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十四章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就入冬了。医院主治医生办公室里姜延正和医生商量着最佳的手术时间。
“医生，我奶奶病情怎们样了？”
“肿瘤增长速度没有太快，但还是比以前直径大了一毫米，最近病人是不是有频繁的头痛？”
“嗯。那什么时间可以进行手术呢？”
“我看一下安排。”
手术的具体时间定在了十二月份下旬。姜延从办公室出来，扒了扒头。他穿着一件单薄的羽绒服，下身是一条灰色宽松休闲裤。他想着怎么能劝老太太接受手术，心里有些烦躁，想抽烟。
刚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准备拿出一根，就听见楼道里的声音。
“肖筱啊，妈妈没事的，你不用太担心。”梁晶安慰着女儿。
“妈，医生都让你好好休息了，你怎么不听呢。”
“妈妈的腿啊是老毛病了，回去让你爸给针灸一下就好了，在这住院，妈妈不舒服。”
“嗯，好吧，真是拗不过你啊。”肖筱用头蹭了蹭梁晶肩膀。
姜延躲在角落里听着熟悉的声音，心里砰砰的跳。他忍不住偷偷侧身看了眼她。
她的头发好像短了，在头顶扎了个小丸子，整张脸都露了出来，脸上的婴儿肥一点也看不出来了，笑起来酒窝也明显了许多。她穿着一件灰色外套，脖子上系着一条浅色围巾，衬得她的小脸更好看。姜延舍不得回头。
“小延。”老太太见不着孙子有些着急，自个儿从病房里跑出来找。
肖筱听见声音有一瞬间愣神，她转身朝姜延的方向看去。姜延把身子立马收回来。
“肖筱，看什么呢？”梁晶问她。
“没什么，妈，我们走吧。”肖筱临走前还是不住的回头看了几眼。
等脚步声走远了，姜延舒了口气，从角落里出来。
老太太看见姜延一把拍在他胳膊上。
“你小子，猫在这儿干什么呢？”老太太有些微喘。
“没干什么，想事儿呢。”姜延敷衍。拉着奶奶回了病房。
“奶奶，手术日期定了，今年就做吧。”
“小延啊，你哪来的钱啊？”
“我自己挣的，你别胡思乱想，没干违法的事儿。”姜延一屁股蹲在病床边。
老太太没再追问。
“小延啊，你长大了，奶奶也老了，以后做什么事儿多为自己考虑考虑。”老太太一脸慈祥地看着他。
“嗯。”姜延闷声回答。
“做，奶奶做，不过小延，现在咱们出院吧，奶奶想回家。”
“嗯，我去办出院手续。”姜延抬脚出门。
老太太叹了口气，他心疼孙子。虽然每次姜延都是等伤好了再回去，可老太太多精明啊，一眼就能看见他脸上的不一样。
回去的路上，姜延一直在想医院里那小姑娘的模样，以至于好几次没听见奶奶说话。
“想什么呢，小延？”老太太头一次见他这么心不在焉，“该不是在想哪家的姑娘吧。”
被戳中心事，姜延咳嗽了几声。
“没有的事儿，奶奶，你说什么呢？”老太太笑着不说话。
临近期末考试，大家都蹲在教室里准备。早上姜延从学校门口走进来，由于温度低，路面上结了一层细碎的冰渣。
姜延缩了缩脖子，呵了一口白气。
李安然刚好从家里的车上下来，看见姜延，脑子里想出了个主意。她在后边小步快跑，想追上姜延，假装摔倒一下，毕竟这招她屡试不爽。
“小姐，路上滑，你慢点走。”车里操碎心的司机提醒李安然。
“知道了，你快回去吧。”李安然头也不回。
好不容易追上姜延，脚底一滑，李安然摔了个结结实实。她疼的有点厉害，蜷缩着身体缓了好久。
再抬头时，眼前多了一双手，她以为是姜延回来扶她，伸出手就握住。李昱北一把拉住她的手想带她起来。但没想到摔得这么厉害，李安然刚想站起来腿软就要滑下去。他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的腰，把她半圈在怀里。
李安然抬头，看见来人不是姜延，有些失望，李昱北自然不会错过她眼里的暗淡。
“还能自己起来吗？”李昱北皱着眉头问。
李安然试图自己站起来，但好像高估了自己，她摇了摇头。
李昱北二话不说，蹲下身就喊：“上来。”
李安然也不矫情了，还是先治好伤最重要。李安然趴在李昱北的背上，他的背很宽，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好。
李昱北背着她往医务室走。身上的女孩呼吸打在他脖子上 ，有些痒，不禁加快了步子。
“你说姜延为什么总是不理我呢？”背上的女孩子开口，“嘶 。”
“不知道，可能有自己的事情忙吧。”李昱北又往上背了背她。
“奥。”李安然有点垂头丧气。
