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第38章
杜擎？杜阮？两人怎么都姓杜？
她问了句：“杜擎是你的——”
杜阮：“堂哥。”
她：“……”她竟然住在了未来堂哥的家里——一个单身汉的家。她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不过这样真的好么，杜擎先生不会介意吗？等等，什么鬼啊！什么未来堂哥啊！她赶紧摇头甩掉了脑海里奇奇怪怪的想法。
这次有了餐桌，不用蹲在茶几前吃了。她在厨房拿筷子夹着小汤包，一口一个的节奏吃着。发觉杜阮还没有离去的打算，于是咽下后才问：“老板今晚不出去了吗？”
杜阮说：“不出去。”然后走到纸箱边，弯腰捡起箱子里的毛绒长耳兔，问：“这是什么？”
她看了眼，说：“这是帽子，戴在头上耳朵会动的那种啊，网上很火的？”见杜阮没什么反应，她突然心血来潮，试探着说：“不然，你戴戴看，就知道了。”
闻言，杜阮只觉得好笑。竟然让他戴女孩子的帽子。他拿在手上左右看了看，又放了回去。
她想，哎呀，果然是人精，这都不上当。
杜阮说：“吃完一起整理下吧，我刚好没事。”
她：“……”
……
如果不是有杜阮，这堆箱子她可以就这么原封不动的放上一年。湖东那里，都是戴迪欣帮她布置的，后来缺什么她再买点什么，不觉就买了一堆又一堆。说也奇怪，那时候没钱，越是没钱就越是想买，现在有钱了，反倒是懒得出手了。
第一个箱子里是她从网上淘来的宝贝，花里胡哨的，什么都有。杜阮捏起一只青色硅胶螃蟹样的玩具，问：“这是什么？”
她：“灯。”她拿过来，摁下肚子上的开关，螃蟹的八只爪子开始闪起七彩光芒。
杜阮：“……这个呢？”他拿起一个黑色的游戏手柄样的玩具。
她：“吃鸡神器。”她拿过来，将手机卡上去，按下开关，手机后面的两个小风扇开始嗡嗡转动，她讲解说：“这样玩游戏的时候手机就不会烫手了。”
杜阮：“……那这个呢？”他手心里放着一盆毛绒太阳花，手上拿着小小的萨克斯。
她不动声色的抬手帮他按下开关，小人妖娆的扭动起来，优美的音乐声顿时响起。“亲亲亲亲你的耳朵，撒拉嘿哟~”
他看了一会儿，脸上冒出黑线。一垂眸，发现纸箱里竟然还有一个。虞今夏拿起另一个同样搁在手心，默默按下开关，于是两个小人同时妖娆起来，动作如出一辙。
杜阮：“、、、”
嫌弃的丢到一边以后，他换了一个箱子，从里面掏出来一个圆环状的支架，像是摄影用的，又有点不太像。
她：“这是补光灯，直播的时候用的。”
他：“……”总算有个有用的了。不过——她的东西，还真是一言难尽。“没用的可以扔了。我看了下你的衣服比较多，可以先把衣服搭进衣柜，这些玩具可以放在墙角的抽屉里。”说完以后，杜阮就开始脱外套，只穿了件白色衬衣，被肌肉撑得很好看。
她忍不住咽了咽，暗自欣赏了几眼，也开始抱着箱子往楼上去。
杜阮帮她将衣服一件件套在衣架上，然后按照季节和颜色分别挂好。她一边帮忙一边偷偷观察，忙碌起来的杜阮真的像极了家庭妇男，这些家务活做起来也很得心应手。比她还要心灵手巧，她紧紧抿着唇，一失神就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你想过结婚吗？”
这是什么问题。杜阮看了她一眼，将手上的最后一个衣架挂在柜内，反问：“怎么突然问这个？”
她想，明年的这个时候他已经谈婚论嫁了，不用问也知道很想结婚的。他到底为什么那么想结婚，还是跟别人结的婚。上一世因为此事，她消沉了很长时间，这一世回来，果然还是一道迈不过去的坎。
她：“如果让你明年就结婚，你会因为什么原因结呢？”
这是脑筋急转弯么。杜阮无奈的问：“难道不是因为爱情？”
“哦。”她失落的点头。
“不对么。”他细心的捕捉到，耐心询问。
“你——有喜欢的人吗？”她鼓足勇气。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他仿佛在思考，却一直没有给出答案。就在她张口想要转换话题的时候，却听到他说：“你不是知道的吗？”
她：“嗯？”
……
杜阮回去以后，她欣赏了会儿整洁一新的室内，才躺回床上，怀里抱着粉色的小熊，回忆着他说过的话。他曾经说过，如果喜欢一个人，他不会藏着掖着，会直接说出来。可是，他给她说过吗？好像并没有。
