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起睡
这次旅游虽玩得尽兴,却也格外的累,返程途中还没觉得,一回家就感觉全身软绵绵的,提不起精神。夙致脱掉衣服,在镜子前照了下,还好他是晒不黑的体质,然后钻进浴缸里,热水漫过全身,洗去了身体的疲倦,他惬意的送了口气。
等泡完澡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夙致差点在浴缸里睡着,他擦了擦头发,裹着浴袍,踩着毛绒绒的拖鞋,翻箱倒柜找了套睡衣,出去一看,客厅里只剩下宣凤歌了:“我爸爸呢?”
宣凤歌道:“他说去休息了。”
“好吧。”夙致把手里的衣物递给宣凤歌,不好意思道,“忘记给你准备睡衣了,我的衣服你穿不了,这是之前盛轩哥哥过来时妈妈准备的,他还没穿过,是新的,你暂时先穿着吧,洗漱用品我也给你准备好了,不过都是一次性的,明天我们去买新的。”
“盛轩哥哥?”宣凤歌眸中闪过一抹暗光,反问,“他是?”
夙致拍了拍头,解释道:“忘了你没见过他了。他是我表哥,有机会给你介绍。”
宣凤歌低笑:“这没关系,只是……致儿,你怎么不叫我哥哥?”
夙致嘟囔:“才不叫你哥哥……好啦快去洗澡,这么晚了,我好困!”
等宣凤歌走出湿漉漉的浴室,夙致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致儿,”宣凤歌拍拍他的肩,“醒醒,回屋去睡,这里会着凉的。”
夙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往沙发里缩了缩,呢喃着撒娇:“不想走路……”
宣凤歌捏了捏他的脸:“那你想怎么样呢?”
夙致哼哼唧唧:“想要飞上去……”
宣凤歌叹息:“拿你没办法。”他拦腰抱起夙致,突然凌空而起,在栏杆上轻轻借力,下一秒已飞到了楼上。
夙致是真的睡糊涂了,呱唧呱唧给他鼓掌:“哇,你好厉害哦。”
宣凤歌胸腔震动,忍不住低笑。
这一世的挚友,是真的可爱……
等把他送回床上,宣凤歌才想起,夙致好像没给他安排客房啊……他扶了扶额,又轻轻拍了拍夙致的脸:“致儿,致儿……”
夙致脸颊在他手上蹭了蹭,艰难地睁开眼睛:“凤歌哥哥,怎么了……”
宣凤歌微微一怔,似有一片花瓣落入心湖,荡出层层涟漪。他刮了刮夙致的鼻子,心道,这口是心非的性子,倒是和重涯有些相似,压低了声音问:“致儿,我今晚睡哪儿?”
夙致半天才反应过来:“啊……忘了。”他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眯着眼睛,含糊地说,“你今晚先和我睡吧……”
宣凤歌无奈:“那好吧。”
这天晚上夙致又做梦了。
那是一个冬天,三殿下登极不久,一场大雪席卷了整个王都,皇宫里也冰天雪地,一片严寒。
许是幼年命途多舛,年轻的帝王格外畏寒,就算宫殿里整日燃烧着地龙,也冻到面色苍白,全身冰凉,手指僵硬,指尖冷得像冰块。
绿水带着宫女为他赶制了一件厚厚的貂毛大氅,毛绒绒的黑色领子衬着他精致的五官,白皙的面孔,竟透着股别样的艳丽,早朝时惹来不少人的注目,尤其是第一次站在朝堂里的年轻将领,更是忍不住偷偷拿目光去描摹他的眉眼。
这位年轻的小将刚满十六岁,在和北国的对战中立下不小的功勋,帝王勉励嘉奖了几句,赏赐了不少珍宝。
下朝时已是晌午,他乘着步撵穿过宫廷,呼啸的北风携带着从远方而来的寒气,奏出一曲肃杀之音。
帝王随意一瞥,一抹红梅映入眼帘。在漫天飞雪中,更显妖娆。
回到宫殿,他抱着暖炉懒洋洋地靠在软塌上,御膳房送来的饭菜早已凉透了,帝王略尝了尝,便撂下了筷子。
“陛下,你这几日都没怎么进食,好歹再吃一点吧。”
高义担忧地劝他。
帝王撑着脸,身下是柔软而温暖的皮毛,可却丝毫暖不了深入骨髓的寒冷。他叹了口气,眉宇间倶是烦忧:“撤下去吧,没有胃口。”
这个冬天格外的难捱,大雪一连下了七日,王都成了一片雪海,朝中老臣的刁难,权贵的束缚,几乎让帝王喘不过气来,直到陵光君踏雪而来,帝王强硬的脊背方才稍稍放松。
陵光君剑法大成,在前些日子的论剑大会之中连续击败六十五人,一举夺魁,江湖中人无不尊称他一声北斗剑魁——尽管朱雀陵光未及弱冠。
帝王放松了神色,严冬的苦寒也不觉难熬了。
那天早朝后,陵光君练完剑,回头只见帝王拥炉而睡,暖烘烘的地龙为他雪白的脸颊染上一抹红霞。
陵光君收剑回鞘,微微一笑:“重涯,我前日时候发现了一个好去处。”
帝王昏昏欲睡,强睁开眼,问他:“是何地方?”
