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别把人吓跑
可胡晓萌根本听不进去，她还在多种情绪里交织着，走到自己桌上，放下笔记本，嘟囔着：“明显是公报私仇。”
知道不爽是一回事，干活又是一回事，她认为程言新安排她重新布置会议室了是公报私仇，故意为难她。
只是不知道其实是对她的信任，公司刚开张那会儿因为预算少，会议室只是弄个房间放张会议桌和几把凳子，作为临时会议还行，随着公司业务的发展经常会有客户来开个会什么就未免有点上不了台面。
6年前胡晓萌和程言新相识于一家5星级酒店，当时的程言新年纪轻轻就已经是餐饮经理，而胡晓萌只是个实习生。
在实习的日子里为了对日后管理工作的经验积累，她从各部门的服务员做起，每个部门为期一月。
胡晓萌在各实习生里表现就好，最后因为餐饮秘书的临时辞职安排了胡晓萌顶替，程言新有意向让她一毕业直接转正。
当时胡晓萌也表示愿意，觉得做生不如做熟，既可以免除找工作的奔波还可以免三个月的试用期何乐而不为，最主要还有对程言新的那份说不清的情愫。
但就在实习期最后一个月的时候，和往常一样在微信上和胡晓萌聊天，一时情起表明了自己心迹“晓萌，我喜欢你”等来的却是意料外的答案“我不喜欢你，对你只是欣赏”而后却发现再怎么也联系不上她了，从此胡晓萌不知去向。
程言新至今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以让她毫无交代的消失，反省自己对她的帮助和宽容不比任何一个人少，单靠一句话也不可能让她放弃自己喜欢的工作。
还在生闷气的胡晓萌，霍立远叫她去吃饭都拒绝了。
“哎，毕竟年纪轻，这耿直的脾气，还好是我的助理，要是和楼上那个一起，估计没折腾两天就掰了。”霍立远摇着头无奈去找程言新去吃饭了。
推开程言新的办公室，屋里一股浓重的烟味，茶几上从来只是摆设的烟缸里静静地躺着好几根烟头。
只见他背靠在沙发背上，一条大长腿随意的往前伸着，另一条则弯曲着虚点地，一只手撑在沙发背上，另一只手上夹着一根香烟，烟头上的袅袅烟气飘散在空气中，面朝着落地窗若有所思的看着外面。
“要命，什么情况？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一抽还抽那么多？”霍立远挥舞着双手想赶掉散在空中的烟味。
可是程言新还是保持原来的姿势，顺带着把烟放到嘴边，深深的吸了一口，过一会儿漂亮的往空中吐了一个烟圈。
“就你这吐出的烟圈，这水平告诉我你是烟民协会的萌新，那就是骗人的，就你现在这忧郁的样子，告诉我你没有事，那也是骗人。”
“哪来那么多废话。”说着转过身，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冷冷地说：“想一起吃饭直接说。”
“这么多天没见你，当然是去吃饭，不然还是干嘛，泡妞么？人家还在生闷气呢！”
听到这话，程言新不自觉的在原地伫立了一下“意思是我让她不高兴了？”
霍立远马上解释道“小孩子闹点小脾气，就没想到这个脾气跟你还挺像，你俩在一个办公室的话，不是鸡犬不宁，就是沉默是金。”
“你想多了。”
“哎，说说你哪不高兴啦？第一次看你吞云吐雾，酷啊。”
“多事，赶紧出去吃饭吧。不嫌这屋里臭啊。”
“臭你还抽，不过更好奇你怎么会抽的，怎么以前没见你抽过，你这烟是随身备着的吗？”
“怎么那么多问题，还跟裹脚布似的又臭又长，拒绝回答。”
“那么多年的哥们一点都不回答？不够意思啊！”
“中饭我请，能闭嘴了吧。”
“吃人嘴短，我闭。”
霍立远跟在程言新后面乖乖地闭上了嘴。
程言新嘴角微微向上牵着，长舒一口气，世界终于安静了。
两人去了楼下常去的咖啡馆，各点了一个商务套餐加一壶茶。
一空下来，霍立远的嘴开始刹不住了：“你觉得我的眼光怎么样。”
“就你这身花花绿绿的衣服，说你是色盲我都相信。”程言新直觉得霍立远的衣服辣眼睛。
“我这衣服怎么了，年纪轻轻的和你一样穿的每天不是黑就是灰，要不藏青色才好吗？”霍立远不忘展开自己的胳膊展示一下自己的品味。
“ 就你这奔三的年纪，还年纪轻轻？”程言新嗤之以鼻。
“正经的，我说的是我看人的眼光。”
“从你的历史记录来看，个人感觉还可以，比如找我合作就能证明。”
“你这是变相的夸你自己啊，不过话说回来我们一个主内一个主外，一个冷一个热，互补啊……”
霍立远掰着手指还想继续夸自己，就被程言新打断了“差不多就好了，大男人这么夸自己酸不酸？”
“让你听听更酸的，我发现我找的秘书特能干。当初我说直接给你找个助理你还不要，好在我没放弃。”霍立远调整了下姿势，“你不在那几天，我算是解脱了，一天没培训，天天主动加班，就电话操作了几回全自己搞定，那个工作的积极态度完全不用提。”
看着霍立远得瑟的样子，程言新停下了正在吃饭的手。
是酸，酸的是自己培养出来的人就这么被人直接撬了墙角还在夸自己眼光好。可是程言新能说什么，当时自己连简历都懒得看一眼 ，就这件事上真没霍立远用心，谁会想到呢，旧人相逢。
“你这是在压迫员工啊，小心去劳动部门告我们。”程言新嘴上虽那么说，心里比谁都清楚胡晓萌不会那么做，而她的工作态度和能力完全可以相信，毕竟当年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
“晓萌不是那种人，白眼狼这种词她身上用不上。”
“那么肯定？你对人了解多少？她既然那么好，你就别老压榨她。”
这话从只关心公司利益的程言新嘴里说出来，霍立远有点不相信：“这话不像能从你程言新嘴里说出来的，这是在心疼一个新员工？”
“我继续唱我的黑脸，你继续做你的好人，你要是继续甩手掌柜的做法我担心把人吓跑了，你的好日子就没了。”
程言新嘴里这么说，心里很清楚胡晓萌的性格，再加上霍立远随意的个性她都不会走，现在不确定的一点是，胡晓萌当初消失的原因会不会因为他的存在而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