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艾伦清楚的记得，当初他向亚妮讨教格斗技，因为多说了一句话，被亚妮按在地上打。三笠把莱纳扔了过来，不偏不倚的把他压在了地下，压的他差点把午饭吐出来。
接下来三笠和亚妮的战斗是谁赢了来着……艾伦突然间看到了，站在人群中一脚把扑过去的莱纳踢飞的女孩。
明明个子娇小，却毫不费力的踢翻了一个大块头。
是莱纳！
艾伦一次次朝着莱纳攻击，一次次被打倒在地上，原来莱纳一直在放水啊……
达琳也很厉害，那天拖着重伤的身体跟亚妮缠斗了那么久，每一拳里都是愤怒，痛恨和不甘心。
他们都那么厉害，艾伦怒吼出声，自己也不能输啊！他用格斗技压制住了莱纳，如果不是超大型巨人从墙壁上落了下来，他就能扭断莱纳的脖子了，就像那天达琳砍断亚妮的脖子一样。
他是在树干上醒来的，清醒后浑身都在疼，双臂被莱纳砍断了，身边是断了一手一脚的尤弥尔。
莱纳和贝特霍尔德站在不远处的树上，他动了动身体，暗自估计形势，想要变成巨人却被尤弥尔制止。
周身树木高大，地下却聚拢着十几只巨人，还有奇行种在下面虎视眈眈，此外他和尤弥尔身上都没有立体机动装置，只有莱纳和贝特霍尔德有，如果莽撞的巨人化，吃亏的只能是他们。
莱纳指出他们现在体力不足压根没法变成巨人，再加上这里是巨人的巢穴，相互争斗只能两败俱伤，艾伦虽然不甘心却只能按耐下来。
听着尤弥尔和莱纳的谈话，艾伦开始思考尤弥尔是敌是友，尤弥尔她看上去并不是一无所知，那么，她的目的是什么？她本来就是个让人摸不准头脑的家伙。
不管了，暂时先收集情报，尽量从这些家伙口里问出情报，为了打破这个现状，他必须抑制住感情，恢复身体。
“莱纳，有水吗？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会渴死的。”尤弥尔打破了沉默。
“确实是有关死活的问题，不过这种情况弄不到水，话说回来，这种情况是从昨天上午开始的吗？巨人涌现后我们就一直在干活，没好好吃喝，没好好睡觉，不过幸运的是，墙壁没被破坏掉，应该可以暂且休息一下。”莱纳坐在树上摸着鼻子思考，“晋升的问题到时候再说吧。”
贝特霍尔德面带惊恐的看着他，“莱纳？”
“不，我想我们已经做的很好了，在那种情况下，我们做到了呢，作为士兵应该能得到相应的评价和待遇，我觉得不错呢。”莱纳露出笑容。
艾伦瞪大眼睛，慢慢抬头看向他。
面对尤弥尔的问询，他一直在自说自话，晋升问题，好不容易从古堡活下来的问题。
艾伦站起来恨不得将他生吞下腹，这个混蛋到底再说些什么啊。
尤弥尔拦住他，“艾伦，他这种情况怎么看都不正常，没错吧贝特霍尔德，别沉默了。”
贝特霍尔德坐在树上抱着腿，眼里全都是痛苦和绝望，“莱纳，你不是士兵对吧，我们是战士才对啊！”
莱纳目呲欲裂，他拼命喘着气，他把马可的立体机动装置拆了下来，站在房顶上看着马可被巨人吃掉了。
他蹲下来捂住了脸，他记起来了他是一名战士。
尤弥尔不带一点感情的解释，他这是在扮演士兵的过程中，渐渐迷失了自我，忘记了自己是以破坏墙壁为目的的战士。
他是受不了罪恶感，为了维持内心的平衡，无意识的自我逃避，认为自己是保护城墙中的士兵的一员，这样臆想着，结果就精神分裂，记忆也被篡改了，胡言乱语肯定不是一次两次了。
尤弥尔越说越兴奋，“你看看贝特霍尔德那生无可恋的表情，真厉害呢，就是因为你那种踏实过头的才会造成……”
“闭嘴！”莱纳横着眼睛瞪她，似乎她要是再敢说一个字，他就会干掉她。
“不要开玩笑了……”艾伦一直在忍耐，从知道他们两个是巨人开始就一直在忍耐。
他质问他们那天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态听他讲话，他那天在他们面前描述了他妈妈是怎么被巨人吃掉的，又是怎么因为被他们破坏城墙的碎片击中才导致他妈妈没有逃出来。
