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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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谨对天发誓，她真的没有赌博。
游戏厅里面不但有众多大型游戏设备，还有一小排类似于老虎机的游戏机。
一个筹码一块钱，五个筹码为一注，每次三注起，运气好的话，可以赢上一大笔筹码，再从游戏厅前台换现金。
运气这种东西，往往是非常玄妙的。
但若是解释起来，也不过是四个字。
概率问题。
她打游戏很厉害。
不是吹的。
她不但操作牛逼，最可怕的时候，她数学更牛逼。
还有多智近妖的直觉。
容谨破了一遍游戏厅的记录，对角落里那排不起眼的游戏机产生了莫大的兴趣，每天有空就跑去研究研究里面的程序设置。
研究了整整半个月。
每天赢三千块到五千块不等。
第一次她拿着筹码去换现金的时候，游戏厅的老板还只当她是运气好。
然后第二回，第三回，第四回……第数不清多少回！
游戏厅的老板都被她赢急眼了，私下找到她，说给她一万块，求求她别再来了，游戏厅小本经营也不容易。
容谨答应了，还没拿钱。
以后再来游戏厅，就没再碰过那一排游戏机了。
游戏厅的老板见她这么听话，想了想，不如叫几个人来，威胁她，让她把前半个月赢的钱都还回来。
好几万呢！
老板打听到了容谨是育才私立高中的学生，既然每天在上课时间点去游戏厅打游戏，那肯定不是走正门的。
于是找了当地的地头街霸，来学校后巷堵她。
时间地点都对，一堵一个准。
七八个小混混顶着一头五颜六色的头发，红橙黄绿青蓝紫应有尽有，围了过来。
游戏厅的老板在一边看着，一边对着地头街霸诉苦：“老大，就是她！你要替小弟报仇啊！”
一个学生，看到这种仗势，那还不得乖乖还钱。
而且她还天天逃课来游戏厅打游戏！
老板骂道：“不学无术的混子！只会骗钱的社会渣滓！”
地头街霸赤着胳膊，粗壮的胳膊上还纹着一条大青龙。
他咧嘴一笑，露出八颗牙齿，还有一颗大金牙，脖子上挂着碗粗的金项链。
就十分的社会。
“小姑娘，要不乖乖还钱，要不然哥哥可就不客气了！”
大青龙率领的小弟们也围了上来，慢慢逼近容谨和苏清秋。
夏钰在一边吓得瑟瑟发抖。
“容哥，怎么办啊！”
苏清秋也往后退了几步，低声问容谨：“到底怎么回事？”
容谨无辜道：“就多赢了点钱而已。”
苏清秋：“……”
赢一点钱就被围追堵截？
恐怕不止是一点吧！
苏清秋环顾四周来势汹汹的小混混，又低声问，“那现在该怎么办？”
小混混们摩拳擦掌围了上来。
有几个手里面还提着棒球棍和钢棍。
有点吓人。
苏清秋的声音偏偏又低又轻，冷冷淡淡的，似乎也不怎么慌。
高马尾没有扎紧，一缕头发丝从她耳边掉下来。
一股莫名的幽香味。
容谨看着她的侧脸，直到苏清秋转过头来，不解地看着她。
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那双眸子幽黑，撞进她的瞳孔深处。
好看。
真好看。
容谨向来是个颜控。
实在抵抗不住内心深处对美丽事物的欣赏。
她有点想和苏清秋交朋友了。
容谨琢磨过味，这才回过神来。
挑唇一笑。
“你会打架不？”
苏清秋睁大眼睛看着她，摇摇头。
她从小受到严苛的豪门约束，就算她并不是出生在苏家，她的母亲却立志把她培养成合格的豪门闺秀。
豪门闺秀是不会打架的。
容谨：“那你躲远点，小心误伤。”
苏清秋惊讶道：“你……”
容谨把自己校服外套给脱了下来。
十分潇洒地甩到一边。
面前包括大青龙，一共有七个小混混。
游戏厅的老板在最外围探着脑袋看着，看样子似乎并不准备参与。
他原本也没想把容谨怎么样。
育才高中的学生，要不家里有钱，要不就是未来的国家栋梁。
容谨在他的游戏厅混迹了半个来月，也没一点国家栋梁的样子。
那肯定就是家里有钱。
哼哼，没准还能再敲诈一笔呢！
容谨环顾四周，眼神有点阴冷。
拿棒球棍和钢棍的小混混们都愣住了。
面面相觑，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
