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缺什么就收什么样的徒弟
虽说东南派有石怑在，能建上几间屋子和竹榻，但是当他们准备建设大堂时就犯难了。
且不说没有材料，重点是除了东郭曳能帮忙外，其他人只能运运东西，完全不可能帮着建。
“小曳啊。”东郭妤侧身躺在树上的竹榻上，单手托着下巴。
“徒儿在。”东郭曳一个闪身就来到了树下，规规矩矩的作揖。
“小鸽前些日子送信去了，那些人应该到了，你去接应吧。”东郭妤打了一个哈气甩甩手，身子一歪又躺下睡了。
“......是。”东郭曳虽然很想问是什么人，但是师父睡觉的话，他就算问了也会被打飞的。
还是自己去看看吧，反正师父不会招惹麻烦的人，毕竟她就是个怕麻烦的人。
东郭曳来到半山腰，看着一群人拖着一车车的木头和麻袋，慢慢的踏着不平坦的山路。
东南派的信使小鸽盘旋在他们的头顶，一看到东郭曳就飞了过去，站立在他的肩上。
领头的人见白鸽停留在东郭曳的肩上，便示意大家停下休息，自己来到东郭曳面前询问道：“我是四河镇的瓦匠包大鼎，阁下就是东南派的大师兄吧？”
“是，诸位可是收到了家师东郭妤的信？”东郭曳点了一下头，恭敬的作揖问道。
“是啊，说是要建什么门派。”包大鼎擦了擦汗，抬头看向还有一半路的东愚山。
东郭曳这才想起为什么这几日没有看见小鸽，原来师父早就想要建设门派大堂了，自己一直误会师父了。
等等，那师姑去哪里了？
说起来这几天也未见到南门媤的身影，不过东郭曳猜测她可能去哪里玩了。
但南门媤去哪儿也轮不到东郭曳管，他便领着一干人等来到东南派。
“你是石怑？”包大鼎看见了劈柴的石怑，讶异的将视线瞄向他的‘腿’。
“您是...啊，包大叔。”石怑打量了一下包大鼎，记忆中好像是认识这个人的，当年他还给过自己包子吃呢。
东郭曳诧异的看着他们，重点是为什么东郭妤要四河镇的人来，为什么不取就近原则。
这其中的缘由也只有东郭妤和南门媤知道，毕竟是她们俩跑到伙房外的树上睡觉，恰好听到石怑和师妹师弟说起当年受过包大鼎照顾的事。
虽然石怑只记得包大鼎的姓氏，但从几人的交流中也知道了包大鼎是四河镇的瓦匠，于是东郭妤就随便写了封信送到了四河镇。
至于会不会送到正确的人手上，她就不管了。
“原来你来这里了啊，他们你还记得吗？”包大鼎憨憨的笑起，指着后面比石怑大些的两位少年。
“有些不记得了。”石怑为难的摇摇头，就包大鼎他也只见过几次，更何况他们呢。
“小堤和小梓过来。”包大鼎挥动着手臂，叫着后面的两个人。
在听到名字的一瞬间，石怑立即回忆起了儿时的记忆，这两个人好像曾经欺负过他......
“怎么了？”两人莫名其妙的看着包大鼎，眼睛也时不时的看向石怑，在记忆中似乎也见过石怑。
“你们儿时欺负的孩子，这就忘了？”包大鼎毫不客气的拍着两人的头，东郭曳重点关注的是‘欺负’一词，他小心的看向石怑。
不过石怑也不在意，毕竟那个时候他们也是小孩子嘛。
“啊，没事没事，都过去了。”石怑摆着手，示意包大鼎旧事别提。
话音刚落，原本睡觉的东郭妤闪身过来，一个手刀就将还未砍的木柴劈成了两半。
一群人震惊的看着东郭妤直起身，甩甩手打了个哈欠道：“还好是儿时呢。”
“是...是啊。”几人胆颤心惊的点点头，按东郭妤这话说的，要是现在的话他们就死定了。
“动手吧，石怑啊你告诉他们怎么建。”东郭妤懒散的朝石怑搭建的雏形示意了一个眼神，随后便走开去树上休息了。
“是，师父。”石怑点点头，拿出画好的草图递到包大鼎眼前，“包大叔，这是我画的图，希望您能参考一二。”
“你直说无妨，大伙都听你的。”包大鼎点点头，配合着石怑开始着手建设大堂。
由于石碑坊往上的地面是倾斜的，大堂正中到石碑坊之间便建造出石台阶，使得大堂平稳，并且建造出城墙在石碑坊两边，对称的开了两扇偏门。
从外表来看，东南派是有些气势了，但是从里面嘛......
