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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上位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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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被为难·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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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房花烛夜后,夫妻也和和气气相敬如宾,裘璐雯脸色红润神采奕奕,俨然一副幸福小媳妇的样子。

  王爷也争气,听说已经很久没去过倚花楼了,连妾室房里都不曾去过。本来也就不理政事,所以几乎日日陪在裘璐雯身旁。几个妾室倒也真是沉得住气,偶尔见了也都敛声屏气,丝毫不敢冒犯。

  小夫妻俩的日子过得蜜里调油,甄瑶也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将近两个月,王府的花宴也要开始了。

  原来,王爷虽不喜仕途政治,但毕竟皇室出身,自小读书,也喜欢个风雅玩意,于是每年趁夏日百花正盛时在王府举办花宴,外厅邀请些平日交好的学士儒生吟诗作对,内厅则邀请些公候家的小姐太太赏花游玩。

  往年未立王妃时,花宴的事都由管家汪平家的协助孟笑薇筹办,今年这事自然落到了新王妃裘璐雯身上。只是裘璐雯毕竟是一个深闺里娇养的小姐,从小又心思单纯,哪里安排过这么大的事情,免不了有疏忽纰漏。

  甄瑶端了刚熬好的细荷莲子粥进去,裘璐雯正侧卧在紫漆彩绘镶斑竹炕几上,皱着眉听汪平家的禀报着什么,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汪平家的正立在裘璐雯身旁,见甄瑶来主动让了让身子,笑道:“娘娘也别着急,我这就去吩咐周全家的,一定尽快解决。只是那鸳鸯铺的事牵扯到裘府,还得娘娘定夺。”

  汪平家的说完抬眼暗暗观察着裘璐雯的反应。

  裘璐雯不置可否,一只手托腮,懒懒地眯了眯眼睛。王平家的见状面露难色地看向甄瑶,“这......”

  听到鸳鸯铺甄瑶就明白了是什么事,原来,王爷虽不理政,毕竟身份摆在这,年年有不少俸禄,名下庄园田地自不必说,在京都的商铺也开遍了大街小巷。

  裘璐雯嫁入后,田庄店铺大小事项大多转到了她的手里,一时间实在让这位深闺大小姐应接不暇。

  鸳鸯铺的事情就出在前两天,原来,鸳鸯铺本是一个布庄,前任掌柜的刚退休,新换的掌柜的是裘璐雯陪嫁带来的,裘府大太太的一个远房亲戚。

  他一个月前看中了一批江南运来的折枝锦缎,入了几百匹后在京中大受欢迎没几天便销售一空,于是见状忙不迭又进了数千匹,只是不想验货时怎的出了纰漏,入库检查时才发现仅有不足百匹可用,其余均为次品残货。

  按说一个布庄掌柜的不至于蠢钝至此,还是被耍的团团转,所以要说这事没有布庄里的蛀虫里应外合那都是笑话。只是出于王爷王妃新婚燕尔,碍着裘府的面子,才先没把那掌柜的怎么着。

  偌大一个王府,里里外外几千人,难免有人行了腌臜事,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人人都懂,所以管家王平此前打理商铺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钱倒还是其次,敢在新王妃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打了她的脸,要不彻查是不可能的了。

  甄瑶把手中的粥放下,拿调羹拌了几下推到裘璐雯身侧,这才不紧不慢答了,“这事娘娘早都知道了,嫂子受累,跑一趟湘秋铺,找二掌柜的,把这封信交给她,看了信她自然明白是什么事了。”

  王平家的连声答应着,裘璐雯用指尖绕着胸前滑落的一缕青丝,笑道,“劳烦嫂子了,等事情办妥了我可要好好谢谢嫂子。”

  “不敢不敢。”王平家的笑意更浓,一脸褶子堆叠在横肉上。“娘娘贤惠,咱们这些下人也跟着享福。”

  她果然没有看错,新王妃,或者新王妃身边的人,还是有点本事的。

  深宅中下人们要想享点福,第一步就是要跟对主子。原本除孟笑薇势力最大,就数李清斐能够制衡她了。所以府中下人们也几乎都分属两派。可惜李青斐命薄,享不了儿孙福,年纪轻轻就带着肚子里的孩子走了。

