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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山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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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紫云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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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了”李公公几乎趴在了床沿才终于看到了南衣所指的小点, 一脸欣喜地转了过来, “杨宫主,这小点可有什么说法”

  她哪知道什么说法, 只是碰巧看见了。

  面对李公公这张求知若渴的脸庞,南衣一脸虚弱地大喘了几口气,挣扎着又加了句, “这点看着像是扎出来的。若此点与病症有关,又偏偏往耳朵里扎, 实在是匪夷所思。”

  李公公忙跟着点头。

  其实这句话说得不痛不痒, 没什么实际内容。要再说点别的,她可憋不出来。

  南衣正想着瞅个机会再晕上一晕,却听到边上传来了一句,“碧成兄所言极是。”

  晏奚走上前,俯身看了下裴佚耳中, 而后视线对上了“虚弱无比”的杨宫主,“在耳中, 如若不是针扎,便可能是毒虫。”说完此句,他还特特加了句, “碧成兄果然明察秋毫。”

  轻飘飘一句话, 将功劳全归到了南衣身上。

  南衣虚弱地扯了个微笑这厮啥意思帮自己稳固冬柏宫主之位

  殿中人恍然大悟。

  是啊只是一个针孔, 对于辩出何种毒素事实上并无帮助。可这孔偏偏扎在了耳中 , 若说是为了隐秘, 还不如扎到头皮, 被头发一盖才更为隐秘。此外,往耳孔里扎针,尤其是这样的位置,很是困难。但毒虫就不同了,钻到耳中完全有可能

  既是虫毒,一下就缩小了筛选范围,且只有小虫才能爬入耳孔此处。

  众太医立时寻到了努力方向,干劲十足地讨论起来。

  南衣趁机双眼一翻,又昏了过去。

  看着刚刚指出关键点的杨许生又被七手八脚抬了下去,太医们纷纷感叹这冬柏宫主看上去年纪轻轻,却如此了得。

  接下来,太医们与晏奚,姜半夏一起,不出半日就锁定了几种可疑的毒物。直接寻了畜生来试,当天晚上便找到了原因。对症下药之后,仅仅又过了两个时辰,裴世子的唇色就恢复了正常。

  皇上龙心大悦,直接重赏了木山,特许杨许生在“重和殿”边上的“紫云宫”静心养伤直至痊愈,更御赐了杨许生“木山医神”的称号。

  一直装晕的南衣,听到李公公眉开眼笑读完圣旨的时候,差些没绷住表情老子真t是个人才

  那一刻,南衣果断下了决定杨许生这个身份不能留必须尽快脱身

  只要等她搞到木魂蛊解药、追踪子母蛊解药、身上存在的其他可能的蛊的解药之后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南衣内心一片苍凉,若不是要装晕,她怕是此刻就能落下泪来。

  不行要尽快搞清楚蛊美人是不是真对自己有意思

  如果是的话,就算自己杀了“杨许生”这个身份也不会出大事,如果不是六月死前疼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暗暗下了决心,南衣琢磨着寻个机会试上一试。

  至于怎么试自己得好好想想。

  养了几日伤,南衣就能下床了,先厚着脸皮去“谢主隆恩”,而后一本正经地去看了大病初愈的裴世子,顺便又装模做样给他把了个脉。

  “世子脉象已是大好,接下来只需按太医嘱咐,按时服药,去了余毒便可无恙了。”

  “真是多亏杨宫主了。”

  裴佚看上去比重伤初愈的南衣还要精神几分,此时正穿了常服坐在殿中,一点看不出前两日还是昏迷不醒。当初的小光头已经长出了短发,被抹额束起,养眼了不少。

  “在下也只是误打误撞罢了。”南衣一脸高深地说了大实话,当然,不会有人信。

  果不其然,裴佚下一句就接了,“杨宫主过谦了。”

  又随意聊了几句,南衣便告辞了。

  面对这位裴佚裴世子,她发现自己还挺怀念当初那个满嘴“小僧”的小和尚的。

  那个时候两人也算是一路相伴,患难真“姐妹”了啊。

  只可惜自己现在顶了张杨许生的脸,要是夏南衣那张脸,倒是可以和这位裴世子多叙叙旧。

  脑中灵光一现,南衣忽然有了主意。

  虽然裴佚认不出自己,但自己认得出他啊若自己特意去与世子爷走近,蛊美人会是个什么反应

  在裴世子看来不过是与杨大夫走得近了些。但在蛊美人看来自己可是个姑娘家成天缠着有钱有颜的世子爷

  从这天起,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南衣时不时就往重和宫跑,凭着三寸不烂之舌与“大夫”的便利身份,没过几日,便与裴佚越发熟络起来。

