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七步
仲子明：“……我知道了。”
A：“真是个变态！”
仲子明带上手链，姚二给他取了些盘缠来，便准备明天与他一起出发。
仲子明：“……我自己去就行。”
姚二摇头：“主子，这是楼里的规矩。”
仲子明暂时接受了这么一个贴身跟班。
他回到房间，转而去问A：“你有什么东西能避过他吗？”
A并不想帮他，笑嘻嘻的说着可恶的话语：“有啊~”
“但我为什么要给你呀？”
仲子明已经习惯了他这惯爱看热闹的性子：“你想要我做什么？”
A的虚拟小人在他的脑海里把玩着他刚得到的灵器，正准备自己去试一试，听到他这问话，随口答道：“我哪知道，我又不缺什么。”
A的身影已经越来越凝实，但是暂时还没有人类的肤色。
他模仿着仲子明的动作与姿势，对着手里的风笛，瞎吹一气。
仲子明：“……其实我更愿意听你唱歌。”
A生气的把笛子往旁边一丢，风笛还未落地便化为虚影消散在空间里。
他才不稀罕呢！
在A耍小脾气的时候，仲子明一向是不会去找他寻求帮助的。
罢了，他是去提高名气的。
其他的事情，等能修炼了再说吧。
——
天色尚早，他像教习的前辈们请了个假，便出发了。
东西都由姚二准备好了，只不过是在附近的几个城市走一走。
也没有什么东西要准备的。
A自觉带上些盘缠就够了。
仲子明耐心向他解释：“……我没有器具，怎么展示才艺。”
“你的那些东西，不是不准我在人前使用吗。”
A又被他的理由给顿住了。
妈的，每次都说不过这个人！
我不就是随口吐槽一句吗
——
蓝鸢楼所在的城邑属于羽月城。
羽月城是这周边最大的城市之一，不过并不是特别发达。
蓝鸢楼……是这里顶尖的风月场所。
为了不打扰到楼里自家的生意与其他更重要的候选人的计划。
他必须从羽月城附近的城市开始营造起名声，经过三个城市后，再是羽月城。
简而言之，楼里给仲子明的资源不太好。
从他出行蓝鸿轻只给了他一串必备的手链便可看出来。
A奚落道：“明明有我这么一个厉害的系统帮你，你居然还混得这么惨。”
见仲子明迟迟没有回他，A又有点担心自己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他怎么突然又闹情绪了？
A含含糊糊的安慰道：“没关系啦！我觉得那个老男人眼神不太好，看不出你的独特是他的问题。”
然后又自信满满的说：“即使没有好的资源，你还有我啊！”
“我的系统里面可是什么都有！”
“比这整个蓝鸢楼都多几百倍呢！”
仲子明的嘴角微挑。
每回A安慰人的样子，都很可爱。
蓝鸢楼距离城门不远，他们很快便出了城。
在城门口雇了辆马车，姚二自己当车夫。
楼里有规定，仆从不得与主子靠得太近。
仲子明闭上眼沉入进系统空间。
在外面浪费时间……倒不如进来与A说说话。
免费的基础课程他快要看完了，并不急在一时。
A见他进来，睁大双眼有些吃惊的看着他……像是惊喜的模样。
然后又低下头去把玩自己虚拟化出的玩具，摆出一副嫌弃的姿态来：“这么点时间你还来学习啊。”
“你那些课程反正也没多少了，还不如去外面好好睡一觉。”
“学习也是要讲究效率的好不好。”
A低着头注意不到——
仲子明看向他的眼神里沉满了笑意，清清湛湛。
蓝色的小人倒映在他的瞳孔里，晕染出一片汪洋，
仲子明温声道：“我不是来学习的。”
A对他眨巴了下眼。
眼睛里出现一对问号。
仲子明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发。
可惜，摸了个空。
A的身体……果然无法触摸。
A被他的动作触怒了，丢掉玩具跳起身：“你要干什么！”
神的脑袋是你能碰的？！
仲子明讪讪的放下手，在A的对面盘腿坐下了。
A：“？？？”
仲子明看着他问道：“你可以变成人吗？”
A歪歪脑袋，决定等会再与他计较刚刚的事情：“当然。”
仲子明：“那你什么时候，或者要什么条件，才能变成人呢？”
A自己估算了一下，如果依靠这附近的自然灵气吸收……他的身体光是凝实，便至少要十年。
A言简意赅的总结：“我要灵气！”
仲子明领悟：“……既然这样，你应该支持我修仙才是。”
A奇怪的看他一眼：“我本来就支持你修仙啊。”