  王平家的等一路原本跟着她的人也都树倒猢狲散,见了新王妃嫁入,各个又有些犹豫,不知是该直接表忠心还是再观望观望。

  一是怕摸不清主子脾气,毕竟裘璐雯是裘府嫡长女敬安王王妃,二就是怕主子没本事了,到时主子自身难保哪有心思管下人死活。毕竟都是在府里的老人了,从上一辈王爷跟下来的,深知主子与下人之间的利害。

  最后,王平家的提出试一试这个新王妃,办法就是故意使绊子试试她。鸳鸯铺的事她早都知道,这次索性煽风点火助燃了一把,再推到台面上,看她怎么解决。

  谁知打她一进门就见新王妃心不在焉的样子,听她汇报也是一副娇懒的贵小姐做派。当家主母就该有当家主母的样子,看来裘家小姐出阁出得仓促,确实是没修炼到家。

  让她没想到的是后来出现的那个小丫头,明明年纪不大,举手投足都一副大家气派,淡定自若得很,听她报各项事宜显得成熟稳重得多。

  希望有她在身边提点,王妃能够早日适应这个位置,也不枉她一番苦心。王平家的眼珠子提溜一转,禀了声告退便退下了。

  裘璐雯端着架子等王平家的把门关好,才身子一泄,伏在了案几上,“可给累坏了。苏菡,你刚才那话当真?”

  甄瑶狡黠一笑,眉眼弯弯,“不过是权宜之计。她们分明就是故意难为小姐,这事情着实难解决,我只好先维护小姐的面子了。”

  “可是等她回来不还是会露馅吗?”

  “小姐放心,我自然有办法。”

  甄瑶俯身在裘璐雯身旁耳语了一番,惹得裘璐雯娇笑连连,拿手轻拍着她的胳膊,“古灵精怪的,果然是你。”

  ————

  过去这两个月里,甄瑶刻意留心了府中的各种传闻。

  内院伺候的大多是丫鬟,话题中心自然是男人,所以除了有讨论王爷的,其余基本在yy陆白珏。

  听闻他十六岁那年便被先皇破格提拔为御前带刀侍卫,不到一年就因伤自请卸任,离职后消失了一年,这一年里新皇登基,先王爷和先王妃也相继离世。陆白珏再次出现,就在这敬安王府里,作了王府的侍卫首领。

  陆白珏天天板着脸神出鬼没,常常盯得甄瑶什么小动作都不敢做就灰溜溜回到倚泉阁。

  无常且冷淡,她实在是不明白这样的人除了一副好面孔还有哪里值得迷恋的。

  微风拂过,荡起池中碧波,惹荷莲摇曳生姿,水珠从那碧绿滚圆的荷叶上落下,惊走了一旁安逸飘游的小鱼。池中荷亭里,一仆一主正一卧一立谈着什么。

  “苏菡,你这次去的太远,让陆侍卫护送着吧。”裘璐雯小口啜了下杯中的庐山云雾茶,缓缓放下手中的瓷杯,随意般说道。

  甄瑶本站在裘璐雯旁边拿着着扇子伺候,闻言精神一振,连连摇头。

  为了解决好鸳鸯铺的事,她昨日已经请命亲自到溪门。本来自己一人就能办好的事,要被陆白珏那张冷脸全程死盯着,想想就起鸡皮疙瘩。

  “小姐,这……实在不好劳烦陆侍卫跟着跑一趟吧,毕竟全府上下主子下人、鸡鸭牛马,全得靠陆侍卫保护着呢。我一个小丫鬟,抢了府里这么大好的人才,不好吧……”

  裘璐雯拿描金绣牡丹团扇遮了脸噗嗤一笑,转而看向那一池摇曳着的盛开的荷花。

  “你小小年纪倒是好大的口气。王府就他一个侍卫不成?人家这次也是有要事在身,顺道而已,我见你年纪小没出过远门才给你安排的。你倒是说说你哪有那个身份能让陆白珏一路护卫?”

