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徒弟回家看看,师父是为了玩
一大清早门派的弟子就走了大半的人,除去东郭曳,留下的只有石怑、罗婧祎、宇芸香、林丝四人。
包小堤八人骑着马前往四河镇,像当初来时一样先行走了,毕绫花要跟着殷纭锦,也就没有缠着龚晨秋。
佟妞儿、阎柔雪、殷纭锦、房缪睿、毕绫花、葭涤烦一道儿走往五杨镇,由于他们不会驾车和骑马,就由马驭驾车代劳。三个男子就坐在车舆外面,里面让给女子坐。
赵宝霖和花灵子上次出了一次事,花灵子手臂不方便,田四米也不会驾驶马车,便由忧以酌代劳驾车去往巧园镇。
“你...”房缪睿看向忧以酌的手,迟疑了一会儿。
“那么小的伤已经好了。”忧以酌看出房缪睿想问的什么,晃了晃摘去布的手,上面已经结疤。
东郭妤默默的在后面猛推房缪睿,将他推到忧以酌的车舆旁,只听砰地一声。
“掌门!”房缪睿站稳脚跟,揉着撞到的额头转身,温怒的看向东郭妤。
东郭妤将东郭曳往他们之间一拽,撇开眼睛看向别处,佯装不关自己的事。
“师父...”东郭曳无奈的收回袖子,抱歉的看向房缪睿,“阿睿,师父应是让你跟他们一道儿去,互相有个照应。”
“也行,阿睿上来吧。”忧以酌拦下要发怒的房缪睿,让他上车舆。
“小曳啊,你就跟他们一道儿去五杨镇。”东郭妤拉了拉东郭曳的衣服,指了指其他人。
“那师父你们呢?”东郭曳微皱眉头,没有立即动身。
“在门派里呆着啊。”东郭妤眯眼笑看向东南派,和南门媤用眼神交流着,但是一看就知道她们有什么不好预谋。
信你个鬼!
“师父师姑不如一起出去走走,回家祭祖?。”东郭曳哪儿会放任她们到处撒野,能控制一个是一个。
“算了,师姐你去吧,我可不想出远门。”南门媤一听回家就打着哈气,摆摆手就往门派里走去。
其实比起东郭妤,南门媤比她更能睡,基本上闭眼睛就是在睡觉。
跟东郭妤分开的话,东郭曳的确相信她会老实的睡觉,毕竟没人陪她出鬼主意玩。
“那行吧,师父带你们去逛逛。”东郭妤掂量着手里白底绣竹的钱袋,狡黠地看向房缪睿。
房缪睿一愣,那钱袋很眼熟啊!
伸手一摸腰间,果然钱袋没有了。
正欲发火之际,东郭妤大手一拍马身,惊得马飞快的朝前跑去,忧以酌连忙握紧缰绳。
“一路小心~”东郭妤笑嘻嘻的朝他们挥挥手。
[师父,你想过回来后怎么办吗?]其他弟子抿唇干笑着,已经预想到师父的下场了。
要是被房缪睿逮住,不动手的话,怎么也得唠叨死吧。
“师兄,师姐你们不回去看看吗?”林丝望着远去的师兄弟师姐妹,左右扭头看向其他人。
“我在七岁时就没再见过爹娘,他们长什么样我早就忘了,而那间老屋子也卖了,有空倒不如看看师父给我的书。”石怑浅笑着摇摇头,拿出师父给的书籍晃了晃。
“虽然我想去祭拜娘亲,但是娘亲去世时家中并未有钱办丧——”罗婧祎停顿了一下,眨了眨眼睛上的一层水雾,“那一晚爹爹背着娘亲出门,他回来了,娘亲却不知去哪儿了。”
宇芸香心疼的牵起罗婧祎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对不起——”林丝自知自己问了不该问的,缩着脖子低头道歉。
“对不起什么呀,又不是你带走了我娘。更何况,我可以做个衣冠冢啊。”罗婧祎轻轻的拍了拍林丝的头,拉了拉握住她的宇芸香的手,“师妹,我们请爹娘一起去归茔峰吧。”
“好。”宇芸香点了点头,牵着罗婧祎的手去弟子房。
林丝懊悔的捶打自己的头,低声骂着自己:“笨死了,瞎问什么啊!”
“林师妹。”石怑阻止林丝的动作,笑着柔声道,“这几天门派里的事得我们负责了,师妹可以和我去浇花吗?”
“嗯嗯,我先去打水。”林丝连连点头,蹦跶着往后山跑去。
看着林丝跑掉的身影,石怑的笑脸松懈了下来,望向山下幽幽的叹了口气。
“是忘了,就是心底还有那么点期望。”石怑低头哂笑的摇了摇头,他用书轻拍着自己的脑门,脑海的父母的确也没了五官,在他的记忆里仅仅只记得自己曾有过父母而已。
说起来,他从什么时候不再眼巴巴的坐在家门口等着他们回来呢?
他不知道,就是那样子慢慢的,学着一门手艺养活自己,努力的过着每一天。
“师兄——”林丝摇摇晃晃的拎着水桶,慢吞吞的往石怑那里走去。
“还好那时候我没有放弃我。”石怑深吸一口气呼出,他抬眼看了一下石碑坊,神情柔和的笑了起来,挪动着‘腿’走向林丝。
......
