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已修)
开局一把刀,这是标配。
谷暄是606唯一且公认的团宠,她的待遇哪能一样?
她必须有一个颜色澄黄、纹理内隐、秀外慧中的宝器。
比方说这个看似朴实无华、实际上朴实无华的衣架。
刚接过护身符的谷暄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仍在悠哉悠哉哼着小曲儿:“你看这衣架它有直有弯,就像那长弓它有细有宽。”
看这宝器,金光闪闪,多合我想遮也遮不住的大佬之气!
不愧是我谷暄的宝器。
谷暄一个人豪气冲天,连带着郭麟杏和何妍娇都振奋了精神,异能使起来都倍感精神。
顺来的房卡是512的,楼层虽高,但离楼梯近,哪怕电梯不能用,她们也一点都不慌。
何妍娇与郭麟杏严格遵守昨晚的计划,各自持着异能,一前一后把谷暄护在正中间,完全也不给她出手的机会。
谷暄:作为一个队长,我居然硬生生活成了军师,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谷暄虽被架了空,但她内心还是冷静的,眼观四路耳听八方,随时准备着出手护人。
她的队员,她这个队长不紧着,还有谁紧着?
然而与她有着相同想法的还有她的队员们,一个两个都觉得她是菜鸡,绝不肯让她涉一丝丝的险。
明明她们昨天打架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昨天她们还挺依赖谷暄的,连战术都完全按照她的计划来,绝不瞎自作主张。
哦,谷暄知道了,大抵是昨天配合得太成功,她俩飘了。
窄窄的楼道里,你水盾我火箭,充分展示了两人配合的默契,也从侧面体现出谷暄昨天的总结归纳有多nb。
虽说总结多归功于第三视角,也就是俗称的上帝视角。可谷暄这人不喜欢浪费,这种功劳,没必要安在一团空气身上,她必须挺身而出,勉为其难地认领了。
不要以为配合是简单的事,也不要以为她们的配合没有技术含量。就像学车,哪怕记住了各个操作,可真正实战时,还是教练喊你做啥你做啥,完全反应不过来。
从餐馆到阿姨家,她们跑出去了近千米,还接连两晚都被圈在阿姨家方圆百米。然而不过一个下午一个晚上,她们离行李就只剩百来米了,谷暄能不厉害吗?
现在,她们就拿着谷暄的战术,来克制谷暄。
谷暄:问农夫养的蛇到底是银环蛇还是响尾蛇。
不过嘛,渐渐地,谷暄也不心急了。来日方长,现在给她们打打配合练练手,等以后遇到麻烦,还是得靠她的。到时候,她就要开始自己的表演,成为人群中最靓的仔。
没人能阻挡她谷暄发光发热。
郭麟杏还不知道就这么下四层楼梯的时间里,她的舍友、她的队长,脑袋里已经绕过了这么多弯弯道道。她的印象还停留在末世之前,主要记得的还是演讲台上那个闪闪发光的谷暄。
她认为吧,现在的谷暄被压制了发挥,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心里一定是不舒服的。
所以郭麟杏拍拍谷暄的肩,语重心长道:“队长,死心吧。”
死心吧,一了百了。
听听这发言,多么的欠敲打。跟谷暄待久了,被她带的。
谷暄一听,就很气——你们不仅拿我的战术来压制我,居然还嫖(划掉)剽窃我的智慧。
不,不行,我要比你们更骚。
谷暄忽然抬起头,诚恳望她,眼中的认真浓得仿佛要化成实质:“信我,不是我想动手,是这个衣架,它忍不住了!”
衣架忍不住,确实是谷暄能说出来的话。
于是问题来了,衣架忍不住,与她郭麟杏有什么关系?她是谷暄最贴心的队员,可不是衣架的。她只负责队长谷暄的身心健康。衣架?妄想争宠的都一边待着去吧。
郭麟杏是立定了自己的阵线,可有人没有啊。
永远奋战在支持谷暄最前线的何妍娇还是不忍心了。她是谷暄的亲妈粉,还是那种恨不得女儿不受一丁点的委屈、女儿的前方若有障碍我就替她全踏平的亲妈。
官方认证的亲妈粉。
所以她又动摇了——听听女儿这委屈的小语气,看看女儿这怨念的小眼神,亲妈我的心仿佛受了重重一箭,被扎了个对穿,有点漏风。
她舍不得谷暄受一点委屈。
何妍娇偷偷示意郭麟杏:要不,我们就让暄暄动个手吧?
郭麟杏:……
这眼神一定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何妍娇继续示意:就一下下?我会在旁边看好的,绝对不让她有半分闪失!
郭麟杏:……
我懂了。
你他妈,昨天到底是谁死活不肯同意让暄去前线???怎么现在搞得好像我才是那个不开明的家长???
郭麟杏居高临下,冷漠瞪她。
谷暄缩在一旁,暗中观察两人的眉来眼去。
她就知道,她的话语生效了,她又有戏了。
我谷暄,果然还是那个驱雷掣电的王者,一点都没有退步。
很快两人就交流出一个结果来了,开始假装自己异能要耗尽,放起了水。
更夸张的是亲妈粉何妍娇,恨不能把剧本戳到谷暄眼前,告诉谷暄她们在放水。
最后一级台阶时,何妍娇的水刃将切到丧尸的脖颈时,忽然间消散在空气中,她动作夸张地后退一大步,表情浮夸:“女儿救命啊我要死了!”
