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Chapter13
咔哒。
蒋晔廷冲完澡出来，浴室里的潮汽还没有散去，氤氲的湿气把他和守在门边的路臻一同笼裹在内，使彼此之间产生了一种暧昧的联系。
路臻揽着抱枕呆立不动，眼神怯怯地睨着面前的男人，像是在这儿等了许久，望夫石似的。
“怎么？”蒋晔廷闹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你，你要不要先穿上衣服。”
刚才进来得匆忙，蒋晔廷没拿衣服，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原本想着出来再收拾也没什么，毕竟谁能想到路臻还能守在门口呢。
可这小孩偏就不按常理出牌了，还一面让他穿衣服，一面堵在他跟前，像极了欲擒故纵，口是心非。
左右他还有些热，一点儿也不着急。
蒋晔廷拨了拨透着湿意的发梢，目光在他身上绕了几圈，趁机把人观察得再透彻一点。
路臻这才反应过来：“噢！”他抹去不经意溅到脸上的水珠，乖乖让到一边，指尖紧紧揪着抱枕的角，把它们揉得和自个儿的脖颈一样蔫儿。
被他这没出息的样子逗得轻笑一声，蒋晔廷拉开衣柜，随意取出一套休闲服，继而毫不避讳地扯开浴巾，顺势丢给路臻：“帮我扔进洗衣机。”
路臻接着这烫手山芋，下意识就要撒手，可瞧着蒋晔廷那身微微绷紧的肌肉，他又傻傻地僵住了。
蒋晔廷看了他一眼，没催，只是貌似不经意地放慢速度，缓缓系上裤带。
等到眼前没什么好瞧的了，路臻才如梦初醒一般打了个激灵，捏着浴巾噌噌跑远。
看着他跑得脑袋上翘起一小撮呆毛，蒋晔廷忍不住又笑了一声，回身把路臻那摞新衣服叠好，分门别类和自己的放到一起。
路臻搓着手回来时，蒋晔廷正好收起最后一件，一回头就发觉他还是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眉毛耷拉下来，眼尾却稍稍挑起，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想说什么。”蒋晔廷问。
洗澡前还是好好的，怎么十几分钟不见他就这样了。
面对他的询问，路臻张了张嘴，踟蹰好半天才挤出一句：“可以……可以抱抱嘛。”
“嗯？”蒋晔廷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可以就，就算了。”说着，路臻箍紧抱枕，小小地退了半步，像是在嫌他小气，却又毫无自觉地撩拨自己。
“哈？”蒋晔廷讶异于他这自导自演的一出，虽然终于反应过来他刚刚说了什么，但还是不太能明白，“想抱我？”
路臻顿了顿，低下头不看他了：“唔。”
蒋晔廷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纠结的，一边想着难不成是害羞？一边大方地朝他敞开怀抱。
这下轮到路臻倍感意外了，他扭捏了好一会儿才蹭过去，连同小枕头一起投进蒋晔廷怀里，耳尖红红的也不说话。
最后还是蒋晔廷怕他挤着，将抱枕一把抽走，随手扔到桌子上去。身体严丝密缝地贴合起来，路臻忍不住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酒窝蹭着蒋晔廷前襟，没让他看见。
但蒋晔廷还是发现了他偷乐来着。
根由出在路臻自己身上，谁让他欲盖弥彰地抖了几下，即使勉强忍着，依然不免流露出一丝端倪。
蒋晔廷好心地没有拆穿，反正他也不算吃亏。
小孩虽然瘦，抱起来还是挺舒服的。
而路臻显然也是这个想法，听着像是只求抱上一会儿，可一旦如愿了，又久久舍不得松手。
蒋晔廷耐心十足地满足着他，甚至主动找话题和他闲聊，免得他尴尬。
“为什么突然要抱。”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霸道十足地直往里钻，路臻不由耸着膀以缓和由此引发的瘙痒，过了一阵才答：“就是……想呗。”
听起来毫无诚意。
蒋晔廷下意识想调侃一句“你是不是喜欢我呢”，但话到嘴边又觉得不能乱说，万一这小孩当真了怎么办。他要是认认真真回答了，他又该作何反应。
只能岔开话题。
“抱了之后呢，还想做什么。”
“可以吗？”路臻没想到自己还能得寸进尺，眼睛不由亮了起来，就连羞怯都顾不得了，露出原本饥不择食的面目看向蒋晔廷。
“……你先说。”蒋晔廷哭笑不得。
“摸……”路臻想得嗓音发哑，轻咳一声才算把持下来，“咳，摸一摸。”
摸哪儿？怎么摸？摸多久……？
蒋晔廷设想了一堆有的没的，最终还是在路臻殷切的目光中松了口。
“摸。”
随便吧，大男人还怕这个吗。
……
光天化日之下，路臻理直气壮地给蒋晔廷搜了好几回身，最后更是取暖似的把手贴着不动了。
倒是蒋晔廷，平白无故让他作弄了一通，脸上竟然泛起暌违已久的热度。由于背着光，路臻没能察觉，蒋晔廷正好理直气壮地给自己寻回场子：“擦擦，口水都流出来了。”
路臻傻傻地“啊”了一声，无比自然地垂下脑袋，左右晃荡着在他胸前擦了两记。
“……”
不得不说，路臻心是真大，不仅没有抬头瞄上蒋晔廷一眼，还凑近了观察那小块衣料，发觉颜色并未加深：“没有呀。”
为自己辩驳完，他听见顶上传来一声轻笑，下巴旋即被捏着抬了起来，眼前是男人骤然放大的俊脸，一息过后，嘴唇猝不及防地添了一抹湿痕。
“再擦一下？”蒋晔廷挑眉看着路臻唇上被自己舔出来的水光，流氓耍得有恃无恐。
好在路臻脑回路异于常人，碰上别人主动他倒不知道害羞了，习惯性地舔了舔唇，应对得不落下风——
换作脸皮厚的，还以为他舍不得擦呢。
蒋晔廷没往自己脸上贴金，只是把心里的悸动落实到行动上，再次亲了过去。
这回可是实打实的深入交流，而不像方才那样一触即分。
……
中途路臻一度失去了意识，等回过神来时，蒋晔廷已然退开，有力的手臂撑在他耳边，低声问：“还调皮么。”
路臻头昏脑涨地睨了他一眼，小幅度摇了摇头，在蒋晔廷掌控一切的眼神下拉低他的衣领，主动啄了他一口。
他喜欢一切表达亲密的举动。
当然，只针对他所认可的人。
“难受。”亲完，路臻软软地垂下手抱怨。
彼此挨得这样近，蒋晔廷自然清楚路臻在难受什么，他又何尝不是。
真可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咳。”然而饶是如此，蒋晔廷依然十分冷酷，十分无情地说，“忍忍。”
路臻委屈坏了，明明是他挑起来的火，却不负责灭了，也不知道谁比较“调皮”。
他恼得一时没有说话。
蒋晔廷端起长辈的架子劝道：“做多了会变傻的。”
路臻小声嘀咕：“可你不傻呀。”
昨晚内什么得比他还多呢，他记得清清楚楚，根本没法抵赖。
“……”
正当蒋晔廷还在犹豫的时候，路臻无所畏惧地勾了勾腿，嗔道：“我不要忍——”
蒋晔廷眼皮一跳，下一秒就把路臻拉了起来，猛地扔到床上。
他觉得现在让人去准备东西也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