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陈影迦听完心都在颤抖,这女声好熟悉,不就是...周依语?跟随韩父韩母急促的脚步往外走,她的心在一分分下沉,她不希望自己猜测的是真的。
看见一晚未回复的韩徉,她整个人都几乎颤抖起来。
他明显喝了很多酒,神色迷糊,双眼迷离,醉态毕露。
周依语和老司机一左一右搀着他,老司机提着他的胳膊,他的头却歪向周依语那边。
周依语见着陈影迦,也是一愣,她料不到会在韩徉家里见到陈影迦。现在陈影迦和韩徉父母站在一起站在一起,很熟稔的样子,还有旁边的一对中年夫妇,应该就是陈影迦的爸妈了。原来家里早就认识的了,以后她真要重新定位他们的关系。
韩母急切上去,询问韩徉发生什么事,韩徉没说话。
一旁的老司机替他解释:“阿姨,对不起,今晚是我生日,我们一群玩的高兴,灌了韩徉不少酒。”
韩母道:“没事没事,阿姨理解的,你们年轻的都喜欢出去玩。下次,记得给家里讲一声就得了。”最后一句话,她是给韩徉讲的。
陈影迦上前,站在韩徉面前,问道:“你怎么不跟我说,大家都很担心你,你知不知道。”
韩徉闻声抬眸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韩母也是心头清的人,看到有个姑娘送自己儿子回来,陈影迦现在也在,一时摸不清状况,也不好下定论。“那麻烦你们俩送韩徉回房间。”接着转向陈影迦,“迦迦,你也过来一趟好不好,我一个人可能照顾不过来,需要你帮忙。”
韩父在门口给陈父陈母道歉,说今晚打扰了,让他们先回去,等下他和妻子会把迦迦送回去。
陈影迦带着众人走在前面,发现没钥匙,转身,看了韩徉一样,直接从他口袋掏出钥匙。开门,就带着他们去韩徉的房间。
放下韩徉,周依语本想打水给他擦擦脸,韩母却开口说:“同学啊,现在很晚了,你们赶紧回家吧,我叫韩徉他爸送你们回去。今晚真的太感谢你们了,有空,让韩徉叫上你们,阿姨请你们吃饭。”
周依语想拒绝,韩父却已经走了过来,说送他们回家,两人只能作罢,跟着韩父回家了。
他们离开后,韩母也识趣地退出房间,关上了门,小孩子年少气盛,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不该参与其中。
韩徉摊在床上,手脚张开,眼睛是闭着的。
陈影迦拿来湿毛巾,坐到他床沿,给他擦脸。擦好后,她轻声呼唤,“韩徉。”
韩徉轻轻嗯,眼睛还是没睁开。
陈影迦:“今晚哪儿去了?”虽然,刚才已经听到周依语的话,她还是想他亲口告诉她。
韩徉:“老司机生日,去聚一聚。”他顿了一下,“他们叫我带上你,可你今晚有约,我就自己去了。”
陈影迦:“你怎么不告诉我你要去聚会,我在门口等了你两个小时。”
韩徉听到才睁开眼睛望着她,轻笑,“忘了。”
陈影迦点头。
韩徉想到什么,“我不知道她会去。刚刚回来的时候本来有三个人,中途有一个男生有急事回家了,所以她才会和老司机过来了”
陈影迦没接他的话,“你喝了什么酒?”
韩徉眯眼似乎认真回想今晚喝过的酒,“啤酒,白兰地,马爹利,好多,都是混着喝,忘了。”
陈影迦:“你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韩徉笑道:“为什么?高兴呗。”
陈影迦:“真高兴吗?如果真是,你喝多少我都乐意。可如果因为失望,或者伤心,我不希望你喝半滴酒,我希望,有什么事,开心的,不开心的,都跟我说。我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
韩徉冷笑:“跟你说?怎么跟你说?跟你说就懂?陈影迦,你有心吗?”
