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婗克斯3
「早安，婗克斯。今天是例行检查，做好准备了吗？」虽然婗克斯一般被关在黑暗的囚室和实验室里，基本没有时间观念，但是阿诺德希望她能与外面的人类一样拥有正常的作息。
除开九头蛇的研究员给婗克斯做实验的时间，阿诺德会按照日升日落，早上八点钟提供叫醒服务，晚上九点半督促她睡觉。他们会在意识里进行交流，多数情况是阿诺德一个人在说，但是在持续一个月之后，婗克斯的思维对话越发的流畅。
【我记得，阿诺德，要保持以前的状态。】婗克斯每天都在囚室里表现的与过去没有什么不同，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如果忍不住，她会把头埋在双臂里，这样监控也不会发现任何异常。阿诺德说别的人类总会通过监控观察她，如果她有任何不对的地方，他们会用机器攻击她的大脑。
阿诺德觉得自己应该给这个幼崽一点奖励：「等结束例行检查，今天给你讲35年后的小熊□□。」
他的话音刚落，门外的走廊就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门缝下透进来的光线大部分都被人影挡住，婗克斯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门缝，来人点开密码锁，滴的一声后，门被打开。一身白大褂，面无表情，逆着光，是科尔曼。
婗克斯不太适应突如其来的强光，条件反射的眯起眼睛。科尔曼没有给她适应的时间，直直的走向角落里的婗克斯，一把抱起她往外走。
科尔曼的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他想到实验室里的观众们，随即压低声音，语气中还带着一丝颤抖地兴奋：“婗克斯，今天你得在斯特拉克男爵面前展示你的价值。” 他一顿，又咬牙切齿道：“如果你搞砸了，你不会想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惩罚，记住了吗？小狗。”
科尔曼并不期待能得到婗克斯的回答，他压根也不在意，心情颇好的摸摸她的红头发，继续朝实验室走去。
【阿诺德，什么是价值。】婗克斯问。
「科尔曼指的是你的能力。」
【能力？】
「是的，记得我曾说过的吗，婗克斯，你可以让别的人类和你做同样的梦。」
【如果人类不喜欢我的梦呢？】
「你不需要让他们喜欢，他们需要的是恐惧。」
【恐惧？】
「恐惧，才是那些人类想要看到的价值。」
【我不懂恐惧。】
「就像过去，让他们永恒的沉浸在梦中的世界。」
婗克斯似懂非懂：【那就是恐惧吗？】
「那是死亡。」
【死亡就会带来恐惧吗？】
「死亡不一定会，但是你会。」
因为阿诺德本身对所有的种族一视同仁，所以在交流中也不自觉地会附带自身的观点，这也导致婗克斯对人类并没有归属感，她在提到人类时，就与提起一扇门，一个桌子一样。阿诺德对此持保留意见，他知道自己的影响很大，但是也许这对现在的婗克斯来说是一件好事。
婗克斯不懂自己的能力，她也不知道死亡的意义。阿诺德没有刻意的去纠正她，婗克斯现在不需要明白自己所做的事情对人类意味着什么，她需要活着。
科尔曼一手抱着婗克斯，推开实验室的门。实验室内有一个小隔间，从隔间的大块玻璃可以清楚的看到基地负责人笔直的站着，微微俯下身倾听前方坐着的男人的话语。男人，斯特拉克男爵的表情严肃，右眼架着一个圆形的镜片，一身黑色的作战服，胸前嵌着白底黑标的九头蛇符号。科尔曼清楚，这位会是决定婗克斯未来的人。
【阿诺德，今天的人类比以前多。】婗克斯也注意到今日实验室的不同，她的面上还是表现得呆愣愣。
「是的，很多。」持枪的九头蛇特工们围绕着坐在实验台上的婗克斯，似乎只要一有动静就会立即处理她。
