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十二夜16
很快北森里奈反应过来，榊太郎这句话是对迹部景吾说的。
甚至手冢国光都侧目凝视着榊太郎，若有所思了几秒。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北森里奈弱弱的问。
榊太郎没有说话。
手冢国光也很疑惑：“虽然很冒昧，但是我想知道，榊监督您也知道迹部和这个女生身份错换的事情吗？”
北森里奈抱紧了自己的吉他包，瑟缩在角落：“怎么，你们都知道了？”
错换身份这件事，就连迹部家上上下下都无人察觉，更别说冰帝的同学和老师了，然后，今天突然告诉她，坐车上的这几个人都是知情人，北森里奈表示自己心情极其的复杂。
一直没开口说话的迹部景吾说道：“铃木大厦袭击事件过后，我和北森身份就莫名的互换了，当时唯一知情的人是她的监护人伊集院麻衣，是我主动联系了榊监督，调查了所有关于北森的资料，只是没想到手冢你竟然也没有受影响。”
北森里奈已经惊讶不出来了，这辆车上最傻白甜可能就是她本人。
也许这三个男人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的命运能和她搅在一起，或者说就连她自己都没想过自己的生活会如此跌宕起伏。
榊太郎把车拐进高档别墅区，通过瞳孔识别后，将车开进了地下车库。
车库里整齐排放着各式各样的名车，甚至还放了一辆纯手工打造的摩托车，全球限量只有五辆。
几人乘了电梯，上到别墅里，榊太郎带着他们到了三楼的音乐室，百平大的房间布置得像个小型音乐会现场。
像电影画面，开阔的落地窗，吹起的窗帘，让光照在奢华雅致的钢琴上，半圆形的沙发卡座正好拥有围观表演的最佳视角。
仅仅站在这里，北森里奈就无比的兴奋，嘴角抑制不住上扬，她放下吉他包，由心赞美道：“嘿，这里简直棒极了，都可以开音乐沙龙。”
榊太郎手里拿起的玻璃杯蓦得掉在地毯式，滚了几圈。
“怎么了？”迹部景吾问道。
“没事，只是想起了某个故人。”
北森里奈雀跃的站在钢琴边缘，转头看向榊太郎，“请问，我可以弹奏一曲吗？”
猫儿似的眼里星光闪烁，好似不答应她的请求，是件负罪感十足的事。
榊太郎点点头，“随便。”
说着他又拿出一个玻璃杯，倒了三分之一的红酒，薄唇抿着杯沿，含了一小口红酒，舌尖搅动喉结滚动，酒的醇香留在唇齿之间。
手冢国光和迹部景吾坐在卡座上，菲佣端上了三杯红茶，放下了几盘甜点和水果。
钢琴的声音缓缓响起，从最简单的升阶到一小段音乐片段。
“呼，好久没有弹过钢琴，已经生疏到这种程度了吗？”
北森里奈自嘲的笑笑，她脑中这一瞬闪过源源不断生成的音符，铺陈开来，席卷了她整个感官。
手不自主的动了起来，她想她应该畅快淋漓的自我一次，没办法，她总是抗拒不了音乐的魔力。
到一家咖啡馆，就会忍不住上台弹一曲，顺便了解一下新曲的听众反馈情况，她这次带吉他出来就是打算这么做的，不过可惜的是没来得及。
钢琴曲有很多经典的曲子，近一点的就是天空之城，菊次郎的夏天，千与千寻等等，远一点的就是各个音乐家们的名作。
她弹的是她的代表作《sway》，SWAY乐队的同名曲，她将摇滚元素改成了略为婉转缠绵的蓝调。
这首曲子是她母亲在她初稿的基础上改的，当时她的父亲还是自由为上的小提琴家，母亲是作曲家，漫无边际的麦田是她的演奏场地。
时过境迁，已经无法追迹，若是当时的自己没有那么执着于出名该是怎样的光景。
天知道，她只是单纯的想让更多人能知道她，听到她的音乐。
最嘲讽的是，她为了梦想，家破人亡，那些上梦想秀的卖惨人设都不敢这么说。
和两年前的嗓音不同，她澄澈的声音如同沉淀下来的酒，酝酿着略显成熟温柔的音调，换气转换间也更加富有技巧性。
情感的丰富，使这首歌演绎出较比以往更分明的层次感。
曲终。
一人带头鼓起了掌，他从门厅绕进来，也取了一个玻璃杯，倒着榊太郎的酒，敞开的衬衫，熟稔的动作，无一不显示出他和榊太郎亲近的关系。
他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自我介绍道：“在下齐木空助，是[和平之歌]的负责人之一，今天正好大家都在一起不如互相认识一下？”
迹部景吾撩拨了一下刘海，指腹划过泪痣，海蓝色的眼眸带着警惕性，“值得本大爷记住的人，那要看你够不够资格了，嗯？”
齐木空助微笑着，按下了遥控器的按钮，一个球形物从天而降在地上滚了几圈后砸到了北森里奈的脚。
“不要随便把我召唤出来，你这个笨蛋。”
那个球自己说话了！
北森里奈：“∑(￣口￣;)”
那个球形物上面有张脸，看着还有些眼熟，像是之前遇见过的那个新田雏。
“喂，看什么，快帮我从这里放出去。”球形物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北森里奈。
“…………”
北森里奈把球形物翻看了一遍，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按下了红色的圆形按钮，‘嘭’的一声，新田雏就出现在眼前。
