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两人跑得有点远，夏知知对周围很陌生，眼前的一条条小巷子让她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但莫左对这里很熟悉，他带着夏知知七拐八拐地来到一间院子门口，夏知知疑惑地看着他，“来这里干嘛？”
“进去你就知道了。”莫左推开院门，院子里种满了花草，一进去就闻到一阵香味，院子里有位老人正在扫地，听到动静后往门口看。
“祝奶奶。”莫左三步并成两步走上前，拿过祝惠香手中的扫把，“跟您说了多少次了，等我过来给你扫，您怎么就是不听呢！”
祝惠香笑呵呵地看着他，“我闲着没事做，你放心，我身体好着呢。”
莫左佯装生气不理她，“唰唰”地挥动扫把扫地。
夏知知看到莫左这样子有点吃惊，这跟平时的他太不一样了，在学校里，他总是一副懒懒的样子，别人跟他说十句话他都懒得回一句，更别说扫地了，全是杨铭超一个人干。
祝惠香看到夏知知，惊喜道：“你是小左的朋友吗？”
“奶奶您好，我是莫左的同学，我叫夏知知，您叫我知知就行了。”
“知知，来来，进屋里坐，外面热。”祝惠香招呼着夏知知进屋，莫左将扫把倚靠在门后，跟着进了屋。
屋里很凉快，夏知知的汗一下子就收了。
祝惠香给他们倒了两杯水，莫左端起杯子就往肚子里灌，“慢点儿喝，又没人跟你抢，当心呛着。”
莫左放下杯子，用手抹了一下嘴巴，“这水真好喝。”
祝惠香发笑，“水不就是水的味道，有什么好喝不好喝的。”
“当然不一样，奶奶家里的水里都加了蜂蜜，喝起来甜甜的。”
听他这么一说，夏知知拿起杯子也喝了一口，“好像是有点甜甜的。”
祝惠香被两人逗得发笑，“你们啊，就知道逗我老婆子开心。”
“咕噜噜~~~”
夏知知的脸“唰”地红起来，低下头摸着肚子，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莫左看她那样子笑了笑，然后撒娇似地对祝惠香说：“奶奶，我好饿啊，我都好久没吃您做的饭了。”
祝惠香笑着说：“好好好，我去厨房给你们做点吃的，知知啊，你爱吃什么，奶奶去做。”
夏知知红着脸站起身说：“都可以，奶奶我去帮您吧。”
莫左跟着她们来到厨房，靠在门边看夏知知洗菜，祝惠香嫌弃地让他出去，“你放心，我又不会吃了知知，你去超市买瓶酱油，顺便在张大爷家买点烤鸭回来。”
莫左脸皮厚，看了夏知知一眼后就出门买东西了。
厨房里祝惠香忙碌着，夏知知也不太会做菜，只能帮着打打下手。祝惠香看着夏知知乖巧的样子，眼里心里满是欣喜，小左看上的女孩子不会差。
“知知啊，小左在学校里表现怎么样？”
夏知知顿了一下，总不能说逃课睡觉样样精通吧，总要稍微美化一下的，“莫左他在学校表现挺好的，上课积极回答老师的问题，还经常帮同学的忙，在学校很受欢迎。”最后一句是实话，他确实挺受欢迎的。
“我们小左是挺受欢迎的，尤其是女孩子。”
夏知知点点头表示赞同，“每天都有女孩子过来递情书。”
祝惠香对夏知知是越看越满意。
夏知知犹豫再三还是将心底的疑问问了出来，“奶奶，您跟莫左······”
祝惠香擦了擦手，拉着夏知知坐下，说道：“你看出来了吧，我其实不是小左的亲奶奶。”
夏知知点点头，虽然莫左对祝惠香的态度很亲昵，但她就是觉得有点怪怪的。
“大概是小左十岁那样吧，她妈妈生病住院了，我当时是个护工，就在医院照顾他妈妈，每天放学他都会来医院看他妈妈，给她讲故事，讲笑话，他真的是一个能够让人感觉到温暖的孩子，后来，他妈妈去世了，他跟他爸爸的关系一度闹僵，他一直责怪他爸爸不够关心他妈妈，其实呢，他爸爸也很痛苦，但父子俩就是说不到一起去。然后有一个下雨天，我在门口看到了小左，他浑身湿哒哒的，还发着烧，那个时候他不肯去医院也不肯回家，我就让他在家住了一段时间，现在，他几乎每周都会来看我。”
夏知知没想到会是这样，“奶奶，对不起。”
想起往事，祝惠香有点难受，她擦了擦眼角，“没关系，这些都过去了，你别看小左他表面上嘻嘻哈哈，吊儿郎当的，但是他内心可细腻可敏感了。知知啊，如果平时小左惹你生气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告诉奶奶，奶奶帮你教训他，但是不要不跟他做朋友，他···很孤单。”说完，祝惠香去厨房继续忙碌了。
