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chapter13
【scene20】
他真的杀掉了曾经的谢云初。
隍言捏紧了散发满消毒水的床单，发誓，一定将那作俑者捉出。
【scene21】
她收拾完了一切，递交了退学申请书，所有的事情莫林在一旁都没有做任何的干涉。
凉宫明日香将地上的行李搬到了运着农作物的车上，她还想清点来着，却发现谢云初只带着一个小小的包箱，大抵里面只能塞两三件衣服，肩上垮着一件简单的休闲包便上路了，这究竟像是哪门子搬家，倒不是说是更像旅游多一点。
司机还没有来。
乡间的道路上洒下一片暖绒的光团。
“啊，云初，你，确定好了？”
“当然啊，还要谢谢你帮我找的房子。”
“那你这件事情...”
“我自是会有处理的方法，只是现在想静一静，之前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即便你再如何劝我，也无法回到那个时候了，我怎么样挽救也无法挽救这种局面。”
“是...隍言做的吗？”
“一半一半吧。”
凉宫明日香听到这里，还是想说一点动洗的，她双手攥在一起说：“那...云初你舍得莫林吗？”
“当然，在我眼中，什么都可以放弃。”她没有片刻的犹豫，仿佛这就是心声一样。
“但是...莫林之前帮你在BBS上熬夜帮你删帖，他还私底下偷偷揍遍了欺负你的所有的人，还有...”凉宫明日香局促不安地看着地上的剪影，谢云初在她肩上拍了拍，“我谢云初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他了，也许很久，但这是一个期限，有生之年的期限。”
她说完话，跳到里货车板上，没有做任何的停留，像是这一段时间对她而言并不是多么重要一样将一切抛在了身后。
货车启动，旁边的枯树丛动了动，从深处走近来了一道笔挺的人影，冬日凋零的树枝残叶挂在上面拉开了外套的口子，将里面的填充物一并带了出来，寒冷的温度为上面的脸庞镀上了一层冰坚毅，他跺跺脚，将能抖落出来的东西都弄到地上。
“莫林，你真的打算就放她走了？”
他依旧还在收拾着衣服上植物的残渣。
“难道，你和她同居了一个多月里，真的是若有若无的存在吗？”凉宫明日香的声音很大，也很激烈，她焦急地跺着脚，恨不得现在能代替莫林追上去。
“她又不是没说国什么都可以放弃，我本来就将一个危险分子引回了家中，这些知识让她再去祸害社会而已。”他说话的时候，一直保持着背着身的状态。
衣服上的草屑都被择了个干净，只便是是佯装出来了一个样子，掩饰好一切的不平静。
身后的凉宫明日香纠结地咬着嘴唇，最终握紧的拳松开问：“那我最后问你，难道，那天救生人员打捞上来时，隍言抱着谢云初，你心中没有任何的触动吗？”
“你放任着隍言一次次伤害着她。”
“在成为‘全校公敌’时...你手软了，是因为云初一直将隍言当做最好的‘朋友’看待，你竟然，信以为真了，还有....莫林做好觉悟吧。”
“云初她笑不出来，所以，只能从痛苦之中感受着自己带给别人的快乐。”
凉宫明日香几乎是喊了出来，整片荒地，都能听得清楚。黄草被风吹动，因为风的凌厉、雪的无情将它切割粉碎成为了草末飘散在空中，阳光之下，看得格外清晰，莫林伸手抓取，那些草末却擦过指缝与之擦身而过。
直到送走了该送走的身影，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向市内徒步走去。
不知是什么时候变天了，她滑动了一下手机的网约车软件，走了几步，便像是累瘫了一般坐在地上。
【scene22】
外面起风了，哥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莫诺是这样想的。
她无聊地在家里从一楼转悠到了三楼，再从三楼回到了底层的停车站，见没有什么车辆停放就觉得更加无聊起来。窗外飘起了雨丝，她搬来一张凳子爬上半米宽的阳台跪在上面吃力地将窗户带好。外面街道上的车灯不时将雨幕隔断，然后隐入水雾之中再也看不见什么了。
哥哥房间的门是半掩的状态，里面整洁的离谱。往常都是VR各种乱七八糟英文名让她叫不出来名字的设备铺了一地，倒是他哥哥还是算男生之中爱干净的，衣物向来是频繁的进行换洗，电脑桌上还打开着Photoshop的软件，上面是一副盖着浓雾的伦敦夜景。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认真的哥哥。
像很久很久之前，他蹲在画板上用着廉价的画笔在上面涂着厚厚一层的颜料，他打小就是有有一副艺术的骨子，想什么画什么，画什么像什么，倒是让邻居都啧啧惊叹。她着迷似的爬上哥哥的电脑椅在上面用一种膜拜的姿态用小手在液晶屏幕上留下一圈圈彩色的涟漪。
闪电硬生生地将屋内的光线劈成了两半，她在左侧，光在右侧。
这如同像是一种引导一般，带着她走向那片世界。
莫诺踩着莫林的床，脚印一深一浅地迈入那若以太世界之中。
天边被一道明亮的审判色撕裂，如同来自异界的一道光将整个黝黑的天幕掰开将来自乌托邦的光辉重新洗涤这片看似繁盛的世界之中。莫诺全身上下，被这片光淋成为一张白纸，她蜷缩着脚趾，揪着床单，全身冷汗冒出。
为什么....为什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按着太阳穴反复过滤着关于曾经的种种。不...不...不，应该，应该再细细想一想。
雨丝飘了进来。
她双眼空洞地看着外面的那片世界没有任何的力量。
为什么自己想不起来小时候的事情？为什么这个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房间的门被打开，迎面走来了一个女孩子，她长得很小巧玲珑，是标准适合抱大腿的那种，短短的卷发披在肩头上，整张脸像是从模具里浇刻出来般让人不禁微微张开嘴唇。她走路有些费劲，倒也不是有些别扭，不知道什么时在愣神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明日香....你叫凉宫明日香吗？”
“嗯嗯，没想到你知道我的名字呢，那想必你也知道了是你哥让我来照顾你一段时间的。”
“哦..”
