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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神者他剑法高超[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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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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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游戏, 刀剑乱舞的主要世界背景构架是一个无论历史还是制度都和扶桑十分相似的国家。

  在游戏里, 所有付丧神所需要阻止的历史都是扶桑的历史, 所以当传送光从眼前消散,千叶和阿朔便出现在了时政建立之初,一个极具扶桑风格的街道上。

  游戏中的一切, 除了某些明显违背基本逻辑的设定之外, 都会忠实的按照游戏设定映射过来。此时十年前的刀剑世界现世,看起来就像是千叶第一世有所耳闻的扶桑国。

  正值清晨时分, 这条偏僻的小街上没有什么人,街道两边郁郁葱葱的树木生长的极为茂密高大,茂盛的树冠彼此连接在一起, 为这条寂静的街道拢上了一层顶盖。

  阳光被枝叶分割成细碎的光影,顺着那些窄小的缝隙散落在地面上, 从这些温暖的光斑向前看去,街道的尽头, 两道围墙中间略显陈旧的大门上方, 悬挂着安和孤儿院的牌子。

  “就是哪里了。”阿朔站在原地,看着街道另一头的孤儿院,轻声说道。

  他的表情有些恍惚, 隔着短短一道街的距离, 那所孤儿院里住着他的兄长和曾经的自己。

  “宗治就在那里。”

  和宗治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之久, 阿朔对于对方身上的灵压极为熟悉, 哪怕对方已经几乎完全收敛了身上的灵力, 但是少年还是凭借着一点残留的痕迹发现了对方的踪迹。

  然而尽管这么说着, 阿朔却丝毫没有要走过去的意思,他的脚像是被胶水粘在了地上一样,站在街道边的树影下,沉默的看着不远处熟悉的建筑。

  千叶没有催他,给少年留下了缓冲的时间。

  这样的抉择交给一个尚未成年的少年来做,本身未免过于残忍了些。

  但是时间并未过去多久,千叶便听到了阿朔的声音。

  “走吧。”

  街道并不算长,几分钟的时间便走到了尽头,千叶和阿朔站在孤儿院的一侧的墙外,绕过了正门。

  “抓住我。”千叶向阿朔打了个招呼,伸手揽住对方,轻轻跃起,像一片树叶一样轻盈的翻过了围墙,落在了院子里一处建筑的屋顶上。

  而就在他们站定的一瞬间,面前的空气扭曲变换,透明的结界像是流水一样张开,无声的把千叶两个人包裹了进去。

  房顶靠近院子里的那一侧,一道瘦削挺拔的身影安静的站在那里。

  仍旧是一身浅青色的浴衣,听到声音,宗治回过头,淡淡的看向了千叶。

  细碎的短发下露出了青年干净利落的眉眼,宗治出乎意料的没有带那副从不离身的窄边眼镜,看到千叶他挑了挑眉,似乎是笑了一下,低声说道

  “唯独没有想到会是你先来的。”

  “我并没有违反交易,阿朔要来,我只负责保护他的安全。”千叶淡淡的道。

  “阿朔”

  宗治站在那里,他终于转过身来,此时背对着院子,面向了阿朔。

  他站在楼顶的边缘,神色平静却又带着说不出的古怪,目光似笑非笑,却让人从中窥见了一种梦境般奇异的荒唐。

  “你也来了。”宗治问道“你也是来阻止我的吗”

  阿朔抿着唇,没有说话。

  太阳正在慢慢升起,阳光逐渐由带着寒意的温凉变得炽热起来。这样炽热的温度,让在场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回忆起了那场改变了后来的大火。

  “回去吧,宗治。”

  阿朔看着站在楼顶边缘的青年,咬着牙吞下了隐约涌上眼眶的酸涩,他低声劝说道“如果当初的事情只是一场意外,那么”

  “不是意外,阿朔。这么久,以我留给你的线索你早就应该看清楚了。”宗治微笑着开口,打破了阿朔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幻想。

  “那么既然是人为的。”阿朔提高了嗓音,声音颤抖着反问“你现在做的事情,和时间溯行军有什么区别”

  “阿朔”宗治的声音里露出些许惊讶来“我以为知道事情的真相,你应该知道时政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了。”