她还是那张面瘫脸，走到齐木空助面前，手臂曲起，给了齐木空助一拳，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见到是她，迹部景吾和北森里奈相视一眼，在铃木大厦的时候就是这个小姑娘差点把大厦给毁了。
毫不知情的手冢国光喝着茶，也是面无表情的绷直个身子，目不斜视，仿佛一切在他眼里都不是事。
新田雏肚子‘咕咕咕’一阵狂叫，她走到手冢国光面前，留着口水，“我想吃甜点。”
“吃吧。”手冢国光言简意赅。
俩面瘫就并肩坐在卡座里品尝起下午茶，一派岁月静好。
这个小插曲一过，齐木空助捂着腹部，笑着说：“既然打过照面了，我就直接说了，我们[和平之歌]是针对超能力者滥用能力或违法犯罪的行为进行制裁的组织，比较有代表性的事件就是摧毁超能力犯罪团体[爪]，目前我们最大的威胁就是那个游走于国外的杀手团体[破晓]。”
听到[破晓]，北森里奈眼神一暗，冷淡的说道：“那么，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还只是孩子吧，大人的事就交由大人处理，总不可能滥用童工吧。”
意有所指，看了眼满嘴奶油的新田雏。
“哈哈，还真是的。”齐木空助笑了笑，“我弟弟也是超能力者，为了不使他这种可爱的孩子被坏人盯上，我才加入了[和平之歌]。本来我们根本捕捉不到[破晓]的踪迹，就连FBI和CIA以及警方也对调查这个杀手团毫无头绪。”
“直到半个月前，铃木大厦袭击事件中，[破晓]派出了神级的杀手，波罗斯。这件事之后，我们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就是你，北森里奈。”
“既然你清楚我是谁，我就直说了，我与你们不同路，画个保卫地球的大饼的事，我是不会做的，更别说当什么童工。”
人多贪婪，拥有超能力的孩子，很难想象不会被有心人利用，打着幌子干些什么龌龊的事。
娱乐圈里压榨年轻艺人的事多了去了，签约时踩雷，这辈子都很难出头了。比方她当初退圈的时候，毁约金几乎是天价的赎金，不过好在是伊集院麻衣去谈的，最后唱片公司还是放人了。
“请听在下说完，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会和迹部君互换了身份？其实还多亏了这个突破口，我们终于弄清楚[破晓]的第一杀手ONE当年是怎么隐姓埋名的，ONE的其中一项能力就是可以替代任何人的身份。”
“是谁？他取代了谁！”北森里奈顾不得那么多人在场，她脸上很难堪，情感和理智互相拉扯着她的灵魂。
杀手可能在电影里是个很酷的角色，但是在现实生活中，如同罪犯，无异于直接颠覆她的认知。
她的记忆里，父亲是个小有名气的小提琴家，爽朗乐观的性格。总是带着她开车闯进玉米地里撒野，拉着年幼的她去镇上的派对吃小蛋糕…………
可是，父亲他，从来没当过她的面，拉过小提琴。
“北森凌人，应该算是你的伯父。”开口的是榊太郎，像是缅怀一位故人的语气，“他与我是很好的朋友，只不过他去世很久了。他生前和你的母亲一起在你的祖父那里学习乐理，他主攻的就是小提琴。”
北森里奈的腿一阵发软，刚才撞到的地方连同之前崴脚的地方像被钉子穿透，锤子一下一下的把钉子敲进她的骨头里，生疼的厉害。
她产生了巨大的困惑感，酸楚的巨浪几乎将她打翻在沙滩上搁浅。
她的父亲，到底是谁？
齐木空助递给她一份详细记录了对于ONE的调查研究，里面分析说，他的父亲应该是祖父的私生子——跟[破晓]的女杀手一夜情所生，代号ONE，真实名字可能是北森观暮。
调查对比了北森里奈身上的继承到的能力，推断出之前ONE替代了北森凌人的身份的结论。
北森里奈沉默许久，她合上文件，谈判的语气说道：“你们想让我做什么？”
既然[和平之歌]都能将她的底细查得如此透彻，[破晓]那边就更不用说了。
“聪明。”齐木空助赞许道，“我们很需要你们的帮助，将[破晓]这个组织引出来，北森酱，你就是关键。”
“不行。”迹部景吾站了起来，“你们是想把她当做诱饵？若是如此，那还是请你们打道回府吧，我迹部家的实力足可以保护她。”
齐木空助吐了吐舌头，“别这样，迹部君，我们可没有说会让北森酱受到伤害，[和平之歌]会派人保护她的。”
“我答应。”北森里奈突然说道。
“但是我要你的弟弟亲自来保护我，否则免谈，还有就是[和平之歌]必须保护我的所有信息，这件事之后，我希望我能够不被这些困扰，如果不能保证，也免谈。”
齐木空助这个男人虽然笑嘻嘻的，但是应该是个切开黑，要是今天不答应他的要求，怕是下一秒所有的资料都会被传到网络上。
这是在逼她做决定，与其被动，还不如提前主动，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
“当然可以，就是不知道楠雄他会不会愿意转学，我会去调节的。”
齐木空助摸着下巴，“其实，这些消息原本我们是根本查不到的，只不过有一个好心人，提供了他的推理，这个人你们应该也认识。”
“他就是——艾德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