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hapter24
Chapter 24
她在斯内普教授那里的劳动服务结束后，圣诞节后的第一场魁地奇也要开赛了。
吉娜想方设法挤出了时间跟赫敏、罗恩和哈利去魁地奇赛场看了一次格兰芬多球队队员们训练（其实是去看哈利训练），莉莎则跑去赫夫帕夫找苏珊做作业，说是格兰芬多球队队长肯定不会允许这么多外院人观看。
“好吧，原则上别的学院的人是不能来看的，但你保证不说出去的话，可以在这看一会哈利的训练，但之后你就得走了，好吗？”格兰芬多球队的队长伍德有点不高兴，但他们三个求了他很久，吉娜也认真地发誓说甚至可以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才让他同意。
他们三个乖乖对伍德的话点头表示顺从，看着哈利坐着光轮2000嗖的一声飞上了漆黑的夜空。
伍德转而跑去指挥韦斯莱兄弟不停地胡乱从各个方向投掷鬼飞球和游走球让哈利接住或避开，时不时嚷嚷着叫他们别总是顾着自己飞或者自顾自玩起来。
听着韦斯莱兄弟在空中欢乐的大叫，罗恩和赫敏在旁边尖声着股劲儿，吉娜的心情好了很多。
她有点能理解为什么同学们都这么喜欢魁地奇了，尤其是格兰芬多为什么这么喜欢了。
这项运动跟他们真像，吉娜抿嘴一笑，也许以后她也该勤快地跑跑赛场，给哈利加加油。
哈利的训练结束了，吉娜便告别了朋友们，离开了球场。
在往塔楼走的途中，她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哦，我最近才学会的，黏腿咒，正好想练习一下呢。”
是马尔福。
吉娜皱了下眉头，决定不再去管闲事，而是径自往前走，然而却紧接着听到了纳威颤颤巍巍的声音：“你，不能这样，走廊上不能施，施魔法。
“哦，我真怕，他说走廊上不能施魔法！你怎么就进了格兰芬多？勇气这玩意在你身体里就跟大脑一样，比核桃还小！”马尔福嘲讽地笑声传来，紧接着是克拉布和高尔的。
吉娜的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住了。
“晚上好，马尔福，现在已经很晚了，我想，你该回斯莱特林休息室了。”不待她采取行动，一个轻轻的声音突然响起，紧接着，吉娜就看到莫恩的身影从昏暗的走廊另一头显现，他似乎正迎面走来，结果路过这里看到了这一幕。
“怎么？想管闲事，莫恩？”马尔福不高兴地懒洋洋说道。
“这里是通往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塔楼的走廊，你们在这里并不合适。”莫恩的声音虽然很轻，却很镇定，大大出乎了吉娜的预料。
“不关你的事，德国佬，你最好走开，否则你也完蛋。”高尔粗厚的声音不怀好意地响起，克拉布嘎嘎笑了起来。
“纳威，我想你可以站起来了。”莫恩似乎没理睬他们的威胁，径自平静地对纳威说道。
“我说过了，莫恩，你最好走开，”马尔福不耐烦了，“否则连你一块儿收拾。”
“没什么大不了的，”莫恩平静地说道，“纳威，你不能总让朋友来保护你。”
“跟你说话没听见么！德国佬！”高尔伸手推了莫恩一下，把他弄了个踉跄，但没摔倒。
够了。吉娜想道，抖出了魔杖，隐身后迅速靠了过去，等站到离几人只有几步远的时候，猛然对准克拉布和高尔接连大喊：“统统石化！统统石化！”
马尔福吓得往后一退，拔出了魔杖恐惧地四处看着，却找不到发出魔咒的人。
“出来！我知道是你，波尔！我听出你的声音了！”他举着魔杖的手有点发抖，声音也是。
吉娜嗤笑了一声，轻手轻脚绕到他背后才现行，重重拍了他肩膀一下，把他吓得大叫一声。
“现在，我想你可以回去休息了，对吧？”她的杖尖正戳着马尔福的脖子根。
马尔福顾不得倒下的克拉布和高尔，飞快地逃走了。
吉娜抓住纳威的手，把他拉了起来问道：“没事吧？”
这么冷的天，纳威却满脸通红布满汗水，手心里也是，吉娜沾着别人的汗水有点不舒服，想在袍子上擦掉，但抑制住了这种欲/望。