谷暄: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女儿萎了,被你吓的。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谷暄抬起手,手中白电差点从圆球萎成椭球,幸好她反应快,又时刻做好了迎战准备,一俯身一抬手便把白电送入丧尸眉心,要不然她俩得成为全家桶。
接下来短短十几米的距离,也就是从楼梯口到大门那么几步的路,何妍娇强行如法炮制了七个回合。
谷暄之前是萎的,现在已经肾虚了。
她完美的计划竟然出现了瑕疵。
如果肾宝出糖,她一定买一桶在身边,时刻备着。
老实说,她已经开始怀念起刚开学时的何妍娇,虽然那时的她个性张扬,虽然那时的她嫉妒我的美貌,虽然那时的她背着我偷偷说我的坏话,可她好歹是个正经人。
现在的我,需要一个正经人。
老话道:不打不相识。她们小寝也是这样走来的。
谷暄人美,皮肤白皙细致又晒不黑,早在军训时期就被班里男生偷偷评为班花。那时候的何妍娇气焰多盛啊,本身就是省里考进这所学校的第一,也自小就是美人坯子,哪里能服气?
况且最初一段时间谷暄也不怎么说话,神色总是冷冷淡淡,浑身一股高岭之花的气息,最容易被认成白莲。再者她又五感敏锐,生活上总是更精致一些,不是娇气白莲还是啥?
谷暄是不认这个人设的。
白莲花,听着就很弱气,哪里配得上她无人可及的大佬气质?
小寝五人两两成对,唯独谷暄自成一派。仗着她没人帮,何妍娇没忍住,就说起了谷暄的坏话。当然她也是有分寸的,只是跟郭麟杏抱怨抱怨,说的话也不是多难听。
可是郭麟杏这个人她也是奇葩,明明性格强硬,明明说话尖锐,却不屑于背后嚼人舌根,直接就反驳她。之后她俩开始冷战。
只靠着谷暄的一身正气,就挑起了一对好友的冷战,仔细想想还挺有排面。
而另外两人中,周沁一见钟情的男生对谷暄有意思,她自然把怨气嫁接到谷暄身上。周兮润自卑久了,有人愿意搭理她她就恨不得什么都顺着对方说,只希望对方别又忽然离开。所以即使周兮润心里不是那样想的,表面上也会瞎掰几句来附和。
那时候,年轻的她们,还不知道“真香”为何物。
一切都终止在不久后的某天。那其实是一个寻常的夜晚,唯一不寻常的就是外面劈了几道闪电,把谷暄的高冷封印劈解锁了。
自那晚起,谷暄她有趣的灵魂就再也藏不住了。
虽然她也没想藏。
总而言之,往事不堪回首,冰释前嫌后,何妍娇主动认领了谷暄的亲妈身份,并且一口一个“女儿的沙雕都是遗传我的”“女儿的优秀也是遗传我的”,不仅平时生活里把谷暄吹上了天,还不断向着谷暄靠拢,并且最后在沙雕和戏精的路上一去不回。
表面上南辕,实际上北辙。
谷暄回忆完,心里又腾起一万只草泥马,场面简称万马奔腾。
她不忍直视地抬手灭了跟前最后一只丧尸。
可是她亲妈显然抛却了自己最初的模样,抬起脚还要向着大门奔去,谷暄终于忍不住了,一衣架点在了她左肩:“收手,回来,你要去送死吗?”
为了这个家,我付出了太多。
她们现在还没出门,视线范围有限,故而寥寥几只丧尸就让何妍娇误以为外头也局势大好。
虽说谷暄的眼神也不会拐弯,她也看不到具体情形,可她听力极强,任何细微响动都逃不出她的耳朵。
据她判断,就在她的听力范围内,至少七处丧尸据点。
何妍娇要是能听到谷暄的心声,她一定会为自己辩解:还不是知道女儿你三头六臂力挽狂澜,无论我整什么幺蛾子,你都会给我拉回来嘛?
然而谷暄不是善后科的。
这幺蛾子要是整出来了,就算是谷暄,也没办法。
外面那可是七处,不是一处。七处,这是什么概念?
杀过了第一处,闪过了第二处,躲过了第三处,折在了第四处,还要被剩下三处丧尸分一杯羹,死得简直没有一丝一毫的浪费。
谷暄还想见到明天初升的太阳,还想继续进行她高超实力的公演,甚至还想再多捞几个观众,她可没心思陪丧尸探讨如何合理分配午餐的高深问题。
真有这个精力,不如和队友们讨论每人拿几个尸头。我八成她们各一成,不能再多了。
为自己的八一一计划不断奋斗的谷暄推着两人躲入旁边小仓库里,开始自己的恶虎分食。
要有合理的计划,当然得有一个完整的全局观。
趁着郭麟杏锁小仓库的门,谷暄以手为支撑,踩着凳子翻上货架,透过高处的窗户往外瞧。
不出她的意料,外头的车子还是像昨天一样散乱。她所判断的七组中,四组分布在几家店门口,三组在车子与车子之间。
看起来挺麻烦的,只不过谷暄已经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