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Chapter23
Chapter 23
莉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变得很消沉。她本来就话少，情绪低落只会让她话更少。
这让有人说话就一定会间歇性喋喋不休的吉娜难受得要命。
她试图挑起各种话题，却全都失败了。莉莎倒不是不回应，而是变成了问一句答一句，好像机器。
更反常的是，就连吉娜一连几天跑去跟赫敏、哈利和罗恩商讨尼克勒梅的事，她都没有生气或者别扭，或者说，都没上心注意，每天除了吃饭上课，她就是回寝室做作业看书。
而吉娜近两天也有点心烦意乱――她开始遭遇不明来历恶咒的偷袭，有时是在走廊上，即便人来人往，也没能躲过黏腿咒，当场就面朝下摔倒了；或者在草药课上，正在给草药换盆，突然中了软腿咒，摔得浑身是泥；再就是在礼堂吃饭，背后突然袭来一股水，把她浑身都弄湿。
几次之后，吉娜也明白过来了，搞鬼的肯定在斯莱特林几个男生（马尔福三人组及扎比尼）和塞尔温中间――因为上述这些事情发生时，他们笑得最高兴。
但她的重点怀疑对象是马尔福――毕竟马尔福有两个跟班，而不是朋友（这点很重要，因为朋友不会对你言听计从，而需要言听计从的事大都不是什么好事，对吧？），是斯莱特林餐桌上最嚣张的一个，吉娜几乎每天都能听见他高声炫耀自己嘲讽别人。
更重要的是，他和两个跟班都歧视麻瓜血统的巫师。
对，她甚至觉得塞尔温也不会做出这种事――因为他似乎自圣诞节后就安分了很多，不再在魔药课上给她捣乱了――如果不提他开始频繁地对她说一些让人生气的挑刺话、见到她倒霉的样子也真心实意幸灾乐祸的话。
他的朋友沙菲克则比他更好一些，顶多是在她倒霉的时候笑得合不拢嘴。
然而，这些稍微有所改善的地方却并不能让她在遭遇小恶咒的袭击后避免产生羞愤又后悔的情绪，或者能一笑了之。
她责怪自己不够强大，总是中招，既丢人现眼，还找不到罪魁祸首予以还击――虽然每次遇到这种事，她都尽力保持镇定地解开这些小恶咒。
“什么？！”突然，赫敏压低声音惊叫道：“你竟然连续三个夜晚从床上爬起来！费尔奇把你抓住怎么办！”
此时，他们四个正在交流圣诞假期，哈利还把期间找到厄里斯魔镜后一直做噩梦的事告诉了她们。
而吉娜听着听着就走了神，此时才被朋友的惊叫拉回注意力。
赫敏一方面为哈利连续三晚夜游而惊恐，一方面又对两个男生没有好好去调查尼克勒梅而失望。
“我想，哈利不会被抓到的，”吉娜托着下巴幽幽地开口，“他有隐形衣，还是格兰芬多队的找球手，行动敏捷。更不用说，他还有明确的目标。”
“谢谢你，吉娜。”哈利不好意思地笑了。
“说得好，吉娜！就是这么回事，没什么大不了的！”罗恩大力点头。
“但我觉得厄里斯魔镜很危险，”吉娜不由有些悲观，“哈利总做一样的噩梦，绿光，怪笑和尖叫，这有可能是魔镜勾起了你最深层次的回忆。”
“因为人几乎不会做同样的梦，哪怕是情节类似，里面的元素总是变幻莫测，但你的噩梦里面，这三个一直都在。”
哈利陷入了沉思，同时，一种凝重的氛围开始在他们中间弥漫开来。
“好吧，其实我也觉得那面魔镜会让哈利疯掉的。”罗恩突然开口。
“噢，我想，”赫敏咳嗽了一声，转换了话题，“既然你们两个假期间没调查尼克勒梅，那从今天开始，我们几个就利用课余时间去图书馆找吧，总能找到的。”
“好吧，那就这么说定了。”
几个人又聊了会天，吉娜向哈利确认了那面魔镜确实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后，有点失望。
尽管现在心情烦躁，但她还是很好奇，想去看看自己心底的渴望是什么。