“噢，你的记忆球，还给你，”吉娜试图缓和气氛，“我最近记忆力好多了，谢谢。”
纳威抹了抹眼睛，抽泣了一声，接过那个记忆球，“不，是我该谢，谢谢你，吉娜。”
“马尔福就是个混蛋，所以他没能进格兰芬多，而且也没人喜欢他。”吉娜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为什么，她觉得哄纳威可比安慰莉莎容易多了。
果然，纳威对她的安慰接受良好，虽然冲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但可没闹别扭，而是直接跟她告别，往格兰芬多塔楼去了。
“谢谢你，莫恩。”吉娜看着他安然踏上通往格兰芬多塔楼的走廊，转过头对莫恩说道。
“不客气。”莫恩轻声说道，一边伸手拽住了长袍两边，又赶快放开，依旧不看她，迅速说了句什么，但声音太轻，吉娜没听清。
“对不起，你刚才说什么？”
借着走廊昏暗的火把，她看见莫恩的脸刷地红了，“听说你跟扎比尼他们打了一场，没事吧？”
“哦，没事，”尽管听他说话很累，必须竖着耳朵才能捕捉到他说的每个字，但吉娜此时不太在意了，她开始觉得莫恩这个人似乎真的不坏，“谢谢你的关心，莫恩。”
莫恩摇了下头，从口袋里拿出个玻璃瓶，递给她，轻声说道：“这是黑根草，直接服用能解开大部分魔法，如果你不知道中了什么咒语的话。”
吉娜接过来，就着走廊昏暗的光线看清楚了这一小束黑色根茎白色花的植物，她想起来了，这种草药好像有点贵。
“谢谢你，不过不用了，我已经做好防护措施了。”
莫恩抬起了头，迅速地瞥了她一眼，又赶紧转移开目光，他摇了摇头，没接：“你拿着吧，以防万一。”
“你得小心点，不过安提1，我是说，安东尼和亨特，他们并不坏。”他有点不自在，又轻轻地补充了一句。
吉娜也觉得有点不自在，但又说不出哪里不自在，只好耸了下肩膀开玩笑化解这尴尬：“你希望我们做朋友么？我可是凶得像母龙一样呢，不怕吗？”
莫恩没回答，而是抬起头认真地注视了她一眼，在她露出笑容的时候，立刻又转移了视线。
“你，你饿不饿？”他结巴了一下，小声问道。
给他这么一说，吉娜还真觉得有点饿了，毕竟她从早上起就没有好好吃饭，一天都心烦意乱的。
“有点，你有吃的东西？”她好奇地打量他的长袍口袋。
莫恩不安地又拽了下长袍，“不，但我知道霍格沃兹的厨房在哪里，我想，你能在那里得到些吃的东西。”
吉娜点点头，举起魔杖解了克拉布和高尔的束缚咒，他们恨恨地看了她一眼，也很快跑掉了。
她和莫恩便一同走上了另一条走廊。
下了几段台阶后，吉娜能感觉到似乎是在往城堡下面而去。
“厨房在城堡的下面吗？”她不由打破沉默好奇地问。
“是的，离赫夫帕夫的休息室不远。”莫恩轻飘飘的声音立刻在前面响起。
走廊和台阶在渐渐变窄，他们不得不一前一后走着，莫恩走几步就回过头来看一眼吉娜有没有跟上，但他几乎没有怎么主动搭话。
两人最终来到一幅巨大的画着一碗水果的油画前，莫恩伸出消瘦得指节突出的苍白手指，挠了挠碗里的碧绿梨子。
只听那个梨子发出了吃吃笑声，然后扭动着，变成了一个绿色的门把手。
莫恩伸手拽住把手，向里推去，门打开了，透出一些温暖的灯光。
吉娜赶紧过去，跟在他身后进了门。
这是一个很宽敞的房间，天花板极高，靠墙整齐地挂满了各种尺寸的锅和厨具，整个房间弥漫着食物喷香温暖的味道。
没等吉娜细看，她就发现自己和莫恩被一个个比她胸口还矮一点的矮娃娃团团围住了，它们长得几乎一模一样，都有着大脑袋和灯泡一样大的眼睛，尖尖大大的耳朵，瘦弱的身体被印有霍格沃兹校徽的茶巾包裹着，露出细骨伶仃的四肢。
“先生，小姐，你们肚子饿了吗？想吃点什么？”好几个矮娃娃尖声尖气地问他们，皱巴巴的脸上一副极为期待的表情，让吉娜不知所措地看向了莫恩。
“请给我们一些好消化的食物，谢谢。”莫恩轻声回答它们，他看上去比跟人说话放松多了。
