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小溪的同伴
“小溪，你有木有发现我们后面一直跟着有人”方黛突然拉着小溪问道。小溪也是吓了一跳，茫然的停下一会儿又点点头。
方黛感觉从云岭镇买了小溪以后就一直有不止一个人跟着自己，开始以为是小溪的父母家人，但是也反复问了小溪，小溪说她爹死了之后，她母亲为了给他父亲收敛才把自己卖了的。
方黛又问了她娘呢？小溪一时不语，后来又说到也死了，她收敛完了爹回来找小溪，想着偷偷带小溪走，被人牙子活活打死的。
方黛一听便已经了然，她感慨小溪的身世，也明白了小溪为什么面对人牙子的瑟瑟发抖。
自己出了镇子，还觉得跟着。但是既然不是小溪这边的人，还有谁会跟在自己后面，这就要进山了，要是个歹人，难不成要让他跟自己进了山谷。
方黛拍了两下青青，让青青继续往前，拉着小溪便拐弯跳进旁边的草丛。
片刻不到竟然真的跑过来三个影子，方黛定眼一看，只见这三个人穿的破破烂烂，都没有上衣，也没有鞋子，只有少许破布条子围成的裤子，头发蓬松脏乱，看不清脸。
眼看三个人追着青青而去，方黛拉着小溪从草丛急匆匆出来，“你们是谁？为什么跟踪我们”
那三个人没想到声音从后面传来，转过头来齐齐一惊，低下了头，只见其中最高个子的那个站出来扑通一声又是跪下，剩下两个也赶紧跟着跪下。
方黛这个现代灵魂今天一天被这么多人跪，满脑子都是蜂窝，这时候小溪拉了一下她的衣袖小声说道：“公子，这是和我同一批的奴婢......”接下去便眼泪盈眶说不下去了，也跟着跪了下去。
小溪又跪，这下搞得方黛懵逼了。
从几个人的口中所说，方黛才梳理清晰大概脉络，原来那这是三个男孩子，最高个子的叫程健，今年十六岁，中间那个是面皮稍微干净的叫张旺，14岁，他们都是巫山灾区过来的难民。另外一个个头矮小的男孩儿，姓许，别人都喊他许小二，生来就是奴籍。因为岁数小，不会做事儿，被发卖好几回了。
程健的父母因为在路上就接连死了，自己跟着流亡的人流来到这里的，但是又冷又饿，见到别人都纷纷自己插草卖身，自己也实在饿肚子，就也学着把自己卖身给富户人家，赏口饭吃，谁知道他们遇上的那家富户没用了他几天便嫌弃他什么都做不了把他卖给了人牙子。
张旺也是来自巫山，但是他自小无父无母，倒是没有那么矫情，他直接混入了乞丐群里，每天跟着一群乞丐抢食，但是后来不小心撞到了人牙子陈娘子，陈娘子便以索赔衣物为名画了他的身契。
他们原本也是人牙子手里的草标，平时一起挨饿挨打挨骂，所以那三个人早就准备逃走，前段时间还帮助小溪跟她母亲逃跑，被发现后只有小溪母女二人被抓回去，其他三个有幸逃跑了。
但是他们几个并没有逃远，一来因为这本来就是边疆，现在都是附近的流民往边疆跑，他们这个样子也根本离不开这个镇子，便一边把自己全身都涂抹了粪水，混入街头难民堆里当乞丐，一边伺机解救小溪。
今天他们看到了方黛救小溪的整个过程，便跟着尾随了过来。
“你们尾随我是要从我的手里把小溪解救回去？”方黛听完了他们的只见的联系，问道。
“不，不是的”三个人手忙脚乱的回答。
“那你们尾随我们干什么？”方黛又是蒙圈了。
三个人仍旧低着头不说话，紧张，犹豫，又迫切，总之面部表情非常丰富。
于是方黛转过头问小溪，“小溪，他们现在为了你而来，你跟他们走吧”
方黛正要转身，小溪又是一个扣头，“不，我不走，我已经是公子的奴婢了，我愿意跟着公子。”
那个叫张旺的伸出双手赶紧拦住方黛，说道，“我们不是要妹子跟我们走啊，我们是想......”似乎在犹豫，又转过头跟其他两个人对视了一下。
“什么？”方黛迷迷糊糊的开始有点急躁了。
“我们是想也跟小妹一样，从此给公子当奴婢。”这次说话的是程健，那个最高个子的男孩子。
方黛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你们后面还有别人吗？”方黛没想到自己就小心翼翼的出一趟谷，就遇到一出有一出的这种事儿。
“没了”，加上小溪，四个人同时说道。
“我要事前说好，我可不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我也只是一个孤儿，一个人住在大山深处，你们跟着我就得跟我一起下地干活，当然只要有我的一口吃的，就会有你们的。”方黛正色到。本来方黛还在后悔要了小溪，惹出这么多麻烦，但是现在又格外感动于他们的情分。不禁一时有些心软，意志有些松动。
四个人听方黛这么说，也是一惊，但是今天看了一路这公子的行事作风，无比笃定他绝对是个好人，单单从无偿救了小溪，这一样就让四个人极为崇拜佩服。而且几个人年纪相当，这公子又长的极为面善温柔体贴，也是给了几个人十分的好感。
在这兵荒马乱，流民四串的年代，有口饭吃就可以把自己的命卖了的。
“我程健对着天和死去的爹娘发誓，从此以后，我的命就是公子的，绝不敢枉生二心，如有违背，定让自己不得好死”，程健说完这段话便已经涕不成声。
其他三个也有样学样的跟着发了相同的誓言。说完四个人同时又给方黛磕头不起。
此时此刻方黛哪里还有任何异议，“好，我答应了”！
四个人听到这句话顿时泪流满面，稍顷，又欣喜若狂。
“还不赶紧起来，以后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动不动就下跪，这就是我给你们下的第一个命令！”方黛赶紧拉起小溪，和三个男孩儿。
三个人皆是愣呵呵的直乐。
很多年以后，几个人想起这一个场面才知道当初主子说句话并不是随口说说，他们誓死跟随她起初也许是因为饥饿，但是从第一个命令以后，便成为了敬服。这段话改变的不只是他们的命运，而是信念。
没等审完三个人，天就已经黑了，几个人摸着黑在大巴山里转悠了半天才找到山涧口，方黛掏出一团麻绳，挤在了五个人的腰上，示意他们跟紧了。
方黛这是第三次穿越这个山涧了并没什么心理包袱了，但是后面四个人皆感觉恐怖至极，但是他们依然对方黛信任非常。各自系了麻绳，便由前方的麻绳牵着往前走。
方黛生怕有一人落单，便说道，“咱们现在等于摸瞎走路，你们不要慌，从现在起，我数第一个数，小溪数第二个数，你们三个以此类推。数完了第五个数，我再数第一个数，这样我们可以防止谁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落单。”
于是方黛便喊了：“一！”
小溪喊道：“二！”
程健喊道：“三！”
张旺喊道：“四！”
许小二喊道：“五！”
方黛在前面听完这一轮很是满意，走了片刻，方黛又喊道“一”。
等了一会儿又听到小溪喊道：“二~二！”声音抖了一下。
程健喊道：“三！”
张旺喊道：“四！”
许小二喊道：“五！”
听完了五个数后，方黛问道：“小溪，你还好吗？”
小溪赶紧回道到：“啊，公子，我很好。”
“你们谁不舒服大声告诉我昂，都跟上来啊，前面有一个水潭，你们做好准备”方黛像一个班长，扯着嗓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