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煜哥，老郑说让你回来的时候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说什么事了吗？”
“没有。”
“啧。”
郑东阳的办公室，蒋煜双手插兜散漫的站着。
郑东阳抬头看了他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蒋煜啊，我知道，以你的实力，不应该在最后垫底的，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你都不能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知道吗？”
别人不知道，郑东阳可是知道的，升学考试，蒋煜可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来的。
本以为会迎来一个成绩优秀的三好学生，可谁知道自从开学以后，蒋煜打架斗殴，抽烟喝酒，肆意逃课，成绩也由第一名变成了最后一名，这令校方以及他这个班主任十分的头疼，再无数次和蒋父沟通无效的情况下，他决定第N次找蒋煜谈谈，希望有个好结果。
郑东阳十分有耐心的劝导着：“蒋煜，我们学校每年都有报送名额，如果，你从现在开始好好学习的话，还来得及，以你的天赋，保送……”也不在话下。
蒋煜揉了揉眉心，开口打断老师的话：“保送名额什么的，我不在意，谁想要，你给谁好了。”
“蒋煜，你……”
“别激动，老郑，下次，我争取考第一，不过，我有个条件，咱能商量件事吗？”
郑东阳也没想到，这次的谈话，会如此顺利，毕竟，他是老师，他不希望任何一个孩子放弃自己。
郑东阳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却还是笑眯眯的问：“说吧，你想商量什么事？”
“咱们班里的座位，以后能不能别换了，每次一考完试，就要换座位，真的很烦。”说完，伸手拨了拨了头发，显得心情特别不耐烦。
郑东阳暗想：原来，只是嫌换座位麻烦？
郑东阳想了想，开口说道：“行，以后再也不换了。”
站起身拍了拍蒋煜的肩膀，说道：“下次月考，我看好你。”
“谢谢老师，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一箭双雕的事他向来做的得心应手，本来就要考个第一给沈鸢看，这下又从郑东阳那换了个以后不调换座位的条件，心情简直不要太好。
“煜哥，老郑找你什么事？”
“没什么。”
“打一局？”
“打什么？”
“游戏啊。”
“赵明磊呢？”
“他能去哪？超市呗。”
“哈！看我买了什么，有没有想吃的？”
“回来的正好。”
“这个特别好吃，你尝尝。”
“别吃了。”
“怎么了？”
“上次考试那个卷子还有吗？”
“有吧？”
“拿出来。”
“我找找，你要它干啥？”
“废话那么多赶紧找，张子恒你别玩了，赶紧把卷子找出来。”
“突然找卷子干什么？”
“我找到了，在这。”赵明磊翻了半天，最后在书桌里翻出一个纸球。
“你丫怎么把卷子团成这样？要去打球啊！”
“就随手一扔，谁知道怎么变成这样了。”
“煜哥，你看我的，比他的好多了。”
“是比他的好多了，和新的一样。”
“呃……”
蒋煜从自己书包里拿出试卷找到物理卷，放到张子恒他们的书桌上，拿出笔认真的写了起来。
“还说我，你的比我的还新。”
“你俩赶紧把物理卷拿出来，遇到不会的题问我，快点。”
“啊？”赵明磊和张子恒傻了，这是什么情况？这是要他们学习吗？
“啊什么？想死吗？”
“不是，煜哥……”
“不是什么不是，赶紧做，少废话。”
“做，做，做，煜哥都发话了，还不赶紧的。”赵明磊拍了拍张子恒的后背说道。
“哎，煜哥这题怎么做？”
“你是猪吗？公式。自己翻书，库仑定律。”
“哦，你让我问，问了又骂人，阴晴不定。”
“你说什么？”
“我说我马上翻书。”