“噢！先生，别这么说，多多愿意为您服务！”一个矮娃娃反应最快，欢快地尖叫着跑掉了，其他矮娃娃也开始围着他们转，把他们推到桌前，让他们坐下，不待他们自己动手就帮他们围上餐巾，摆好刀叉，倒上热牛奶等。
吉娜从来没被这样服侍过，哪怕是去高级餐厅也没有，一时呆愣愣地任由它们摆弄。
很快热乎乎的海鲜燕麦粥，切好的法棍，和热水果茶就被端了上来，吉娜如坠梦幻般地吃完，还被硬塞了一堆金枪鱼三明治，牛肉馅饼和乳酪，才跟莫恩走出来。
“刚才……那些是……谁？”她顿了一下，觉得用“什么”来指代刚刚殷勤照顾过自己的矮娃娃太没礼貌了，便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改成了“谁”。
“家养小精灵，”莫恩微微笑了，伸出一只手掩饰了一下翘起的嘴角，但却没能挡住自己那双雾蓝色眼睛里流露出的笑意。“他们性格特点就是喜欢照顾别人。”
“性格特点？”吉娜艰难地消化这个词汇，内心受到了很大震撼，“它们可是精灵呀。”
她读到的精灵都法力高强，虽然输了与巫师的战争，但却依旧占据独到的优势――它们有自己的语言体系，文化，魔法体系，还精通器物制造，比如古灵阁的妖精们。
这么强大的精灵，为什么要以照顾巫师为乐呢？
“他们跟《魔法史》中的妖精们完全不同，虽然本质上是一类，但在很久之前，他们就被巫师们驯化了。”莫恩好像看出了她的不解，便轻声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吉娜敏锐地捕捉到他用了“驯化”这个词，让她感到很不舒服。
“今天谢谢你，莫恩，这些你也拿一点回去，我跟莉莎吃不完。”她凑过去，把怀里抱着的东西一样一样递给他，分出去一半。
“……不客气。”莫恩急忙伸出手，慌乱地抱住那些东西，一边赶紧说：“我送你回去吧，地道里面容易迷路。”
吉娜点点头，“谢谢你，不过你把我送到一楼大厅就行了，我自己上去，毕竟晚了，我可不想害你被费尔奇先生抓住。”
莫恩脸红着点了点头，迅速走到了她身前带路。
但没走多久，他们却撞上了几个熟人：沙菲克，扎比尼和斯莱特林的西奥多诺特。
“看看这是谁？”扎比尼冷笑着说道，“在楼上蹦哒还不够，是吗？波尔。”
吉娜没吭声，而是戒备地捏住魔杖。
“扎比尼，晚上好。但我想我们该赶紧回休息室了，毕竟不早了。”莫恩突然轻声开口道，扎比尼的眼睛立刻从吉娜脸上移到他脸上。
“护着她？莫恩？”扎比尼挑眉，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露出了一丝恶意的笑容：“也对，你迷上了波尔，对吧？”
这下，即便是如此昏暗的地下室里，吉娜也看清了莫恩瞬间变得通红的脸，耳朵和脖子。他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斯莱特林都这么早熟？”吉娜见状立刻冷笑了下，“张口闭口都是这个，你们一定没有体会过友谊吧，真可怜。”
“你再说一遍，波尔。”
“怎么回事？”背后一个稍显成熟的男生声音突然响起，让所有人僵住了。
静默。
他们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高个子、拎着灯的人，忽明忽暗的光影在他脸庞和周身颤动着。
借着那人手里的灯光和走廊的光线，吉娜看清楚了这个人的相貌，不由自主心大大地跳了一下。
这是那天在车站见到过的斯莱特林高年级。
他神情温和严肃，五官算得上英俊，气质十分文雅。
“发生什么事了？”他扫了他们所有人一眼，最后定在了扎比尼，沙菲克和诺特脸上。
“没什么，菲利斯。”扎比尼畏惧地看了他一眼。
“没什么，菲利斯。”沙菲克也缩了下脖子。
西奥多诺特也往后缩了一下。
叫菲利斯的斯莱特林高年级居默不作声高临下看了他们一会，才转过身温和地问吉娜和莫恩道：“确定没什么事吗？”
但借着昏暗的地下室光线，吉娜看清了对方钢蓝色眼睛里传递出的警告意味。
“没事。”她心跳的很快，却竭力用冷静的语气回答道，尽力表现出成熟镇定的样子。
