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江南上
“我是钦差齐世子，这尚方宝剑，你可认得？”齐翰拿出宝剑。
那县令先是一愣，后又眼睛眯了眯道：“都是假的，通通给我杀了。”
齐翰早知道没用，不过是用来震慑下这些小兵。
那些小兵一看宝剑，也知道不是凡物，有些顾忌，那县令却一挥手，小兵后面几十名名男子跳了出来，持剑挥向李如意众人。
“肖公子，小香，请掩护我弟弟和我父亲先出去。”李如意扫了一眼周围道
肖公子看了一眼小香，点了点头，一人带一个，往最薄弱的地方，杀出血路。
李如意和齐翰边持剑挡住攻势，边撤退。
好在那几十名男子的武功，并不算高强，齐翰护着李如意，尚且还算轻松。几个回合之后，几十名名男子身上皆已挂彩。也不敢强行追上来。
几人已经越撤越远，终于出了城门。骑马又赶了十几里路。
肖公子看见一个茶棚，道：“不行，渴死了，我且喝口茶再说。”
几人这才停了下来。
肖公子喝了一大口茶之后，郁闷的看着齐翰道：“我说齐世子，你说这些县令怎么回事，就算不认我这个江南的平南王，怎么也要认你手上的尚方宝剑啊。真是无法无天了。”
齐翰冷哼了一声道：“你这闲散王爷，可知这天下之事？”
“我怎么就不知了，你倒说说看。”肖公子不满道。
“朝廷如今内忧外患，外有胡人虎视眈眈，年年挑起战事，内有刘家一手遮天。皇上才18岁，如今已经愁出了白头发。”齐翰看向京城，仿若那历经风霜的天子正站于他眼前。
“既然如此，那就平了刘家，再集全国之力去打胡人。”肖站起来愤愤道。
“你可知，天下初定，民生疾苦，刘家有重兵，又控制着幽州多地，俨然已是土皇帝，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动刘家，天下必然再乱，到时生灵涂炭。”齐翰不过与天子同岁，语气却像个苍老的老头。
“难道就这么让刘家做大吗？”肖公子不满。
“其实你平南王若肯出力，想来也是皇上一大助益。”齐翰郑重道。
“这，我。”肖公子向来不理朝廷之事。
“肖公子，若是天下大乱，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江南也免不了要遭殃。”李如意接口道。
齐翰认可看了一眼李如意，没想到她一女子，竟然有这样的见识。
“哎，好吧，好吧，只是我已许久不理庶务，谁来帮我？”肖公子皱着眉。
“我此次要往江南招兵买马，到时或可相互成全。”齐翰见肖公子同意，眉头一松。
“如此甚好。”李如意脱口而出，自己又有些惊讶，难道她自己也盼着齐翰去江南吗
“也好，就这么定了。”肖宇笑道。
喝了茶继续赶路，接下来几天倒是比较顺利。德州虽然属于幽州，但是刘家势力已经小很多。
此时，沧州城内，刘嚣休养几日从病中恢复。刘府上下各个谨小慎微，这几日刘嚣虽然尚在养伤没有出府，但是满府犹如严霜笼罩，府内更有几个小妾不是被打就是被杀。
今日刘嚣已经大好，只是脸色铁青，满府没一个人敢看他的眼睛，怕一个不小心，就没了命去。
管家小心翼翼立于刘嚣下侧，弓着腰道：“少爷，您要的人已经准备好了。”
“走。”刘嚣大喝一身。带着一众护卫，向环彩阁走去。
环彩阁内的客人一看远远而来，气势汹汹的阵仗，顿时乱做一团，喊声四起，有的忙丢了银子，有的连裤子都没穿好，便匆匆跑出阁去。
李姐心中大骇，浓浓的不安袭来。