这个眼神实在有点渗人，让他们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明明只是个高一的小姑娘而已啊。
说时迟那时快。
容谨的速度非常快，快的几乎让人看不见她是怎么动作的。
一声惨叫响了起来。
一个混混捂着肚子倒在地上。
容谨悠悠地从他手里拿走了钢棍，纤细的五指伸开，牢牢抓紧。
她说，“你们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来？”
大青龙纹身金链子也怔住了。
剩下的小混混们都怔住了。
夏钰震惊地看着容谨，反应过来后，激动的喊道：“容哥好帅啊啊啊啊！”
苏清秋：“……”
看不出来，中考市第一居然是个打架斗殴的惯犯。
看这熟练的身手。
大青龙看看自己的手下，喊道：“一起上！”
五分钟之后。
五颜六色的头毛躺了一地。
大青龙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他被容谨踹了一脚老腰，差点没折了。
容谨蹲在大青龙面前。
那根沾着点血的钢棍掉在他面前，发出“咚”的一声响声。
容谨说，“大哥，你好像腰不太行啊。”
大青龙快被吓尿了。
“大哥，您是我大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是哪条道上的？改明儿一定上门拜访……”
容谨把大青龙扔下，转头向游戏厅的老板走过去。
老板吓得都要跪了。
“姐……不，哥！哥！我们游戏厅小本生意，你一口气赢了大几万，我们是真的是没办法啊！”
容谨说，“你刚刚骂我什么？”
老板没反应过来。
容谨蹲在他面前，笑得阴测测的。
“你刚刚说，谁是不学无术的混子，只会骗钱的社会渣滓？”
老板吓得涕泗横流。
“是我，是我，我是不学无术的混子，我是只会骗钱的社会渣滓！”
容谨突然问，“你知道今年中考市第一是谁吗？”
老板又没反应过来。
“啊？”
容谨踢了他一脚。
他连忙道，“知道，知道，育才高中门口‘热烈欢迎我市中考第一名容谨同学来我校就读’的横幅都挂了两月了，当然知道。”
容谨说，“那你知道容谨是谁吗？”
老板呆呆的，“谁啊？”
容谨咧唇一笑，“就是你爹我。”
老板：“……”
苏清秋在旁边，把这一切尽收眼底。
唇边微微弯起了一个弧度。
这位容谨同学，实在是很有趣。
也很好笑。
容谨打架的时候，夏钰把自己缩成了角落里的一只鹌鹑，等容谨打完了，看着没事，立刻趾高气昂地跳了出来。
“知道我们容哥的厉害了吧！”
一干小混混疯狂点头。
容谨和苏清秋走出小巷子。
小巷子外面，便是吃喝玩乐一条街。
此时墙的另一边，正好传来了下课闹铃声。
容谨拉着苏清秋就走。
苏清秋有点莫名其妙，“怎么了？”
容谨说，“你不是要吃饭吗？再等一会人多了，就不好吃饭了。”
苏清秋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这边吃饭的。
被容谨这么一搅合，什么都忘了。
容谨笑，“我请你吃饭吧？你想吃什么？”
苏清秋摇头，刚想拒绝。
夏钰从旁边冒出一个头来，“容哥，你怎么不请我吃饭啊，你都从来没请我吃过饭。”
容谨十分冷酷无情道，“你一边去。”
夏钰委屈。
夏钰问，“容哥，你怎么还会打架啊？”
容谨说，“小时候性子野，被丢在山上练过几年。”
夏钰好奇：“什么山啊？”
容谨：“武当山。”
夏钰：“……”
苏清秋轻轻笑了笑。
容谨看她笑了，也勾了勾唇。
她眼尖，看了一眼苏清秋背的书包。
她记得刚刚见到苏清秋的时候，她书包拉链上本来应该有一个挂坠的。
她记得是个兔子挂坠，还挺可爱的，她看了好几眼。
现在拉链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容谨问，“你书包拉链上的那个挂坠，是不是掉了？”
苏清秋疑惑了一声，转头去看自己书包拉链。
空荡荡的。
果真掉了。
“可能掉在路上了吧，没关系，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她说。
大概也就两万块罢了。
容谨想了想，“你等我一下。”
容谨说罢，快步像最近一家精品店走过去。
苏清秋停住了脚步。