莫恩也马上接话道：“您好，我们只是巧遇，我正要送朋友回到一楼。”
斯莱特林高年级生菲利斯稍微把灯举高了一点，看清楚他们的制服后，飞快皱了下眉头，继而又强迫自己般地舒展开来，点了下头，用生疏而温和的语气对他们道：“你们最好动作快一点，不然会给本学院带来麻烦。”
“我们回去吧，不早了。”接着，他抬了下下巴，对扎比尼，沙菲克和诺特说道，让开了路，三人立刻乖乖走到前面去了。
“那么，晚安。”他冷淡而礼貌地冲吉娜和莫恩说道。
“晚安。”她跟莫恩赶紧回应。
叫菲利斯的斯莱特林高年级转身走了，暗金色的头发在昏暗的灯光下微微泛出点光泽。
那头发一定很顺滑细腻，她不由自主地想到，随即又赶紧打住这种想法――怪让人觉得难为情的。
“我们也赶紧走吧。”吉娜赶紧建议莫恩道，转移自己不适宜的注意力。
莫恩点点头。
不一会，他们就回到了地上，吉娜悄悄压下心里慢慢冒头的遗憾，礼貌地冲莫恩到了别：“谢谢你带我去厨房，晚安，莫恩。”
“晚安，波尔。”莫恩低声说道。
吉娜转身出了地下室，左右看看费尔奇没在附近，便隐了身，飞快跑回了拉文克劳。
“怎么了？弄得这么晚？”莉莎还没睡，见她进来，放下书跳下了床。
吉娜匆匆洗了个战斗澡，坐在床上把刚刚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她，末了装作不经意地问道：“那个菲利斯是什么人，扎比尼，沙菲克和诺特好像都很怕他，那天在车站也是。”
“噢，他呀，”莉莎晃了晃被子里的脚丫，露出回忆的表情，“今天还听苏珊和汉娜提起来着，你认识爱丽儿菲斯特么？他是她哥哥。”
吉娜想起了赫夫帕夫一个长着金色头发的漂亮姑娘，爱丽儿菲斯特，点了点头。
“别看她哥哥今年才六年级，但去年暑假就去魔法部灾害事务司实习了，据说七年级成绩一出来，只要达标就立刻能成为事务司司长秘书助理。”
“灾害事务司？”
“好像是，听爸爸说过，灾害事务司只招收那种魔咒学得特别好的巫师，owl和newt证书分别得集齐5个以上的O，还不能有E以下的成绩，跟傲罗的招收条件差不多。”
“怎么？感兴趣？”莉莎问道，把吉娜吓了一跳。
“能进灾害事务司也不错，工作会比较有趣，”莉莎似乎没注意到她脸上的表情，躺倒在枕头里，盯着头顶的床帐说道，“爸爸在法律司工作，似乎没什么意思。”
原来她指的是对魔法部灾害事务司感兴趣，吉娜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灾害事务司负责处理魔法引发的灾害，比如，我曾听爸爸说，以前他们去处理过一个疯狂研究黑魔法的巫师，那个巫师画了一个法阵，召唤出了三头魔狮。但他们当时只派了两个人去处理，于是那两个人只好先把巫师制服，再把魔狮送回去。结果事情最终倒是解决了，可他们其中一个也受了很重的伤，在圣芒戈躺了将近半个月。”莉莎翻了个身，支着头看着她皱眉道：“有趣却太危险了，我劝你最好还是再想想。”
“那的确挺危险的。不过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我们才一年级呢。”吉娜赶忙说道。
“也是。”莉莎放心地笑了，“我们就安安心心做研究，将来开开心心做点想做的事就行。”
她们分别用魔杖敲了一下床头柜上吉娜做的台灯，说了句“熄灯”，室内顿时暗了下来。
莉莎的鼾声不久传了过来，她睡着了。
但吉娜还睡不着，现在又黑又安静，她不由得想起了一些刚刚不敢想的事情。
比如，昏暗光线下温和冷静的脸庞。
比如，金棕色的头发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黯淡的光泽。
比如，沉稳的步伐。
比如，随着走路轻微晃动的长袍下摆。
吉娜猛地把被子掀起来盖住脸，紧紧捂住，仿佛这样她也就察觉不到两颊和耳朵的温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