会有这么重妖气，还是他自己妖气。照理说妖怪死了之后妖气和妖魂都应该散得一干二净了才对。
既然妖气都还在卫桓深深地吸了口气，企图运灵唤出双翼, 可身体却没有半点反应。
怎么会这样卫桓皱眉。
他将手掌贴上自己左心房, 闭上眼睛。那颗曾经可以随时被感应到九凤之心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个完全陌生心跳。
开什么玩笑他妖心呢。
房间又猛地晃动了一下, 坍塌房间一角出现了一个空洞，成为这个封闭房间唯一一个出口, 卫桓扶着墙壁踉踉跄跄地从洞口走出去, 外面同样是一阵黑暗。他从没想过自己竟然会怕黑。甬道幽深, 他心跳很不正常, 甚至在绞痛。
醒来之后世界没有一处是合理。
走了没多久，死寂一般甬道上端忽然传出刺耳警报声，“所有部门注意，236实验室疑似发生事故，7494号试验品逃出实验室立刻封锁所有出口，武装部门出动回收试验品”
回收试验品
卫桓右肩一阵刺痛，侧头一看，实验服白色布料下隐隐透着红色光。抬手将衣服扯开来，右肩肩头竟然印着一个黑色编号。
“7494”
顾不上仔细查看，警报声再次响起，右肩皮肉传来痛感愈发明显。卫桓拉上衣服加快脚步来到甬道尽头，太过晦暗视野让他无法准确分辨，只能靠双手摸索。
这么大震动下，大门倒是纹丝未动，卫桓伸手向门边摸去，指尖触到一个冰凉手掌大小屏幕，屏幕一瞬间亮起，出现输入密码提示，他试着按下几个数字，不知从哪儿传出了略带金属质感反馈人声，“密码错误”
操，居然有声音
卫桓立刻收手，可已经来不及了。
“有人在门里面快解锁”
“报告，因为爆炸破坏力损坏了程序，现在正等待响应中”
卫桓心下一惊，这么快就赶来抓他了
沉沉黑暗中闪现一丝微光，站在门边卫桓一侧头，循光看过去，原来墙边有一个洞口，那些警卫手电光从洞口里透了进来
他飞快地胡乱按上屏幕上数字，那个金属提示音像是卡顿了一样，不间断地报错，“密码错误密码错误密码错误密码错误”
“里面人还在破解密码”
“快去找技术人员”
能拖延一时也是好，他必须在这个时间内找到出路。
卫桓努力稳住已经失控心跳。一复活就被追杀，实在是太刺激了。他来到透光出口，这洞口并不大，需要再搬开一些石块，可他担心惊动警卫，只能稍微搬动一些，洞口渐渐大了起来。
到了这个地步，卫桓仍旧不死心，如果妖力可以恢复，无论外面有多少人，根本都不是他对手。试着再一次运灵，这副身体仍旧死气沉沉，毫无反应。
他甚至感应不到自己妖气了，离开刚才实验室后就一干二净。
“来了快来解锁”
卫桓紧贴洞口，等待最佳时期，黑暗可以带来太多视角盲区，只要他掌握好时间，一定能够从他们盲区里逃走。
“打开了”
就是现在。他极力搬开最后一块大石，在警卫人员破门瞬间从这个残破洞口逃了出去，成为漏网之鱼。
右肩被洞口石板利角刮伤，猩红血逐渐浸湿他袖子，卫桓捂住右肩加快脚步从警卫眼皮子底下逃走，转角处又传来了新声音，他心脏猛烈地跳动两下，瞥到墙角一个因爆炸而破损通风口。
“定位显示就在附近”一个年轻警卫激动地跑到转角，“就在这里人呢”
“是不是定位出现问题了”另一个赶来。
“不可能啊”他看着手中监视仪，“得快点找到，否则博士会弄死我们。”
卫桓背贴着通风口隔板蜷着，胸膛一起一伏，背后冷汗涔涔。被划伤肩膀开始疼起来，他不由得瞥向伤口。
等等，定位
卫桓盯着右肩，那个编号仍闪动红光。卫桓忍着疼用手指摁了好几下印有编号位置。果然，皮肤下面隐约可以感受到一块坚硬拇指大小凸起，边缘清晰，像是芯片。
就是这个。卫桓拿出刚才顺手从实验室拿走放在口袋里手术刀，深吸一口气，左手握紧刀柄，咬牙刺进自己右肩。剧烈疼痛让他额角渗出汗珠，喉结上下滚动，锋利刀尖剜开皮肉，触到那个坚硬芯片。
血顺着刀尖往下淌，卫桓眉头紧皱将刀柄用牙咬住，右臂尽可能地侧到自己面前，微颤左手伸过去，心一横，手指探进被刀子割开伤口中，将那块芯片生生拔了出来。
紧绷一根弦终于松开，卫桓靠在隔板大口喘气，盯着手里带血芯片。
没想到他也会沦落到被人类用这种东西摆布一天。
将芯片毁掉丢弃，又努力撕下衣服下摆紧紧将伤口缠住包扎好，卫桓从通风口连接通道一路向外爬，这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自己身处竟然是地下，通风口连接管道全是封闭地下结构，卫桓凭着直觉一路逃离，拉开一处阀门，爬上梯子。
一路向上，向上。