在听到贝特霍尔德说他当时觉得很抱歉之后，艾伦用尽全身力气才控制住了自己，“是吗……你们既不是士兵，也不是战士，只是单纯的杀人犯而已，杀了无数无辜之人的杀人狂。”
莱纳表情扭曲，他愤怒朝他大喊，“我当然知道这种事，用不着你来提醒我！”
“那就别装的像个人一样在烦恼啊！你们已经不是人类了，别再装了！把这个世界变成地狱的可是你们啊！明白吗！杀人犯！”
五年的仇恨，三年的陪伴，全被这两个杀人犯毁了……
“你又想对杀人犯要求什么！”莱纳狠狠的甩开手，“想让我们反省吗！这样你就满足了吗！你所认识的我们已经不存在了！这样哭喊能解气的话，你就这样哭喊吧！”
艾伦心里抽疼，比断了两条胳膊还疼，泪水在在眼上糊了一层，他看到几个人围在他身边。
“艾伦，我希望你能冷静一些……”是三笠
“艾伦，冷静下来！”是阿尔敏
“愤怒和仇恨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是达琳。
对，我要冷静下来，绝对不能被莱纳激怒，他这样想着，坐了下来，他一遍遍告诉自己要冷静。
尤弥尔惊讶，这个愣头青竟然没大喊大叫。
尤弥尔和莱纳一直在说一些他根本就听不懂的话，什么野兽巨人，什么跟它回去，艾伦耐着性子听。
莱纳说这个世界没有未来，并劝说尤弥尔加入他们，他们愿意帮她带走赫里斯塔。“自己仅剩不多的生命，还是赫里斯塔的未来，选择权在你。”
艾伦不明白什么叫这个世界没有未来，有关巨人的一切他都不知道，甚至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没有阿尔敏和达琳来的多，但是，就算这样，他也想知道敌人到底是谁。
可尤弥尔紧紧闭上了嘴，她站到了莱纳那一方！
“可恶。”难道他就要这样一无所知的被带走，连自由都要被剥夺了吗？
莱纳和贝特霍尔德跳到了离他们更远的树上，不知道在商量着些什么。
“尤弥尔！你们觉得墙内没有未来，难道墙外就有了？”艾伦小声开口，他死死盯着她，不肯放过她任何细微的表情。
尤弥尔瞪大了眼睛，半饷她移开了视线，“最起码，比墙内要好。”
“尤弥尔，达琳曾经问过阿尔敏，墙壁到底是什么，阿尔敏说是盾牌，你猜达琳说的是什么？”
“是利刃。”艾伦脸上满是扭曲的笑意，“你知道为什么莱纳他们没法破坏墙壁吗，因为墙壁是由巨人组成的。”
尤弥尔骇然，她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
“我不管墙壁外面到底有什么，倘若有一日那些东西真的要对我们赶尽杀绝，我们会亲手打破墙壁，放出里面的巨人，跟所有人--同归于尽！”他声音沙哑，眼里全都是恨意。
尤弥尔看到这恨意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后退一步，“连莱纳都无法打破墙壁，你自然也无法打破，你说的这些，都是完全建立在猜测之上的垂死挣扎。”
艾伦笑了，“我是无法打破，但有人能打破，不然你以为是巨人主动出来跟我们打的招呼吗？赫里斯塔跟墙壁教关系匪浅吧，跟你们一直缄默其口生怕被我们知道的秘密有关对吧。”
尤弥尔楞了，随即她拍着艾伦的肩膀笑出声，“艾伦，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说实话，我又有些动摇了。”
莱纳听到动静回头看，他厉喝道，“尤弥尔！”
尤弥尔摆摆手，“别太心急嘛莱纳。”她在莱纳杀人的目光下继续开口，“不过呢，这不够啊艾伦，你说的这些还不足以完全动摇我的想法！”
艾伦收敛了笑意，他看着莱纳落在他前面，朝他走过来。
森林里静悄悄的，巨人挠树的声音盖过了一切，尤弥尔看着莱纳一脚踹开了艾伦，把他弄晕了过去，她垂下了眼眸，看向自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