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9
Chapter 9
她们一年级女生宿舍一共两间，一个是三人间，一个两人间，吉娜被分到了人少的那一间，舍友是莉莎杜平。
箱子已经好好地放在了四角床边，深蓝色的床帐垂下，看得到铺着同色系床品的床铺，这里有两张包着青铜脚的桌子，一个巨大的、带镜子的双人衣柜，以及此时空荡荡的巨大书架。
“我们的盥洗室真小。”莉莎杜平进门四处查看了一番，回来皱着眉评论道。
“那也没关系，我们两个人肯定够用了。”吉娜说道，想让她高兴一点，“早上晚上你都可以先用盥洗室。”
这句话果然让莉莎杜平很高兴，她把行李打开，说道：“想聊聊天么？我还是第一次跟同龄人一起住。”
吉娜点点头，虽然身心疲惫，但脑子里塞满了各种思绪，的确需要跟人聊聊。
“我还是第一次一个人出门，爸爸妈妈有点担心，让我带了一堆东西。”莉莎把箱子里的东西往外拿，有衣服和吃的，还有书，但明显一下子拿不完，已经在外面的零零总总摆了满床，有些直接摊在地上。
吉娜伸着脖子看着，有点羡慕。“那是什么？”她问道，指着一个四四方方的扁盒子，看着很像是象棋。
“哦，我的巫师棋，想来一局么？”莉莎晃了晃，盒子里发出卡拉卡拉的声响。
“会发出爆炸什么的么？”吉娜想起了火车上的可怕遭遇，继而又马上加了一句：“你知道的，我是麻瓜家庭出来的，所以不大了解关于魔法的事情。”
“不会，这就是普通的巫师棋，”莉莎说道，“你说的应该是噼啪爆炸牌吧，男孩子喜欢玩那个。话说，那个是什么？”她看到吉娜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收音机和一大捆用绳子捆好的磁带。
“哦，是录音机和磁带。”她脸红了，“我想带点家里面的东西来学校。”
“是用来听音乐的？我知道收音机，但是没用过磁带。你都听什么音乐？我可以看看么？”莉莎好奇地问道，放下手中整理的衣服走过来，仔细看着。
“随便看吧，”吉娜道：“但你可能不会喜欢。”
“《小步舞曲》？莫扎特？”莉莎杜平随便拿起一个磁带，看到上面的封面贴纸，扬了扬眉毛，“你的爱好可真够古老的。”
吉娜很吃惊：“你居然知道？”
“当然，”莉莎看了她一眼，眯着眼睛笑了，“我小时候可没少听，我妈妈出身麻瓜家庭，认为得培养一定的乐感。”
“真的？”
“对呀，”莉莎坐在了吉娜床上，“不过现在不怎么听那种音乐了，我听古怪姐妹的音乐。”
“我不了解。”吉娜忍不住低落。
“就是魔法界的摇滚乐队，但我不大喜欢他们太奔放的乐曲，有些舒缓的很不错。我带了他们的海报，给你看。” 莉莎从她床上下来，返回自己床铺边从箱子里翻出来一捆卷着的海报，解开绳子展开给吉娜看，只见上面是几个穿着故意撕得破烂巫师袍的乐队成员，他们正在海报里做出很酷的表情和动作。
“哦，你带了好多的书。我都没怎么看过，这本好看么？”两个人看了一会海报，莉莎又跑到吉娜这边来，看着她把箱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
“《佛兰肯斯坦》么？讲一个科学家制造出一个怪物来，怪物企求父爱不得，杀了科学家。”吉娜见她很感兴趣，便说：“有兴趣的话，借给你了。”
“谢谢！”莉莎很高兴，立刻拉着她来到自己箱子边，拿出更多一捆捆的书籍。
“这箱子是施了魔法的么？居然可以放下这么多东西！”吉娜忍不住惊叹。
“妈妈的空间魔法。”莉莎骄傲地笑了，继而说：“我的书你随便看，挑中哪本就拿去。”
吉娜于是也不客气起来，蹲在地上翻看她的书籍，挑出一本《人鱼：语言与习俗的综合指南》，跟对方打过招呼后，便放到了床头柜上。
两个女孩就这么结成了朋友，这让吉娜对接下来的寄宿生活恢复了点自信。
不过这种边分享边讨论的收拾方式，耗费了两人将近两个小时，等一切安顿妥当，吉娜的床头闹钟显示已是夜里10点。所以她们接下来没有浪费时间，赶紧轮流去洗了澡，换好睡衣躺到床上。
“吉娜，”当她看着月光穿过云层照进高挑的窗内，在床头柜上落下一片幽暗的光时，突然传来莉莎的声音：“你睡了么？”