“师父,你是故意支走阿睿的吗?”东郭曳坐在车舆外,头朝上仰去。
东郭妤躺在车舆顶上,懒洋洋的动了动眼皮,却没有睁开。
“这不是让他们培养点感情嘛。”东郭妤理所当然的说着,耳朵听着车里的轻言细语和低笑。
车里只有毕绫花嗓门最大,不时的传来‘好’‘哇啊’‘太好了’之类的。
从断断续续的交流之中猜测,她们应是想好了这几天怎么过。
“但他们已经和好了啊。”马驭牵着缰绳,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面看,小心的避开坑洼的地方。
葭涤烦不好意思和女子们坐在车里,只好和他们一起坐在外面,像个小姑娘似的双手放在腿上。
“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再吵呢。”东郭妤浅浅的勾起嘴角,想着气房缪睿还是蛮好玩的,就是缺个‘降火’的人留住他。
......
忧以酌那边也平稳了马的脾气,安稳的走在路上,车里不时的传出三人的交流和笑声。
“我家有好大的花园呢,师姐一定要去看看哦。”赵宝霖用手臂比划出一个大圆,眼睛放光的盯着田四米。
想当初他就想叫田四米去他家看来着,就是请的方法不对,导致一时之间的误会。
“好啊,好啊。我家也有好大的田,还种了好多吃的,这个时候的西瓜应该有那么大。”田四米点点头,也挥着手臂划出田和西瓜大概的样子。
“西瓜!好啊,好啊,我要挖西瓜!”赵宝霖连连点头,开心的挥舞着手臂,就差跳起来了。
“少爷师兄小心点,会惊到马的。”花灵子笑着扶着赵宝霖的手臂,不让他兴起的站起来。
“笨蛋,是摘西瓜。它们长在土地上,不长在土里。”田四米轻轻拍了拍赵宝霖的头,无奈的笑着。
忧以酌笑眯眯的听着里面的交流,余光瞟向坐在旁边的房缪睿。
“阿睿回家看看吗?”忧以酌回过眼看向前面的路,心不在焉的问道。
“不顺路。”房缪睿的眼神飘忽了一下,也跟着忧以酌的视线看向经常由轮子压出的小道儿。
“只要想回去,那儿都顺路。”忧以酌轻轻的甩着缰绳,让马儿加快点速度。
“那你呢?”房缪睿难得主动的伸手去要酒囊,因为顺手他已经拿住了酒囊。
“不想。”忧以酌自觉的将手伸过去,让房缪睿自己解下酒囊。
“为何?”房缪睿小口的喝着酒,斜眼瞄着忧以酌的表情。
忧以酌清浅的笑着,眼神里情绪很是复杂,像是在看路,却又像是在看自己想象出的什么。
“去完巧园镇,我送阿睿回去一趟吧。”忧以酌收回思绪没有回答,眉开眼笑的转头看向房缪睿,“好歹要回家祭祖啊。”
房缪睿并不喜欢忧以酌这样的笑脸,他总觉得很假,但有时却又很真。以至于他开始分不清忧以酌是真的开心,还是假的开心。
做戏,就如他从来不是真醉,却装得跟真的一样。
“嗯。”房缪睿垂下眸不再去看那笑容,随口应了下来。
......
罗婧祎理着自己来时穿得那身衣裳,叠好放进一个木匣里,轻轻的摸着。
其实她并没有娘亲的遗物,甚至连衣服都没有,只有这件是她母亲亲手为她做的。
罗婧祎的房门是开着的,宇芸香便直接踏门而进,看着罗婧祎的后背问道:“师姐,你整理好了吗?”
“啊,好了。”罗婧祎一惊,连忙合起盖子,直起身的同时擦去眼角的泪水,抱着木匣转身笑起,“我们走吧。”
“嗯。”宇芸香看了看罗婧祎发红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除了父母的骨灰,和衣物,两人还带着祭品和香火。
她们小心的踩上索桥,那悬空的高度和抖动的桥身是她们没有经历过的,这倒令她们有些害怕,脚下磨蹭了好久才走到归茔峰。
“呼——”踩上稳当的土地,两人才松了口气。
早先石怑他们就挖了两个坑,制作了木质的墓碑,现在她只要将骨灰罐埋入坑里并埋上土。
“忘了拿锄头,我回去一趟。”罗婧祎将木匣放在一堆石头上,转身想要回去。
“不用,我爹娘生前就很恩爱,葬在一起想必会更高兴的。”宇芸香出声制止了罗婧祎,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骨灰罐,神情柔和的笑着。
“好,我帮你移墓碑吧。”罗婧祎点点头,帮她爹娘的墓碑移到了一起。
不到半个时辰,两人便弄好了坟墓,摆上祭品点燃了香火。
二人一同跪下,祭拜着逝去的父母。
霎时清风拂面伴随着温和的阳光,犹如长者的爱抚,轻轻的拂过头顶和脸颊。
恍然之间,有三道隐隐约约的身影站在两人身边,三人眼神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孩子,下一秒便随风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