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看着布鲁斯眼里的暗沉色彩，文森特察觉到了嘴里的血腥味。
但是他不容许稻草人活着, 阿卡姆那几个, 他必定要见一个杀一个的。
布鲁斯不愿自己打破这个死循环, 那么就由他来打破吧。
此时, 被文森特叫来的人骑着摩托车停在他身边。
文森特让来人下车，自己带着魏林上去。
“抱歉，但是请放心，我不会伤害他的。”
说着, 文森特将魏林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扔给蝙蝠侠，而后一脚油门踩到底, 摩托车载着两人径直窜了出去，只片刻就不见了影子。
目送惩戒者离开，被叫过来的年轻男人看着蝙蝠侠耸了耸肩
“不好意思啊蝙蝠侠, 好像给你造成了一些麻烦，但是我只是拿钱办事, 平时可是个守法公民。我还是你的粉丝，不过大概你不会愿意给我签名……”
蝙蝠侠嘴唇紧抿，握着魏林手机的手收紧，他忽略了这个人上了蝙蝠车。
哥谭的幽深巷子尤其多, 文森特明显对这里十分熟悉, 带着魏林左拐右拐，骑着摩托车都能将蝙蝠侠的蝙蝠车甩开。
魏林眯着眼睛，因为摩托车速度很大，迎面刮来的风打得他脸有点疼。
他却顾不得在意这点小问题, 刚才一统十分肯定地告诉他，这个人就是文森特。
现在他暂时不想考虑文森特为什么成为惩戒者，他在思考之前被他忽略的一件事。
“一统，你说他身具功德，那么他身上有业力吗？”
“有，但是相比他身上的功德来说很少。”一统回复。
“这么说，杀人，或者说，杀了业力深重的人，应该是被允许的才是，那么为什么你们在这具身体设定的限制会那样苛刻？”
魏林面沉如水。
毕竟，他亲眼见到文森特杀人，不止一次，但文森特身上的功德依旧让一统判定他为好人。
一统沉默片刻，不想再隐瞒，它选择了全盘托出。
“少量业力对身具大功德的人来说是没有什么的，虽然比较慢，但渐渐地业力会被功德所抵消，只是因果债务比较难以偿还。
但因果是宿主需要考虑的，只要不涉及世界，对主人没有太大的影响，所以最开始主人是没有什么限制的。
但我契约的第一个宿主是司掌杀戮的天使，昔拉专门惩戒恶人，我在他濒死时让他恢复，但他活过来后却选择向天堂和人间复仇，大量杀戮，制造了太多的业力，还是主人被惊动才控制住他。
再一个宿主是一个末世世界上研制出可以拯救世界药剂的生物博士，但是他死了一次后觉得世界都是丑恶的，不应该存在，就研制出更剧烈的生化毒素，想要灭世……”
魏林嘴角一抽，所以他最上面的两个都是灭世级别的吗？
“后来主人将昔拉的身体改造，选取已死的灵魂放入就可以限制宿主的行为，但之后的一次还是失败了，主人就把身体的限制设定得更加严格。
上一个宿主是商人也是慈善家，功德深厚，相对业力只是少数，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在重生后制造了许多业力，却没有再做好事，身体的业力过多后我就直接脱离了。
……一统不是人类，只是器具衍生而出的器灵。选择宿主是完全依据功德来的，后来我在你的世界上停留了很久，知道好人是要看一个人的品行，但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分辨一个人的品行。
上一个宿主别人也说他是个大好人，但他不是，后来我想，好人大概就是完全不做坏事的意思，所以我想找一个完全没有业力又功德深厚的宿主。”
所以它就找上了魏林，不出意外，魏林应该是在他原本的世界重生的，当时它拥有的法力还能做到很多事，如果遇到事情，就算是飞机真的失事它都能挽回。
但是出了意外，他们来了这里，它的法力也耗尽了。
它终于如愿找到了一个好人作为宿主，但它却不止一次生出——如果魏林没有和它绑定就好了的想法，那么依据魏林前世的功德，现在一定还在功德海里舒服地泡着，而不是不得不忍受这具身体的限制和疼痛。
一统觉得它做错了事情，既然现在魏林询问了，也知道了前因后果，它就应该道歉。
