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高中的时候我爸爸的私生子就已经九岁了
林扬兮没见过傅百鸣讲脏话，一直以来他都是以儒雅和气示人的。
傅百鸣见林扬兮奇怪的脸色，并没有打算隐瞒：“叔叔家的公司出了点意外。原先张炳说打算在你妹妹考上帝都电影学院之后就签约，叔叔就同意了投资他手下一个艺人的剧。”
然后呢？林扬兮没有开口。
傅百鸣接着说道：“《我的恋爱脑女友》你看了吗？”
林扬兮还真不知道这是什么剧，只好尴尬的表示：“我在学校平时只看电影，因为电影快又精炼，省时间。”
傅百鸣 ‘唉’了一声：“电视剧不只你没看，全国都没几个看的。叔叔看了几集，才知道这部剧里能看的只有那些演员的脸！”
“……”
傅百鸣停不下来：“然后不仅几千万的投资打了水漂，连你妹妹他都不打算要签约了。”
林扬兮奇怪：“叔叔再怎么说也是他的投资人，他怎么会出尔反尔呢？”
“出了反了又怎么样，公司被小人坑了。生产的东西被召回，资金链断裂，银行也不肯借款。”傅百鸣看着林扬兮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以后叔叔可能都供不起你们姐妹俩上学了。”
林扬兮有点想笑，每月她在文瑶这里领的生活费，竟然是她爸和文瑶离婚时候判决的的抚养费，这么多年每个月就是五百块，从来没变过。
满了十八岁连五百块也没有了。
学费都是外婆提前预留好的。
她从初三见到文瑶开始就不敢再渴求母爱，对亲情唯一的认知就是姥姥。
供养这个词她实在担不起，索性认真的对傅百鸣说：“叔叔，我上大学开始除了第一年的学费，剩下的钱都是我自己兼职得来的，不需要供的。”
傅百鸣接下来的话头完全被堵住了，看着他震惊的脸，林扬兮笑了笑：“我实在是帮不上叔叔什么。真是很抱歉。”
林扬兮挎了挎包转身就走了。
为什么会说出来呢？是这么多年一个人还是没有成长吗？还是单纯只想说出自己的委屈，其实又有谁在乎呢。
或许是她内心一直就有这个打算，就像张炳说的，让自己独立，成功，耀眼，让文瑶和傅锦她们对自己艳羡和嫉妒，这是自己一直就有的欲望。
傅百鸣看着走到玄关隐了身影的林扬兮，拿起了手机：“文瑶，你现在马上回来！我当然是有事要说！”说完就挂了电话。
听着别墅门关上的声音，傅百鸣闭了闭眼。
林扬兮在等公交车的时候，接到了芸姐的电话，“明天我去接你。嗯，还是八点，学校老地方。”
王晶芸没说干什么，林扬兮也没问，回了宿舍，萧羡在打电话，声音里带着哭腔。
很少见，她一直是个奇葩的存在，比自己还奇葩。
在学校里不交友不结伴，偶尔遇见了自己不顺心的还要毒舌别人两句。
按网络流行语来说，这种人就是缺少社会的毒打。
如今这种小奇葩竟然会哭，快三年了，这还真是头一回见。
萧羡打电话太入神，没听到后面林扬兮开门的声音，等林扬兮拿东西时还是不小心发出了声音，萧羡突然的转过身来。
林扬兮还没来的及说抱歉，就见将手机举在右耳朵上神情尚还来不及调整的萧羡满脸泪痕，浅红的头发配上苍白的脸，很有一种梨花带雨的美。
尤其是林扬兮发现今天纯素颜摒弃了非主流大浓妆的萧羡五官竟然是清纯型的，清纯中带着点欲。
就直接拿着洗漱用具说了一句：“你素颜真好看。”
萧羡还没反应过来，也可能还陷在电话里委屈的小情绪里，竟然笑了出来，伴随着笑的还有一个充满童趣的泡泡。
萧羡注意到了异状，低下眼眸看，清晰的看到泡泡又被自己呼吸间吸了回去，呆滞当场。
林扬兮没忍住，笑出了声，嘴里还带着笑时断断续续的气声：“对不住，对不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萧羡“……”
萧羡直接挂了电话，吼了一句：“你笑够了没！“就坐回椅子趴在了桌子上嚎啕大哭。