“刘大少爷，您这是？”李姐强扯了笑脸，迎了上去。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放走李如意。”刘嚣扫过一眼李姐。
李姐顿时浑身一颤：“她，她是自己逃走的。”忙扯了个慌，但显然刘嚣并不信。
“把所有人赶过来。”刘嚣冷声道。
李姐硬着头皮，正要开口，那些护卫已经上去拿人，楼里的女子一个个被推搡了出来。
赶到楼下。
李姐心中一惊，李如意与刘嚣之间发生了什么，看着刘嚣手上缠着的纱布，心里一凉，只怕不是李如意逃走这么简单了。
楼内之人各个满眼惊惧。任是如雪这等冷静的人，此刻也浑身颤抖。
“把人绑起来。”刘嚣又是一声令下。
李姐也被绑了起来，正要开口哀求，却见几人拿着火把进了环彩阁。
“刘公子，刘公子，您是要做什么？这环彩阁，可是我们努力的心血啊。”李姐此时脸色惨白。
“哼，心血，一个小小环彩阁，原不过是当个玩物，如今，你却养出了只黄鼠狼，还咬了我一口，你说我还要这么个玩物干什么？”刘嚣蹲了下来，看着惊恐的李姐，犹不解恨。
“给我一把火烧了它。”刘嚣走出环彩阁，不理会里面一众哀求声和哭声。反倒是这些声音能缓解他的怒意。从没，从没有过人敢对他说一句重话，李如意竟然敢断了他的手筋，犹如费了他的武功，此仇不共戴天，且看着吧，李如意，你会回来找我的。
声音刚落，环彩阁内便起了大火，里面凄厉的喊声，让整条街都退避三舍。火势熊熊，将这沧州第一阁吞进口中，大肆嚼动，火舌滚入空中，扬起层层灰烬。将曾经的奢华与风流，一并抹去。
李如意骑在马上，忽然觉得胸口一痛，一口腥味从嘴中吐了出来。
“你没事吧？”齐翰和肖宇齐声开口，其余人也是满眼担心。
“没事，我漱口下就好，大约连日赶路，太辛苦了。”李如意忙摆了摆手。虽然一股异样的感觉在她心中弥漫，但又说不出是什么？
“现在几乎没什么阻拦了，也快到江南了，你还抗的住吗？”齐翰看着周围荒郊野外，要找大夫并不容易。
“先到江南吧，我没事的，放心吧。”李如意挤了个笑容，摇摇头道。
齐翰看了看李如意的脸色，确实不像有事的样子。便点头同意。
几人很快便接近江南。李如意看着确实没有事的样子，众人也放了心。
从出沧州以来，李如意一路走来，看到的皆是满目苍凉，直到江南，才又见繁华。满片的水稻铺排开来，勤勤恳恳的农人正在劳作。李如意被这样的江南吸引住，走的慢了一些。
只是农人的穿着，各个瘦骨如柴的样子，引起了李如意的注意。李如意停下马，跳了下来，走到稻田边上问：“老伯，我看着咱们这里的田地肥沃，庄稼长的极好，怎么你们一个个瘦骨嶙峋？”
老伯先是戒备的看了一眼李如意道：“姑娘问这个做什么？”
“不过是好奇罢了，您应该听的出，我口音不是本地人。这里叫什么村呢？”李如意看着附近零零落落的茅草屋。
“哎，姑娘你一路不要再瞎打听了，会招祸事的。”老伯道。
“怎么这里有恶霸不成？”李如意不解道。
“岂止恶霸，我们这种完的粮食交去租金和税钱，所剩下，一人一日不过吃得上一碗清粥。”老伯叹了一口气。摆摆手又道：“姑娘还是不要瞎打听了。”说着不再理李如意。
肖宇和齐翰见李如意没跟上来，折了回来，问怎么回事。
李如意摇了摇头，便跟着二人继续前行。
“这到了江南，入了姑苏，总不至于还要住客栈吧。”肖公子带着一行人，入了姑苏的城门。下了马对着几人道。
“那今日就有牢肖公子了。”李如意笑道。刚才的插曲虽然留了个印象，但是李如意好不容易脱离危险，便不再去想老伯的话。
“就喜欢如意大大方方的样子。“肖公子小齐翰两岁，虽是及笄男子，行事却有时稳重，有时又像个大男孩。
