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5
Chapter 5
没跑两步，吉娜就被爸爸抓住。
“你疯了么！在陌生的地方一个人跑丢了怎么办！”爸爸低声怒斥道。
鉴于他们已经引起了部分人的注意，吉娜很快冷静了下来，站住了，迅速把眼泪擦掉，可就是不看爸爸的眼睛。
“好啦，那先去买东西吧。”爸爸顿了一下，最终无奈地拽了她胳膊一下，试图伸手捏她的脸颊，又被躲开了。
吉娜不自在地被爸爸拎着胳膊走了一阵，才得以轻轻挣开，走在他身边。
刚才那股窘迫也好，初见这条充满趣味的街道时萌生出的欣喜也罢，此时都慢慢淡去，吉娜平静了下来，从背带裤口袋里摸出购物单，开始逐条检查是否能在途径的商店中找到。
“我们先去买魔杖，然后再去订校服，最后买书，怎么样？”她问爸爸。
“你自己决定，我跟着你走。”爸爸回答，“动作快点，买完还能在这儿转转。”
于是他们一路问过来，先来到了奥利凡德魔杖店。
这是一家又小又破的店，门上的金字招已经脱落，上边写着：奥利凡德：自公元前三百八十二年即制作精良魔杖。尘封的橱窗里，褪色的紫色软垫上孤零零地摆着一根魔杖。①
吉娜有点失望，她以为出售魔杖的商店起码要比运动精品店（魁地奇精品专卖店）还要大一些，豪华一些呢。
推门进去，只听一阵叮叮当当的铃声响起，店内一片寂静，只有一张长椅，此外便是几乎码到天花板的下场纸盒。这里完全没有魁地奇精品店的透明和色彩，一片神秘而陈旧的灰色。
爸爸没有兴趣坐下等候，而是走到狭小的橱窗边仔细观察起唯一一根展示出来的魔杖。
就在吉娜准备开口问有没有人时，一阵轻柔的声音伴随着咔擦咔擦的声音响起，“上午好。”
说着，只见一个老头突然出现在堆积如山的盒子前面，从柜台绕出来，走到吉娜面前，用一双颜色浅淡的大眼注视着她。
“厄，您好。”吉娜拘谨地回应道，又觉得这样回答不礼貌，赶紧展露出礼貌的笑容，“先生，我和爸爸来买魔杖。”
“噢，当然。”奥利凡德先生凑近她，“习惯用那只手，小姑娘？”
“右手。”吉娜说着，伸出右手抬起来，看对方从衣袋里掏出一条印着银色刻度的卷尺，为她量尺寸，从肩头到指尖，随后手腕到手肘，肩到地板，膝到腋下，最后还量了头围。
“每一根奥利凡德莫张都具有超强的魔法无知，这也就是他的精髓所在。我们用的是独角兽毛、凤凰尾羽和龙的神经等。每一根奥利凡德魔杖都是独一无二的，因为没有两只完全相同的独角兽、龙或凤凰。当然，如果你用了并应属于其他巫师的魔杖，就绝不会有这样好的效果了”②
等卷尺量到双眼距离时，吉娜才发现卷尺在自动操作，爸爸对此很感兴趣，伸手想要触碰，却被卷尺躲开了。
此时，奥利凡德先生已经从货架上搬下了一些长匣子。
“好了，让我们看看这根，”说着，他递给吉娜一根魔杖，“柳木的，十英寸半长，独角兽毛，很柔韧。你挥一下试试。”
吉娜十分郑重地接过，刚准备挥动，就被一把夺了回去。“不，不是这根。”奥利凡德先生说道，接着从另一个匣子里又拿出一根地给他。
“雪松木，十一英寸，独角兽毛，弹性极好。”然而吉娜刚刚接过来，就又被夺走。
“好吧，胡桃木和蛇神经，弹性也还可以。”
吉娜试了一根又一根，到最后，满脸通红窘迫，害怕其实自己根本没有多少魔力，无法展露出什么神奇的才能。
也许我能再给奥利凡德先生表演一个隐身？毕竟这是目前为止唯一能证明她是女巫的地方。
可是一开始显得有些冷淡的奥利凡德先生却高兴起来，上下又打量了她一下，微微笑起来：“嗯？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其貌不扬但却十分挑剔的客人？兴许我想岔了。”
“试试这根，白杨木，独角兽毛，十二英寸，不可弯折。”