她有些无法选择，过去在她面前的只会有一个人类：【那我该让哪一个做梦？】
阿诺德沉默一瞬：「你可以选择一个。」
【那个地方是新的，我可以选择里面的吗？】婗克斯指的是隔间里的斯特拉克和基地负责人。
「站着的可以，坐着的不行。但是我不建议你这么做，因为你还不足以控制所有人或者是抵挡武器的伤害。」
科尔曼放下婗克斯后，自己也转身走进隔间向两人问好。随后他们便把目光放在玻璃外实验室中心的婗克斯。一位实验员哆哆嗦嗦的上前摘下女孩儿头上的捕梦网，九头蛇特工把一个不知从哪里带来的囚犯带到婗克斯的面前，实验员准备启动小幅电流以刺激她执行释放能力的命令，这是科尔曼训练了婗克斯一个月的操控手段。
【我不用做选择了。】婗克斯内心松了一口气。
「是的。」
【现在就该让他做梦吗？】
「不，等电流打开。」
【为什么？我不喜欢，疼痛。】
「婗克斯，我们讨论过这个话题。现在的你只能服从这些人类的命令，然后活下去。」
实验员翻开机器上一个红色按键的透明盖子。
【阿诺德，人类为什么要让我疼痛。】
「因为你很特别。」
【特别。】
实验员伸手按下圆键，电流从她手臂贴着线路导入，一阵刺痛。
「你是独一无二的。」
婗克斯的眸中亮起红光，身旁的仪器仪表的指针和数据都开始变化。
【希望他能喜欢我的梦，虽然那像我的房间一样黑暗。】
囚犯的眼中失去神采，瞳孔一片漆黑，他死的悄无声息。
「他会的。」
斯特拉克很满意这个代号婗克斯的实验体，这一趟西伯利亚确实没有白来。他点点头，转头对身后的科尔曼赞许：“科尔曼，你做的很好，但是，你可以更好。” 斯特拉克的目光转向被重新戴上捕梦网的实验体。
“死亡，可以解决问题。能解决问题的，却不仅仅只有死亡。婗克斯，她有更多的潜能等待开发。” 斯特拉克想这足以让科尔曼领悟他的意思。
科尔曼点头：“明白，首领。” 控制，傀儡，拥有婗克斯，未来，九头蛇将会统治世界。
斯特拉克站起身，负责人为他打开隔间的门，他从隔间走到婗克斯的面前，仔细的观察婗克斯，对她笑了一下，随后带着负责人和一众九头蛇特工们离开实验室。
【这是什么？】她没见过这个表情。
「笑容。」
【什么是笑容。】
「他感到高兴。」
【为什么会高兴。】
「因为你所做的。」
【我只是在做每天都在做的事，科尔曼从来不会高兴。】
「斯特拉克发现了你的价值，也许你以后会过的好一些。」
科尔曼抱起呆坐着的婗克斯，往囚室走去。他非常满意婗克斯今天的表现，她就像宠物一样服，没有让他丢脸。他以后可以对她好一点，既然要开发婗克斯的控制能力而不是死亡，也许他应该减少洗脑的频率，让她恢复简单的思维能力，反正已经有捕梦网，他们再也不用担心婗克斯的能力会反噬他们自己。这么想着，他甚至哼起小曲。
【阿诺德，死亡，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阿诺德罕见的没有立刻回答她，婗克斯也很有耐心的一直等待他的回答。
「为什么你这样想？」阿诺德反问。
【因为那个人类很高兴，而你说我以后会过的好一点，虽然我不知道现在有什么不好，但是你说的总是对的。】
「婗克斯，这很复杂，等你在长大一点，等你足以明白活着与死亡的意义。」
【你总说我需要活下去。】
「我希望你能不作为婗克斯活着。」
【婗克斯不能活着吗？】
「婗克斯没有自由，你被拘束。」
【自由？】
「自由就是见到太阳。」
【许多故事里提到过太阳这个词。】
「太阳会让你感到温暖。」
【温暖，小熊□□的故事里也有太阳吗？】
「当然，你可以一直听到睡觉时间。」
科尔曼再次锁上囚室的铁门，脚步声逐渐远去，黑暗的囚室，走廊的光线透过门缝，缩在角落里的小女孩，脑海中娓娓道来的童话世界，又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