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5.重伤
（一）
一边甩动着那近乎无反击能力的瘦小身体，婆娑罗一边细细数数的呢喃着。
仿佛吐槽亦或者讽刺地说着：
“啊啊～我记得上一次，就有个红头发的小鬼求着我，不要杀了他父亲呢”
“啧啧啧......可真是愚蠢啊！”
“说起来那小鬼好像还跟妳差不多大啊！”
“看起可懦弱极了啊～”
这一句又一句，比起这名婆娑罗的其他攻击更能刺进小姑娘的心上。当下让她气愤的红了眼。
她很清楚，当初那支队伍全灭的原因是因为遇上了婆娑罗。而在众多阴阳师中，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并且有资格踏入战场，拥有着罕见火色之发的。
唯有那名少年。
哪怕心知不該把私情用於工作中，這一刻......天若幽玥卻只感覺血脈在奔騰。眼中閃過一抹憎惡。
那因情绪而咬破的嘴唇，甚至溢出鲜血而不自知。歪管着自己正被吊着玩弄，天若幽玥闭上双眼，忍受着心中的奔腾，控制着咒力。宛若鲜血流动的力量，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流动。
集中吧......集中在那一个点上......必须摆脱现在的处境......
这样我才能……痛扁这家伙啊！
被悬吊在空中的脚，瞬间环绕着的咒力，瞬间击破了束缚。猛然的张力，让小姑娘失重的掉落于地面上。发出了“碰”声巨响，但是她仿佛不曾感觉到疼痛一般。快速地爬起身，怒视着眼前的婆娑罗。
剧烈的杀气，从小姑娘身上散发出来。巨大的咒力宛若小姑娘的守护神，环绕于周身。以她为中心，散发四处。细嫩的手紧握着黑刃，又化为一道黑影快速袭击。
“不要开玩笑了啊！你这家伙......你以为你做了什么啊啊啊啊！！！”
士门君自场战役后有多么痛苦，有多么痛恨自己的无能。
【据说父亲死在他的面前。】
【为什么是我活下来啊啊啊......】
【像我这样的家伙......爸爸为什么要救我呜......】
那一晚，少年所发出的痛苦悲鸣，直到现在依然记忆犹新。
咬紧牙根瞪视着眼前的敌人。
不只是外在，就连内在都污秽不堪的怪物。
只见天若幽玥举起刀，那双清澈的绿眸闪烁出比之前更加闪亮的意志与杀气。直直地望着眼前的婆娑罗，下着最后通牒：“我要杀了你”
（二）
力量与速度仿佛因为这【杀戮】的宣言，而更加快速，至少达到了让婆娑罗需要回击的地步。
与之前更是可谓天差地别。
一攻一挡的局势，小姑娘不再局限什么了。
刀是从未留情，特往人体弱点攻击。
如她所言，是铁了心要杀了这名婆娑罗。
但是天若幽玥终归只是个年幼的孩子。婆娑罗之所以叫婆娑罗，自然是有他的原由的......无论是力量、战斗经验，甚至连天若幽玥引以为傲的脑子，都不如这名婆娑罗。
仅仅是顷刻间的短暂，小姑娘吐出一抹鲜血，震惊地看着腹部
那本平坦无痕的地方，不知何时被捅出一个洞。
鲜血争先恐后地相继涌出。
剧烈的疼痛集于身，让她无法在持续宛若闪光的高速。
在被婆娑罗反手打入地面时，甚至发出剧烈的【碰】的巨响。
以击地后其人之轮廓所造成的凹槽，可以想像对方是使出多强的力道。
然而天若幽玥只是咬紧牙根，忍受着比上一次更加剧烈的疼痛。飞快地跳离婆娑罗的周身，小手紧压着伤口望图止血。
因为脱力而只能将兵器插于地面。“扑通”得只得以跪姿来撑着身体。
肚子上的伤口实在过于疼痛，语调上甚至带着微微的颤抖：“什么时候......”明明自己从未看误，甚至小心的没有近身。
婆娑罗冷冷一笑：“咒力的应用，我不否认妳优异。但是你还是太小看婆娑罗的实力了！”
“当人类一直看着太阳，会产生势力疲惫的错影；我只是巧妙的应用这样的原理罢了！”
近乎不敢置信地望着对手，天若幽玥苦笑：“是吗......居然败在这样的障眼法。”
那因为疼痛而渐渐模糊的双眼，染上了几分潮湿：“我就要死在这里了么？”
“如此无能的我，甚至无法为士门君报仇......”