陵光君摸了摸他冰冷的脸颊,说:“你闭上眼睛,我带你过去。”
等高义听到殿内没动静小心翼翼探看时,陵光君已将挚友拐出了皇宫。
帝王从睡梦中醒来时,看到的是一片梅林。
火焰般的梅花傲雪凌霜,在朦胧的水汽中摇曳。陵光君坐在一汪热气腾腾的池水前,看着枕着他大腿的帝王,目光温柔得几乎滴出水来,替他解开冠冕,手指在头顶按了按:“此山有地火,泉水整年温热。你骨中积弱,冬日多泡一泡,可以驱寒。”
帝王褪去身上衣物,迈入那泉水之中,一股暖意从脚底涌入心间,果然骨缝中的寒意被驱散,僵硬的躯体也渐渐舒展,他长长松了一口气,笑道:“好久没这么放松了。”
陵光君坐在他对面:“国事虽然繁重,却还是要爱惜身体。我听高义说,你这几日都没好好吃饭。”
帝王眉眼含怒,似嗔似怨:“高义又多嘴。”
陵光君笑道:“他也是担心你。”
两人于温泉中惬意交谈,陵光君给他说了一些江湖中的趣事,帝王听得很认真,夙致却有些脸热。
朦胧的水汽中,宣凤歌的面容看不太真切,但夙致却能清晰的看到他舒展的双臂强健有力,胸肌腹肌块垒分明,却不显得夸张,人鱼线蔓延而下,晶亮的水珠从沟壑中滚落到水中,长发披拂,剑眉深目,整个人显得狂野又性感,身材好得无话可说……比他自己那软绵绵的身体可漂亮太多了……
夙致哧溜了一下口水,很想上去摸一把,可他现在的视野在三殿下身上,三殿下不动,他也动不了,只能悄咪咪地欣赏……
次日清晨,夙致是被一高一低两声鸟啼叫醒的。
他呻、吟一声,艰难地翻了个身,手在床上摸手机:“啾啾,不准吵我!”
只是没有找到手机,反而触碰到一片温热的肌肤,弹力十足,手感超好……
直到一声低笑传来,夙致猛地惊醒,睁开困顿的双眼,登时那点残存的睡意全飞了:“你……你怎么在这儿?”
宣凤歌靠坐在床上,眉眼含笑,晨起的嗓音略带沙哑:“致儿忘了,是你昨晚让我跟你一起睡的呀。”
夙致闹了个大红脸,这才想起昨晚忘记给准备客房了:“哦……”他偷偷看了一眼宣凤歌,又忆起昨夜的梦,连耳垂都染成了红色。
宣凤歌身形看着和凌盛轩差不多,可换上他的衣服,夙致才发现差别。宣凤歌比凌盛轩还高一些,体型匀称,蜜色的皮肤充盈着健康的光泽,凌乱的衣摆隐隐露出腹肌,随着呼吸轻轻起伏,让夙致眼热不已。
啊啊啊可恶啊,这个人身材怎么这么好?!决定了,从明天开始他要晨跑,加入秦满芳的举铁队列!
夙致在心里咬手绢,羡慕地尖叫。
“啾啾——”
这时窗户被撞开了,一大一小两只金红色的鸟儿飞了进来,夙致吃了一惊:“啊……擢瑛什么时候来的?”
宣凤歌翻身起床,一招手,擢瑛扑簌簌落在他指间,笑道:“今天早上到的。”
夙致凑上去摸了摸它的羽毛,果然还残留着露水:“我还以为……你让它回去了呢。”
昨日一到渝州,擢瑛展翅飞走了,今天竟然在家里见到它,夙致有点惊喜。
啾啾也跟着飞过来,停在了宣凤歌手臂上,他轻笑一声:“我不看着它,它铁定闯祸,不如带在身边。何况这世间又只有你这儿有它的同类……有了伙伴,它也许会乖一点。”
擢瑛似乎听懂了他话中之意,尖锐的长嘴在宣凤歌手上狠狠啄了一下。
“不能啄人!”夙致急忙捏住它的嘴,教训道。
“哈哈,”宣凤歌放声大笑,手臂一抬,两只鸟儿俱扑棱着翅膀飞出房间,栖在窗外的梧桐上,“这家伙也终于有人能管管了。”
宣凤歌比夙致整整高了一个头,就算是他码数最大的衬衫,宣凤歌穿着也紧绷绷的。夙致在衣帽间里翻了半天,总算翻出一套衣服:“这是我舅舅上次落下的衣服,他跟你差不多高,你试试?”
那是一件纯黑色的工字背心,宣凤歌换上去还有些不习惯,他五指插入披拂的长发,将碎发往后压,露出光洁的额头,走出衣帽间,对夙致说:“换好了,好像不太搭?”
夙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咬了咬手指,努力压抑着心中的尖叫。
背心让宣凤歌的胳膊裸露在外,宽肩窄腰的身材显露无疑,颀长的身躯堪比超模,五官英俊而锐利,重瞳的双眸深不见底,整个人仿佛一只蛰伏的猎豹,野性十足,充斥着强烈的侵略感,迷彩裤裹着修长有力的双腿,踩着棕色的高帮马丁鞋,呼吸间体热微散,荷尔蒙爆棚,英姿飒爽又性感迷人,几乎让人腿软……
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