夏知知感觉窥探到了莫左的秘密，觉得有点不太好，她一直以为他天不怕地不怕的，肯定是因为受到了很多人的宠爱，没想到他却经历了这样的伤痛。
饭菜上桌，祝奶奶给莫左跟夏知知一人夹了一个鸭腿，“你们多吃点，知知啊，尝尝张大爷做的烤鸭，味道很不错的。”
“谢谢奶奶。”
一顿饭吃得很开心，莫左时不时地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就像个活宝一样，夏知知算是开了眼界了。
吃完饭，夏知知主动承担起洗碗的任务来，莫左也跟着进了厨房，祝惠香看着两人的背影偷笑，年轻真好啊。
莫左看着夏知知洗碗，一边看一边接过洗好的碗擦干，这感觉，就像小夫妻过日子一样美好，美好到让他恨不得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
一见钟情，在以前的他看来，就是瞎扯淡，这更像是执着外貌的人美化自己的一种说辞，到了情这个地步总是美好的，但是现在的他觉得，原来一直是自己想错了，一见钟情真的发生了。那一天，他翻过围墙，也翻过了内心的一道屏障，屏障的另一边清晰地显现出夏知知的身影，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内心的叫嚣。
出门时，天色已暗，月亮悬挂在高空，幸得路灯的照射，地上留下了一处又一处的光亮。祝惠香送他们到院门口就被他们劝着停住了脚步，夏知知有点不舍，虽然只有短短一下午的相处，但她感受到了家人般的温暖，“祝奶奶，下次我再来看您。”
“好好好，下次奶奶给你们做芝麻团子吃。”说完，祝惠香笑着看了一眼莫左，小子，好好努力啊！
莫左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两人穿梭在弄堂里，时不时地会碰上一些老人跟莫左打招呼，莫左很有礼貌地叫人，夏知知见他这么乖巧的样子也不觉得奇怪了。
走出弄堂，周围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道路两旁的路灯照得周围没有一丝黑暗，谁也没有说话，只有周围汽车呼啸而过的声音。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汽车的喇叭声，夏知知连忙把走在外侧的莫左拉过来，汽车堪堪从他们身边经过，然后驶出了一个蛇形走位，要多骚有多骚，夏知知的心脏狂跳，先是害怕，然后是气愤，“你怎么开车的！！！”这简直就是马路杀手啊，谁给他的勇气出来祸害人！
莫左没有防备地被她一拉，整个人都靠在了她的身上，他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肩，不让她被自己撞倒，汽车从身边驶过他才反应过来，不过他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还有点开心，看她生气开心，看她担心开心，看她这么拉着自己更开心，这个距离，他能清晰地看到她脸颊上淡淡的小斑，很可爱，秀气的鼻子上冒了几颗汗珠，他鬼使神差般地抬手抚上去。
夏知知怔住，骂人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了，感受到莫左的手指在她的鼻尖一点后又捏了捏她的脸，“别捏了，我的脸都快被你捏肿了。”
莫左自己下手心里有数，不会真的捏疼她，但还是逗她道：“哎呀，没控制好力道，真的肿了。”
“你······”夏知知甩开他的手，自己揉了揉脸，然后她想到自己没有一分钱，于是摊开双手，“给我两个硬币，就当是捏脸的小费。”
莫左：“那我给你十个硬币，是不是能再捏几下？”
瞧瞧，乖巧个屁，活脱脱一副霸王样，夏知知双手护脸，“不可以！！！”
拿到钱后，刚好一辆公交进站，夏知知急急忙忙地跟莫左道别：“车来了，我先走了，拜拜。”
莫左隔着窗户跟她挥手，心里轻声说：“夏知知，晚安，希望我能出现在你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