但她没再找到机会跟哈利就厄里斯魔镜进行讨论，因为开学后他们四个几乎没机会见面闲聊或者玩耍，赫敏和两个男孩还好，吉娜只能偶尔勉强抽出时间跟他们一起写写作业。
一是因为客观原因，他们本来就不在一个学院；另一个则是因为圣诞节后，她要操心的事突然变多，比如不明原因消沉的莉莎，比如她的学习安排――别忘了，除了学习学校的功课、应对小恶咒的攻击魔咒及解咒以外，她还得复习那些家里带来的麻瓜知识笔记。
“到底发生什么了？”吉娜不抱希望地又一次问道，即便知道莉莎不会给她任何回应。
此时她们刚刚上完上午的魔药课，正往礼堂走。
莉莎虽然还跟在她身边，果然没有回答她的话，兀自面色郁郁地走着。
吉娜叹了口气，跟她一同去礼堂吃了个沉默的午饭。
往回走时，正要上台阶，突然双脚不能动了。
她一下没反应过来，趴倒在了楼梯上，垫在身下的手肘磕在了台阶边缘，很痛。
周围一些人边走边回头过来看，有些发出了笑声。
吉娜立刻伸出魔杖解了这个黏腿咒，莉莎把她拉了起来。
“没事吧？”
“没事。”
假的，怎么可能没事。
她懊恼地满脸通红却只能强装不在乎，给自己弄脏的袍子施了一个清洁咒。
该死，要是能挡住这些恶咒就好了，她想道。
等等。挡住恶咒？
吉娜突然灵光一现，对呀，她怎么没想到呢！可以给身上穿的衣服加上反弹咒或者盔甲咒！
“莉莎，我有办法了！我们快走！”
吉娜一把拽住莉莎，跑回了寝室。
这下她顾不上什么麻瓜笔记和作业了，一股脑儿把身上的衣服全都剥了下来，只留了内衣。
“你做什么？”莉莎皱着眉看她。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吉娜现在只身穿小背心和内裤，对着自己先施了一个保暖咒，才开始把衣服一一在床上铺好。
“好啦，现在――盔甲护身！通通反弹！盔甲护身！通通反弹！”她冲着自己的衣服不断挥动魔杖。
“哦？这是个好主意！”莉莎似乎也起了兴趣，稍微打起了点精神，举着魔杖走过来。
“我们试试看效果怎么样，好吗？统统石化！”她对着床上刚刚施过好几个盔甲咒和反弹咒的长袍喊道。
结果――忽的一声，莉莎突然四肢并拢，整个人僵直着向后倒去。
吉娜赶忙冲过去扶住她，解开了这个咒语。
“这能成！”莉莎露出了笑容，消沉的神色散去了很多。“我也来帮忙。”
两个人对吉娜所有的衣服都施了盔甲咒和反弹咒。
“现在，穿上衣服我们再试试看效果？”莉莎开始变得兴致勃勃，挥了一下魔杖，偏头用下巴指了指床上的衣服。
吉娜咧嘴笑着照做，站在她面前。
“腿立僵停死！”莉莎挥动魔杖喊道。
咒语落在了衣服上发出了一点黯淡的亮光，然后什么也没发生。
莉莎和吉娜仔细查看刚刚击中的地方，发现那里完好如初。
“刚刚击中我的一瞬间，我还以为袍子会起火呢，吓了一跳。”
“但施了反弹咒的地方似乎不会有亮光，我们是不是该改成反弹咒？”莉莎问道。
“嗯，也可以，这些衣服上既有反弹咒又有盔甲咒，唯一比较担心的是反弹咒会不会殃及旁人。”
“你是说，如果施咒者击中了反弹咒，原本的恶咒会弹到别人身上？”
“对。”
“你等等。”莉莎跑回自己的书架旁，从上面抽出一本很厚的大书，跑过来放到了吉娜床上，她们就摊开来一起凑过去看。
“反弹咒，将咒语反弹回对方身上，施咒者可以通过这个咒语保护自己，免于别人的偷袭，是加强人身安全的好办法。缺点：反弹咒在周围有多个人时，会无差别将咒语反弹开来，容易伤及他人。”
两人面面相觑。
“怎么办？”莉莎首先问道。
“我们可以试着改良这两个咒语，盔甲咒发挥效果时有火花，反弹咒则会把咒语无差别反弹到别人身上，”吉娜兴致高昂地比划着说道，“可以试着改一下咒语的修饰词。”
她们说干就干，把手头上的咒语来源、咒语演变等相关书都找出来，一点点查找和记录。
时间过得飞快，就在她们刚刚找到一些改良思路时，已经离下午上课不久了。