“认真点，想毕不了业吗？”
“你是老郑附体吗？”
“呦，我没看错吧？这还是蒋煜吗？怎么？改好了？”
“走开，别耽误我学习。”
“打球，去不去？”
“不去，赶紧走。”
“你俩去吗？”
“好啊，都快累死我了。”
“去哪？你给我坐下，敢动一下你试试！”
“煜哥……我都写半天了。”
“一道题你都没写完，你累什么累！”
“你放弃吧，煜哥不会放人的。”赵明磊伸手拽了一下张子恒提醒道。
赵明磊非常清楚，一旦蒋煜决定了什么，那就不会轻而易举的改变。
“那你俩还去不去？”
“还去个屁，不去了。”
“怎么？你们三个这是弃恶从善了？”
“怎么？我们你们这态度，是想一起留下来学习？”
“没，煜哥，你饶了我们吧。”说话的人拿着球连退几步走开了。
张子恒恋恋不舍的看着他们的背影，委屈的说道：“就在昨天，我们还和他们一样可以一起出去玩呢，为什么今天突然就要学习了呢？啊！天要亡我啊！”
“鬼哭狼嚎个什么劲！”
蒋煜拿着书“啪”的一下，照着张子恒的头拍了下去。
“啊！疼”
“你们，在干什么？”
“你回来了，怎么样？我在学习。”
“挺好。”
“有没有奖励？”
“嗯……给。”沈鸢在衣服口袋里摸了两下，摸出一颗糖果递了过去。
“又是糖啊？”
“干嘛？不愿意？那你还我好了。”沈鸢伸手去抢，蒋煜把手往后一扬。
“啊！”沈鸢一下子扑到了蒋煜的怀里。
“哇哦！”张子恒和赵明磊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一声感叹，看见蒋煜一个眼神飞过来，立马用手捂住嘴，不在说话。
“这么主动啊？要抱我直说嘛。”蒋煜说完，痞痞的坏笑一脸坏笑的看着沈鸢。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沈鸢连忙起身，一边道歉解释，转身要往外跑，被蒋煜一把拉住。
“去哪？上课了。”
“铃铃铃…”上课铃适时的响起。
“哦。”沈鸢红着脸坐了下来，好一会儿才消散。
蒋煜撕开糖纸，把糖放进嘴里，他不喜欢吃甜的，可是，唯独沈鸢给的糖，他特别喜欢，看着沈鸢的侧脸小声说道：“真甜。”
“煜哥不是不喜欢糖吗？”张子恒趴在赵明磊的耳边小声说道。
“闭嘴吧你。”赵明磊用肩膀撞了张子恒一下。
“哼！双标。”
“你有意见？”
“不敢。”
中午午休，吃过饭，蒋煜和沈鸢坐在座位里，用同一个耳机听着英语听力。
“沈鸢，我困了。”
“那你要睡一会儿吗？”
“好，手借来牵一下。”
蒋煜牵起沈鸢的手，枕着自己另一只胳膊，趴在桌子上做出一副睡觉的模样。
沈鸢转头看向蒋煜，阳光洒在他的棕红色的头发上，双眸紧闭突出他长而微卷的睫毛，嘴角上扬，很“漂亮”，没错，就是很漂亮。
沈鸢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枕着自己的胳膊，伏在桌子上看着他。
眼前这个男孩，在她第一次见到他一直到现在，就喜欢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带着各种各样的耳饰，却独独给人一种很干净很清爽的感觉。
就在沈鸢闭上眼睛睡着了的时候，蒋煜睁开了他那双清澈的眸子，摘掉沈鸢戴着的耳机，又把椅背上的衣服轻轻的披在沈鸢的身上，然后动作及轻的趴回桌子上睡觉。
二年五班的教室里，最左侧的第四排，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枕着自己的胳膊，戴着同一个白色耳机，面对面的趴在桌子上睡觉。
女孩披着男孩的外套，男孩的左手紧紧的握着女孩的右手。
临近上课的时候班里的同学逐渐增多，可是却比往常安静很多，这都是因为，黑板上写着的几个大字：
保持安静，署名蒋煜。
其实，蒋煜早早的就醒了，怕有人吵醒熟睡中的沈鸢，于是，悄悄的松开沈鸢的手，在黑板上留了字，然后蹑手蹑脚的坐回位置，小心翼翼的把沈鸢的手握在掌心里。
每个进了教室的人，第一眼看见的是黑板上留的字，第二眼看见的便是在认真的复习功课的蒋煜和旁边披着蒋煜外套睡觉的沈鸢，大家自然都很识相的安安静静的待着。