吉娜不抱希望地接过，瞬间感到浑身所有因为窘迫而生出的烦躁和燥热都随着一股味道温柔但又十分强劲的风吹散了，这股风有森林的味道，席卷了店内，所到之处生出了一簇一簇叫不上名字、开出雪白色小花的茂密植物。
“太好了！真是没想到！”奥利凡德先生大声赞叹：“白杨木和独角兽毛，不可弯折！真是太棒了！”
吉娜迷惑而又高兴地看着奥利凡德先生，爸爸也很惊奇，凑过去触碰开花的植物，结果刚刚一碰，所有这一切就化为又一股风，盘旋一阵，消失了。
“对不起先生，请问您说‘没想到’是什么意思？”吉娜看着奥利凡德先生一边把魔杖放入匣子里，一边用棕色的纸包好。
“人们总会说是巫师来选择魔杖，但其实恰恰相反，是魔杖选择了巫师。我认为，魔杖是最了解巫师的人。我对你的印象跟魔杖对你的感觉，完全相反。”
吉娜几乎立刻就接受了这种想法，赶忙问：“那您认为，我的魔杖选择我，是因为它看到了什么？”
奥利凡德先生把包好的魔杖交给她，“你会成长为一个温柔、强大又忠诚的女巫，小姑娘。”
吉娜脸腾地红了，胸口涨满了难言的幸福。第一次有人跟她这样说。“谢谢您，奥利凡德先生。”
爸爸付了7个金加隆，他们一道离开了奥利凡德先生的店。
吉娜满血复活，不停抚摸着手中的魔杖匣子，兴致勃勃地跟爸爸又去购买了书本和文具。
然而东西太多了，两人手里全部占满，再逛街显然不可能了。更何况校服还没买。
“哼，一看这种行程安排，”爸爸拉下脸道：“就知道你脑子不好使，先做什么后做什么居然都想不明白。难道不该先逛一下，再买东西？或者你也应该问问店员能不能送货上门吧？”
一听这话，吉娜也黑了脸：“那你怎么不提醒我？还要全部交给我来决定？！”
“这是你上学还是我上学？”爸爸冷笑了一声。
刚刚因为魔杖而生出的喜悦嗖的一声不翼而飞，吉娜气得要命，却想不出什么有力的话来回击。
二人都气鼓鼓。
一到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爸爸就迫不及待地将东西一股脑儿丢在门店休息长椅下，钱给吉娜，不耐烦扔下句“我去周围转转，你好了把钱给老板，在店外附近找个地方坐下等我”后，扬长而去。
即使知道爸爸其实早就忍不住想要探寻一番了，吉娜还是气到爆炸，想追出去跟他理论，这么一大堆东西，待会一个人一一搬出店外，得多丢人啊！更别提还得找地方放下！这意味着自己又得陪着笑脸恳求附近店员或者老板让自己把东西放下休息一会。毕竟，就算你买了东西，也不该长时间拎着一大堆东西坐在人家店里不走，对吧？
吉娜内心开始焦虑起来，思索着一会该怎么办，一边任量好尺寸的摩金夫人给她套上一件巫师长袍，用别针别起来。
此时，店门叮咚一阵响，又是什么人进来了。
吉娜好奇地回头去看，原来是一对母子模样的人，一位有着深红头发的高个苗条女士，皮肤极为白皙干净，妆容精致，气质不错，就是神情有点高傲。她头发卷成优雅的卷，流畅而自然地盘在脑后，身着墨绿色长袍，腰间系一个非常漂亮的黑色腰带，上头的银扣闪闪发亮。
而旁边黑色头发的男孩虽没这么精致，但看上去也一样高高在上。他皮肤带着晒伤的痕迹，烟灰色的大眼下还有一片雀斑，穿着一身看上去质感很好的藏蓝色巫师袍，但穿法不知怎么看上去不板正，脚上一双造型奇特的靴子，走起来还会发出噼啪的火花。
完蛋。
果然，时髦女士一看休息长椅旁边一大堆东西，就皱起了眉头，似乎不耐烦啧了下嘴。
吉娜敏锐的听力此时发挥了作用，捕捉到了这一声，脸立刻涨得通红。
不过那名女士还是落座了，吉娜从镜子里看到她似乎是很嫌弃一般，在最远的边角落座，还只坐在座位边沿。而那个男孩则根本没有坐下，一进门就从口袋里掏出各种各样的魔法玩意儿，不时弄出奇怪响声。
“安东尼，能不能安静点。”时髦女士不悦地道。