  “我知道。”

  “那你还要为了他们阻止我吗”

  “不是为了他们”阿朔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在宗治冷淡的眼神里停了下来。

  “如果失败了,你会死的。”

  “为什么一定认为我会失败呢。”宗治叹了口气“我在时政那么多年,再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时间逆转的真相了。”

  “成功了你也一样会死。”阿朔神色惨败的哽咽道“不止是你,我们记忆中的很多人都会死,我也一样,对不对。”

  “你不会的。”宗治的声音温柔了下来,他看着阿朔,温和的安抚着前对方“你会忘掉今天以后的记忆,一切从十年前重新开始,不好吗”

  “不好。”阿朔咬着牙,声音像是从缝隙里硬生生的挤出来的“我不想失去这十年的记忆,我也不想让你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去赌上自己的命。”

  院子里小孩子嬉闹的声音透过结界传了进来,这样的背景音里,两个人的对峙显得荒诞而滑稽。

  “阿朔,你该长大了。”宗治用一种无奈的眼神看了阿朔一眼,转看向一边的千叶,说道“带他回去吧。”

  远远的,一丝隐约的焦糊味道传了过来。

  那是木料又或者别的东西燃烧的味道。

  起火了。

  微弱的火光尚未明显到让院落里的人察觉,然而站在顶楼的几个人都知道,火灾将会在极短的时间里吞噬这处孤儿院的某一栋建筑。

  “千叶,带阿朔走。”

  “阻止他。”阿朔抿着唇,握紧了千叶垂在身侧的手。

  系统,检查这个孤儿院里面有没有其他的结界。

  没有。系统早就在落地的时间就探查过了,他说道为了避免被检非违使发现导致失败几率加大,他应该会等到火势起来的一瞬间才会出手救人。

  嗯。

  千叶反手握了握少年冰冷的手,从背后抽出了千叶长生剑。

  墨色的长剑被千叶握在手里,霎时间锋锐起来的气场无声的表明了千叶的立场。

  阿朔松了口气,后背顿时被冷汗浸湿透了。

  而站在两人对面的宗治,原本温和的神色因此变得冷淡了起来。

  “你要阻止我吗”

  “你什么也改变不了,收手吧。”千叶说道。

  “这算什么,前车之鉴吗”宗治语气恶劣的嘲讽道。

  千叶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波动,他持剑站立在阿朔身前,用一种守护的姿态,剑锋对准了宗治。

  空气里淡淡的焦糊味逐渐变得明显了起来,原本不甚明显的火势已经涨到了能用肉眼轻易看到的程度。

  哗啦啦的枝叶摇动声从街道上传了过来,起风了。

  宗治站在两人对面,随着火势变大,他的表情也似乎逐渐变得模糊了。他看着站在自己对立面的阿朔和千叶,目光落在了阿朔的脸上。

  慌乱的惊叫声从院落里传了出来,显然,孤儿院里的人们发现有地方起火了,那些惊慌的声音伴随着木材燃烧的哔啵声,像是一场时隔久远重播的闹剧。

  忽然,那些惊叫的声音里传来了一个极为明显的哭喊声。

  “哥哥”

  阿朔和宗治的身体同时僵住了。

  那是小时候阿朔的声音。

  “阿朔。”宗治闭了闭眼,一字一顿“让开。”

  “不。”

  阿朔的指尖掐进了手掌里,他紧咬着牙,泪流满面的看着宗治,声音哽咽着说道“我不会让你去的。”

  宗治的目光像是冻在了阿朔的脸上,他不能理解少年为什么会阻拦自己,他仔细的打量着阿朔,像是要从少年的眼泪里看出他的动机。

  然而一束奇异的表情最终从宗治的脸上裂开,宗治看着阿朔,神色突然恍惚了起来。

  “啊”

  他站在原地,像是愣住了,千叶仍旧持着剑站在阿朔的身前,少年脸上的表情过于复杂,而其中所蕴含的情绪却再直白不过。

  那样直白的,却一直以来被自己忽略的感情。

  这个突然的发现让宗治有种被命运戏弄的挫败感,他的身体突然松懈了下去,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这一瞬间垮掉了。

