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第二天，崔滟满脸庆幸地来到教室。
昨天晚上，她一回家就看到弟弟在玩打火机，身后的窗帘已经烧了一大片。
她赶紧冲过去把火破灭，然后教训了弟弟一顿，等父母回来，看到烧毁的窗帘也是心有余悸。
现在天气干燥，家里的家具都是木质的，如果不是崔滟回来，还不知道会烧成什么样子。
为此，父母为了奖励崔滟，答应给她买最新款的智能手机，这可把崔滟高兴坏了。
崔滟记得是殷芊提醒她，她才急着赶回去的，因此一来到教室，她就马上跑过去拍马屁：“姐妹，大恩不言谢，昨天真是多亏有你提醒，要不然我家还不知道会被烧成什么样！”
“没事……”殷芊趴在桌子上，整个人像是个被晒干的咸菜，蔫了。
苏珩昨晚送她回去后，晚上殷芊脑海里不断出现苏珩的身影，让她整个晚上都没睡好。
换作上辈子，被苏珩这么照顾，殷芊可能会激动得螺旋飞天再加360度旋转，可现在她已经打算远离苏珩了……
崔滟问：“你在担心奥数考试的事情？”
殷芊想了想更痛苦了：“到时候你记得帮我拨110。”
高中以后，除了买菜买零食，她就没碰过数字相关的东西。
偏偏在这种不利的条件下，她还和叶倩一打了赌，赌约是吃一斤芒果。
对方从小就上奥数班，家里还经常请名师来辅导，在数学思维上，早就高出了她一大截。
而且她对芒果过敏，碰一点嘴唇周围都会发紫，别说吃一斤了。
想想都是人间惨剧。
殷芊真想敲开自己的脑袋，看看过去那个真·中二少女，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叶倩一路过殷芊的位置，正好听到两人的对话。
她很乐意在殷芊不怎么美好的心情上浇上一盆水，“你要是直接认输的话，我也不是很介意。”
她说话有一种盛气凌人的味道：“比赛结果出来再求饶，我可是不接受的哦。”
殷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叶倩一瞥见她翻开的课本，又开始火上浇油：“这题你不会解吗？我可以教你，只要你肯向我认输。”
殷芊默默对自己说，不生气！不生气！这人虽然能恶心人，但是总归本质不坏，还有挽回的余地。
当年她结婚时，还能和崔滟重逢，身边没有一个朋友送上祝福，只有往日水火不容的叶倩一对她说了句“新婚快乐”，还送上了一份新婚礼物。
“可以啊，那你教我呗。”殷芊笑盈盈地说。
叶倩一觉得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有气也撒不出：“谁要教你！你好意思啊！”奇怪，以前自己这么怼，殷芊早就一蹦三尺高了。
“我为什么要不好意思，不是你问我需不需要你教的吗？”
“你……！”叶倩一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虽然不想坑叶倩一，但有时候殷芊想看到她被气得跳脚的样子。
“问你个问题，小明大冬天的经过一家人门口，看见一小孩坐在门口吃冰棍，好奇之下便上前问他，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吃冰棍啊？小孩说我奶奶活了104岁，你知道秘诀吗？”
叶倩一经过刚才的教训之后，再也不敢贸然作答了。“你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
赵磊一直在旁边竖起耳朵听，此时忍不住不解地问道：“难道是吃冰棍吃的？”
说着还向旁边寻找支援：“诶，你说呢？”
班上同学有什么解不开的问题，都是下意识地问苏珩这位后来被业界的人称为“科技之光”的天才少年。
记得有次考完试殷芊问他：“你这次考的怎么样呀？”他心算两秒，波澜不惊地说：“语文估计138到140之间，数学差不多148，英语应该也是148左右。”
殷芊心想，这位学霸还挺虚心，用的都是“估计”“差不多”“应该”这些词语。
不过她好奇对方估分为什么能精确到最后一位：“你怎么知道自己能考多少呢？”
“数学最后一题，我跳过了一个重要步骤，会扣两分，语文和英文差不多也是这样，一些细节漏掉了。”一脸“你还我要详细给你说？”的表情。
她那时候还不知道学霸是需要仰视的，一脸困惑地问：“你知道这里错了，为什么不改过来啊？”
他冷冷地看了殷芊一眼：“要到第二遍检查时才发现的错误，有什么被改正的资格？”
也曾记得学校里流传着他的传说——有人曾不怕死地问他数学怎么考到140分？他以拽天灭地秒杀全场举重若轻的气势达到：
“少做两道填空题不就行了？”直把对方气得想用脑袋砸核桃，因为反正也派不上用场。
殷芊也一脸兴味的看着他，如剪水般的眸子落到他的脸上，也好奇他的反应。
被打扰得受不了，这样一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学霸，只好取下耳机，回答赵磊的问题：“小孩的奶奶从不多管闲事。”