李昱北有些郁闷，什么时候，你能看见站在你身后的我呢。
到了医务室，医生把她的脚踝漏出来，李昱北就看见白白的脚踝处肿起了一大片。医生按压了一下，疼的李安然倒吸了一口气，小脸煞白煞白的。
“医生，你轻一点儿。”李昱北忍不住开口。
医生给了他一个白眼，“你行你来。”李昱北闭上了嘴。
等处理好了伤口，李昱北又一路把她背回了教室。
到了楼梯口，李安然挣扎着要下来。
“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上去。”李昱北不松手，突然停下来。李安然由于惯性向前倾，李昱北回头唇正好划过她的脸颊。李安然没注意，只觉得脚下一疼。
李昱北咳嗽了一声，把她放下来。径自上了楼。
“什么人啊。”李安然撇撇嘴，扶着楼梯堪堪站稳，一步一跳地上了楼。
李昱北有些紧张，没看老师就往教室里冲。老师把他喊住。
“李昱北，你看看都几点了，还知道来上早自习，阿！”李昱北没解释。“给我站楼道里去背。”
李昱北安静的拿书出去。
“卧槽，北哥今天不正常啊，怎么这么乖。”
“对呀，该不是中邪了吧。”
“你们俩也想出去吗？”俩人被老师瞪了一眼，果断拿起书装腔作势地朗读。
等李安然蹦着上来时就看见李昱北一个人站在楼道里，心里暗暗笑他，真是个傻大个。
她回教室和老师解释了早上的事，老师黑着脸把李昱北叫进来。
“臭小子，不会解释解释吗，还得让我亲自来请你，还不给我进去！”
李安然偷偷捂嘴笑他，冲他眨了眨眼。李昱北慌忙地躲避。
一个早自习李昱北都没说话，盯着窗外出神。
“延哥，说真的，人家李安然追了你这么久，你都不动心？”陈东课间休息对着姜延说。
姜延从桌子上抬起头，向后伸了个懒腰，眼睛目不斜视的盯着黑板。
“那黑板上的诗是你默写的？”姜延把手垫到脑袋后边，长腿勾着桌子问。
“这你都看得出来，延哥，你真是太了解我了。”陈东嬉皮笑脸。
“就你那狗爬的字儿，还怕别人认不出来吗！”姜延笑他。
“你，你这，延哥，别转移话题。哎，你到底喜欢什么样儿的女孩儿。”
“你猜猜看。”姜延不理他。
对啊，自己到底喜欢什么样儿的女孩呢。大概就是无论做什么都慢吞吞，说话永远都是轻声细语，每次被欺负了也不会生气，跟在自己身后一口一个姜延哥哥，姜延哥哥。他轻轻笑了一声，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觉得这姑娘也不会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延哥，想什么呢？”
“想了点事儿。”陈东第一次觉得姜延难得这么认真地回答自己的问题。他抓了抓头发，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肖筱的生活一片平静，每天放学回家逗逗猫咪，陪妈妈散步，用功读书。小星是只很乖的猫咪，最近被梁晶喂胖了不少，到了冬天更不愿意动，整天趴在沙发上呼呼大睡，偶尔躺在肖筱怀里撒个娇。肖筱甚至觉得做个猫咪也不错
“妈，你看它都胖成什么样儿了，你可不能再给她多吃了。”肖筱把小星抱在怀里，摸了摸它的脑袋。
“谁让它和你一样乖呢，看着就讨喜。”小星叫了几声，好像很赞同梁晶的说法。
“小星，你可不能再多吃了，再吃这么多，就带你出去运动了。”肖筱冲着它说。
“它能听懂吗？”肖父边脱下外套，边笑着看猫咪。
“应该能听得懂吧，是吗，小星？”猫咪躲在她怀里不说话。
外边下了一场雪 ，雪花打着旋儿飘落在地上，肖筱抱着猫咪站在窗前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手指有没有被冻伤，还记不记得自己。
“肖筱，过来吃饭了。”
“来了。”怀中的小猫好像被她的声音惊醒，肖筱赶紧摸了摸它的背。
姜延正盯着手里的药膏出神，外边雪下个不停，他一直留在拳击馆里，李昱北推门喊他，他赶紧收回口袋里。
“出来吃饭了，今晚吃火锅。”
姜延起身往外走去。
“今年的雪下的可真大。”李昱北一边涮肉一边嘟囔。
“那不是正好把你留在这吃肉。”陈信嘉踢了踢他腿。
“嘉哥，嫂子没来啊？”
“嗯，回家了。”陈信嘉眼皮没抬一下，有一下没一下地回答。
“呦，行啊，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滚蛋，吃饭堵不住你的嘴。”
一帮人有说有笑地碰杯，“今晚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