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不，是你们里面该穿的衣服。来自你们球迷会的后援的请求。”傅诗涵歪头看了看搬运进去的箱子，耸耸肩说。
“球迷会，后援？我从未听过。”
“是今天才成立。就是受你那名叫李新阳朋友吸引的三个女生成立的。”
“里面是什么衣服？可以给我看看吗？”
说话之间，二人已经凑到箱子跟前。几个男生便也停了下来，从中拿出一件衣服抛给他们看：“诺，就是这个。”
王明石才拿起，便瞬时僵立无言了。
“要我们穿这个？”
王明石指着印有某知名动漫偶像少女上色图照片的白T恤。他瞠目结舌，一时难以置信，话也说不出口，平日的能言善辩全然跑光了。
“不止如此。还请你们在射进一球后，就把球衣掀起来，把里面的图片展示给安设在球场内的镜头看。”
“欸？那我们这场，很可能射门数为0？”
“不要这么说。好歹大家也都是为了给你们营造出八角枫全队男生都很受欢迎的假象。说是什么八角枫女生和黄柏女孩的一场对战。其实是为满足你们小小的虚荣心，在球场上面对黄柏球员不会太尴尬吧？上一场的录像我都看了。你们在黄柏的主场显得相当尴尬羡慕呢。”
“……你说话太直白了。”
“抱歉，委婉的话在你面前我可说不出来哦。”
傅诗涵手肘靠在他肩膀上，仰起头由下而上地眯起眼看着他调侃笑说。
二人身高差是半个头。而此刻王明石微低着头看着故意仰起头来的傅诗涵：“你的口红色好漂亮。”
“口红色？你们眼里，不是只有红色、紫色和粉色吗？”
“是。”王明石说：“所以是你的嘴唇生得很漂亮的缘故。”
王明石认真地凝视着她雪白的脸。
空气中隐隐有夏季池蛙边的燥热。
还有一阵乌鸦飞过的沉默。
“对不起。”
意识到距离的二人赶忙退后分开。傅诗涵缩起手来，摸了摸手肘，背在了身后。
“没关系。”王明石也说，感到不自在，于是佯装望了望四周。“比赛就要开始了。那就快点拿进去吧。你说得对。我们没有不接受的理由……”
到最后，他已耳根红到要背过脸去。
不止是此，他感到衣服下的后背一阵一阵热浪起伏。为掩饰自己的窘迫，他尽量低声说，以此保持声调的不起伏。“今天你也会在现场看球，对吗？”
“是。所以要，好好踢。一定要赢下。”
“我会……我们会。”
目送傅诗涵离去的背影和她摇晃的头发，王明石用手抚住脸，望着她刚才站之地，呆然地想：
糟糕，她是我喜欢的型。
巨大宽敞的八角枫足球场内。早先翻过新，球场焕然一新，仿佛它自身也有精神气似的，带动着分别走入场地的两队队员。“请多指教。”黄柏的染着金色头发，银色耳钉在耳朵上增添痞气，然而五官又十分标致，使人联想乖巧的黄柏11号，戴着队长袖标，与江凡在赛前掷币之前进行双方队长握手交谈。
“请多指教。”江凡温和地笑。
比赛开始了。
在巨大的嘈杂声中，球滚到了徐适文脚下。本便是燥热难耐的天气，进入八月，此天更甚于先前七月。较之以往更显不同，是球场四面坐满的观赛之人，空位屈指可数，是真真正正的爆满。在翻新的足球场后，八角枫足球场有如此可观上座率数字，今是头遭。
他一拿球，就觉场内爆发一阵噪声。
更准确点说，是双方球队无论哪名球员，四周的球场就会发出震耳欲聋的环形噪声。天本就热。仿佛呐喊、嘘声、尖叫，全都埋成天热发泄不满的方式。仿佛两边女生都有感应，八角枫一拿球，黄柏就嘘。黄柏一拿，就是八角枫女生嘘。战斗指数直标满数，不要说场边气势汹汹抗衡的红黄双方，就是场上的红黄双方都有耳朵快要震碎，地面正在震动之错感。
“这真是个失败的想法。”徐适文一时无从下脚，便传给右边王明石。王明石迅速瞟了眼右边，有黄柏的球员来抢，他及时分给右边插上的朱华颖。
“我倒不觉。你看教练，他还是和往常一样。说明根本没大不了。”
王明石笑着说。场边的赵青岩沉着脸一如既往跟随着他们的动作。
“教练就算热，也不会表现出来。你看他就算三十五度高温都必西装二件套的人。”
“他耐力好。搞不好，汗水都直从头皮滚落了。”