她的手被轻轻拉起，然后握紧，再紧接着，只觉得手腕处传来热量然后融化了皮肤上的寒凉。
“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名字？”
“嗯？”
凉宫明日香将莫林房间的门关上，走廊之中彻底消失了所有宜人的色彩。
“没...没什么事了，明日香...姐姐。”她最后“姐姐”两字咬得很生硬，像是在做什么决定一样将嘴唇咬破了一层皮，舌头黏着伤口处不觉疼痛。
她将莫诺带到了楼下的餐厅上，动身开始做起饭来。
“你可以不用叫我姐姐，感觉好老的样子，其实我应该比你大不了五六岁的，直接喊我的姓就好了，更亲切一些不是吗？”凉宫明日香笑的很自然，她将一块速冻薄饼放入油锅中稍微一煎，挑动着筷子将其翻转了一个皮面，“滋滋”的声音不绝于耳，坐在椅子上的女孩眸微微暗了下来，重新揪着上面绣的花纹。
“听莫林简单介绍过你，听说是一个很活泼的孩子啊，别对我这么见生，好像我是个坏人一样。”
“那我也告诉你我的一些事情吧，我在学校担任着手绘社的社长，当然你若是不理解收回的话就将它泛泛地理解成美术社，其实差不多，只是手绘是艺术形式中的一种而已，还有啊，你哥画画真的很好，没想到校霸的另一面竟然被我发现了。”
“啊，想想这一切都是有些不可思议呢。”
话音刚落，餐桌上的一圈细线被揪了出来，小拇指上留下了紫色的勒印。
莫诺抬起头，带着不掺杂任何情感的语调问：“那，明日香，你知道，云初姐姐去了哪里吗？”
天边滚来阵阵雷声，莫诺将臀部紧紧贴在屁股上，两条小腿绑在了凳子腿上，她不安地用力扣着那些线等待着旁边那位人的回答。
“云初姐姐，马上就会回来的，她在找伤害她的人？”
“什...什么？伤害？云初姐姐..的人？”
“嗯，这是一场正义的裁决。”
莫诺没有明白那所谓“正义的屠杀”究竟是什么意思，只能装作明白了的样子点点头。
【scene23/A-1】
天边降下毛毛细雨，镇子上新修的柏油马路上已经洒满了运输车的砂石泥浆，扫地工人已经将脸上的边草帽子解下，放下扫帚匆匆赶回了家中。蒸腾的热气在雨间滚动，消失的速度堪比烟花，只能欣赏到一瞬之间，将一切散放出去的魅力。这个镇子靠近海，依稀可以味道一股淡淡的海腥味。
这里不比城市里冷，谢云初穿的很单薄，腿上只套了一条黑色不加厚的打底裤，做出一副很享受的样子看着雨的尽头。
她踩着汽修店门前的轮胎还有五金店门前摆放的残品，绊绊磕磕走向了一家不大的商店，店主是一名中年女性，倒是没有任何的待客之道，闷着头自顾自地看着手机上的电视剧。
谢云初看了看货柜上摆放的那些小厂子制造出来的东西，大部分像是假货一样，商品名字不过就换了一个字却能在这里人的眼中蒙混过去。
她在里面发呆里许久，离开之时仅挑选了一把雨伞。
“有小的吗？”
“都在那。”
老板娘的语气有些烦躁。
不过，换谁在这种潮湿阴冷的环境下都会这样的吧？
谢云初面无表情地蹲在地上看着发霉旧纸箱中的伞，很多包装都已近着尘破损，样式和颜色也是极为单调，但选择了这种环境，也应该选择面对的一切不是吗？她自嘲般哼出了一股热气，结账之后，费劲地撑开拿把伞。
老板娘连任何一个反应呕没有给这位顾客，相反的在思考她有没有偷走什么东西。
看起来穿的挺单薄的，索性觉得有些无趣，将手机滑动到快手那一页里，翻看着各种（蹦）（迪）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