陈影迦没生气,只是平淡的说,“韩徉,这次是我做得不好,我给你道歉。以后,我们好好过,没意义的话咱们都不说,没意义的事情咱们都不做。谁都懂,咱没必要一再试探,等时机来了,自然成。剩下的日子,咱就什么都不想,好好学习。”
默了良久,她说:“对不起。”
韩徉睨着她低垂的眉眼,终于笑了。
他的女孩终究是会为他考虑的。
陈影迦:“你睡吧。等你睡着我就走。”
韩徉嗯了一声,就闭上眼了。过了许久,他呼吸平畅。
陈影迦望着他俊美的睡颜,低低说了句傻瓜。
她忍不住,抬手描绘他面部轮廓,动作很轻,生怕惊醒沉浸夜梦的少年。
韩徉一动不动,她的轻抚未惊扰他,似乎真睡过去了。
陈影迦挪近一点,坐在他的枕边。
折腾半宿,四更将至,点点困意袭来,她微睁眼睛,好以穿透暗夜端凝他的睡颜,平静的,安宁的,俊美的睡颜。
指尖跃动,拂过碎格子的蓝白床单,罩住他的手。
第一次,她主动触摸他温暖的手掌,酒入血肉,此刻此时他手掌的温度烫的烙人。
她娇软掌心下的手微颤一下,转瞬已逝,再看时,一如钉床上,纹丝不动,好像是她的错觉。
陈影迦轻呼一口,幸好他正酣眠,要不她又不知所可了。
黑夜模糊了眼前物景,震慑寄居她体内的小胆鬼,鼓涌她蠢蠢欲动的心念。
她壮着胆子把玩他的手指,玩弄够了,才掀被盖住,后起身离开。未出房间她又绕了回来。跪倒在米白鹅绒毯子,半身伏搭床榻之上,陈影迦似自言自语,“你发烧了?”说罢,她倾身而下,额头顶额头,意欲探测他身体的温度。
滚烫的触觉没下来,他额顶的皮肤微凉。
陈影迦的动作静止,过了良久仍没有离开他的额头,愈渐急促的鼻息悉数洒落他面上。
她的手情不自禁地游上来,攀爬他的侧脸,鼻尖剐蹭下移,整张脸埋入他的右脸。
她埋得很深,颤栗的身体不可抑制,到最后,痛苦地流下了泪。她真的没办法了。好多东西就像咳嗽,无论你怎么吃力,藏不住的,无论你多么用力,它都会自己跑出来。
“韩徉。”
“我今晚想留下来陪你。”
“我想这样我们都会少一些难受。”
“但我知道不可以。”
“无论哪一关,我都过不了。”
她的泪水肆意横流,呜咽着问他。
“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离开了他的身体。
“你教教我好不好啊。”
没有人回答她。
她擦干净了泪水,现在已经很晚了,她到点回家了。
“我回去了。”
说完,她转身就离开,她真的害怕,再呆多一秒,她会一辈子不愿意走。
听到楼下关门的声音,韩徉才敢翻了个身,刚刚她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当晚,韩母把她送回去家了。
一路上,她们都没有说话。
只是在到她家楼下,准备回去的时候,韩母说,“迦迦,阿姨不怪你,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你们年轻人啊,就是容易意气用事,等大家都缓下来,就好了。”
第二天下午接近傍晚,陈影迦收到了韩徉的短信。韩徉告诉她,他好了,没事了,让她不用担心。
陈影迦淡淡回复了嗯。然后两人再没说话,确实,他们都需要时间整理自己的情绪。
在接下来的两天假期里,陈影迦总是心不在焉的望着窗外发呆。
韩徉也是。
很快又到了上学的日子,纵然尴尬,两人还是要见面的。经过了两天的过渡期,两人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果然,再次见面的时候,尴尬并没有发生,韩徉嘻嘻哈哈就把那天的事略过去了。
他们还是如往常一样,有说有笑的,那天的事,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
回校第一天的晚修,罗秉政来找陈影迦,问她能不能移步到实验楼的走廊聊两句。
陈影迦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埋头写作业的韩徉,果断拒绝了。一个男孩已经为她做到这份上,她如果还不懂珍惜那她以后孤独终生也是活该。
回到座位,韩徉转头看了她一眼,“这么快回来了?”
陈影迦淡淡嗯,顾着手头上的事,她没有再说话。
韩徉看着她,从抽屉拿出了信纸,写了几个字,折好塞进了信封里,然后又匆匆出去了。
不一会,就回来了。
韩徉又看了她一眼。
陈影迦大方的对上他的眼睛,“我处理好了。”
韩徉笑着,点了头。
明天轮到陈影迦值日,看到同学基本都走光了,她走上讲台擦黑板。
韩徉也跟了上去,在看政治老师放下的练习卷答案。他回头的时候,陈影迦正吃力的伸着手擦黑板上方的几个字。
他笑着走了过去,挨近她,就夺走了她手里的粉刷,轻而易举地把黑板最上面一行字擦得干干净净。顺道还说了句风凉话,“哎,我也没办法,身高优势。”
陈影迦没好气的说,“行了。你高,我矮。行了吧。”
韩徉笑嘻嘻的说,“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真没有炫耀什么。再说了,你的身高也不是一无是处的,起码还挺适合做老婆的。”
陈影迦的脸霎时红透了,转身走下讲台回座位,没再理他
教室里的人寥寥无几,他趁着无人注意,揉了一把她的脑袋,“陈影迦,我们去逛逛。”
陈影迦点头,就跟着他离开了教室。
在出门口的时候,意外与周依语相遇。
周依语主动打招呼,两人都只能笑脸相迎。
周依语打完招呼,问道:“韩徉,你那天回家后还好吧?”
韩徉微笑点头道谢,不等她再开口,他就带着陈影迦走开了。
在小树林里,两人又恢复到从前的自然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