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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笙如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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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争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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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空泽稷一路到达歧南宫,古叶少离翻着往年记录祭祀大典的册卷,整个歧南宫浸在琉璃烛火灯下,在尼雅它是神的象征,无论何时何地歧南宫都必须彻夜通明。

  阿错看向石雕一般的古叶少离,自从来到歧南宫,她就彻夜不离手上的竹简,明明眼睛不好却从未间断。

  阿错赌气的坐在窗台边的屋檐上俯瞰尼雅的夜景,但他的心思却在古叶少离案边,一点动静都逃不过他的耳目,司空泽稷来的时候他甚至有些开心,只要有他在,阿离不想休息都不成,阿错几乎以神速给司空泽稷开了通道,歧南宫的每一道门都有机关,他可不想司空泽稷在这方面费时间。

  古叶少离何尝不知阿错的心思,早在听到动静时就合上案卷。

  司空泽稷诡异的看着格外殷勤的阿错,再看向古叶少离通红的双眼时,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司空泽稷将一个药瓶扔在桌上,阴阳怪气:“你的眼睛不想要了就早点挖出来,正好我最近得空可以帮你制作一个娃娃”

  每次她这样他好像都很生气,可古叶少离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但她已经习以为常,刻意放缓语气:“上一次带来的刚好没了,这是新的配方?”古叶少离端详着药瓶,她想去闻,想了想,又作罢。

  司空泽稷看到她的动作莫名的烦躁,从怀里拿出一条丝巾:“有事儿没事儿遮一遮你那难看的眼睛”

  古叶少离伸手欲接过,司空泽稷看向那双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此时此刻布满血丝,直接抬手给她戴上。

  这药巾来之不易,前些日他专程从别人那里抢回来,本来想作为礼物给她一个惊喜,虽然她从来没有惊喜的表情,也不见得有多在意,但这短短几天她就虐待自己,这下好了,礼物不用送了,她再这样下去,多好的药巾也治不好她的眼珠子,至于她的病,找到往生锁之前除了用药吊着,只怕想不到别的法子。

  “我虽贵为礼轧大人,但那些人又怎会轻而易举的让我坐稳”一句话解释了她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古叶少离被蒙着双眼坐在窗前,从她接触尼雅高位起必须时时刻刻小心为上:“阿错不懂,你又怎会不明白”

  司空泽稷翻了翻案册,笑了笑,露出两个深陷的酒窝,略带嘲讽道:“这对你而言根本不在话下,如果连几个老头都搞不定,我干脆一头撞死算了”他司空泽稷的徒弟可不能是个废物。

  “做戏当然要让人信以为真”古叶少离摸了摸眼上的丝巾:“这条丝巾来的正是时候”面对他们隐藏实力是必须的,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卸下心防。

  “这样的做法太冒险了,也许这次真的看不见了?”她的身体司空泽稷再清楚不过。

  古叶少离知道后果,他这么一提醒,她反而比较平静,面朝着窗外,偶尔有一丝光线透过丝巾让她知晓此时她的视线尚还未退化,她淡淡的开口:“有什么关系,那几年不也这么过来了”何止是视线,指不定哪一天她再也听不见了也不是不可能。

  那几年,从她口中说出竟如此轻松,仿佛就只是同他人聊聊天而已,究竟是她本身没有情感才会无所谓还是根本不在乎有没有活在这上。

  而在这世上只有司空泽稷知道那种孤军奋战生不如死是什么滋味。

  司空泽稷从来不敢回忆那段时间,每每午夜梦回他既庆幸她什么都不知道又失望于她的冷漠。

  他调了一杯温水递给她:“喝了药就去休息,今夜我就在这里”古叶少离很快就懂得了他的言外之意,从他踏入歧南宫的那一刻她就没想过再去碰那些案卷。

  古叶少离接过药丸,吞下,问道:“怎么,又被暗杀了?”

  他们有过约定,万不得已绝不见面,显然对于司空泽稷而言,任何口头约定都不存在,古叶少离来到尼雅的第一天,他就用暗杀这个理由成功入住稷宅,今日她旧事重提摆明了是在下逐客令,奈何司空泽稷不受这一套,她开了口,他亦接受:“像我这样的人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至我于死地,我瞧你这歧南宫甚是安全,来避避祸有何不可?”