“糟了！要迟到了。”她们两个手忙脚乱地收拾好书包向黑魔法防御课教室奔去。
好在速度够快，她们刚刚进来没多久，奇洛教授就到了。
奇洛教授兴许是个知识渊博的人，但他上课可太无聊了，就是照本宣科，读一段告诉他们哪里需要记下来，哪里可能会考试。但莉莎和吉娜可都是会提前预习过后复习，时不时还要互考对方的人，对他这节课读到的内容了如指掌，因此就偷偷在课上继续刚刚的研究。
“教授，波尔看课外书。”突然，马尔福拖着长腔告起了状。
奇洛教授结结巴巴读书的声音一顿，看了过来，弄得吉娜都没法像莉莎一样赶快动手把书藏起来。
“波，波，波尔小姐，上，上课，不，不能看课外、课外书。请、请上交。”随着一股越加浓重的大蒜味，奇洛教授走了过来，向她的鼻子伸出了摊开的苍白手掌。
吉娜只好红着脸把那本讲咒语溯源的书给他。
“你，你，可以，可以下课，下课以后，找我拿。”他结结巴巴地说，并没有給拉文克劳扣分，让吉娜对他心存感激。
但她在奇洛教授回头的时候，狠狠瞪了马尔福一样，该死的告状精！
马尔福露出了得意的神情，其他斯莱特林也嗡嗡地小声嘲笑起她来。
更倒霉的是，好容易熬到下课，她才挤过往外走的同学们，从奇洛教授那里把书要回来。结果回到桌边收拾好书包往门外走时，书包又突然裂开了，里面的书，羽毛笔，墨水瓶和笔记本顿时撒了一地，不过幸好墨水瓶没碎。
吉娜懊恼地再次涨红了脸，一边弯下腰去捡着，一边低声恳求别人走路小心点别踩到她的书。
莉莎也蹲下帮她一起捡。
等她们把一大堆散落得东西都捡回来，准备修复书包时，发现空荡荡的教室里只剩下了几个人坐着没动。
吉娜瞟了一眼，见是扎比尼和马尔福三人组，他们正冲她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
她本能觉得有点不对劲，莉莎也察觉到了，她们赶紧抱着东西转身就走。
然而教室门猛地闭拢了。
扎比尼首先跳了起来，丢了一个软腿咒过来，吉娜头一缩，闪过这个魔咒，只见它打在了黑魔法防御课教室的木门上，烧出了一个焦黑的小坑。
她立刻迅速回击了一个锁腿咒，结果扎比尼闪身躲到了桌子下面，咒语击偏了。
马尔福，克拉布和高尔也加入了战斗。
但这回吉娜有了莉莎。她也很凶悍，大声果决地喊着咒语，挥动魔杖，敏捷地避让。
几个来回后，吉娜用束缚咒击中了克拉布和马尔福，莉莎则用昏迷咒制服了高尔。
但突然，扎比尼发出了一个吉娜没有听过的咒语，那个咒语急射而来，吉娜赶忙往边上一躲，但咒语还是擦到了她的袍角，那里正好施加了一个反弹咒，便立时反弹开来，击中了几步开外的莉莎，她立刻倒了下去，捂住手臂痛苦地呻/吟起来。
吉娜的心一揪，愤怒随之涌了上来，她一抖魔杖从课桌的掩护中站了起来，不惧扎比尼迎面而来的昏迷咒，往前大踏了一步，冲他喊道：“张口结舌！”
扎比尼为她无惧魔咒的举动感到惊讶，呆愣了一秒。然而就在这一秒内，他被结舌咒击中，顿时说不出话来，没法给自己念解咒也没法再对吉娜念咒语。
而吉娜因为衣服施了盔甲咒，扎比尼的昏迷咒只在接触到她时发出了点微弱的光，就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他恨恨地看了吉娜一眼，狼狈地爬起来，打开被锁住的门跑掉了。
吉娜这才赶紧跑过去查看莉莎的情况，发现她的手臂已经肿起来了，痛得她满脸汗泪。
“痛立消！”没用。
“肿立消！”还是没用。
“你得用‘安平止痛’，那是针蛰咒。”一个声音幽幽自门边传来，带着些微优越感。
闻声，她刷地举起魔杖向门口看去，只见塞尔温和沙菲克自门边冒出头来向内张望着。
沙菲克见到她的魔杖，缩了下脖子，塞尔温则撇撇嘴，慢慢走了进来，伸着脖子隔着一条桌子看了眼坐在地上、痛得泪汗交加的莉莎。
