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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说他是魂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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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六十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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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过两条街后春和见到了慕容弈,或许是担忧流氓模样会吓着冬儿,他便换了一身货郎的装扮,还在脸上贴了一个很大的痦子。紧跟着他的那几个军士也是货郎的装扮,挑着担子,担子装着各色货物,这里没多少客人,他们那一伙人便在两条巷子的交界处坐着聊天。

  春和小心翼翼躲藏在墙后。禁军在此处,那个抱着琴、很可能是冬儿的女孩子自然应该在此处。

  纪初霖让她找朱三姐。

  杨梦笛说一定要救冬儿,可现在只有春和在这里。

  只剩她一个人。

  靠着墙春和思索了片刻,竟是很快有了主意。

  她未曾想到自己也能思索得这般迅速。

  纪初霖曾说人依靠一个叫做“大脑”的东西思考,在遭遇麻烦的时候大脑的运转速度会比平日快很多。

  无心多想,春和一路狂奔,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回到天波门的住处翻出那个檀木盒子。

  打开暗盒,抓出一把碎金塞入怀中。她觉得自己的双腿像是绑上了千斤的重负,喉咙干得几乎要冒出火来,却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奔跑。

  一路奔向朱三姐的住处,春和心里只希望杨梦笛已经离开。

  到了那里朱三姐却已经不在门口,她正招呼盼盼快些下楼吃饭。

  杨梦笛应该已经走了。

  不整理头发,也不擦汗,春和用男孩的声音大声呼喊朱三姐。朱三姐见是她,似乎嘀咕了几句,眉头微微拧着。

  毕竟杨梦笛才走。

  此刻春和却也顾不得那么多,她一把拉住朱三姐的手塞了一块碎金。

  看清手中的东西后,朱三姐整张脸上都扬起了笑,眉梢、眼角,没有一处不流露出欣喜。她说盼盼正在沐浴浸香,让春和在楼下稍等。

  春和却想到了之前盼盼对慕容弈说的那些话。

  想到杨梦笛,想到被朱三姐邀请的自己。心中有同情,但更多的,是愤怒。

  愤怒后,只剩下无奈。

  “我要给盼盼赎身。”春和道。这件事盼盼提过数次,朱三姐说,只要百贯钱就能给盼盼赎身。她给朱三姐的那块金子可不止百贯钱。

  收过金子,朱三姐笑得谄媚,口气却越发得意起来:“小公子,老身家盼盼身价可不一般,这块金子不过够一宿……”

  答案和春和预料的相差不大,她浅笑道:“我有一整箱。”随意比划了下箱子的大小。

  朱三姐的眼中几乎喷出火来。

  那火中带着对金钱的强烈欲望,根本没有在意春和说这番话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嘲弄。

  “小公子是打算用这箱金子来赎我的宝贝女儿。”

  “自然不是。”

  朱三姐板起脸来。

  “在下是想要同盼盼共度一生。”

  面色一凛,朱三姐窃笑道:“小公子可别说胡话。我们这等人家可配不上你的身份。”

  见着女人越说越多,春和便直言道:“三姐快些随我去拿金子,若是被我兄长得知……”她记起杨梦笛之前来过一次,眼珠一转,刻意紧张兮兮地说他兄长今儿取了好几块金子说要给相熟的小娘子。

  朱三姐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去。

  见她中计,春和越发絮叨自己想要立刻带盼盼离开,不然等他那个眼中只有小娘子的兄长将金子尽数带走,他就娶不到盼盼了。

  “听兄长的意思,他今日找了妓.女就会拿钱带那个心悦小娘子离开。”

  “混蛋!当我女儿是什么?”