  “当然可以,让他们知道尼雅的礼轧大人私通司空三少爷,玩弄朝纲”古叶少离说出后续。

  “我这个人一向谨慎,有心人只知我和你关系不一般,再说不有个垫背的”很多年前他和尼雅的那个人就有了来往,这事儿古叶少离不知道,司空泽稷也不会让她知道。

  古叶少离没多想,以他的能力怕是早就处理好了,只是,古叶少离刚要说出一个摆在眼前的问题,阿错从一旁飘过来:“没地方,你,不,来”总结而言,歧南宫没多余的地方供他下榻。

  司空泽稷拧高了眉:“那阿错呢?”他不信整个歧南宫就只有一间卧室。

  古叶少离平静道:“他同我一起睡”

  司空泽稷犹如晴天霹雳不顾形象的嚷嚷:“他多大了和你一块儿睡?”

  古叶少离不解:“他为什么不能和我一起睡”

  司空泽稷脑瓜子疼,是他没有教好,他忘了她不同于常人,即便是那样的事她也表现的毫不在意,而阿错根本就……司空泽稷第一次极其耐心的解释:“你是女人,他是男人,你们不能睡在一起,这叫男女之别”他好想杀人,他为什么要在这种鬼地方说这么娘兮兮的话,古叶少离,我要杀了你,再自杀,一起死了算了。

  一整晚司空泽稷不停的科普生理知识,直到最后他崩溃了。

  古叶少离好奇,语气却寡淡,她淡淡的追问:“为什么我和阿错会生崽崽?为什么阿错不能像你一样有自制力?为什么别人和我一起睡觉就很危险,而阿错就不会?为什么……”

  司空泽稷:“…………”

  他一会儿目光空洞,一会儿咬牙切齿,他从未发现古叶少离这么不受教,除了在“情”字方面之外,她从来都是一点就通,有时候他在想如果没有那些事,她会不会也像别人一样是个正常人,有正常的思考发式,正常的情感,正常的表情,正常的行为习惯,正常的生理特征,正常的感官知觉,而不是像现在一样,除了一张躯体,连思想都固化在争权谋略之上,没有什么让她感到快乐,亦没有什么可以让她悲伤。

  半晌,古叶少离像想起什么问道:“阿错平时睡在我的床榻边上,有时间睡在屋顶上,这样也不可以?”

  “你说什么?”司空泽稷瞬间提高了音量,敢情他白白解释了那么多,司空泽稷直直的盯着阿错,这小子玩我呢!他什么时候学会和他耍心眼了。

  阿错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拉着古叶少离的衣袖:“是……真……的,没位置”他没有骗人,也不是他说的,是阿离说他们睡在一起,他自己理解错了。

  司空泽稷深吸一口气,为了平复心情,他微微一笑露出两个酒窝。

  他不笑还好,他一笑,阿错瞬间觉得毛骨悚然。

  司空泽稷闭着眼开口:“我数三声,立马消失,别让我动手”

  “三”刚一出声,阿错嗖的一下跑到屋檐上站着,顺便扔下三个字:“小气鬼”

  古叶少离无声的“看”着阿错被罚,这种时刻她向来插不上一句话。

  司空泽稷见她不作声,提醒她:“阿错已经年满十八,虽然看起来像个孩子,但他迟早要离开你”

  闻言,古叶少离摘下药巾,看向窗外。

  飞檐上阿错立在尖顶,青蓝色的衣衫被风吹起,月色下,他的侧脸挺拔俊秀,一双不谙世事的眼眸清澈明亮倒映着尼雅灿烂绝艳的夜景,他的身后是一轮新月。

  一直以来古叶少离从未把阿错当成司空泽稷一样的人看待,阿错和她一样并非常人,只要她需要时时刻刻都能见到他,从未有过咧外,这么多年她早已习惯有他在身侧,如今司空泽稷这么一说,她忽然有种闷闷的感觉,她从前没有感觉到这种情绪,古叶少离看着阿错的眼眸暗了暗。

  司空泽稷第一次从她的眼里看到一丝类似于悲伤的情绪,他意外同样也嫉妒,古叶少离不明白,可却他清楚。

  少顷,古叶少离敛下情绪,说道:“阿错不会离开我”因为她不允许,除非他欺骗她。

  司空泽稷收回目光,端详着手里茶杯中漂浮的茶沫儿:“但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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