  “世子大人这棋走的实在是让在下不忍心了。”南衣手拿白子,看着棋盘大大叹了口气。

  裴佚满脸认真地盯着棋盘,好一会儿,默默开始收拾棋子,“此局是我输了。”

  南衣将手中白子丢入棋盒,刚准备起身活动活动,就见对面人将一杯茶推到了自己面前。

  “再来一局。”话毕,裴佚直接在棋盘上先下了黑子。

  这已经是今日的第五局了

  “要不我们歇歇”连赢五局的南衣早已兴致缺缺。

  昨日,才刚教会裴世子下棋,南衣就发现他棋瘾贼大更过分的是,你要是让他,他还能感觉出来

  “最后一局。”裴佚抬头看她, “到你了。”

  真不是很想下了

  南衣一把捂住肩头,“坐太久了,我这伤口有些疼,今日且到这儿吧,也该歇歇了”

  裴佚眨了眨眼,而后低了头,伸手将棋盘上的那枚黑子捡起来又收回了棋盒,闷闷“嗯”了一声。

  怎么有种自己在欺负他的感觉

  “不如留下来用饭”也快到饭点了。

  “不必不必”南衣连连摇头,“早就说好了今日回去吃的。”边说,南衣边忙不迭地告辞走了。

  要是留下来吃饭,指不定晚上还得被拉着再下棋。

  走到大门口,她本想再挥个手什么的,一回头却看到裴世子正孤零零地站在石桌边,一袭藏蓝色衣衫,衣摆随风微微晃动,显得很是萧瑟。

  想到“小和尚”千里迢迢来到京城,身边本就没个亲近的人,那郡王爹爹还是个半路认来的。结果刚来几日就被人下了毒,差些一命呜呼。好不容易毒解了,却也一时半会儿离不开了。

  她今早都听说了,朝廷拨给了西郡王五十万担粮草,但前提便是需裴佚在京城陪伴圣上左右。说白了,就是当人质。

  南衣觉得挺荒谬的。

  半年前,朝廷还生怕西郡王造反,马不停蹄地帮人找儿子一路送到西郡去了。

  结果前段时间西郡遭了蝗灾,还听说已经三月没有下雨了。朝廷立时扬眉吐气,好似西郡人民遭灾反倒成了他们掣肘裴信的契机,立时明说了要粮可以,把裴佚送来。

  那李三喜公公口口声声说裴佚是贵客,其实也只是暂时这么说。若西郡那里的灾情再不缓解,这西郡接下来会怎样还真不好说。

  不行这家伙看着再可怜也不能陪他下棋了

  南衣果断转头,大步就往紫云宫而去。

  这边已与裴佚混熟,但蛊美人那还没进展。说起来,她有好些日子没见到夏樟宫的人了。

  因圣旨,只有冬柏宫的一行人住进了紫云宫,夏樟宫的人都住在皇宫之外,等着“杨神医”彻底痊愈后,才好一路再护送着回去。而且,没有宣召,不能随意进宫的。

  正琢磨着接下来要怎么做,一回紫云宫,南衣就看到了立在院中的某人。一同站在院中的还有姜半夏。

  “不离兄。”拱手上前,南衣赶忙招呼。姜半夏在场,她需要摆出杨宫主的架子。虽然姜半夏知道自己是女的,但他可不知道自己是晏奚的手下。

  听到动静,晏奚转过身来, “碧成兄这是从何处回来”

  南衣果断答道,“刚去探了探裴世子。又与他下了两盘棋。”

  “听说碧成兄这几日与裴世子相谈甚欢。”晏奚面带微笑缓步走了过来,双手拢在胸前。

  南衣又拱了下手,落落大方,“在下与裴世子一见如故,难得有个性情相投的,也是缘分。”

  “一见如故”晏奚重复了这四个字,走近几步,“碧成兄倒是好运气,上京一趟就交了位好友。”

  “可不是吗”南衣面露喜色,突然像想到什么一样拍了下脑袋,而后转向了一边的姜半夏,“我明日还要去与世子下棋,中饭就不用留我的了,我就在重和殿吃了。”

  晏奚的笑一如既往,又走近了几步, “十日不见,碧成兄就不好奇在下今日为何来了紫云宫”

  南衣恍然抬眉,“是啊不离兄怎么就能进宫了不是说非召不得入吗”满是疑惑的语气,听着分明就是不想他来。

  面上笑意微微僵硬,对着南衣看过来的视线,晏奚只觉胸口一阵闷气,而后竟是又痛又痒。

  “你咳咳咳”刚吐出一个字,晏奚就止不住地咳了起来。

  南衣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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