脑子里满满的都是那个红毛少年所占满，
那个疼惜着自己，告诉着我不要免强。
还有那个最疼惜自己的姐姐，夏姬怕是也忧虑坏了吧！
免强抬起头，望着仿佛失去兴趣般的婆娑罗，眼中一抹火焰一闪而过。
咬咬牙，小姑娘強迫自己打起精神。她不可以轻易认输啊！在这里可不只有我一个人。
如果这家伙踏过自己的尸体，甚至最坏的状况，吸取我的咒力后去残害夏姬姐姐他们的话……
不可以，这样的状况是绝对不容许的。
因为自己的无能而让大家受到伤害什么的。
那么至少……要创造出死得有幸之局势。
绝不能让这家伙，去伤害我的同伴。
死也要脱这家伙一起。
或许是摔破款子的心态。
天若幽玥释放出所有的咒力。
其力量足以阵地破天、摇晃地面，也让婆娑罗第一次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似是没料到眼前的小鬼，居然还拥有这样的咒力量与气力。
小姑娘满身是伤，衣服早已在战斗中残破不堪了。
那娇嫩的身子更是有着无数的伤痕，特别是肚子上的大伤口，此刻也正在流血。
但是那孩子的眼睛，闪烁着许多在绝境中阴阳师们所有没有，视死如归的意志。
嘴角上扬着，纵使伤重，她也绝对不要让婆娑罗看扁。
她高高举着刀子，眼中甚至出现了强者的傲然：
“就算是死，我也要拖你下水”
“婆娑罗”
强大的咒力从她的九孔之中泄漏出去。周身仿佛伴随着某种看不得能量与气流般。
天若幽玥在这一刻，仿佛所有的伤痛都不见了；那之前的恐惧与疼痛的颤抖仿佛都消逝了一般。
顷刻之间，她再度闪身消逝。
瞬间出现在婆娑罗的身后。
那双握着护身兵器的手，比前几次都要快速，称着婆娑罗讶然的松懈下，一刀直直坎入其肚子。仿佛是在报复刚刚的攻击。
【以刀为媒介，将正向阴阳的咒力注入污秽之体，方可灭其之】
【此乃为我等天若一族的禁术十部曲之一】
【鬼调】
但是同时天若幽玥也很清楚，这个禁咒的反面之意。
耗尽所有咒力即爲同归于尽。
望着吃惊的婆娑罗，小姑娘笑得傲然：“就算是死，我也觉对不会让你好过的”
“你完蛋了！婆娑罗”
（二）
“不要啊啊啊！幽玥！！”
本来还在一旁看戏的天若夏姬，再看见小公主眼中的誓死坚定，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不过几秒的时间，她没想到自家妹妹会做出这等疯狂之举。
作为天若家第十代首席臣子，天若夏姬天赋因素而未能习得禁术，但却知一二。因此她清楚，天若幽玥实施的禁咒为何，也清楚其副作用。
咬着牙，天若夏姬不顾一切一切的冲向自家小公主的身边。
若真让她输入咒力，完成了鬼调之术，那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或许也是忍耐到了几点，其余阴阳师一个个未理会队长定命令，率身前往其战斗之处。
他们不会让那孩子就此死在这里的。
无论是出自前辈的爱才之心，亦或者是作为阴阳师的尊严。
婆娑罗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直直地望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小少女。
无法动弹……甚至呼吸都逐渐感到困难……
这到底是什么咒术，从未见过。
这个小鬼，为了杀自己，可真是到達了与石具焚的境界啊。
啊啊～不过，败给这样的孩子，倒也不亏。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婆娑罗好奇的问道。毕竟这小鬼还年幼，明明逃跑的话，还是有大好未来的。就算不清楚阴阳师的咒术，他也知道。小姑娘所使用的杀招，约莫属于杀敌一百，自损八十的。
因使用禁术又耗损大半咒力，因此让天若幽玥略显虚弱。
但是她还是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因为......我是副队长啊！”
“我要保护我的同伴......我重要的人们”
“这是我下定决心作为阴阳师的觉悟啊！”
是吗？以守护为目标与觉悟吗？
难怪这孩子身上总是带着某种，特殊的光亮之感。
真是与......那些被使命感与仇恨蒙蔽书眼的阴阳师都不一样啊......