所以，她并不是他喜欢的那个人？是这个意思吗？
看着漆黑的天花板，她陷入回忆里，无法自拔。
上一世，除了拍摄《旧时酒巷梅》，就很少有交集，倒是有那么几次，在饭局上见到了身为投资方的杜阮，不过谈的也是其他演员的剧，和她没什么关联。拍摄三个月，那三个月里是接触最多的时期，几乎全天都在一起，睡觉的时候会睡在搭在院子里的帐篷内，两只帐篷还是紧挨着的。
他们的感情好得不像话，她也能察觉出在他的眼睛里掩不住的温柔。可惜的是，她当时一心想要泛红，很清楚处在上升期的女艺人出现恋情就会一落千丈，与红无缘。于是在拍摄结束后，临近毕业的那一年，杜阮提出与朋友合伙创立娱乐公司，邀请她加入，如果有必要，他甚至可以给她当经纪人。她拒绝了……
翻了个身后，她想，如果当时没有拒绝，事态又将会变成怎样呢？
那样她应该会很幸福吧。想到这里，眼角不禁泛起潮湿。
……
清晨的戏曲培训中心里传来阵阵清亮的开嗓声，什么唱念做打，喇叭唢呐，乐声夹杂着念白，胭脂染着粉墨，清香掺着汗渍，小生、武生、花旦、青衣各自穿着行头，在敞亮的大厅各自操练。
其中，“昆山腔”在百花丛中属于一枝独秀般的存在。它安静的在角落绽放，像兰花一般。昆曲行腔婉转，素来以细腻的表演著称，对表演者的要求分外严格。昆曲起源苏州，讲究咬字吐音，平上去入，务必清晰。虞今夏身为北方人，很难将强调改成吴侬软语，因此对她而言，拍摄《一笔梨园》的第一道坎儿，就是改音。
北曲从未讲究收音，南曲的共同点唱腔柔曼，虞今夏跟着昆曲老师从咬字学起，一字一句的矫正唱词，乃至台词。
《一笔梨园》这本子并非是邹音明所写。这原著本是当代不知名小说家宇辛的作品，讲述的是民间昆曲大师收的三十个关门弟子中，最小的那个女弟子与梨园的园主相知相识相恋相爱又阴阳两隔的凄美爱情故事。女主人设是昆曲专业人士，自然由专业人士来出演更加贴合题材。
谁知道，邹音明参与编剧制作完成的本子，因为师出无名，并没有投资大佬青睐，人家一听原著没有名气，剧情直接就不看了。邹音明这个人虽然有点才气，但人脉还是浅薄的，再加上之前进去过几年，就更难找到金主了。好不容易通过恩师牵到了线，结果对方附带了一个硬性条件，那就是女主必须让——虞今夏来演。
邹音明并不想屈服，但凡有另一个金主肯出资支持，他便点头。然而并没有。邹音明对虞今夏的印象一直停留在网上的那些□□，什么抢番位、捆绑CP、红毯博眼球、雇水军拉踩同期女艺人等等，品行恶劣，跟剧中人设严重不符。
其实，邹音明之所以抗拒虞今夏，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原因，那就是徐煊月。
徐煊月就是邹音明交往了十五年的女朋友。这两人从初中时期便在一起。在一众青衣里，相貌最出挑，神色最清冷的那个就是。虞今夏其实是不愿意再跟徐打照面的。上一世初次见面两人就闹得很不愉快。这个徐煊月是个耿直脾气，会明说自己看她不顺眼，会明着和她抢角色，后来两人还穿着戏服打了一架，场面几度狼狈……
虞今夏总觉得有冰冷的目光往这里望，她顺着望去，对上了徐煊月的视线后，徐煊月冷冷的撇开旁人，朝她走来。“虞老师台词功力果然了得，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发音这么好。”
果然是相同的开场白。
虞今夏在心底里发怵。上一次她是怎么应答的？好像是说：“那可不是，毕竟我是知名女演员，你跳得再好心里再嫉妒又能怎样？让你来拍，你能有多大的吸引力？难道不知道，这部戏就是冲着的名气才拍的？”
此话一出，引得徐煊月当场暴走，非要和她理论个上下。好在被旁人拉住，才免去了一劫。
虞今夏寒暄：“都是在学校里积累的基本功。不过，跟你们这些戏曲专业的学生相比，还是差远了。”
徐煊月挑起右唇，故意当着旁人问：“虞老师为什么非要跟我作比较？难不成是怕我比这部戏的女主角更贴合？”
虞今夏愣了，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她只是笑着说：“煊月姐姐在昆曲里是一枝独秀，当然更适合这个角色。只是，关于演戏方面，可能是我更了解一些。如果煊月姐不介意，我可以教你演戏。”
徐煊月：“？？”这家伙怎么不按剧本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