一统组织语言将它的歉意表达出来，但是它觉得自己很没有诚意，因为它没有了法力就什么用都没有，它无法和魏林解除绑定，将魏林送回原本的世界，也无法给魏林解除限制。
魏林却是已经释怀，至少他知道这不是一统故意弄出来的问题。
“功德是我自己选择分出去的，和你绑定以获取重生也是我自己做的选择，虽然出现了意外，但那是不可控因素。
我虽然不能打人，但我觉得这个治愈能力很好，你不用觉得都是你的错。”
他从来没有后悔过把前世的功德分出去，相比自己享福，他更希望能够让身边的人受益，就算知道给出后他会面临现在的窘境，他也依旧会这样选择。
而且见识过这个世界的乱七八糟的能力后，魏林觉得自己前世其实在国家的一些军队里也算不上顶尖的战斗力在这里估计是排不上榜，相比用武力，反而这个治愈能力的功效更大。
更别说，限制不是还能解除吗？
不过他从一统的描述中，明显可以听出来这其实有一统主人的失误，魏林思索片刻询问
“你是一被制造出来就被派出来找宿主？”
“对。”
“……那你们，包括其他系统，收集到的功德对你们的主人来说很重要吗？”
魏林沉默片刻，问道。
“主人是最强大的修者，即便是在末法时期，完全不修炼也足以支撑几万年。但是主人说他不能坐吃山空，所以还是要想办法找功德修炼，主人将我们制造出来就是因为他看到的一本提到过用系统收集功德。”
魏林……几万年的山？记得一统说过他们那个世界和他前世世界很相似，中华历史上下才几千年，那么虽然情况不一样，大抵这个数值在那个世界上也是算不上低。
他大概找到问题在哪里了，那位玉纶尊者制造这些系统大抵也只是一时兴起，其实这些功德对他来说无关紧要，自然也懒的花费太多心思，所以，他没有特意培养过一统，遇到问题解决方法也是简单粗暴。
玉纶是一统的制造者，一统对他自然是尊敬的。
他以前因为一统的话以为玉纶是佛教所说那样的佛，但现在看来对方并非如此，从因果不由他负担就可以不管这一点就能看出，对方近乎是一种冷漠的态度。
佛修，而不是修佛，为了修炼而做好事，和单纯做好事，希望能够少一些悲剧，到底应该是不一样的。
但不管玉纶是什么态度，显然魏林能做的显然也只是适应，那么其实他不必关注玉纶是怎么想。
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一统以为魏林至少会生气，但却见魏林更加放松了，它觉得自己依旧理解不了人类的想法，这种情况，不是应该对造成这样局面的人厌恨愤怒吗？
但一统却因为魏林的反应更加愧疚，努力思索弥补的方法，然后从自己的能力库中找到一个现在没有法力也能使用的，立刻告诉
“虽然限制很严格……但如果确实需要杀人的话，只要对方业力深厚，周身没有什么功德，也是可以的。
我可以用法力通过须弥芥子召唤业火红莲，业火红莲会焚烧业力深厚之人的灵魂。但也只能作用于罪大恶极的人，普通程度的罪孽都是不可以的。
但这个只有我法力很充裕的时才能无限制使用，现在如果要召唤需要用足够的罪人的血和你的血作为媒介……你的血只要一点就可以，不会很多，但罪人的血这个条件会比较难满足。”
魏林知道一统的意思，因为需要罪人的血和他不能打人的限制冲突了。
“但是现在不是有人帮忙吗？可以让其他人动手的……只要他流了血，只要没有被销毁，流在地上的我也是可以收集到……”
一统太想帮到魏林一些，小心地提建议。
魏林一愣，猜到一统指的是文森特。
蝙蝠侠不可能，他要在他的地盘上杀人就是跟他对着干，但文森特本身就是暴力惩戒者。
如果只是单纯的惩戒者，魏林自然第一考虑他。但惩戒者就是文森特这一点就足以让他完全打消这个念头。
根据卢修斯所说的，文森特死的时候才刚刚满十八岁，那现在也只是二十一岁左右，这个年纪还是在大学的时间呢，只能算大男孩，在他看来甚至算不上真正的成年人。
他是疯了才会教唆这个年纪的男孩杀人，就算是坏人也不行！
这一点上，他和布鲁斯绝对站在同一条线。
孩子不该背负太多，抓坏人也好拯救谁也好，都是他们成年人该做的。
“不行！”魏林断然否决，然后才去想理由。
