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第一百三十一章细论动手由
听见馨梦阁三字雪墨眸色微变，但不过顷刻即压下，回道：“楚姑娘以己度人之心，比之月前更胜一筹了，污言秽语张口就来，装成一身娇体态，扮做一副假心肠，莫非是有本而来，不知是何等人物？”
“纳兰雪墨……你……”
“楚姑娘不辞辛苦，星夜前来自取其辱，这可怨不得我，我早说不作口舌之争，是姑娘锲而不舍。”
“我楚南絮的确不是良善女子，可不似你纳兰雪墨，既要做□□，又想立牌坊。”
“呵！”雪墨轻笑一声向前行了几步，在梅花案前坐下后冷冷问道：“还不依不饶了，这又是从何说起？”
“鹰立如睡，虎行似病，正是它攫人噬人手段处。杀人不见血，雪墨这才你的真面目么？” 楚南絮未答话一旁的晏岁寒倒是替她发问了。
“什么真面目！我向来如此，不知我者休妄加揣测编排。”
“编排！你杀人本事与你的医术一样高明，素手一挥便将那胡老头送下黄泉，此间之事难道不是事实？” 晏岁寒唇间带着几分极寒的笑意问道。
闻言，雪墨定睛看了他一眼，然后一派默然不作任何答复之语，心中则匆匆细思到此事的知情人不过家人而已，晏岁寒敢说这样的话，必定也知道的细致，这只能说明他缠上自己了，自月前分别后他贼心不死一直在暗处盯着自己，而自己却一刻也不曾发现，暗箭难防，无事不登三宝殿，星夜前来一定有所图谋，此人又喜怒无常，深不可测，实在危险！自己对上他定要仔细些才好。
楚南絮见雪墨沉默不语，不屑的问道：“怎么莫非你敢做不敢认。”
“非也！此事于我而言不过是，行我所当行而已，并无认于不认之说。”
“哼！平日里扮做一副菩萨心肠，杀起人来却毫不手软，假仁假义！你就不怕报应？”
“呵！此语当真可笑至极，楚姑娘怎么看也不像是心不染尘之人，你这双手多半也不干净，又有什么资格来于我说这些。”
“是我没资格，还是你心虚？”
“世间天理昭彰，善恶报应具是分明，事我既敢做，若是他朝报应不爽，我认！但不悔！亦无惧！”
晏岁寒看着眼前女子，语气清淡，不急不缓，不哀不怒，安之若素，却又魄力非常，月光拂在她本就清逸的面上更加衬的她似清雅如仙。
才貌双全，善医懂谋，又具魄力能成大事，这样一个女子自然是让人移不开眼。
“你这般惺惺作态！若为人知，只怕……”
“怎么诱骗不成，胁迫之心还尚未息！ 我行事向来求万全，若是你们贼心不死旧事重提，又想借此来威胁于我，别的我不敢说，玉石俱焚，请二位黄泉共为友的本事我还是有的！”
雪墨说这些话时，语气瞬间变的极冷，她本文雅之人平素极少动怒，若怒时不闻其火气，却能见冰封千里之寒，楚南絮一时被吓得语噎。
“你无惧，可这府中诸人不知……雪墨你父兄有你，你也有父兄！” 晏岁寒接过话头。
“龙有逆鳞，触者必死！凤有虚颈，犯者必亡！晏岁寒你若是敢不妨试试！”
“玩笑而已！雪墨何必当真，你乃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人，我知晓今夜不谈旧事。”
“你可听到了，休要小人之心，你自己作为医者杀了人，对知情人还是客气些好，不然他朝如何身死尚不自知。” 楚南絮见晏岁寒如此说，还不忘见缝插针的言语敲打雪墨。
“有些话我原不该说，但今夜二位不请自来，楚姑娘又这般咄咄逼人，左右是没的睡了，我也不妨奉陪到底，说起来寒楼主不大会管教身边人，楚姑娘虽然对你忠心耿耿，可惜才智不足恶毒有余，人也不大明澈，我便越俎代庖一回替你教一教。”
“请！”
雪墨如此说，楚南絮心中极恼，原本想极力争辩，但她不曾想到晏岁寒居然不帮自己，当她难以置信的看向晏岁寒时，被晏岁寒一双寒眸冷扫了一眼，她顿时便像一枚泄了气的皮球，只得紧紧的咬着下唇不复言语。
“有心为善，虽善不善。无心作恶，虽恶不罚，救一人活一命，非医者之心，心系芸芸众生方是医家之道，妄怜豺狼虎豹，救之纵之，虽活一却伤百，此非善乃荼害苍生。”
“这便是你动手的理由？”
“不错！杀人安人，杀之可也，攻其国爱其民，攻之可也，以战止战，虽战可也，止戈为武便是此理。”
“好一个止戈为武，但雪墨二月卖新丝，五月粜新谷，医得眼前疮，剜却心头肉。终不是上策！”
“那依君之意，何为上策？”
“釜底抽薪”
“若能釜底抽薪，又何需剜肉补疮。动本根本做不到，眼下也没有人有这个能力。”
“动本虽无力，斩草需除根，宫中的祸水可还在。”
“原来这才是你今夜来的目的！我说呢？胡氏本是商女出身，又非胡家大房嫡出，如何有这本事能攀龙附凤，原来是背有大树有枝可依，你究竟想干什么？”
“行我所欲行，无可奉告！”
“你可知此举祸害了多少人？”
“家国兴亡自有时，吴人何苦怨西施。西施若解倾吴国，越国亡来又是谁？”
闻言雪墨语噎，她知道晏岁寒所言之理，所谓的一女乱天下，不过是无道昏君失了天下，为自己寻来的借口罢了。
“胡氏虽不至于祸国殃民，但力挽狂澜之力，她还是有的，若她成了事，你可就功亏一篑了。”
“你想借刀杀人？”
“不！各取所需罢了！”
“各取所需！莫非她本是你的一颗棋子，你将她布下盘后，想通过她，达成一定目的，不曾想这颗棋子入了繁华场后，竟生了反叛之心，你欲除之，可她毕竟是原来曾自己人，知道的也不少，若是贸然动手，她定会狗急跳墙。”
自己的心意竟被猜测得无比详细，又无比准确。晏岁寒眸中先不喜，不喜有人能看透自己，但欣喜之余还带有几分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