  “三姐在说何事?”春和故作不解。

  “不曾。小公子莫见外,小公子请在外稍等。毕竟是搬金子,人得多一些方便。”

  人多一些的确方便。

  春和便赶紧叫住三娘,窃声说那箱金子由一群护卫看着,那群人平日打扮成货郎模样。为首的那个脸上有一个很大的痦子。

  “原来是这般,小公子稍等。”扭着腰一路小跑进屋子,三娘唤出一直在她身边徜徉的那个表情凶恶的男人,待问过春和金子的大概位置后,两人面上都有些许诧异。

  毕竟之前他二人才告诉慕容弈他要找的那个女子或许就在那里。诧异却也只是暂时的。

  金子。

  一整箱金子。

  朱三姐这样的人拒绝不了这样的诱惑。

  春和松了一口气。

  朱三姐常年做这种事,除开慕容弈,定然还有别人帮他,应都是些地痞流氓。

  她唯一担忧的就是时间。

  幸而不到半炷香的时间,朱三姐的男人就唤来了一伙人。

  春和记得杨梦笛说慕容弈是禁军,自带英气,同普通地痞流氓不同。看过朱三姐叫来的那群人后她才觉得此言不虚。朱三姐叫来的人浑身脏兮兮,眼中闪动着狡黠,行事中还总刻意做出一副“我等是恶人”的德行。

  这伙人地痞流氓一来,目光就落在春和身上,将她上下打量。

  “三姐,这一次你打算将这个姑娘如何?难道是打算留我兄弟玩玩?”

  春和后背冒出冷汗来。

  朱三姐却拍着她的肩膀笑着安抚,说自己从十三岁就开始接客,老了又让女儿接客。什么人没见过?

  虽说春和装扮得很像,一开始她真没看出来,但已经这多日,她还会看不出春和女扮男装?

  朱三姐又道男女根本不重要,她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在乎女儿的人,只要有钱,能给女儿安稳的生活就行。

  “小公子,去吧。”

  春和需要很努力才能控制自己的手不发抖,看着那群人她大约猜到朱三姐给自己安排了什么样的结局。

  冷静。

  镇定。

  慌乱于事无补。

  她对自己说道。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面上挂着笑意,她还是那个很无辜,很招人疼爱的小公子。

  对朱三姐深深叩拜。春和语调恭敬:“此事若能成,三姐就是本少爷的娘亲。”

  语罢,春和快步走在前方。

  到了地方,春和蹲在墙根,小心看着禁军的动静。

  朱三姐和那群人随同春和藏在不远处。一个流氓一面伸手在□□处挠痒,一面伸手在春和下巴摸了一把,喜笑颜开。

  春和觉得恶心,也担忧若是事情不成自己该如何自保。可看着不远处的慕容弈,她又略微放下心来。

  至多来一场鹬蚌相争。

  她更担心禁军要抓的那个女子。

  禁军这么快来这里蹲守,想来应该已经知道了冬儿平日出行的规律,知晓她大约什么时候回来。

  可等了好一阵,禁军依旧没有动静。

  朱三姐面上添了一丝犹疑。

  那伙地痞也越发不安分起来。

  若是这伙人真的怀疑下来,春和会极难脱身。

  一念及此,春和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她能感觉到手心的汗几乎汇聚成了一条小溪,滑去手掌的每一道纹路中,她也能感觉到,后背的汗也正一股股向下流。

  “小公子。”朱三姐终于开始怀疑,她走进春和,一只手铁钳一般压在春和肩上,将她的身子朝后拖。春和用眼角的余光瞥到那群地痞流氓嬉笑着围了过来。

  心一阵狂跳,春和知晓自己必须有所行动。脸上却还是挂着笑。指了指假扮为货郎的禁军。掏出一块藏在怀中的碎金晃了晃。“只要收拾掉这伙人,我们就有了钱,本少爷就可以和三姐还有盼盼好生生活了。”

  这块金子稳住了朱三姐。

  那伙地痞看见这块金子几乎从眼中伸出手来,他们死盯着禁军的方向,似乎只要目光能穿过那群禁军他们就能获得那箱装得满满的金子。

  春和略微松了一口气,幸好她出门时带了不少,勉强稳住了这伙人。

  半住香的时间过去了。

  终于禁军有了动静。

  深吸了一口气,春和精心观察着。慕容弈起身,挑起了货郎的担子,面带笑容。

  应该是冬儿来了。

  春和探入怀中,拿出两块碎金交给其中一个地痞。“兄长快回来了,你们快动手。不然——金子——”她指了指慕容弈,刻意压低声音。“可就被那伙人拿走了。”

  朱三姐一挥手,他的男人便带着那群地痞流氓冲了上去!

