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上朝日常
沈瑜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丰厚的积分诱惑，选择了屈服。
跟着小太监进了明心殿。
她的职舍是在右偏殿，说是偏殿，其实空间是很大的。
有三间屋子不说，还带了个单独的小院子。
院中有花花草草还有一丛小竹林，环境相当不错。
中间最大的屋子目测有七十来平米，被布置成了卧房。
左边较小的屋子有四十来平米，是书房。
右边最小的屋子也有三十来平米，是仆役房。
带她过来的那个小太监，就是配给她的仆役，名叫小六子。
时辰已是不早。
小六子很麻溜地去给沈瑜传热水沐浴。
与热水一起来的，还有一套新的中衣和官服。
沈瑜直接梳洗了睡下。
次日，沈瑜睡得正香时便被笃笃的敲门声给唤醒了。
“笃笃笃——大人，您该起身了，再晚就要误了陛下起身的时间。”是小六子。
沈瑜这才想起她现在是起居郎了，要到皇帝寝宫外等着皇帝起床并记录下起床时间。
让系统使用变性丸之后，她才应了声好，从床上爬起来。
【系统，几点了？】
[宿主，现在是凌晨四点零九分。]
【……啧，我现在有点感谢你逼我住校了。】
和系统聊几句的功夫，小六子已将她的洗漱用品给送了进来。
她道了声多谢，迅速地洗漱完毕，见小六子还要上前给她更衣，摆了摆手，“不必，我自己来，你出去等着便是。”
沈瑜到正殿的时间是四点三十五分。
约莫等了不到十分钟时间，皇帝便起了。
【系统，报个时。】
[宿主，现在是凌晨四点四十三分。]
哦，那就是寅时四刻。
沈瑜捏着笔在起居注上记好。
没过多会儿，身着帝王朝服的韶光帝便从里间出来，前往金銮殿上朝。
韶光帝的排场……唔，韶光帝他没有排场。
他身后跟着三个太监，加上一个沈瑜，共计四个跟班。
和沈瑜在那些模拟位面中见过的帝王仪仗比起来，堪称寒酸。
他也不坐步撵什么的，直接就领着四个跟班走路过去。
【系统，你说这皇帝是为人不喜铺张还是……穷闹的？】
[宿主，系统虽无相关资料可做参考，但就目前所遇总总表象分析，得出的答案是——穷。]
【嗯呐嗯呐，我也觉得是穷。】
之前，她等皇帝起床的时候有观察皇帝寝宫的摆设，除去最基本的器具，古玩摆件什么的那是一个没有。
她的员工宿舍摆设简单很正常，但是皇帝寝宫也这么简朴就很有问题了。
走在前面的韶光帝脚步略微停顿了一瞬，而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走。
沈瑜并未觉出异样。
【说起来皇帝也是倒了血霉，年纪轻轻就要接手这么个烂摊子，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偷偷躲在被窝里哭唧唧。他登基的时候还不到十五岁吧？还是个孩子呢，啧啧，可怜哟……】
韶光帝：“……”
韶光帝这一路上，听了满耳朵沈瑜对“弱小可怜”的他的同情和感慨。
面色分毫未变。
他甚至在想，若是沈瑜知道先帝的病逝是他一手策划的，会是个什么反应。
那时候几位重臣的想法只是让先帝退位当太上皇，是他坚持要先帝驾崩的。
弑君杀父，他至今没有后悔过。
或者说，时至今日，他后悔的也只是自己出手太晚。
卯时一刻，至金銮殿。
殿上已是百官齐列。
韶光帝高坐龙椅之上，听百官上奏。
沈瑜则站角落里将韶光帝和众臣的对话全记录下来。
今日的早朝，只有一个矛盾——缺钱。
北方今年春汛频发，要钱救灾，可国库空虚。
西金国又在蠢蠢欲动了，镇西将军那边催军饷的折子都来了好几封了，可国库空虚。
春播将至，各地都在请拨粮种，可国库空虚。
……
一场早朝下来，全都是要钱的声音。
但国库它真的没钱。
韶光帝当然也知道国库没钱，可说句国库空虚解决不了问题，总得想点办法出来不是？
是以，户部尚书就一脸苦瓜相地被叫到了宣政殿。
“陛下，增些赋税罢。”户部尚书的嗓子有些哑，足见说出这话他心中也是煎熬得很，“这些年下来，宫中能卖的藏品都被卖得七七八八了，哪还能撑得住？”
他这话音刚落，沈瑜就被惊呆了。
卧槽！她听见了啥？
她很想凑过去问问你们这些年都对皇宫的藏品做了些什么？
难怪皇帝的寝宫都一副寒酸样儿呢！
不对，重点歪了。
为什么户部缺钱了首先想到的是卖皇宫的东西啊喂？
“不可。”韶光帝拒绝得很干脆，“便是将龙椅砸了去卖，也不能增赋税。李爱卿可还有别的法子？”
沈瑜：“……”一言不合就要砸龙椅卖钱，这真的是个皇帝么？感觉更像是个败家子啊。
户部尚书李大人叹了口气，“法子是有，却都不是正途。”
沈瑜：“……”感情卖皇宫的藏品就是正途了？也对，皇帝自己卖自己的家产，不算作奸犯科。
“你且说来听听。”韶光帝皱起了眉。
显然，若不是无计可施，他估计连听都不想听的。
“卖官。”李大人沉声道，“或者……铸币。”
闻言，韶光帝眉头皱得更紧，似是在犹豫。
沈瑜：“！！！”犹豫个P啊，这样的馊主意有什么好犹豫的，直接拒绝好吗？！
【系统系统！皇帝如果犯蠢答应了怎么办？这特喵的绝壁要出大事！必须阻止才行！要阻止的话，我是直接给他们出几个主意好？还是给他们分析分析卖官售爵的危害性和通货膨胀的破坏力好？】
[请宿主自行抉择。]
韶光帝刚想否决户部尚书的这两个提议，耳边就传来了熟悉的对话。
他眼角余光十分隐蔽地瞥了一眼角落处。
那边设了一方矮案，沈瑜正坐姿端正，一脸正色地持笔记录着。
真是能装相。
韶光帝到了嘴边的否决接直接换成了，“这两个法子倒是比增赋税的好。”便给沈卿一个阻止的机会罢。
【好你妹啊！】
耳边传来一声只有他能听见的，几乎要冲破天际的咆哮之后，韶光帝便瞥见沈瑜装作不经意般将砚台打翻了。
他故作不知，很配合地被这边的响动吸引到了，转过头去，“沈卿这是？”
沈瑜完全不知道韶光帝是在诓她出来阻止。
自认毫无破绽地认用请罪认错来抛砖引玉，引出她想说的话，“陛下恕罪，微臣只是听了陛下和李大人的话被吓着了。”她快步走到御案前跪地稽首，“陛下，卖官、铸币二者皆为祸国殃民之举，万不可为。微臣这处倒是有几个法子，恳请陛下一听。”
“你且起身。”韶光帝示意身后的李福将她扶到李大人的对面坐下，“不知沈卿有何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