终于，掀翻井盖卫桓从地下研究所逃了出来。刚爬出窨井就差点被一辆迎面过来自行车给撞倒，天生超脱常人反应力让他飞速闪开，等到那个骑车人类一边破口大骂一边离开，卫桓才又走回去，用脚把窨井盖掀起来盖好。
“没摔进去算你小子命大”他嘁了一声，自言自语。
抬起头，卫桓总算是看清自己现在逃到了哪儿。视线所及都是肮脏混乱街区，拥挤楼房挤压着本就狭小空间，各色霓虹灯牌混杂闪烁，一切都光怪陆离。
道路两旁刺青店和叉烧铺对着播放各自歌，一个是刺激鼓膜电音，另一个则是老掉牙舞曲。墙壁上贴满了各种印有怪异脸孔通缉令，一张盖过一张，如同祛除不掉廯症。红色油漆喷出字样夸张而斑驳，写着“反对妖怪暴政，加入抵抗行动”口号。
居然会有这样标语
对啊。卫桓忽然醒悟，敢这么光明正大把这种反叛标语写在墙上，也只有一个地方了。
这里藏匿着许多被人类族群抛弃“边缘人类”，被妖怪称之为“高危人群”聚集地暗区。
天黑得彻底，街上人不多，迎面走过来一个手拿香烟粉色头发女孩，鼻钉耳钉唇钉样样都有，渔网袜配长皮靴，靠近时张开红唇朝着发愣卫桓吐了个烟圈，藏匿其中舌钉闪闪发亮。
这地方全是人，可比妖还像妖。
还没等卫桓好好享受逃脱过后贤者时间，一阵机车发动机声音窜过去，本来跟他没关系，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实验服被勾住了
摩托车开得飞快，卫桓被拽着直接在地上摩擦，肩膀都快磨烂，疼得要命。风呼呼地刮着耳鼓膜，夹杂着摩托车主声音。
“我去，你谁啊”
“我还想问你呢”卫桓忍着痛抓住了那人腿，凭借自己过硬实战能力，蹬地借力抓着车主翻身，跨坐在摩托车后座大喘气，“你挺会开啊挂我半条命都没了，你开得不是摩托是拖拉机吧”
前头那小子木了吧唧道，“我开是拖拉机，把你拖上来了，那你是什么”
卫桓“哇你逻辑真好棒棒哦。”
伤口实在太疼，疼得他直龇牙都没功夫继续跟这人斗嘴了。按理说不应该啊，他以前愈合力很强。
车主见他不说话，啪一下把头盔眼罩往上一推，回头瞧他，“哎兄弟，你刚刚身手太牛逼了吧”
不是，这是夸人时候吗
“停车停车”
“你都上来了还停什么车啊，去哪儿我送你不就完了。”
“把你给嘚瑟，谁让你送”
剩下半句还没说完，卫桓忽然顿住了，身后再一次传来之前警报声。
“已成功追踪到7494号试验品所有分队，全力追捕”
卫桓感觉自己缓慢地沉入一个黑色丝线缠绕蛹里，寂静无声黑暗中，传来一声温柔呼唤。
阿桓。
母亲卫桓循声望去，看见母亲身穿军装背影。
阿桓，好好照顾自己。
活下去。
别走
卫桓想喊出声，可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试图向母亲跑过去，伸出双臂拥抱母亲后背，可就在那一瞬间，母亲身影消失无踪。
手臂空荡荡，什么都抓不住。
妈妈
阿桓，你是我儿子你身上背负着九凤荣誉
父亲
是父亲声音。
他有些不敢回头，父亲声音好虚弱，卫桓从来没有听过他这样说话
一种可怕预感涌上心头。
可多年不见父亲，他怎么忍心不回头。
眼睛一阵酸胀，卫桓抬手揉了揉，果断地转过身，看见单膝跪倒在血泊之中父亲，他眉心九转凤纹染着鲜血。
父亲望着他，眼底是无限温柔。
是不是以为我会这么说
卫桓心中一恸。
不是。
面前这个强大男人轻轻摇头，艰难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是你自己。
爸爸再也没办法保护你了
卫桓心口一阵绞痛，他步子沉重而迟钝，费力地走到父亲面前，跪下来，伸出手，指尖触上他面孔瞬间，父亲就消失了，像一团被风撕扯开光雾，一点点隐没在黑暗中。
无边无际黑，忽然燃起一圈野火，将卫桓困在其中。火越烧越高，烧成围墙，炽热空气压迫神经。卫桓站起来，环视这火结界。隔着灼热屏障，他眯起双眼，隐约间看到了一个高大身影。
他一步一步靠近，朝着困住卫桓火阵走来。
卫桓迟缓地伸出指尖。
下一刻，一只手穿透火墙，紧紧握住他手。一股强大力量拉扯他身体，失去平衡，向前冲去。
身体穿过火墙瞬间，卫桓意识从梦中逃脱，骤然睁开双眼。
过于真实沉重梦令他不断地喘息，胸口剧烈地起伏，失焦瞳孔盯着洁白天花板，过了许久才回神。
“阿恒你醒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听见声音，卫桓防备地快速转过脸，看到是坐在床边景云，他猛烈跳动心跳才平复些许。