“没有，”吉娜赶紧擦去眼角的泪水，“怎么啦？”这月光让她很想家。
“我们明天一起找高年级的带路去教室吧，第一节是什么课来着？”
“魔药课。跟赫夫帕夫的同学一起上。”吉娜自从在公共休息室拿到课表，就赶紧背下来了，一边回答一边想到了被分去赫夫帕夫的阿道夫莫恩，突然意识到对方也跟她一样，与最初的朋友分开了，不在同一个学院。
“赫夫帕夫挺友好的。”莉莎赶紧说，“听说斯莱特林不太好相处，不过我爸爸是斯莱特林的，人却很好，临上火车的时候，还特意嘱咐了一大堆怎么跟斯莱特林同学相处的小妙招。”
“那你妈妈是什么学院的？”
“赫夫帕夫的。”莉莎说道，“是一名园艺设计师，特别擅长侍弄花花草草。你爸爸妈妈是怎么样的人？”
“哦，妈妈是特别特别好的人，但是爸爸性格不好，所以他们总是吵架。”吉娜突然闭嘴了，意识到对着初次见面的同学说得太多了。
“我爸妈也吵架。”莉莎似乎没意识到她的防备。“不过爸爸擅长哄人。”
一听就是温柔的爸爸。吉娜不由再次心生羡慕。
“我有点想家。”接着，莉莎的声音在夜色下朦胧地传来。
“我也是。”她低声回应道。
第二天她们差点睡过头，但吉娜的闹钟救了五个女生。莉莎匆忙奔去盥洗室洗漱的时候，吉娜跑去敲大寝室的门，把里面三个睡得死沉的女孩叫醒，之后便是一阵鸡飞狗跳。
五个女孩十分幸运地碰到一个正准备出去的黑色头发二年级女生，对方同意带路。
“我叫秋张。”女孩二话没说，“来吧，我本来早上要去魁地奇训练的，不过耽误一会不要紧。”
吉娜她们顺利地到了地下的魔药课教室，却发现这么早居然已经有几个赫夫帕夫坐在那里了，其中就有阿道夫莫恩。
“嗨。”几个人挑座位时，吉娜见对方一个人坐在靠窗的角落，并没有跟其他人一起说话打哈欠，便在碰到对方目光的时候，打了个招呼。
“嗨。”莫恩似乎笑了一下，然后赶紧移开了目光，把头转向窗外。
“你跟他认识？”落座后，曼蒂布洛赫凑过来悄悄问道，一边打了个哈欠。
“火车上见过。”
“他看上去不太像赫夫帕夫。”曼蒂说道，耸耸肩，去跟同寝室的莫拉格麦克道格以及帕德玛说话去了。
“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跟格兰芬多一起上课。”莉莎戳了吉娜一下。
“周二的变形术上跟他们一起，想看哈利波特？”吉娜脑子一转，想到了这种可能性，便笑嘻嘻地开玩笑。
“好吧，”莉莎不自在地摸了一下头发，也不好意思笑了：“是的。我有点好奇他什么样子。”
“他头发是黑色的，有一双颜色翠绿的眼睛。”吉娜悄悄告诉她，“我和格兰芬多的朋友在火车上见过他。”
“看见他的伤疤了么？”不等莉莎回应，莫拉格听到她们在讨论哈利波特忙凑过来问道。
“不，刘海挡住了。”
曼蒂，帕德玛和莫拉格都发出一声失望的叹息。
莉莎也没再吱声，但看上去好像有点不大高兴。
吉娜猜想是不是因为曼蒂他们打断了她的缘故。
此时拉文克劳的5个男生和几个赫夫帕夫的新生也到了，毫不犹豫就坐到了女生的后面。
“哦，我们应该往后坐的。”莫拉格麦克道格看到男生的举动，立刻回过头半真半假地懊恼抱怨道。
“你忘了那可是斯内普，要是前排都空出来，他肯定不高兴，到时候会给我们扣分的。”帕德玛恹恹地说。“我姐姐帕瓦蒂从高年级那儿打听来的，斯内普的课要特别小心，不能出岔子。”
事实证明，帕德玛说的是对的。这位教魔药课的斯内普教授可比莱特夫人可怕多了，这位阴森森的男教师一身黑袍，走起路来袍子在身后翻滚，脚步却十分轻柔，让人几乎察觉不到。还是吉娜听到背后赛尔温他们的说话时猛然停住，才察觉老师已经来到课堂。
教室内的嗡嗡谈话声像按下静音键般立刻湮灭，气氛霎时凝滞紧绷起来。斯内普教授一边迈着大而迅速的步子经过一排排课桌，一边轻柔地挥动黑色的魔杖，透着天光的窗户便一扇扇哐哐地闭拢。
吉娜这才发现，魔药课教室似乎比上面城堡主楼阴冷，而这样一位明显跟教室内装饰风格（一排排动物标本）统一——或者说是主宰了这间教室风格——的老师，让人有种绷紧皮准备挨罚的感觉，连呼吸都变轻了。