当做没看见吧。
石怑看着用木锨搅匀的泥浆，好奇的指着掺杂了黏土状的东西：“这是什么？”
“在石灰浆里掺上黄黏土，不但能够在潮湿的环境下盖房，还能够把房子盖的又高又大。”其中一位看起来比石怑大的小堤回答着，他的手因为长期碰这些，深深的手纹里有着洗不掉的残渣。
“原来如此。”石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这些是你建造的？”用刨子刨着木头的小梓抬起头，看向四处风格一致，且看起来是近期才建出的建筑。
“嗯，前几日师父给了几本关于建造的书，我便试了试。看起来好像有些不牢固，还要劳烦你们再加固一下。”石怑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他这点手艺也只能简单的建几个，那些建筑恐怕还需要他们加固一下。
“已经很厉害了，卯榫结构不用砖瓦，不用涂泥，不用夯土压实便可建成，你才学了几日就有这样的成就。”小梓停下刨木，赞许地看着石怑。
“那么你们做东南派的弟子如何？”东郭妤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后面的木头堆上，她托着下巴半垂眼帘看着他们。
“哎？”两人一顿，愣是没反应过来。
路过的东郭曳被师父一吓，没看见地上的碎木踉跄了一下，他算是看懂了东郭妤的想法：[师父，你怕不是缺什么就收会什么的徒弟吧？]
“我说你们俩留在东南派如何？”东郭妤又说了一遍，声音大到做工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端茶倒水的徒弟也纷纷停下动作。
“师父别闹，他们可是有师傅的。”东郭曳捂脸，他都不好意思面对走过来的包大鼎。
东郭妤就看着他们不说话，包大鼎走过来乐呵呵地把两人往前一推：“没事，一个是我儿子，一个是我外甥，要是能学上一招半式的话还可以防身呢。”
[问题是我师父是想留他们建造东南派啊。]东郭曳没敢将这句话说出口，他怕被灭口。
“那就定了，有事找大师兄。”东郭妤浅浅的一笑，随手指着东郭曳，然后起身就跑了。
东郭曳深吸一口气，平复想要打死师父的心情，微微浅笑起来：“欢迎两位...呃...怎么称呼？”
“包小堤。”
包小堤年16，自小跟随父亲四处奔波，时间久了便成为瓦匠。
“左小梓。”
左小梓年15，包小堤的表弟，跟随舅舅的朋友成为了木匠。
两人因长期的劳作，面容上显得黑黝，看起来比石怑还大。虽然在建造中是会遇上些不讲理的人，也会被欺负，但是两人因为尚小，都会躲在长辈的身后，很少受到伤害。
但是既然包大鼎这样说了，两人也想学些武功护身。
“今后你们便是东南派的弟子，这是你们的二师兄石怑，其他的师兄师姐就自己去了解吧。”东郭曳也懒得一个一个介绍，直接甩手示意他们自己去。
“以后我们三人就可以一同建造东南派了。”石怑雀跃地看着两人，想必他早就不介意以往的种种。
“是，师兄。”两人相视一笑，凑到石怑面前恭敬的作揖，虽然抬头之后调皮的做着鬼脸。
但东郭曳知道他们没有坏心，看着聚在一起的师弟师妹，东郭曳笑着看向远处树上的师父。
[师父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收徒呢？刀子嘴豆腐心，对什么事都不上心的你，到底是怎样看待别人，看待我的？]东郭曳神情复杂的看着东郭妤，虽说他们算是一同长大的，但东郭曳依旧没有看透东郭妤的想法，感觉只有自己总是患得患失。
