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零的执行人
Domperi和Suze一前一后返回了东京，Suze结束休假回到公安部门继续做那个万绿丛中一点红的知性女文职了。远香回到东京第一件事就是去组织的某个基地拿了一些东西后，给不知道身在何方的安室透发了一条短讯，然后回到自己的公寓。
她看着即使不大但十分温馨的公寓心中闪过各种复杂的神情，她叹口气，手掌一点点拂过这间房子的每一件家具。这是第一套她通过自己的努力买下的房子，她在这里居住了六年，这套房子给了她一种隐隐的家的感觉，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她注定是孤独的。
远香从储物柜中拎出来一个小行李箱，首先先收拾客厅。客厅里很单调，只有一张沙发一张茶几和一个挂壁电视。她看着茶几上整齐摆放的数张合照，毫不犹豫的把全家福和姐姐的合照拿起放入箱中，手指移动到她和安室的合影上时她犹豫了。她怔怔的注视着照片上相视而笑的男女，心中有些闷闷的疼，远香摸着心口，再一次发现自己是对安室透是那么不舍。
她站起来，走到自己的房间，拿起来在她枕边睡了十五年的大兔子塞到箱子里。
接下来她又在这套房子里转了几圈，确定已经没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后，她打开了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一双硅胶手套，和一瓶从组织实验室拿来的药剂开始清理这房子里所有她的痕迹。
清理痕迹是一件很麻烦也很费时的事情，她上午回到这里，现在天已经开始慢慢转黑了才全部处理好。
卧式、卫生间、书房、厨房、餐厅的灯一盏盏灭掉，远香拉着箱子走到玄关，又一次深深的凝视一次这间似乎丝毫没有变化的屋子。
她的视线转到茶几上那张合照上，想了想，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走到茶几边，戴着手套打开了相框，在那张合照的背后写下来一行字。
最后，她十分郑重的在末尾签上自己的名字——松下远香Domperi
“砰！”
门关上了。
远香拉着“咕噜噜”的箱子走出公寓大楼，忽然她觉得脸上一凉，她抬头一看，原来竟是下雨了。
琴酒的车在不远处停着，车窗未关，在暮色下他嘴边的一点星烟显得他这个人更加深不可测。
远香缓慢的向他挪动。
很多年后，从别人口中听说这一幕的降谷零不止一次的在想，那时的远香到底是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思一点一点重新回到那个黑暗的地方？
每一次想到她，他都能想起那张合照后的告别，想一次心就钝钝的疼一次。
………………
第二日，远香没有等到安室透的回讯，反而在琴酒家的电视中看到了他的影子。
和她一起看新闻的还有琴酒这个刚刚上位的boss，她甚至能猜到boss会评价什么。果不其然，他嗤笑一声，说：“Bourbon是不是忘记了他还在组织做卧底的事？如此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一个他不该出现的地方。还是说，现在的组织在他眼里就是随便他用什么扯淡的理由都能应付过来的游乐场？”
远香沉默，她在宇都宫的时候得到了boss的保证，所以现在的她根本不能再为安室透说半句话。她无法对他动手，所以她只能主动离开离得远远的。
这件事琴酒也没有过多的关注，目前最牵扯他心的不是名为降谷零的Bourbon的卧底，而是Vermouth和Vodka盯着的Rum北海道那边的实验室基地。
如果不是怕失踪的潘多拉再现会让那个女人心升警惕，他老早就重复猎杀前任boss的步骤了，快狠准。
还好一早就让Vodka去北海道守着了，现在多一个Vermouth应该可以慢慢的让那些人还未察觉的情况下脱离组织，然后正好可以丢给公安消化。既能灭掉这些有异心的人，又能让公安条子们元气大伤。不得不说，Domperi傻傻的撞上来求一个退路，给了他一个名正言顺可以和日本政府谈合作的机会。
远香没什么心思关注安室透那边，她在实时监视Rum，当然不是在Rum的窝里安装监视器，而是通过他所会经过的每一个公开摄像头进行监视。所以这就导致了远香根本无法再分神去关注东京会馆的事情。
于是，当晚间新闻出现毛利小五郎疑似东京会馆爆炸的元凶时，她和琴酒才会那么惊讶。
毛利小五郎是个什么身份她、boss、安室透都清楚的不得了，所以她根本想不通安室透怎么会让毛利小五郎成为众矢之的。
不过，托这位倒霉毛利叔叔的福，她终于能从枯燥的视频监控中暂时解脱出来，得以歇口气。
安室透查找了一整天的可疑凶手之后，踩着夜幕回到自己家，刚刚出电梯就看到那边坐在安全通道口撑着脑袋睡着的女朋友。
他一愣，完全没想到在这个点在这里看到远香。他悄悄走到她身边握住她露出来的半截手掌，手指冰凉，沁得他心温暖起来。安室脱下身上的加绒外套盖在她身上，轻轻的摇晃她。
“远香，远香，起来了。”
远香迷迷糊糊睁开眼，在幽暗的楼道里衣着单薄的男人、眼中满含温柔与动心的男人，这一幕深深的被此时的松下远香篆刻在心底。
见她并未完全清醒，安室透干脆弯腰一把捞起她，用公主抱的姿势把她带回自己家。