叫安东尼的男孩耸耸肩，把发出声响的东西收起来，又拿出一个闪着金光的方块。
时髦女士以优雅的姿势坐了一会，终于不耐烦：“行吧，你在这儿等，我去给你订购课本。”说着起身，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出店门。
她一出去，那个男孩就慢悠悠地靠过来，“也是去霍格沃兹？”他一边抛着手里一个闪着金光、四四方方的东西，一边问吉娜。
“是的。”吉娜脸红了，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会跟自己搭讪。
“刚才那是我妈妈，你干嘛一直盯着她看？”男孩一把把手里的东西攥住，歪着头问道，眼里闪着些许恶意。
“我没有。”听到这话，吉娜努力克制了，可脸还是迅速胀红，原来这就是他来搭话的目的！嘲讽和捉弄！
“好吧。”男孩抬高一边的眉毛，明显不信，“可我看见了。”
吉娜脸更红了。
她瞟了一眼摩金夫人，见对方事不关己的样子，于是不情愿地道歉：“对不起，你妈妈很美，我就多看了几眼。”
这个男孩一看就不好惹，尤其是对方妈妈显然是个有钱的巫师，如果吵起来，估计是我吃亏。爸爸铁定拿巫师没办法，尤其对方还是有钱人。
这话似乎让这男孩挺满意，他没继续让她难堪，而是继续搭话：“你知道自己要去哪个学院么？”
吉娜却已完全不想跟这男孩讲话了，可对方问了，她只好回想一下麦格教授的知识普及，于是说：“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爸妈希望我要么分到斯莱特林，要么拉文克劳。”他嗖的一声把刚刚那个金色的小方块往上抛，又一下子接住它。
“哦。”吉娜兴致缺缺地应着，脑子却飞快运转起来，她想起麦格教授那丝毫不带偏好的介绍：四个学院都有各自的光荣历史，都出过伟人，经过分院仪式你就会进入其中一个，在校期间的表现好坏会决定是否能给你所在的学院加分还是减分。可这个男孩言语间带给她的感觉却是，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很可能就是有钱巫师扎堆的地方，大家都是这种趾高气昂的人？
“其实我觉得拉文克劳不错，但他们还是更喜欢斯莱特林吧，毕竟更传统。”男孩耸了下肩膀，神态也好语气也罢，流露出一种理所当然般的高高在上气息。
吉娜没吭声，心里已经迅速做出决定，可能的话，要么去格兰芬多，要么去赫夫帕夫。
“哈，”男孩突然短促地笑了一声，像是想到了什么，两手把金色的小方块抛来抛去，神态变得嘲讽起来：“如果是麻瓜出身，那斯莱特林肯定去不了。”他似乎根本不在乎吉娜有没有回应，径自说着，语气中那种带着鄙夷的暗示让吉娜几乎忍不住要回嘴反击，但她忍住了。
同时，吉娜迅速思考，麦格教授说，巫师用“麻瓜”称呼不会魔法的普通人，就是说，斯莱特林这个学院其实不仅塞满了高高在上的有钱人，还歧视普通人，只会招收来自巫师家族的人，对吧？
那么，如果一个来自普通家庭的孩子就算进了斯莱特林，下场也会很惨吧？她不由想象了一下，家境不好的女孩落入有钱人子女中间，跟他们一起读书的情形，可能会比现在的自己还惨十倍。
她暗暗把这个信息记下来，决心要离这个学院的同学远远的。
很快，量好了尺寸，摩金夫人挥动魔杖，只见一块快材质不同的黑色布料从柜子上飞出来，一把剪刀飞起，自动裁剪，接着像是一双无形的手在飞针走线，工作袍，尖顶帽，一双手套和斗篷很快做好。
摩金夫人又是一挥魔杖，几套衣服和帽子在空中自动叠好，收拢到一个棕色纸袋里。
吉娜谢过她，抱起纸袋，痛苦地往门边自己那堆东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