  院子里仍旧是个小孩子的阿朔,稚嫩的哭声混合在越来越大的火势里传了进来,记忆里小孩子哭泣的表情和面前已经长成少年的阿朔流泪的脸重叠在了一起。

  一种说不出来的荒诞。

  “真是何等的荒谬啊。”

  “阿朔,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宗治突然笑了起来,他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笑声越来越大,到后来整个人都开始颤抖。

  “算了,我放弃了。”

  宗治放下了捂住脸的那只手,站直了身体。

  千叶皱着眉,看着对方,显然不相信这个青年会是这样轻易认输的性格。

  “其他地方我并没有放置什么结界。”宗治叹了口气,说道“所以你呆在我身边,我站在这里,就什么都不能做。”

  “现在相信我了吧。”宗治摊了摊手,似乎有些无奈,他仿佛一瞬间从那样有些疯狂的状态里清醒了过来,重新披上了他的伪装,变成了那个理智而又文雅的保护者。

  他向千叶做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让对方站到自己的身边来。

  尽管说了放弃,宗治的动作却没有离开的打算,他站在楼顶的边缘,专注的看着脚下的蔓延的火势。

  大火,就是从这栋楼点燃起来的。

  千叶看着宗治平静的表情,突然反应过来,既然火势是从这里点起来的,那么阿朔的哥哥兼也此时应该就在这栋楼里。

  宗治正在看着自己十年前的恋人再次走向死亡。

  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这个认知让千叶骤然感到不适,他有一瞬间的眩晕,像是突然吞下了一团冰冷的生铁又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沉甸甸的压在他的胃里,坠的他一阵恶心。而宗治却似乎毫无反应,他专注的看着院落里聚集的人群,像是要从中找出曾经的自己。

  “这里是我的命运转折点,现在动用灵力离开,出问题的几率太大了。”

  看起来完全放弃了的宗治,甚至开始向千叶解释了起来。

  他的反应过于平静,平静到让千叶觉得一定有哪些地方有所反常。

  千叶又让系统仔细检查了一边院子里结界,却一无所获。

  “是你害死了我哥哥”

  院子里,尖锐而稚嫩的孩子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哭腔响了起来。

  阿朔掐着自己的手掌的指甲已经把掌心掐破了,鲜血顺着握成拳的手一点一点的落了下去,空气里弥漫着腥甜的铁锈味儿。

  宗治见状皱了皱眉,他拉起了少年的手,从袖袋里拿出一块手帕,仔细的给少年包扎了起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以后要学会照顾自己了啊。”

  阿朔木然的任由宗治给自己包扎,在对方拿起自己受伤那只手的时候像是触电一样颤抖了一下。

  幼年阿朔凄厉的哭喊声回荡在几个人的耳边,千叶站在两人身边,只觉得此时的场景带着幻觉一般的颠倒错乱。

  他干脆不再关注着两个看起来或多或少都有些神经质的人,目光重新落在了院落里。

  “是你害死他的”

  “是你害死他的。”年幼的阿朔坐在地上放声大哭,他的手拽着一旁一道垂着头的僵硬的影子,反反复复的重复道。

  “我没有哥哥了。”

  “为什么死掉的不是你。”

  听到这句话,千叶再次皱起了眉,或者说来到这里以后他就一直在皱眉,只是此时眉头皱的更紧了些。

  当时的阿朔应该已经隐约察觉到了事情的真相,骤然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尚且年幼的他大概不知道自己崩溃之下到底说了什么。

  他还年幼,而年长他许多的宗治却已经是能够明白事理,能够记清很多事情的年纪了。

  楼顶上,青年宗治给阿朔包扎完,放开了少年的手。

  院子里,少年宗治僵直的身影慢慢的单膝跪了下去,他收敛起满身的绝望,疲惫的笑了笑。他摸了摸阿朔细软的黑发,温柔的拭去了孩子脸上的泪水。

  “好。”

  十年前的少年这么回应了阿朔的要求。

  “但是要等你长大,等我给兼也报了仇。”

  千叶的心里骤然一沉,猛然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宗治。

  “宗治”

  少年阿朔的声音随着千叶转头的动作,骤然从楼顶上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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