“咦？”田四米的余光瞥到大门，看见一个身影时她讶异了一下，“罗姑娘？”
“什么？”东郭曳闻声看去。
只见罗婧祎背着箩筐气喘吁吁的，而筐里面是他们交给她做衣服的布料。
“罗姑娘，你怎么了？”佟妞儿连忙去扶罗婧祎，田四米在另一旁扶着。
“我...”罗婧祎看了看他们欲言又止，她低垂着头轻声道，“没事，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
但即使这样东郭曳还是发现她的头发有些零散，似乎脸上还有些发红，看起来像是被打了一巴掌，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同时他还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在罗婧祎的后面闪过，东郭曳眯了眯眼，见其他人没有看见便不动声色。
两人扶着罗婧祎在一旁的木头坐下，小心的拿下箩筐，花灵子连忙端来一碗水。
“罗姑娘，可是遇上了什么？”东郭曳看着面前的人，低声道。
罗婧祎回避着东郭曳的眼睛，垂眸看着碗里的水苦笑道：“没事，我就是来问问衣服的款式，不知是否要做统一的门派服饰。”
“你看着办，小曳啊安排她到女弟子房。”东郭妤不知什么时候站在罗婧祎的身后，她懒散的歪着头，将头靠在田四米的肩上。
“是，师父。”东郭曳点点头。
“啊，多谢。”罗婧祎对东郭妤的决定有些受宠若惊，不过东郭曳明显感觉到她安心了不少。
但罗婧祎不愿说，他们也不能强人所难，就把罗婧祎安排在了田四米的隔壁，正好佟妞儿和田四米可以照应一下。
新收入的两位弟子依顺序安排在了男弟子房，而其他人则入住客房。
不过因石怑腿脚不便，他们便按从下往上的顺序居住，女子则是从上往下从左往右。
当晚，东郭曳轻敲着师父的屋门。
“进。”东郭妤倒了杯热水，小口抿着。
“师父，师姑。”东郭曳对里面的两个人作揖，随后关上门就站在简陋的竹桌边。
按规矩，师父不说坐，他就要站着。
“坐。”东郭妤微微抬眼，朝简陋的竹凳示意了一下。
“谢师父。”东郭曳点头道谢，动作轻而缓的挪动着竹凳。
“师姐，既然她在东南派，就不需要我了吧。”南门媤转着以陶做的茶盏，慢慢的靠近嘴边，抿了口水。
“这几日如何？”东郭妤半垂眼帘，没有看向任何人，她用手指轻弹了一下竹桌上的茶盏。
只见茶盏转了一个圈，稳当的立在东郭曳面前，东郭曳了然的拎起茶壶倒水，并为两人也续了一杯。
“如师姐所猜测的，我已替她还了债，其他事等明日做。”南门媤缩回手，轻轻吹着水中冒起的热气。
两人不解释，就这样自顾自的说着，不过东郭曳从她们的话中也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
“原来师父早就看出罗姑娘的异样。”东郭曳低头浅笑着。
东郭妤瞥眼看了一下东郭曳，又转眼看向别处：“我只是觉得有个裁缝徒弟方便，留还是去，由她自行定夺。”
“是，徒儿知晓。”东郭曳也不跟师父斗嘴，只要知道师父还是如以前那样就好。
“水喝完了。”东郭妤放下未喝的水，瞥眼看向东郭曳，水他还未喝完。
“是，徒儿告退。师父，师姑，早些休息。”东郭曳自知这是师父的逐客令，便起身行了一礼走了。
屋里的两人相对无言，自顾自的喝着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