“……既然都失血那么多了的话，应该也根本用不到我了。”
能用法律解决的就不要用其他方法，这个法术大抵也就在哥谭可能会用，但哥谭有蝙蝠侠，不出意外应该是没用了。
一统想了想确实如此，这个能力堪称鸡肋，原本有些兴奋的心情立刻又降了回来，所以还是努力想着积攒功德比较靠谱。
这件事情就此过去，弄清楚了就好，对他实际并无影响。
魏林沉吟着，他虽然对文森特成为惩戒者的具体情况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但他看得出来文森特对布鲁斯还是有感情的，或许只是性格有些桀骜，本身还是一个好孩子，那么就不应该任由他走在这条注定布满荆棘和危险的路上。
这个年纪，正应该处于象牙塔安稳地学习才对。
魏林思索怎么才能让布鲁斯和文森特和好，有布鲁斯管着，文森特应该会就不会再当惩戒者了。
但是他们两个的理念似乎完全相反，文森特如果是不羁的性格的话，大概也不会听从布鲁斯的吧。
魏林有些苦恼，真是的，明明大龄单身狗一条，为什么他现在要思考怎么管教叛逆孩子这样深奥的问题。
文森特把摩托车往巷子里不起眼的一个角落一扔，伸手就要拎着魏林走，却半路想起魏林身上还有伤，干脆抱起魏林就在住宅间狭小黑暗的小道上奔跑，有战衣在，就算是这个姿势他也不用担心魏林会突然捅他一刀。
他倒是想把魏林放在路上，毕竟他确实不打算把魏林怎么样。但这在别的城市完全没有问题的行为在哥谭基本可以算得上谋杀，和把小孩子扔在满是狼群的山里没什么区别。
就算知道魏林有一定的战斗力也不行，稻草人都越狱了，万一还有其他危险分子呢。
所以文森特思来想去也只能把魏林带回来。
最后两人进了一个狭小昏暗的房间里。
他打开灯，这时他才注意到魏林一路上都沉默着乖乖被他禁锢着，一点挣扎都没有。
想想在飞机上遇到魏林时他的性格，还有那身绝对不是吃草能吃出来的气势，就算魏林不打人，文森特也觉得魏林这么乖……好像有点不科学。
房间逼仄狭小，客厅里乱七八糟，沙发上堆得什么都有，单身男性的住处，很多都是这么个情况。
但文森特还是有些尴尬，在魏林面前露出自己邋遢的一面。
文森特把魏林干脆放在自己床上，自己在床头桌子上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翻出一副手铐，给魏林双手拷上。
铁架子木板床睡起来不舒服还容易响，唯一值得称赞的优点就是坚固了。
魏林被拷在床架上，除非力量极大地扯开手铐链子或者能把自己手变小，不然基本不可能逃脱。
文森特皱眉看了看魏林细白的手腕，东方人细腻的皮肤看起来脆弱极了，感觉随便一点什么都能让他受伤，何况内沿锋利的手铐。
文森特皱着眉头继续翻他的床头柜，最后在医疗箱里找到绷带在魏林手腕上缠了两圈。
“你没事吧？我差点以为我带回来的是个假人，我可是个罪犯，我说不会伤你就不会伤你吗？”
边把绷带撕开系上，文森特一边带了点嘲讽地说。
“我只是在想——你让我觉得有点熟悉……文森特？”
正要解开魏林衣服检查一下他身上伤口的文森特表情一僵，眼睛瞪得像见了鬼，好在有头罩在魏林不会看到。
他张了张嘴，却又闭上。
不对不对……
相比蝙蝠侠他包裹得更严实，眼睛嘴巴都没有露，怎么可能会被认出来？所以这绝对是魏林在诈他！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雨点”、“♀暗殇ぁ忆伤♂”、“残之羽翼”送的每人 1个地雷；
谢谢！爱你们！
谢谢“不想做饭” 送的15瓶营养液；“英花” 送的5瓶营养液；“雨眠”、“墨色如故 ”送的每人2瓶营养液；“北屿居龙”、“三日月宗近喵”、“暮白” 送的每人1瓶营养液；
抱抱，么么哒！
一统的人设我改了一下，前面的内容也全改了，这一章设定方面我尽量缩短了，但好像还是挺长，为了补偿，明天依旧连续更新。今天刚考完英语，明天还要继续考试，再坚持一下，快到暑假了，暑假我会努力码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