“现在，点名。”斯内普教授轻柔而冷漠地说道，面无表情翻开点名册。确保每个人都来上课后，他用一双空洞而冷漠的眼睛扫过全班，发表了一番在吉娜看来，与外表极为不相称的、可以说得上是令人热血沸腾的开课演讲。
“你们到这里来为的是学习这门莫要配置的精密科学和严格工艺。由于这里没有傻乎乎地挥动魔杖，所以你们中间有许多人不会相信这是魔法。我并不指望你们能真正领会那文火慢煨的大锅冒着白烟、飘出阵阵清香的美妙所在，你们不会真正懂得流入人们血管的液体，令人心荡神驰、意志迷离的那种神妙魔力……我可以教会你们怎样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但必须有一条，那就是你们不是我经常遇到的那种笨蛋傻瓜才行。”①
全班的鸦雀无声似乎上升到了畏惧的阶段。
接下来，斯内普教授面无表情地吩咐：“把书翻到第10页，今天学习调制治疗疥疮的简单药水。”
班级里响起一阵哗啦啦的翻书声，没人敢动作慢一点。
“现在，所需要的材料书上都有，然而每年总是有蠢货弄出各种搞笑的意外，所以……”他挥动魔杖，黑板上出现了比书上更加详细的操作步骤和注意事项。
“现在，我们分组。”斯内普教授说着，将两个学院的学生打散了分组。但不幸的是，赫夫帕夫的新生人数是单数，所以最后剩下了一个男生，阿道夫莫恩。
“莫恩先生一个人一组，其他人立刻开始动手。”斯内普教授不容置疑地道。
吉娜当然听到了这句话，但她怕出错，正忙不迭地仔细阅读黑板上的注意事项和操作顺序，将书上没提到、但是斯内普教授补充的部分抄到了课本上，在脑子里仔细过着，然而——“波尔小姐，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么？”斯内普教授不知什么时候踱到了她桌边，冷冰冰地问。
“没有，先生，我想先记一下过程，确保操作的时候不会手忙脚乱。”与那双如漆黑隧道般的双眼对视，吉娜的心跳骤然加快，但还是鼓起勇气实话实说。“我这就动手，斯内普教授。”看着对方没有任何表情或者任何反应地盯着她，吉娜赶紧又加了一句，低下头把该拿的材料和工具一样样拿出来，准备搬到厄尼麦克米兰边上。
但斯内普教授走开时，她听到背后传来一声轻笑，不由脸腾地一下红了，同时内心窜起一股被激怒的斗志。
混蛋，非得做到最好不可，让你小看我！混蛋赛尔温！
接下来，吉娜集中了全部注意力，称干荨麻，粉碎蛇的毒牙，蒸煮带触角的鼻涕虫（居然忘记了自己有多怕这种软体昆虫），严格按照说明一步步操作，几乎把厄尼要做的部分也抢先做好了。
期间，斯内普教授来来回回巡视着，几乎每个人都遭到了批评，吉娜也不例外。
“动作不够迅速，波尔小姐，你要是再慢一步，那火候就过了。我想你的搭档是用来做摆设的？”再次经过他们一桌时，斯内普教授不客气地说。
尽管这样，他们还算流畅地配出了不错的药水，两人拿到了一个E。
“嘿，你真不错，希望下次还能分到一组。”厄尼用手肘碰了她一下，咧嘴笑了，低声说。吉娜脸又红了，这回是高兴的。“谢谢，不过我还得再勤加练习。”
说着，她悄悄观摩了一下赛尔温他们组，发现他们还没完工，不由内心窃喜。
“既然你如此空闲，还有时间跟你的搭档交流，那么波尔小姐，我想你会愿意帮助莫恩先生。”斯内普教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吓得他们一抖。
“祝你好运。”厄尼同情地看了她一眼，低声道。
吉娜只好把东西收拾好，往莫恩单独占据的课桌走去，沉默地看着他不紧不慢地操作，时不时帮忙移动钳锅，让对方放豪猪刺。
期间他们没有任何交流，但最终也顺利完成了药水，莫恩的药水似乎效果更好，拿到了O。
“你真厉害。”此时也差不多下课了，同学们陆陆续续上交了课堂作业，准备收拾东西，吉娜趁机对莫恩说道。
“不，速度不够快。”莫恩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谢谢你帮忙。”说完，他赶快离开了。
吉娜觉得，男生好像还是刚刚的厄尼麦克米兰比较友好。