场上风云突变。球到了黄柏的后卫脚下。此人正是黄柏后卫线上的“明星球员”3号短发帅哥。他持球推进的同时，黄柏阵型前压，八角枫则是三名中场四名后卫都站好位置，严守禁区附近。
黄柏的中锋忽然前插禁区，盯防的翁星传亦急忙跟上，在中路的黄柏11号眼见机会跑进了此空挡，跑位是极漂亮，后拿球的黄柏3号通过与中场的配合，本意想把球传进禁区，让11号接球射门。
然而还没到禁区，就被补防的黄泽彬抢先了一步，大脚直接将球踢出解围。
球直飞中场而去。落点处不到中场，球的方向本是朝李新阳去的。这记球一看就是争高。黄柏出动了留在后场的一个大高个后卫。李新阳盯着球，奋力向上一跃，高高跃起。
李新阳率先将球顶住迅速往队友方向一顶。
球飞向了陈乾，陈乾赶紧顺着球线后跑几步，见高度不够，他便跳了起来，球从他大腿落下，陈乾马上调整重心，大腿将球牢牢停下。黄柏的后卫正奋力追来，陈乾自顾带着球，正欲突破，全然不见左上角空出拼命招手的倪杰。
“哔——”
裁判吹了哨子。
大汗淋漓的双方球员随即停下，原来方才争顶高球时出线意外。黄柏的后卫卧倒在地。放过回看，是与李新阳二人争球之际，黄柏的后卫忽而小腿抽筋，半途折下，因此错失顶球绝佳机会。此刻抱着小腿的黄柏后卫周身净是黄柏赶来的队医。
因二人顶球时，李新阳小腿有个发力动作，在观众席看来，很像他下了暗脚。尽管回放已显示出来，愤怒的观众席依然以无尽的嘘声迎接李新阳。
那股一触即发的愤怒，对在场八角枫所有人来说，皆是头一遭。
“嘘嘘嘘，怎么不去厕所。”
趁此机会，到场边补水的李新阳一脚踢在草地。他叉着腰看着四周熙攘的人头，脸上挂满无奈。
“教练，给我俩棉球，我把耳朵塞上。”
“混蛋吗？那样你还听得见指挥？”赵青岩用力往他肩上一拍。“精神点。别懒洋洋的。”
他指着场上与李新阳支招说：“等下，你让沈裕源退后，打后场自由位。”
“后场自由位？”
李新阳深知此位对中场的需求多高，当即惊讶起来。他望向场地，平常并不多言的沈裕源正站在原地呼吸休息，方才二十分钟里，他表现得中规中矩。
“对，然后告诉提醒倪杰和陈乾，不要忘了防守。”
“明白。”
这时黄柏后卫的抽筋似乎有所好转，这名铁汉一瘸一拐地重回赛场。李新阳也回到了赛场。他跑回自己的位置，一边小跑着调整，一边同这名铁汉说：“你还好吧？”
铁汉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是同自己说话。因漫天的嘘声实在对八角枫与李新阳不善。
“小事。”铁汉说。
“我想也是。等下我也不会脚下留情。”
李新阳望着前方头也不回说。
“我求之不得。”
方才缓和的气氛，像被点了火，忽而又紧张热烈起来。
后卫也回到了自己的阵位，距离李新阳有一定位置，却是时刻盯防注意。
上半场三十二分。球被王明石在后场从黄柏前锋出钱路线抢下。迅速一瞥，察到徐适文身后有黄柏球员虎视眈眈。而前方也有黄柏的后场球员逼抢而来。黄柏如同一个圈，将三角枫的右中后场围了起来。
王明石现最首要的任务，是将球快速分出，不使才丢球的黄柏球员反抢成功。然而如此小范围内配合，极其考验技术与默契。
王明石将球先踢给季威，季威与他默契极佳，成功拿球的一瞬，季威后面的球员跑了上来，眼见又要形成困局，季威及时传给朱华颖。朱华颖左右望望，见本是后腰位置的沈裕源忽跑来支援，使圈的平衡破坏，同时季威同朱华颖的位置缩短，吸引对方球员，经由朱华颖-沈裕源到王明石脚上的球便顺利从这个空挡斜传而出。
“成功的解围。”王明石拍拍沈裕源的肩：“幸而你及时支援。”
“不让球到对方的脚下。”沈裕源点点头说。
所谓把沈裕源的位置放在后场自由人的位置，便是希冀他可连接后卫同中场的联系，既可同后卫打配合，又可和中场配合。如此重要的位置，便是赵青岩此场变阵后派给沈裕源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