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福冈-天才
伏见仁希提供的游戏里，我选择了自己还算擅长的纸牌。
“那么开始吧。”他将茶几上散乱的纸牌收拢到一起，洗牌的动作很漂亮，不亚于我在赌场看到过的那些发牌人的洗牌手法。
我们玩得是21点。
我不是第一次接触这种游戏的小绵羊，伏见仁希也不是什么随便的玩家。
既然要玩就要玩大的。
“4万美元一局？”我将身上的现金和银行卡压上赌桌。过往的经验中，赌桌下注的下限应该是4万起。
“那样可玩不了多久，”伏见仁希抓了老板来发牌，“4万日元一局。”他的筹码是十几张卡。
我对自己的牌技还是很有信心的。要问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教我赌技的是那个被赌场封杀明令不许进入的沃里克。
21点这个东西通常是用四到八副牌洗在一起发，想要赢的话，说得简单一点只要记住牌就好了，再运用公式去计算，就够极大地提高胜率。
如果说普通人至多记住两副，赌场的常胜赢家们能记住四副，数学家们更甚的话，我凭借被药物提升后的记忆力能记住六副。而伏见仁希正好洗了六副牌！可以说这场赌局有一半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至于剩下的那一半在运气那里。
“小姐，我建议你还是再考虑一下比较好，仁希真的超强的。”老板好似已经预见了我输得凄惨的结局一般，对我的筹码表示了心疼。
的确，就开局而言，伏见作为庄家的明牌是一张2，而我的明牌是一张略显尴尬的7，胜率不到他的一般。
“补牌。”伏见的脸上挂着游刃有余的笑容。
“补牌。”我跟着说。
新的牌被补到面前，我观察着伏见仁希，他仍然是那副惹人讨厌的表情。
“补牌。”
“补牌。”
接连补了三轮左右我们双方都许久没再出声。我已经拿到了自己需要的牌，点数不大不小正好是21点，想要赢过我几乎是不可能的。
“补牌。”
什么？！
男人的腔调带着些玩味。
连补四张，我跟着克里斯蒂亚诺家族泡赌场足足三年的时间里也极少见到这种情况，难道说是那条平时被无视了的特殊规则……沃里克最喜欢玩的那一套。
“补牌。”
连补五张！果然是那个……
[翠丝特你还是太天真了，在英式规则里补到第五张还不爆掉的就是‘五星’，看好了，这三张2和两张3虽然只有12点，但是偏偏能赢过你手里的21点哦。真是Lucy，这个月的饮料就拜托你了。]
讨厌的记忆从脑海里复苏，我想起了沃里克那张总是笑嘻嘻的脸。说起来这两个人笑起来的时候，有那么一点点相似呢。
伏见仁希翻开了自己的五张牌，三张2和两张3。
“不好意思，我赢了。”他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得意地说道。
真是像极了，赢了之后得意的作态。
“再来。”
将筹码往前一推，我抿了一口鸡尾酒，酒精的刺激了有些迟钝的神经。我就不相信这家伙还能这么好运。
事实证明我相不相信并没有用。
沃里克常说好运不会眷顾傻瓜，这是他用来嘲讽加拉哈德和尼克的惯用台词。
现在我觉得我也是一个傻瓜。
连续玩了十二轮就赢了一局，而那一局还是以一个点险胜对方，超不甘心。
这种郁闷的情绪在老板“哎呀，居然能赢仁希一局，真厉害”这种变相夸伏见的安慰中迅速发酵。
我深刻怀疑伏见仁希出老千，但我没有证据。
“……怎么做到的？”
“秘密，”伏见坏笑着，“你请我喝酒我就告诉你。”
“一杯威士忌苏打。”我对老板说。
“好了，告诉我吧。”
“没什么别的技巧，就那样赢了。”
信不信我让你当场去世啊，混蛋。
“换一个，继续。”
我还不信我今天赢不了这个人了。
“诶——”伏见拉长了语调，“那我们来玩魔方好了。谁先拼出六个面就赢，怎么样，很简单吧？”
简单——个屁啊，那是啥玩意，还有你怎么就掏出十二个出来了，拼死吗我。
拼到第二个耐心就逐渐丧失殆尽的我怒摔魔方。
早已完成挑战的伏见仁希靠在沙发上喝酒：“哈哈哈哈哈，好久没玩的这么开心了，还要继续吗？”他乐不可支地用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拨弄着被我弄得一团糟的魔方，身上的银饰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
有什么好得意的啊，真讨厌啊，这个人。
我的郁闷发酵到了顶点，甚至开始暴躁。
“啊，不过这一次玩什么由我来定可以吗？”
“可以哦。”
他一脸不管是什么游戏赢得都将是自己的表情。真让人火大。
“那就拳击吧。”
我一拳正中伏见那张英俊的脸。他连人带沙发向后摔去。酒杯摔在地上，碎成了一堆玻璃渣子，浅黄的液体流淌开来。