李如意报以一笑，到了姑苏，总能放松下心情，走过闹市，两侧的商店，商品琳琅满目，李如意看着都忍不住要驻足。只是想着自己拖家带口的，实在不适合闲逛，只看了几眼，便加快脚步，跟上肖公子的步伐。
走了四五里地，一座高大庭院，立于眼前，大门两侧立着两头狮子，雕刻徐徐如生。门上匾额镶着金边，“平南王”几个大字，气势磅礴。
李如意暗叹，看来这平南王在江南地位确实超然。
早有管家等在门口，一见肖公子忙上前行了半跪了礼道：“王爷，您可算回来了，瑜太妃都不知道念叨多少回了。”
“哎，早就跟你说了，年纪大了，不要行这么大的礼，就是不听。”肖公子无奈的看着老管家。
“这几位是？”老管家见肖公子带着一群奇怪的人，不解的问，若说为什么奇怪。
李如意和小香穿着打扮不像富贵小姐，可气质又不俗，那小孩穿着也一般，可却一点不怯弱，大大方方的样子。那少年颇为贵气，却不见纨绔，最怪的是跟着个中年男子，衣衫褴褛，倒有些瑟缩。
这样一群人组合在一起，确实颇为奇怪。
“都是我的朋友，好处好喝供着，若是不周到，拿你试问。”肖公子故意冷着脸道。
“好的，老奴知道了。”管家连连点头。迎着众人进了府。
入了门，沿着墙下是一溜的走廊，廊上或刻着鸟，或刻着梅花，各种植物，动物徐徐如生。叫来自21世纪的李如意也不禁看花了眼。
廊下摆着各式珍贵花草，如今盛夏，花朵开的旺盛。
走过长廊，便是堂屋，屋中挂着一幅八仙过海图，下面则放了几张檀木雕花太师椅。配着堂屋摆着花瓶，摆件，果盘茶点，无一不是精致的，果然姑苏的建筑确实别开生面。
管家引着众人坐下。
“桌上的东西，先拿着垫垫肚子。”肖公子笑道，一副在我家不用客气的样子。
众人连着赶路，确实是饿的不行，如今茶点在前，也不客气起来。
正吃着，忽然听到：“我的儿啊，你怎么才回来，想的娘亲，我好苦啊。”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李如意微微惊讶。
只见一个环佩叮当，满头珠翠的中年女子，小跑着过来。一把抱住肖宇
李如意看清她的样貌，见她生的端庄，与肖公子颇为相似，若是肯端庄的慢慢走，必然是个美艳的贵妇人。
不过，刚才小跑的样子，竟然有些可爱。
“哎，哎，哎，我不过是出去游历一番，你怎么搞得我好像离家出走。”肖公子面对这样的母亲，似乎颇为无奈。
“你就是离家出走了，有谁留个书信，招呼不打一声就走的。我怎么这么命苦，生出你这么个没良心的儿子。呜呜呜。。。”说着太妃已经抹起眼泪。
肖公子看着这样的娘，又被这么多人环视，便觉得有些面子挂不住。
“哎，我还有朋友，你正经一点，演过头了。”肖公子忍不住道。
“哦.\"瑜太妃这才扫了一眼堂屋内的人。顿时立刻收敛，露出慈祥的笑容道“我儿武功高强，在外为母也是十分放心的。嗯。众位都好啊。”瑜太妃收了眼泪，满脸端庄对着众人道：“你们旅途劳顿，还要照顾我儿，想来也不容易，我已经吩咐厨下，备了晚膳。你们不要客气啊。”
李如意瞠目结舌，这变脸也太快了。
“谢过瑜太妃。”众人站起来向瑜太妃行了礼。
“嗯，那你们坐，我与我儿再说说话。”瑜太妃温和笑道。说着拉了肖公子到一旁，悄声问道：“那个女的，我看着长的不错，你打算用来做王妃，还是用来做侧妃？”
“娘，八字没一撇呢，别瞎说。”肖公子有些尴尬道。怕其他人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