直到老师来上课，蒋煜才把沈鸢叫醒。
“煜哥，一起走吗？”
“不了，你们先走吧。”
“哦……”张子恒看着沈鸢拉长语调，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
“少阴阳怪气的，赶紧滚蛋。”
“好嘞，不做电灯泡，我们这就撤，不耽误您谈情说爱，拜拜沈鸢，明天见。”
“明天见。”
“滚，滚，滚……”连着说了好个的滚字。
“走吧，别理他们，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这是作为一个称职的男朋友应该做的，安全送女朋友到家。”拍了拍胸脯，十分正义的说道。
“你小点声，被人听到不好。”
“知道了，来，书包给我，走吧。”
“我自己来就好，你不用总这样。”
“哪样？你这么瘦，背这么重的书包，我心疼不行吗？再说了都背了这么久了，忽然要我只背一个，我会不习惯的。”
“……行，那以后，都由你背着吧。”
“乐意之至。”
他们似乎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上学的时候，蒋煜会提前在楼下等着她，然后一前一后出小区，公交车站等待公交车，上了车十指紧扣直至下车。
放学，蒋煜背着自己的背包，左手提着沈鸢的背包，和沈鸢一前一后出校门。
走路的时候，会用右手牵着沈鸢的左手，习惯的十指紧扣，会让她走在道路里侧，他则走在外侧，不让她靠近车流，生怕她有一丝危险。
也许，十八九岁的他们不懂什么是爱情，可是，他们都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那个人。
“下月十六号，我们学校举办周年庆，谁有没有什么才艺现在可自荐一下。”
……
“没人说话吗？”
“我可以唱歌。”赵明磊率先开口。
“可以，那你带几个同学，利用课余时间，练一下合唱好吧？”
“好的老师。”
“沈鸢，我记得你是学过古筝的对吧？”
“嗯，是的。”
“现在还学吗？”
“还在学。”
“你一个节目没问题吧？需要找人一起吗？”
“老师，我和她一个节目。”
“蒋煜，你和她一起，是唱歌还是演奏乐器？”
“小提琴。”
“你不提我都忘了，你小提琴还得过奖对吧？行，那就你俩一个节目吧。”
“还有谁？”
“李梓萌，你平常古灵精怪的，怎么今天这么安静？你跳舞吧，老师知道你会，不许拒绝，就这么定了，你也可以找人搭档，定好几个人告诉我就行，好了，就这样吧，别耽误上课。”
郑东阳一句话都没让李梓萌说，直接开始讲课，搞得李梓萌私下疯狂跺脚来发泄情绪。
“老郑怎么回事？一句话不让我说，我是会跳舞，可是我去哪找伴？”
“你可以找宋逸啊！”
“……不想让他跳舞，本来就够优秀了，这一上台还不得收货一大批迷妹啊！不行，不行，不行。”
“……”
“蒋煜，你和沈鸢要合奏一个什么曲目？”
“还没想好。”
“渔舟晚唱，梁祝，夏夜。都可以。”宋逸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蒋煜，随后又说：“其实，梁祝就不错，古筝为主，小提琴为辅，中国风重一点，谱子也好找。”
“要不，就选梁祝吧，我以前弹过，不过没有和人合奏过，不知道能不能行，有时间可以试试，蒋煜，你觉得可以吗？”
“我没问题，你定就好。”
“赵明磊要找谁一起合唱？”
“还没想好，有待考察。”
“要不就张子恒吧。”
“我的天，栗子姐，姑奶奶，你饶了我吧。”
“你什么意思？你这意思就是老子不行呗？”
“行不行，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别人唱歌要钱，你唱歌……哼哼……”
“你丫……去死吧你。”
“和你合唱，我情愿去死。”
“噗，哈哈哈哈哈……”周遭一起讨论的同学都没忍住，跟着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