“你得了一个什么？”一下课，莉莎就问道，“我只拿到了E。”这句话成功让吉娜刚刚生出的一点骄傲不翼而飞，让她生出一种“O以下全是不及格”的危机感，这感觉很不好。
“噢，我也是。”吉娜只能压抑扫兴的不快，也做出一副遗憾的样子。
“那我们什么时候一起找个空教室练习吧，怎么样？”莉莎急切地低声问。
吉娜正要答应，曼蒂、莫拉格和帕德玛从后面赶上来，拍了她们肩膀一下：“嘿，接下来是午休了，我们去图书馆，你们去么？”
吉娜刚要答应，却瞥见莉莎一脸冷淡的样子，只好装作遗憾地说：“对不起，你们先去吧，我想把这些器材放回休息室。”
“噢，那太好了，能不能帮我也一起带回去？”曼蒂双眼一亮。
莉莎依旧没搭腔，吉娜权衡一秒，只好委屈自己：“好吧，但我拿不了太多，行么？”
“好的，麻烦帮我把钳锅和天平拿回去吧。”曼蒂笑嘻嘻地把这两样递给她。
“噢，吉娜你们还拿得了么？我们可以帮你们借点书回来。”莫拉格见状也很心动。
吉娜叹了口气：“我只能再拿一个人的了，已经是极限了。”她手上此时挂满了器材和自己的书包。
倒是帕德玛耸耸肩：“我的不用麻烦你啦，你要什么书？”
“哦，斯内普教授的论文不是要写一篇关于今天痔疮药水的论文么？所以可以给我借一本关于痔疮药水的书么？”
“没问题。”帕德玛点点头，几人便分开了。
但果不其然，一路上莉莎抿着嘴拉着脸不说话了。
吉娜叹了口气，挤出笑容，装作没有察觉到对方的不快：“我们一会中午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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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回应。莉莎只顾着在一边哐哐地埋头走。
吉娜最怕的情况出现了，面对赌气但不知为什么赌气的朋友。该说些什么呢？别生气了？为什么生气？不不不，直觉告诉她不能这么说。
正在发愁之际，走廊上一个褐色卷毛头发引起了吉娜的注意，她一眼认出来了，是赫敏。
“赫敏！”她高兴地叫道，见对方回过头，以一副不耐烦的表情环视了下四周，看到是自己在叫她，才露出了笑容，一路小跑往这边来。
“这就是我在格兰芬多的朋友，”吉娜赶忙介绍，一边为自己找到了个好的搭话理由而如释重负：“你不是好奇哈利波特长什么样么？她跟他是一个学院的。”
赫敏来到她们面前，“真高兴见到你吉娜，我们分开了，都没顾得上说话。”
“是的，没能跟你分到一起，我很难过。”这是真心实意的话，果然赫敏听到这话更加高兴地笑了，露出了一对有点大的门牙，“我也是，都没人跟我交流预习心得。”
吉娜感觉胸口好似塞了一大块暖融融的巧克力，刚刚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暗暗为自己提前预习而感到骄傲和快乐，“是呀，可是我们还是能够一起找地方写作业交流的不是吗？这是莉莎杜平，我在拉文克劳的朋友，也是室友。”她不由傻笑起来，给赫敏介绍莉莎，同时发现莉莎的脸色变得好多了。
“你好，我是莉莎杜平。”
“幸会，我是赫敏格兰杰。”
两个女孩友好地握了下手。
“那么，你现在是要回休息室？”赫敏扫视了下她的装备，微微皱眉。
“是的，我们回去把东西放好。你们第一节课是什么？”
“魔咒课。我也正想去图书馆找点资料然后写弗立维教授的作业。”
“那太棒了，这样好不好，我们把东西放好，去图书馆找你，我们也要找魔药课论文的资料，正好还可以交流下？”吉娜很快地建议，隐隐觉得可能莉莎会不太高兴，但此时赫敏显然更重要。
“再好不过了，我在靠近魔咒类图书站三个座位等你们。”显然吉娜的建议正中下怀，赫敏高兴地回答：“我想知道你们魔药课的每一个细节。”
“我也想知道魔咒课你们教了什么。”吉娜对这种有来有往、默契十足的交流毫无抵抗力，高兴得想要跳舞，这次却没注意到旁边的莉莎脸又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