  笑意在朱三姐面上越堆越厚,她不住搓着手,似乎想到了躺在碎金中的生活。

  春和见她没有防备,转身就跑。她之前留心查看过,后面有一条小巷与慕容弈之前看的那个地方相通。

  穿过邻巷,春和看见一个身着白衣,怀中抱着琴的女子站在原地,手不住发抖,眼神却分外坚定。加快脚步冲过去春和一把拉住白衣女子的胳膊。

  “冬儿?是李悦和小兰让我来了,那是禁军,快跑!”

  果然是冬儿。

  她第一眼就认出了那伙禁军,毕竟上一次就是他们将她带进的军营。她看见那伙人朝着她的方向而来,想要后退却知晓自己一个弱女子在这群男人面前退无可退,这伙人想要对付她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般轻而易举。

  但冬儿未想到禁军还未靠近她,一伙人穿着又脏又破的衣服,眼中满是煞气的人就从半路杀了出来。那伙人人数比禁军多,手中带着武器,骤然杀出,常年接受训练的禁军毫无防备,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一时落了下风。

  几乎同时,气喘吁吁,额头满是汗,脸涨得通红的春和出现在她面前,说自己是李悦和小兰派来的。

  冬儿无暇顾及春和话的真假,她却能感觉到这古怪的一幕同春和一定有不少关系。

  冬儿便一把抓着春和的手。“跑。”

  却未想,二人没跑几步朱三姐就追了上来。她在市井混了这么多年,春和至多骗过一时。

  “贱.人,你有胆子骗老娘?”

  话音刚落,冬儿便抱起手中的琴朝着朱三姐头上狠狠一砸。

  “跑。”她抓紧春和的手。

  春和也紧紧抓住冬儿的手,两人一时不知道该跑去哪里,便朝着市集的位置一路狂奔。

  那里人多,这件事分外机密,禁军不会当场抓人。

  簌簌的风声在春和耳边呼啸,心跳声混合着风声奏出一曲逃亡。

  转折。

  直行。

  转折。

  直行。

  禁军!

  正前方的小巷中出现喘着粗气还一身货郎装扮的禁军。身后,地痞流氓也紧紧跟着。

  正好。

  春和扯着冬儿转入另一条小巷。

  一群地痞撞上三个禁军,那伙地痞还想着金子的事,见禁军人少没多久就拿着匕首冲了上去。

  还真像纪初霖给她讲的那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故事。

  但她二人终究是女子,那一伙地痞很快带着同禁军搏斗留下的乌青紧紧跟了上来,他们个个眼中布满血丝。

  他们要春和付出代价。

  幸好对付这伙人比对付禁军容易。

  春和从怀中抓出几块碎金朝空中抛撒,紧跟来的那群地痞流氓几乎同时扑了上去,伸出手疯狂地在地上争抢,一个手才抓住碎金,一只脚就踩了上去,那人手一松,碎金就另一个人一把抓过。

  争抢。

  匕首的光反射着阳光在地面、墙上都落下光团。血在地面上绽放,混入泥土,肮脏不堪。

  眼前是一条大路,路上人来人往,春和略微松了一口气,却不想一个人突然站在两人面前。

  是慕容弈。

  春和听杨梦笛说这个男人是李琛的心腹。

  还真是厉害。这么多民房这么多小巷他都能这样轻而易举地找到她两个。

  春和抓紧冬儿的手,另一只手张开试图保护冬儿。

  慕容弈扯在粘在脸上的痦子,朝着两人的地方,越走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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