  甄瑶在心里苦笑一声,谢谢您全家嘞,脸上却是一片喜色。

  “是奴婢糊涂了,差点辜负了小姐一片苦心。”

  “好了,你我二人提这些作甚?”裘璐雯拉了她的手,认真说道。

  甄瑶离她更近了些,看着她头上戴的银蝶翅滚珠攒珍珠步摇上摇摇晃晃的银色流苏,险些晃了眼睛。

  裘璐雯今日流云髻上另饰了白玉玲珑长簪,身上着了件牡丹薄水烟拖地裹胸长裙,越发衬得人红润娇嫩,举手投足间光彩动人了。

  “想什么呢?”

  “小姐近日姿态容颜越发蹁跹袅娜,端丽冠绝了。”她痴痴说道,“小姐,最近身子可有情况?”刻意瞧了眼裘璐雯的肚子。

  “这……”

  裘璐雯想起了什么似的坐了起来,有些犹豫地抚了抚平坦的小腹。

  “这月月事确实迟迟未来。王爷送的汤药我都嫌苦没喝,万一有了,我这身体还没调养好,不会对孩子有什么影响吧?”

  “小姐莫慌,此事未有定论还不能声张,先叫荆珠禀了王爷您身体不适,等明日请了太医来瞧瞧便是了。”甄瑶扶着她柔声劝道。

  “好,好。”裘璐雯叠声答应着,抚着胸口顺了顺心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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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回到倚泉阁甄瑶就将荆珠拉到一旁嘱咐了一遍,“可都记清楚了?”

  “放心吧苏菡姐姐,荆珠一定办到。”荆珠拍着胸脯保证道,“嗳?可我瞧着小姐这两日懒懒的没什么胃口,倒像是有了身子呢。”

  “小孩子不懂瞎说什么,哪能这么快就有了身子。”

  甄瑶绷着脸敲了下她的头,惹来一声抱怨,“好啦,人家不过随口说说嘛。”

  “我的祖宗哎,这事是随便说的吗?你可知道府里上上下下多少只眼睛盯着咱们小姐吗?这要是闹了笑话甚至招来灾祸可不是咱们担得起的。”

  荆珠撅着嘴巴,可怜巴巴地说:“好啦,记住啦。”

  说完转身就往外走,落寞的身影显得有些可怜。不过就是个孩子,她是不是说得太过了?连忙追了两步想去安慰两下,却听她嘟囔着:

  “自从小姐嫁入王府,苏菡姐姐真是越来越老气了,整天疑神疑鬼畏手畏脚,这王府还能把人吃了不成?对我还那么严格,简直就是……吹毛求疵!对,就是吹毛求疵……”

  这小丫头片子……

  甄瑶忍着笑轻咳了一声,只见荆珠立马顿住了脚步,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保持了三秒静止状态,而后缓缓回头,迅速瞥了一眼后方就撒开了脚丫子往前跑,“苏菡姐姐我错啦!”

  笑着摇了摇头,这丫头。

  方才只告诉荆珠,小姐身体不适,怕是昨儿个贪凉多吃了几嘴冰葡萄给寒着了,叫她去告诉王爷,王妃今夜不适,明日将太医请来。

  起初甄瑶就生疑,裘璐雯虽说娇贵了点,也用不着隔三差五就送汤药过来“调理身体”吧?

  恰巧裘璐雯嫌药苦不肯喝,前世出生于中药世家的甄瑶偷偷尝了一口,惊诧地发现居然是藏红花,避孕之药。所以除了第一次的药裘璐雯喝了一口以外,她再没勉强她喝半口汤药,反而帮她搪塞起了送药的付妈妈。

  付妈妈是黎嘉懿身边的老人,由她来送药应该没人敢做手脚,那这也是黎嘉懿的意思?

  若不是这个汤药,见证了这一个月之间的恩恩爱爱的甄瑶恐怕早已打消了对黎嘉懿的疑心。

  联想到这场匆匆来的政治婚姻的开始是那么急促且不寻常,她心生寒意。可她没法向沉浸于新婚甜蜜的裘璐雯开口,她怎么忍心亲手打破她的甜梦。

  既然他不想要这个孩子,那她也没必要现在就张罗出去。只好行一步盼一步,且将日子慢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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