“我赢了。”
啊，解气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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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灯区处在中州，边上有条清澈的河。还不到晚上，路上的行人并不多，这就显得正在散步的那几个额外的显眼。
大和的副业是牛郎，平时也作的是牛郎的打扮，但他的本职却是扒手。在夜店的非营业时间，他都在寻找着合适下手的目标。而今天的河边就有这么一只肥羊。
凭他混迹夜店多年练出来的眼力一眼就能看出一百米处那金发的漂亮姑娘穿得都是高级货，纯黑的风衣外套裁剪得十分贴合主人的身材尺寸多半是专门在店里专门定做的，黑色的勾花丝袜是店里客人也有的纪梵希新款，那双过膝的长靴是巴黎世家的经典款。
要是放过这么好的猎物，怕是扒手的祖师爷见了都不见得会原谅自己。
佯装不经意地撞上那女孩，“啊，对不起~”用拉长的语调说道，大和将手伸进了对方的口袋，然后他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与皮夹截然不同的东西——左轮。
是道上的人！
博多是个地地道道的黑色城市，里头有三分之一常住的居民都是杀手，另外三分之则从事与其他见不得光的工作，剩下的三分之一则是这些人的家人——一些什么都不知道或者多少知道一些的普通民众。
不等他装作无事发生一样地收回自己的手，女孩强硬地抓住了他，将大和的胳膊反扭到背后压制在了地上。
咔吧！
——是关节被扭到的声音。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以至于大和直到自己的脸与地面来了个亲密的亲吻后才反应过来。
“偷东西偷到我的身上，你很有胆量嘛。”压抑这怒火的声音在他的头顶上响起。
“对、对不起，我错了，原谅我吧。”
“哈？就这点觉悟也有脸出来干扒手。既然要偷就要有被抓住的觉悟，以及承担后果的心理准备。我现在心情很不好，就算拿你出气你应该也不会怪我的吧，毕竟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先是脸，再是肩膀、肚子与全身。每一下力道都大得吓人，根本不像是女人该有的力气，有好几次大和就要痛得晕厥过去，但偏偏对方打定主意要拿他当出气筒一般，并不是连续地攻击，反而是断断续续的，打一阵就休息十来分钟，当他缓过来还没几秒就有是一顿拳打脚踢。直到路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有人叫了警察，才画上休止符。
然而警察来了并没有什么用，大和作为一个扒手刚入行的时候是被逮到过的，也算是在警局挂上号的问题人物，一个扒手被打了，警察不说风凉话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但要他咽下这个哑巴亏他自然是不乐意的。
将卡在喉咙里的血连带着口腔里的掉的牙吐出来，大和当即去摸自己的手机。
他不是那个女孩的对手，但总有人能对付她。
复仇屋的次郎一定会帮自己出气的。
手机，手机……嗯？
他的手机不见了！！！
连带着一起不见的还有他的钱包！！！！
怎么可能，明明就放在了裤袋子里，现在却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可是他用这个月的薪水换的，用了还不到一个星期。是掉了吗？怎么想都不可能。大和回顾了一下自己一天的行动，也并没有发生什么会弄丢钱包和手机的事情。那就是被偷了？怎么听都像是个天大的笑话。而今天唯一有过接触的也就是——那个女人！
该死。
如果要找次郎去复仇的话，对方势必要问清楚复仇的理由。一个扒手的东西反而被人偷了？他们不笑话他才奇怪。
一个男人最重要的就是面子。
这个亏无论如何只能自己咽下去了。
大和颤颤巍巍地向自己的公寓挪动，今晚还得向店里请假，一张肿成猪头的脸是没办法接待客人的。
与此同时，揍人一顿神清气爽的翠丝特毫不客气的用到手的钱包里的储值卡刷了地下铁到JR香椎站。那里有华九会为下面的杀手提供住宿的公寓。
她需要一个能够混进去身份，当然如果能用点手段得到一个合作对象就更好了。
将钱包里的东西尽数取出，那个崭新的皮夹被遗弃在了电车的垃圾桶里。
“啊啊，顺手牵羊可不只是扒手的专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