没想到苏珩居然肯配合她的冷笑话。伴随着赵磊能把屋顶掀翻的笑声以及叶倩一被气得铁青的脸，谁不想想摸着他那脑袋说一声“乖”。
毕竟谁能想到号称高岭之花、生人勿近、对殷芊退避三舍的苏珩，居然就和她唱起了双簧。
虽然奥数考试是横亘在面前的一座大山，但日子总要过。
殷芊每天正常上学放学，过起了好多年不曾过过的学生生活。
她一直等着殷颍找她兴师问罪，可是一连过了几天，她都一副安安静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看来他背后的势力应该是出手了，要不然殷颍被记过了不会这么安分。
某天，殷芊像往常一样回到家，没过多久殷颍也回来了，兴冲冲地跑到厨房：“啊，有麻婆豆腐，爸，你实在是太好了，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爸爸。”
殷武脸上笑开了花：“你呀，吃什么了嘴巴这么甜？”
“哪里，我说的是实话。”殷颖亲密地挽着殷武的手臂，还把殷芊拉进来：“姐，你说是不是？”
两个人状态亲密无间，倒显得站在一旁的殷芊像一个外人。
前世，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逐渐疏远殷武。
不过殷武死后，她调查了许多，才明白殷武最爱的人还是她，对殷颍好只不过是因为她的特殊身份。
吃饭时，殷颖突然说：“爸，老师说要元旦晚会表演要自己准备服装。”还义愤填膺地说：“我们老师太过分了，总是收一些乱七八糟的钱，我都想不交算了。”
殷武委屈谁都不愿意委屈两个孩子的成长。
她话音刚落，殷武就说：“这怎么行。既然别人都交了，那咱们也交，多少钱？”
“谢谢爸！”殷颖欢天喜地的说。
殷芊记得，前世殷颖总是找各种理由找家里要钱，说是用于读书，其实是和她那群小姐妹去歌厅游戏厅挥霍。
这一世，她决不允许殷颖再这么作践殷武，作践这个家。
“元旦晚会？我记得我班里的同学说学校发服装的啊，她们还带到教室里给我看过，可漂亮了。小颖，是不是你们班文娱委员搞错了，你再去问问其他同学确定一下，别白交钱了。”
殷颖听到殷芊这么说，脸都绿了。
自己只不过穿漂亮点，在同学们之间出众一点，这又有什么错？她又没要很多钱，为什么还要来坏自己的好事？！
不过现在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她咬着牙，极力控制面部肌肉走向，笑着说：“是吗？那可能是我搞错了。”
但要让殷颍忍气吞声，她是不愿意的。
没过多久，她又挑起了话头：“姐，你是不是最近又对苏珩做了什么？最近感觉大家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在学校面前总是压她一头。有一年，学校评选四大校花，里面却没有殷颍的名字，气得她那天整个晚上都没睡着。所以在家里她一定要处处压殷芊一头。
殷芊心想，感觉别人老是看你，不过是因为你自己做贼心虚，害怕自己把人推进河的事情被别人知道，怎么又怀疑到她身上来了？
殷芊也回敬她一句：“你最近是不是休息不太好？”
“没有啊，怎么会这么问啊？”殷颍心虚，觉得殷芊是在影射她被记过的事情。
“那怎么会喜欢胡思乱想啊。”殷芊口下也不留情。
见斗嘴斗不过殷芊，殷颍立马调转方向，对着殷武撒娇：“爸，你看看姐，她居然这么说我。”
殷武安抚殷颍的道：“你姐也是暂时生气，你多哄哄她就好了。”
他如此纵容殷芊，殷颍觉得委屈：“爸，连你也不帮我了……？”
一般这时候，殷武都会出来主持公道，让殷芊作为姐姐要让着点妹妹，不要计较那么多。
不过如今知道殷武的态度以后，殷芊镇定了许多。
“你如果没有胡思乱想，那天怎么会把张碧推下河呢？”殷芊接着说。
“姐，你、你说什么呀？”殷颍慌了。
事情过去好几天，殷芊一直没有跟殷武说，殷颍便以为瞒着殷武成了她们两个心照不宣的态度。
没想到今天她又忽然捅出来，殷颍气得不轻，还得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解释：“爸，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是太着急了……”
平时和风细雨的殷武，此时面色却十分恐怖，饭没吃完就将筷子拍在桌上，对着殷颍厉声说：“给我说清楚怎么回事？”
那天殷芊回家说事情解决了，他还以为对方父母没有追究，谁知道他竟然误会了殷芊，事情是平时那个乖顺的殷颍做的！
殷武虽然对殷颍好，但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
“吃完饭，我们好好聊一聊。”殷武声音像寒冰一样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