“比赛”卫桓开口，嗓子干哑，他咳嗽了几声。
景云立马给他递去一杯水，“比赛已经结束了，你昏迷了整整一天你知道吗，怎么都醒不过来。当时我知道你受伤时候快吓死了，幸好”
“什么”卫桓瞪大双眼，打断了景云，“我昏迷了一整天”
景云愣头愣脑地点点头，眼镜掉下来一半，又被他推上去。
敲门声响起，两人同时循声望去。
扬昇
看到发小脸，卫桓忽然间紧张起来，低头喝了一口水。他现在来做什么，难不成是发现了什么马脚
和扬灵对战时候他一直观战，自己虽然一直尽力避免惯用招式和套路，但扬昇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看出来也完全有可能。
如果真被他发现了，要不要干脆招了
扬昇此时已经换下了山海实战导师制服，穿了件清爽蓝色衬衫，他刚从门口走进来没两步，又转过头向后望了一眼，“人呢”
他朝病房门外开口，“快进来。”
背靠着走廊墙壁扬灵瘪着嘴，小皮鞋鞋跟一下一下轻轻撞着墙根，听见哥哥在叫，可又拉不下脸。
扬昇自己走了出去，拉着妹妹手把她拽了进来。看着扬灵那副傲娇劲儿卫桓就忍不住想笑，可又憋住了。
“出门前答应得好好，现在又想反悔”
还强装出一副严厉样子，明明就是个妹控。跟他一块长大，卫桓实在太了解扬昇了，不由得在心里吐槽。
松开妹妹手腕，扬昇转过身看向卫桓，“魏同学，很抱歉，今天我是特地带妹妹来看望你。”
看望卫桓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原来是拎着妹妹过来负荆请罪了。
可这个称呼实在是太好笑了，卫桓清了清嗓子忍住笑，故作无辜地摇摇头，“没事，我挺好，没有缺胳膊也没有少腿儿。”说着他还晃了晃自己胳膊，扯到了胸口伤，小声呼痛。
景云赶紧上前，扶住卫桓胳膊，支支吾吾说了一句小心。
卫桓顺带着瞟了一眼景云，这小子不知道怎么回事，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跟刚出锅小螃蟹似。
扬昇继续道，“你没有受伤是万幸，也是这丫头走运。这次实战赛上扬灵表现确不成熟，下手没轻没重，这一点她也意识到了，心里挺不好意思，昨天特意跟我说今天想来看看你。”
是吗卫桓撇了撇嘴。
“我才没有不好意思，我好意思得很”小声嘟囔扬灵看见自家哥哥眼神扫过来，憋了口气抿嘴不言。
“很抱歉，我们会负担你之后所有医疗费用。”扬昇朝坐在床上卫桓鞠了一躬，又伸出手摁着妹妹后脑勺，硬是逼着她也跟着鞠躬致歉。
“对不起。”扬灵语速飞快含糊不清地说完这三个字，像个小弹簧一样直起了腰，双马尾一甩一甩，可爱极了。
这要是照之前，卫桓一定要好好逗一逗她，但现在身份不同，没立场了，他也放弃了这个念头，转而看向扬昇，“没关系，比赛总归有胜负，受点伤也是常事。你别因为我是人类就这么担心，我很强。”
扬昇连连摇头，一改刚才还有些轻松表情，正色道，“不，这不是受伤与否事。”
“她作为毕方鸟，很清楚自己能力，也很清楚作为对手你所可以承受范围，但她并没有加以克制，差一点闹出人命，这都是因为她胜负心和不成熟，现在还只是一个犯规处罚，并没有付出太大代价。如果不加以管束，她未来会酿成大错。”
果然是扬昇，不管平日里怎么跟他插科打诨，到了关键时候比谁都拎清，还固执得很，一如既往坚持自我。
扬灵瘪着嘴，两个腮帮子鼓鼓囊囊，满脸不服气，卫桓看了就想笑。
哎等等。
“犯规”卫桓反应慢半拍，转过脸看向坐在床边景云，景云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
说到这个扬灵脸上表情更难看了，“你还好意思问，都是你害得，明明赢得是我，先掉下对弈台人是你，可云教官非得判我犯规。”
云永昼卫桓更诧异了。
对啊，云永昼是裁判。卫桓抬头看向扬昇，心里忍不住期待起来，“所以比赛结果是”
“因为扬灵没有遵守实战赛公平安全原则，而且在最后她操纵火莲时候也失控了，在裁判和老师商议下，决定判她犯规。但你确是先出局那一个”
啊这样话还是没戏。卫桓低下头。
“所以最终结果是扬灵晋级，但你可以因为她犯规获得补偿分15分。”
扬灵挪着步子一点点站到哥哥背后，像只小幽灵一样，眼睛别到一边小声碎碎念，“我还觉得不公平呢，明明感觉有人在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