“你什么时候来的？”安室透打开客厅里的立式空调，“来了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
“我有发简讯。”远香抱着沙发上的抱枕打了一个哈欠，“但是你一直都没回我，我想着你不来找我那就我主动来。其实我也没有在外面等多久，就一下下而已。”
她说着说着还拿手比划了一个“一下下”
安室无奈的看着面前不肯说实话的女友，果然是谁迷糊了吗？现在已经半夜两点了，怎么可能只等了一下下？
“你哪……算了，我先去给你煮点姜汤去去寒。”他拉开厨房的门十分熟稔的动起来，“今天晚上就别回去了，太晚了。”
“嗯，好啊。”
安室手中的动作一顿，忽而心情就变得更好了，甚至连今日白天发生的一系列让人不爽的事件都被他抛在脑后了。
他一遍熬着姜汤，一边在想，远香现在同意了在他家过夜，是不是很快他们的关系就能更近一步？等他们合力扳倒组织，他回到公安系统远香继续她的漫画家事业，他们两个一起努力赚钱、买房子、结婚。
啊，现在想结婚是不是太早了？
安室透有些苦恼的回头看了一眼侧卧在沙发上的某人，不过，也不早啊，他们都快30了也不小啦，等组织毁灭大概还需要个一两年？再加上……不，还是组织覆灭的时候再向远香求婚？
就像铃木小姐某天说的“从火光中走来的男人太帅气了，如果阿真那时候在废墟上向我求婚的话，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吧！”
他有仔细的思考过，他觉得铃木园子的这番话还是有可取的地方，所以他不介意以那样一种浪漫又能让远香拥有十足安全感的方式和她组成家庭。
“远香，起来一下，先把姜汤喝了。”
安室透温柔的注视着缓缓喝掉一碗姜汤又睡着的远香，他抱着她走进卧室为她轻柔的盖上被子。安室坐在窗边撩起远香脸颊上的一缕发丝，悄声说道：
“我是这样想的，所以，远香你一定会留在这里，对吧？”
没有人回答他，他也不在意，就那样静静的看了她一夜。
第二日远香借着让安室透送她去一趟编辑部时，将组织新出的抗干扰窃听器粘在了副驾驶座位下方。她可以保证安室透绝对不会发现，因为她是弯腰调整鞋子时吧窃听器粘在了座位最底下。
从编辑部离开后，远香又回到了琴酒的房子，接过她的工作，boss则带着耳机监听降谷零车上的动静。
一整天都没有什么大动静，几乎都是他在车上向他的公安下级送达指令的命令。直到到晚上降谷零的车上传来“乒乒乓乓”的动静后，boss来了兴趣，他摘下耳机打开外放，让坐在那边的松下远香听听。
“柯南君这样任性可是会让你的小恋人伤心又难过啊！”这是安室透假正经的调笑声。
坐在副驾驶的柯南白眼一翻，他可是还记着安室先生把毛利叔叔牵扯进来让小兰担心的流了不少眼泪呢！
“安室先生也一样啊，安室先生的恋人。”
柯南话虽这么说，但他觉得安室透可能会不以为意，毕竟他的女朋友也是个凶残的人物啊！
“我的恋人？”安室透有些惊讶的看着柯南，而后目视前方双手张开又迅速捏紧方向盘，“我的恋人——是这个国家啊！”
“嗖！”的一下这辆破破烂烂的马自达朝着卫星坠落的方向冲去，安室跑出来时还不忘抓住柯南。
重新站在平地上的二人看着天空“绽放”的烟花相视一笑，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柯南舒了几口气后，贱兮兮的撞撞安室透。
“喂，安室先生，你就不怕我告诉远香姐姐？”
“我们可是拥有共同理想的人！”安室透说得格外义正言辞，“远香不会介意的！”
虽然他脸上无比正气，但他还是略微有些心虚的再次重复到“她应该不会生气吧？”
远香手中的笔被她捏断了，本子上画的草图被突如其来的一道划痕从中撕为两半。她低头看着手中的草稿，是一对小情侣的剪影，那条刺拉拉的黑笔印子从两个人物正中间划过。
忽然之间她感觉自己和安室透就像这张纸上的两个人，哪怕再怎么喜欢，他们中间都隔着一道天堑跨不开迈不过。
似乎是察觉了她谈不上好的心情，boss竟然很大方的放她离开了。
她走在繁华的街道上，三月初的天气仍然很寒冷，一阵凛冽的春风吹来，远香不由得裹紧自己身上的衣服。风越是刺骨的冷，远香她便越是清醒。
她想了很多很多，从记忆最开始的幼时开始回忆一直到今晚的“我的恋人是这个国家”，她感觉自己好像在做一场大梦，而现在她要醒来了。
远香停下脚步，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不远处同样愣住的男人。
“……”
“……”
松下远香上前一步，无视他满脸的伤痕率先开口。
“透……君。”
“嗯？”本来笑着的安室忽然就收敛起了笑容，“远香，你可以喊我零的。”
远香没有说话，她只是定定的看着他，“透君很希望我喊你零吗？”
“当然，降谷零才是我的名字。”安室不假思索的回答。
“哦，对。”松下远香从未觉得她哪一次有今晚这样冷静，“你是零。零。”
你是这个国家的守护者，是励志于为这个国家奉献一身的降谷零。而不是那个虽处于黑暗中但像太阳一样温暖我的安室透。
她深深的看了一眼降谷零，这一眼中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情绪，复杂到降谷零根本无法分辨出她的心情。
你是降谷零，而不是我的安室透。
我的透子终于被他自己丢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