仲子明觉得自己可能缺了哪一段记忆。
A勉为其难地向他解释了一下：“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以后要去修仙界当名妓的啊。”
“如果我不赞同你的话，我为什么要给你灵器？”
“傻不拉几的。”
不是你每次在我想到修仙时就泼我冷水吗
仲子明懒得反驳他，直接换了个话题与他聊了起来。
顺手想要去拿A手上的玩具。
A的眼睛里眨巴着狡黠，就这么看着他的手从那些小玩具上面穿过。
“哈哈哈！这些都是我拟化出来的！你当然碰不到了！”
“这些又不是系统里面自带的东西。”
仲子明认识A手里的那些东西……都是他曾经见过的。
他一直很好奇A的来历。
尽管A曾经与他说他是与他绑定的时候才出生的。
但A说话的语气与词汇……与这个世界相差的太多了。
他问A：“你……曾经是什么呢？”
“你也是人吗？”
A的心弦一绷，担心自己被发现，眼神撇开仲子明，回避起来：“我哪知道。”
仲子明控制着声音变得更加无害，满眼温柔的看向A。
这段时间的训练下来……他对这些表情的掌握更加透彻了。
“我只是好奇……听你说话的词语，你以前……应该很厉害吧。”
A对他眨眨眼睛：“……”
暂时没有想好怎么答。
他也跟着仲子明的视野学到过不少东西——
【当你不知道如何面对客人的询问时，面带微笑的不说话便好。】
仲子明干脆笑出声：“既然你这般不想说……那便算了吧。”
“不管你以前怎么样，现在，你和我绑在一起。”
“我去做你的任务……你也会一直陪着我罢？”
A有些心虚：“你做任务就是了，干嘛纠结我这个器灵。”
“你都多大了还让人陪……我怎么可能一直陪着你？”
“……你难道看不出我很讨厌你吗？”
仲子明不懂A为什么总要做出讨厌自己的模样。
明明平常交流下来，A的反应……完全不像讨厌他的态度。
仲子明便也跟着问了出来：“为什么要讨厌我？”
“是……系统要求你必须讨厌我吗？”
A生气的皱了皱眉：“我自己讨厌你而已。”
“要不是绑定了你，我才懒得管你呢。”
说完这句话A就消失了。
仲子明有些失望的退出了空间。
A是他第一个……与他关系的这般近的智慧生物。
也可以称得上他第一个朋友。
原来……A没把他当朋友么。
尽管他常常安慰自己A只是受了某个东西的控制……才一直回避着他。
可当A自己说出口时，他又凭什么觉得A不是本就讨厌他呢。
他有些后悔问出了那些话，还不如陪A好好玩玩。
听他吹吹那个笛子也行。
仲子明阖上眼，打算好好理一理这段时间的事情。
——
临近傍晚，他们便到了黎明城。
守城的官兵见他带着蓝鸢楼的手串，随意检查一番便放行了。
姚二确实很专业，起码对这一类事情很熟悉。
姚二帮他把东西摆放清楚后，便回自己房间了。
姚二清楚他不喜欢过多的干扰。
仲子明坐在床上，在心底喊了好几声A。
平常那嚣张活跃的声音也不见了。
但仲子明知道他能听见。
他低落的说：“对不起……你讨厌我就讨厌我吧。”
“我本来也不值得人喜欢。”
“不过，如果连你都不理我了，那其他人更不会在意我了。”
“……名妓，当是万众瞩目的。”
“我也想完成你的任务，可你也看到了，我确实没这方面天赋。”
仲子明见他还不出声，躺倒在床上，像是看破了命运一般，口吻里塞满了自暴自弃。
“完不成任务就会死。呵，我也许只能选择这个了吧。”
“A你那里有什么可以让人死后不留痕迹的药物吗？”
“实在不行，帮我点个火也好啊，我不想被那个老鸨用来做那种事。”
A忍无可忍了，说：“行了！不用再装了。”
“我一直很想问了，难道你就不讨厌我吗？！”
A感觉有些委屈，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与他料想的走向太不相符了。
这个人如果不讨厌他……等到主神空间里后，又会凭什么反抗主神呢？
不反抗主神……自然也没办法进入他所处的空间……那他就得……永远被困在里面。
A有些郁闷。
他见过许多其他世界神的日志，也帮助过许多小人成为神。
可就只有他……
他无法给予自己能力也就罢了，好不容易进来一个世界。
居然，连这么简单的任务都做不好！
仲子明有些怔愣……
A，他，他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