就在婆娑罗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时，模糊之中看见一抹成熟女性的身影飞快窜出。
紧接着是数名白装阴阳师们一一出现。
（三）
天若夏姬在此奔波途中，甚至认为是自己此生中最漫长的道路。
那仅仅几米的距离，对她而言，却非常缓慢的感觉。
好险......好险......一切都还来得急。
只见她飞快地冲到了自家妹妹与婆娑罗之间，单手阻断了【鬼调】的同步。将意识已经逐渐不清的妹妹护在怀中，隔空大吼：“所有小队全数出动”
那双眼因为接触到妹妹身上惨烈伤势时显得杀气腾腾：“必然击杀之”
“是”
“遵命”
“乐意遵从”
随着队友挡住攻击的空挡，天若夏姬与队长鸬宫天马一同检查少女的伤势。
不检查还好，这一查更是让两人的脸色糟糕不少。
无数的挫伤、刀伤不说，肚子上的剧烈伤口更是已经逐渐开始有发炎现象。而这也可以解释为何素来强大咒力缠身的天若幽玥为何会意识不清。
这是典型的失血过多的征状啊！
这一刻，不要说素来妹控的天若夏姬了！鸬宫天马都有了少见的愧疚。
本来这孩子不需要受到这样的伤害的。早在前期的战斗中，便已经达到了有马大人测验的目的。
但是......他不想要打断这孩子的战斗。
【唯有经历了生死之间的实战，才得以脱胎换骨的强大】
作为这世代少见的天才，鸬宫天马很清楚，眼前这个孩子很强；但可以更强大。
而变成更强的方法不是经历更多的训练，而是体验生死一瞬间的险战。
所以直到极限之前，他都不曾出手。
若说是他造成了眼前小姑娘伤势之重，倒也不是错啊！
“ ……队长、夏姬姐姐……抱歉啊，我果然还是没有杀死那家伙的力量啊......”
意识不清的少女，断断续续地说着歉言之语，语调中有着说不出的落寞。“对不起啊！士门君，明明我......”想要为你报仇的。
听着怀中妹妹声音带着地嘶哑与难过，天若夏姬痛心不已：“幽玥不要这么说，士門君听到了可会难过的”那小子可舍不得妳为此牺牲一切、重伤至此。
“更何况，妳已经足够强大了！很好的保护了我们喔！小副队长”
【有很好的保护大家吗？】
【我有成为不拖后腿的存在吗？】
仿佛小孩子征求大人同意一般，小姑娘免强将头看向队长鸬宫天马的方向。
得到了这位强者微笑地点头。
鸬宫天马那双异色的眸子，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小姑娘。
伸出手，轻轻的揉着她的脑袋，打从心底赞赏：“妳做到了超乎我的想像”居然可以跟婆娑罗打到如此之境界，以此年纪实在难得。
“不愧是下任白虎的继承者，天若家族响当当的天才”
“现在，该是妳休息的时候了喔！”
仿佛听到了证明似的，在鸬宫天马吐出这一句话后。
不堪疲惫与疼痛得天若幽玥，终归还是坠入于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