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眼盲十五天
正在自己有些心不在焉神游天外的当下,叶王忽感心神一震,
传信符上附着的灵力散了!
叶王表情一肃,直接迈步向前,同时起手便是一招阴阳式,
“你!你要干什么!!”麻仓家领头人大惊,神色惊恐,熟悉的畏惧浮现,遮掩了先前的恶意,一众人终于回想起来眼前之人昔日所展现的恐怖实力,忍不住后退两步。
麻仓叶王无暇理会那一干人等,直直看向此界与荒芜之境的连接处,并指为媒介,省略繁琐咒文直接施术,
“乾坤移转,五行借术,金门,开!”
术式化为符箓形式连接上出口,然而,预想中的通道并没有就此显现,只听得呲啦一声,符箓自燃化为灰烬。
叶王脸色骤然沉下,通道自我封闭了,没有人为痕迹,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
镜头转向第五明。
偷偷从巨石后探出脑袋,第五明正在观察敌情。
腓腓在经过一阵折腾后已然气空力尽,趴在不远处历经劫难后留下的为数不多的一块完整平地上喘息,较之之前的疯狂模样更为回归其温顺本性,似乎在它气力耗尽后身上的邪秽之气也淡了许多。
然而每当它的状态好了一点,一道血字黑底的符文就在它脑门上闪现一下,让腓腓再次狂躁起来。
看清了那道符文,第五明心里陡然惊了一下,圈了圈眼睛,再定眼看过去,好吧,没错了,是乱神咒无疑,那熟悉的符文笔法,也的确只可能出自老师之手。
乱神咒是麻仓叶王所独创的,罕有的能影响控制人或妖甚至神明的心神的阴阳咒术,由于其危险的作用属性,以及所需媒介的特殊,叶王一度将它归类到□□的范畴,第五明也只在偶然一次偷偷翻阅老师书房的术阵秘卷时有看到过这个咒术的简单说明,概括起来就是:偏僻法门,一旦使用连施术者也难以撤销,暂无有效解法,一旁附有图文原理剖析。
细细回想,那个咒术原理似乎是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在心中梳理了一遍,一个隐约的想法在脑海里浮现出来,但是……第五明犹豫起来,最保险的做法应是拖延时间等待救援,可是……
视线再次看向腓腓,这只本应自由穿行于山水间嬉游,会好心为附近村庄的人们警示灾难的灵兽,正痛苦地挣扎着,较之一开始恢复了些许清明的它将脑门上符咒的位置对准山岩砸去,妄图摆脱咒术影响,然而依旧徒劳,只是让脑袋平添了几条道血痕。
第五明捂了捂自己的良心,要是再不动作,感觉会受到谴责啊……
拿定主意,第五明开始在之前的阵法基础上构建逆向法阵,三横一竖加个圈,嗯,完美!
接下来就是把目标引过来了。
暗自给藏在自己影子边的镰鼬下好指令,第五明起手就是一道风咒,向着腓腓的方向刮起一阵风沙。
而在腓腓被这边动静吸引转过头来,第五明一步踏出,稳稳站在阵法前边,充当起计划好的诱饵角色。
发现了一个和伤害自己的阴阳师有着相似服饰的,疑似又是一个会运使阴阳术的人类,腓腓刚恢复些许的理智瞬间被愤怒的情绪冲垮,长啸一声,再不抵抗符咒的影响,直直地朝着第五明的方向冲去。
凝神注意,第五明冷静计算着腓腓与自己迅速缩短的距离,就在差不多一尺之间,第五明大喝一声:
“镰鼬!”
一瞬间,第五明被一阵风带起横移数尺,腓腓毫无防备地一脚踩入阵法之中。
地缚阵立时生效,黝黑锁链带着幽幽冥焰锁住腓腓的四肢躯干,让其不管怎么挣扎都动弹不得,净灵阵也泛起柔光开始抚慰灵兽狂躁的情绪,随后乱神逆式也开始运转,如预想的那般,开始逐渐消磨腓腓额上的乱神咒文。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看着腓腓渐渐放松下来的神情,第五明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能安心地等待救援了。
眼中带着一点高兴,第五明向腓腓的所在靠近,相近距离观察一下恢复情况以及看一下腓腓身上所中咒术是否有留下些许痕迹。
然而,就在第五明靠近腓腓时,变故突生。
腓腓额上正被缓慢消解的符咒突然凝成一道黑气,紧接着猛地炸了开来,与此同时逆解术式也在其中化散开来,一阵强光过后,腓腓和第五明的身影已然消失无踪,徒留一地残破术式、乱石飞尘。
散去的小妖开始重新在各地聚集,天穹的裂缝也在缓缓进行着自我修复,一切的秩序正在恢复如常。
大概三刻钟的样子,在第五明消失的地点,一道门突然开启。
一个人影迅速走出,看到一片早已没有人影的断壁残垣,神色冷然,墨色的瞳子里黑沉沉的,仿佛正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其中酝酿。
来人正是麻仓叶王。
门的另一边,是一群倒地的身影,生死不明。
手一拂,一只符鸟出现在掌中,是第五明放走的那只传信纸鸢。
再来运起灵力,叶王施展回溯咒术,试图了解事情经过。
同时黑色气团从地面丝丝缕缕升起,围住叶王,试图干扰叶王施法。
冷哼一声,叶王另一只手构出五芒星灵纹,灵光爆射,周遭黑气顿时为之一清,再也无法阻挡叶王窥探真相。
摆脱纠缠,阴阳术显现的虚幕上,事情经过从头到尾的展现在叶王面前,看到黑符突然发难,第五明与腓腓一同消失之时,叶王眼中的暗色开始镇不住地翻涌起来,一直轻轻置于掌间的符鸟也被手上突如其来的力道碾得粉碎,只余点点灵屑从指缝中泄落。
转身拂袖,叶王大步走回门的另一侧。
在找到人之前,这份怒火他会好好寄下。
人走了,门消失了,刚刚被一股隐含杀意的强大压迫感震慑住的一众小妖纷纷直起了身子,被余威吓到还抖了两抖,互相看了看,便作猢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