“不介意吧？”他抬眼看向吉娜，慢慢抽出了自己的魔杖，但脸上表面得意的神情里还是流露出了几分对她魔杖的忌惮。
吉娜举着魔杖犹豫了几秒钟，觉得他应该不会伤害莉莎，毕竟他们从小认识，于是放下了对着他的魔杖。
“咳，安平止痛。”塞尔温满意地看着她放下了魔杖，才放心地对准莉莎肿起的手臂挥动魔杖。
只见肿起的手臂瞬间小了下去，莉莎的神情也不再一副饱受折磨的样子。
吉娜把她拉了起来。
“谢谢，”莉莎皱着眉头对塞尔温说道，“塞尔温太太不愧是治疗师。”
“关我妈妈什么事。”塞尔温皱起了眉头不高兴地说道。
“他们怎么办？”沙菲克插话道，瞥了眼倒在地上僵直的马尔福、克拉布以及昏过去的高尔，小心地看着吉娜跟莉莎。
塞尔温显然也有点紧张，看着她们的灰色大眼里透出点戒备，但马上又佯装轻松地耸了下肩膀，对两个女生说道：“这是沙菲克的同学，看在我们帮了你们的份上，你们能不能先走？”
“好吧。我受够这种事了。”莉莎立刻露出厌烦的表情说道，拉起吉娜，两个人把被咒语破坏的桌椅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才离开了。
但经此一役，莉莎不再消沉，话也多了起来。
与此同时，她们跟塞尔温的关系也变得有些微妙起来，他开始时不时来搭话，虽然有时候说的话还是那么让人讨厌。
比如今天早上，桌上出现了水果麦片粥，而吉娜讨厌甜味的粥，就无精打采地戳着它。
“不吃也别戳，你妈妈没教给你什么是教养么？”
抬头一看，塞尔温坐在对面，一双灰色的大眼看着她的盘子，面露厌恶。
然而没等她说话，莉莎就不屑地反击：“得了吧，你小时候不也是，只要餐桌上出现西兰花，就把它戳成碎块，偷偷倒在桌子下的地毯上，被塞尔温太太狠狠骂了一通。”
“那是六岁的时候！”塞尔温脸红了，立刻反击：“你六岁时也好不到哪里去。”
“总是比你好。”莉莎扬眉得意地翘了下嘴角。
吉娜见状，赶忙低下头去，憋住了笑，却没再戳那燕麦粥。
再比如，遇到晚上跟塞尔温一起的禁闭时，她从寝室出来，发现他居然等在休息室外面。
“魔咒需要再加固一下吗？毕竟是去地窖，那里离斯莱特林休息室近，不安全。”那天临走时，莉莎不放心地问道。
“哦，好的，不过在我们研究出改良版的反弹咒前，还是先用盔甲咒吧。”
她们加固了衣服上的咒语，吉娜出了寝室和休息室。
来到走廊上，发现塞尔温正在窗边百无聊赖地靠着，见到她撇撇嘴磨蹭着走过来，说道：“走吧。”
她有点惊讶，但还是点点头，两人一起出去了。
“你的袍子上都施加了什么咒语？”走了一阵，他突然问道。
“你怎么知道？”
“扎比尼说的，要不是你对袍子动了手脚，他可不会输。”
“哼，有本事别搞偷袭那一套。”吉娜不屑地小声说道。
“偷袭你的可不是他。”塞尔温瓮声瓮气地说。
“那是谁？你知道？”吉娜扬起了眉毛。
“马尔福。”
“就知道。”
“好了，作为交换，你得告诉我你给袍子上施了什么咒语。”
“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随便问问，不说算了。”塞尔温瞟了她一眼，又有点不甘心地说道，“有什么稀奇，我也会做很多东西。”
“噢？比如？”
“隐形门。没听说过吧，”他竭力掩饰自己得意的表情，却不太成功，“贴在门上就能把门隐藏起来。”
“为什么不直接用隐蔽咒把门藏起来？”吉娜疑惑地问道，“那样不是更快更方便么？”
塞尔温脸瞬间涨的通红，他几乎要跳起来，但还是忍住了，只是恼怒地提高嗓门反驳起来：“你不能总是依靠魔咒！总有魔杖脱手的时候！你这条愚蠢的母龙！”
说罢，他气咻咻地大踏步走了，很快就把她甩在了后面。
吉娜也气红了脸，神经病！难道她说的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