林扬兮这下有些尴尬，走过去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实在是你今天太可爱了，我有些惊讶没忍住。”
萧羡昂起头看着林扬兮：“你胡说，我才不可爱！所有人都讨厌我！杨佳佳和李思年讨厌我，你也讨厌我，连我爸妈也讨厌我！”
声音虽大带着愤怒却很明显的能听出话音里的委屈，像个犯了错却要讨糖吃的小孩子。
林扬兮这次是真的笑了，她看着萧羡，“没谁真正讨厌你，只是因为你做了不让人喜欢的事，别人才会在那会真的讨厌你。”
萧羡直接抹了一把鼻涕：“我爸妈今天离婚了。”
林扬兮一时没转过弯来，话题转变的太快了，她从来都不愿参与到别人的私事中来的。
又可能是有过相同的遭遇，林扬兮还是问了一句：“他们相爱吗？”
萧羡迟疑了，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因为从小到大家里都给她营造的是一种很平和的气氛，恩爱？像剧里那样的吗？
没有，从来没有过，用一个词来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相敬如宾。
萧羡摇了摇头，说：“没有。”
“那他们现在是各自有了别人吗？”
萧羡有些难以启齿：“我高中的时候我爸爸的私生子就已经九岁了。”
林扬兮扬起一抹并不发自内心的笑：“那应该恭喜你妈妈，摆脱了这种婚姻，重获自由。”
“可是，他们明明答应我不会离婚的。”
“那是为了稳住你，当时你太小，怕你做傻事。”
“可我现在也还小啊。”
“……”
林扬兮歪歪嘴角：“可是你到底是成年了啊。”
见萧羡愣愣的，林扬兮也不再说话，拿着洗漱用品去了卫生间。
林扬兮回来时在底下不见了萧羡，抬头见萧羡床上被子里鼓起个大包。
应该是在为自己一时冲动说多了话后悔吧。
宿舍重新又安静下来，收拾好后，看了看手机，已经快两点了。
她犹豫了一下，问萧羡：“你下午不去上课吗？”
没有回应，林扬兮打开门又关上就走了。
一会后，被子里钻出个毛茸茸的脑袋，巴掌大的小脸遮在头发里，水晕晕的眼睛怔着，乌黑黝亮。
晚上，没有课，林扬兮去了图书馆，看了几个小时的导演专业类的书。
回去的时候，夜风习习。
路上的学生或单或双或成群结队，像林扬兮这样单独一个人的很少。
“你站住！”
林扬兮继续往前走。
“我说你听到没有！”
林扬兮还是继续往前走。
后面几个人加快脚步追了上来，林扬兮才扬了扬眉，停下。
竟然是叫她。
“喂，我叫你你听不见吗？懂不懂礼貌？真是缺教养！”为首女孩话落，随行的几个女孩都跟着哄笑。
“白七七？”
“嗯哼，是我。你知不知道我等你好几天了。”
“等我干什么？”
“当然是找面子，打回来啊！”白七七觉得这个女生可能是力气大，当时又是一个一个上的，如果几个女生一起上，她不信这个女生还能装X成功。
是的，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个女生叫什么名字。
在班级表和寝室表里看了一圈，当时记住了，现在又忘了。
这个女的实在是存在感太低了。
林扬兮一直以来本着低调的原则，但这一次大庭广众之下动手，怕是会在学校里扬名了。
这个白七七是不是蠢的过分，这不是公开说我要来一次霸凌吗。
见林扬兮低着头，白七七几个人以为她怕了，叫嚣着让她跪下道歉，她们就饶了她，只找杨佳佳的事。
围观的人也是越聚越多。
什么年代了，都快大三了啊姐姐们，咱别这么没脑子行不行。
其中一个女生被林扬兮不言不语不反应的态度给激怒了，上前就去推搡林扬兮。
“你们在干嘛？都住手！”
所有人都转过身去，就见一个打扮非主流，一张脸却是清汤寡水的女生，愤怒的指着她们。
林扬兮望过去，有些惊讶，这是萧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