片刻之后，容谨从精品店出来。
容谨伸手，说道：“这个给你。”
一只小小的白色的绒毛兔子挂件递到她的眼前。
苏清秋微微睁大了眼睛。
“这个是什么？”
容谨说：“送你的。”
她不由分说，把那只小小的绒毛兔子挂件，系在苏清秋书包的拉链上。
和原来那只还挺像的。
容谨笑眯眯地说道：“我觉得这玩意和你还挺像的。”
苏清秋：“……”
想打人。
最后却还是没拒绝。
任由那只绒毛兔子挂在自己书包上，随着走路一晃一晃的。
还一起吃了饭。
容谨想请她吃饭，苏清秋坚持AA，容谨只能作罢。
晚餐点过，回到学校之后。
晚自习。
苏清秋在写作业。
一丝不苟，神色认真。
她今天一整天都没来上课，需要补一些笔记。
容谨照例无所事事。
考1045分的学神是不需要学习。
她实在无聊，抽了套五三出来做模拟高考题。
晚自习是语文老师守班。
语文老师是个女老师，斯斯文文的。
突然，地中海的教导主任鬼鬼祟祟地出现在门口，向语文老师招了招手。
语文老师便出去，和教导主任聊了两句。
她再进来，便径直往容谨和苏清秋的方向走。
语文老师的声音温温柔柔的。
“主任说，让你们出去一趟。”
容谨和苏清秋对视一眼。
还是出去了。
等她们一出教室，地中海便带着她们往办公室走。
神色严肃，板着张脸。
刚一进办公室，地中海的嗓门立刻就大了起来。
“有人举报你们打架斗殴，是不是真的？！”
嘿，这个游戏厅老板，打不赢居然还举报她！
……
容谨被地中海这么一吼，在梦中都被吓了一跳。
悠悠转醒。
眼前是一片仿真的浩瀚宇宙。
她慢慢吞吞地回过神来。
她现在是苏夕京。
她从被子里爬了起来，把没电的手机给藏进床头柜最底下一层。
打开床头灯。
床头柜上摆着小闹钟，指针已经指向中午十二点。
已经这么晚了，她相当于是睡了整整一个上午。
她伸了个懒腰。
赵姨轻轻敲了敲房间门，然后推门进来。
“夕夕，起来吃午饭了。”
容谨答应了一句，跟赵姨下了楼。
苏清秋正坐在餐桌上，在翻手上的文件。
容谨想了想自己当总裁的时候，中午饭要不就是出去应酬饭局，要不就是点份外卖，五分钟匆匆吃完，继续工作。
就算是五星级酒店的外卖，那也是外卖。
苏清秋居然还能中午准时到点回家吃饭。
有点酸了。
不过就算她回家吃饭，她没请阿姨，家里也没人给她做饭。
更酸了。
昨天容谨送给她的粉红兔子小夜灯被她摆在桌子上，一边看文件，还不时把玩一小会。
爱不释手的样子。
容谨麻木地被抱上加固稳定后的儿童餐椅。
这下感情好，动都不能动。
摆在她面前的依旧是粥。
苏清秋看起来心情很好。
容谨抬眼，一边喝粥，小手去抓自己昨天做出来的那个粉红兔子小夜灯。
粉红兔子的底座不太稳，被她碰了碰，翻到在桌子上，咕噜咕噜地往地下滚。
苏清秋赶紧去接住。
好险。
苏清秋拿着小夜灯，重新摆在餐桌上。
容谨说，“夕夕做的是夜灯。”
是夜灯，就不该摆在餐桌上。
苏清秋温柔的笑了笑，“可是妈妈喜欢，想看着。”
她又道，“妈妈很喜欢夕夕送的东西。”
容谨突然想起了曾经她送出去过的那个小小的绒毛兔子挂坠。
精品店买的，七块钱。
她最后一次见它，是在班级角落的垃圾桶里。
苏清秋扔掉了它。
容谨抬眼看着她。
虽然那也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苏清秋一个豪门千金，看不上很正常。
只不过后来……
现在回忆起来，其实她并不知道苏清秋当年为什么那么讨厌她。
当然，现在再谈这个，也没什么必要。
早就过去了。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赶紧去上云道观。
容谨小手握着小勺子，搅着肉粥。
“夕夕想去外面玩。”
苏清秋诧异。
除了非常粘她之外，苏夕京一向是个非常安静独立的孩子。
可以自己在玩具房玩上一整天，根本不需要别人陪。
也从来不会说要出去玩。
所以苏清秋让苏夕京待在家里静养，一向是很放心的。
苏清秋问道，“夕夕想去哪里玩？”
容谨，“夕夕想去看大佛。”
整个B市就一个上云道观可以看大佛。
苏清秋想了想，“不行，夕夕现在身体不好，等过两天，夕夕身体养好了，妈妈再带你去玩，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