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这样一改，游戏的悬念都在同一时间揭晓，最后的气氛容易变得紧张，也很有趣。几场下来，总有人常胜不败比如手冢，也有人总是用比赛作赌注比如龙马，也有人擅长打安全牌，危险的时候果断弃牌比如大石。
慢慢的已经到了原田理的睡眠时间，她开始疯狂打哈欠，就差泪流满面。实在受不了了，她走到旁边的空椅子上半躺下休息。
列车行驶得平稳，她一下子就进入了睡眠，万事不知。她根本不会知道，海堂输掉的大冒险跟她有关。
那一局是龙马赢的。他给海堂出的题目是用羽毛挠原田理的鼻子3下。海堂听完看了看那边睡着的原田理浑身一僵，想要狠狠怼回去，被乾按了下来，食指竖在唇前示意。乾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根羽毛，递给了海堂。菊丸也是捂着嘴一脸看好戏的神情，更别提趴在椅背上埋着脸笑的桃城。
海堂：。。。
他紧紧握着手里的那根羽毛，站起身走到原田理所在的椅子旁边，慢慢蹲下身体，将手伸出去。侧躺的原田理脸部被压成了一团粉肉，几缕碎发滑落在了脸颊上，她的胸口有规律的起伏着，显然是睡得熟熟的。
羽毛碰到原田理的鼻端的时候，她的鼻翼微微抖动了下，吓得海堂把手给缩了回去。龙马竖起2跟手指晃晃，被海堂瞪了一眼。
海堂只得再次将羽毛伸出去，在鼻尖划了一下。原田理只觉得鼻子发痒，以为是蚊子，只是用手挥了挥。
没想到还有第三次，她只觉得鼻尖的痒刺激得她想打喷嚏，耳边还有些悉悉索索的声音，不会是已经到站了吧？她突然生出一种恐慌，让她一下子醒了过来。
只见龙马站在她旁边，海堂正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背对着她。
“学姐，大石学长说快到站了，所以我来喊你。”龙马一本正经地表达了对原田理的关心。
“哦。谢谢龙马。”她揉了揉眼睛，往四周望去。扑克牌游戏已经结束了，只剩混乱的牌堆在桌子上，大石正在整理。其他人也都围坐在四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海堂低着头，桃城和菊丸趴在桌子上笑。
她只当游戏中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没去多想。靠着车窗坐着，一边打哈欠，一边等待下车。
到站以后，他们走了一小段路就到了目的地。这座山不算太高，但也有一两千米。加上夜路难走，他们走得慢，花了好几个小时才到山顶。
原田理经过一段时间的网球训练以后，体能好了不少，加上正选们刻意放慢的速度，她要跟上也没有问题。手冢一直走在后面保证安全，在遇到有些陡峭的山道的时候会在后面帮忙托住她的背。
尽管如此，到山顶的时候她也是一身大汗，被山顶的凉风一吹，浑身一抖，但心里是非常爽快的。尤其是走到前面靠近栏杆的地方，看见山下星星点点的灯火的时候，那是一种自豪。
只是可惜，多云天气，不确定能不能看到日出。大石正看着手表一点点等待。“还剩几分钟就日出了。”他边看远方边说。
但是时间都过了，无论看几遍，眼前还是灰蒙蒙的云。大石的眉毛逐渐皱紧了，“不会的，再等一下，等一下。”
大石看着手表上的时间不动了。他打算放弃了。
“大石学长，日出。”龙马的眼睛亮了起来，看着远处灰云中渐渐露出的蓝色光晕。
“大石，是日出。”不二也睁开了眼睛。
大石抬头望去，云已经散去，蓝色光晕渐渐变得透亮，远方的地平线上露出一个弧度，绽发出强烈的光彩，那个弧度越变越大，光线越来越强，直到他们的脸上感受到光线的变化，整个太阳从地平线跳了出来，将四周染得一片橙光，远处房屋的颜色也越发清晰。
他们相互看着笑着，无法掩饰脸上的愉悦。
不二拿着相机四处拍照，让原田理羡慕坏了。她没带啊，这么重要的时刻。还有那些被第一缕晨光照耀到的土地，叶片上还带着晶莹露珠的花草，早起忙碌的飞鸟，处处是她没有见过的景色。
“来合影咯，大家。”大石喊着众人，不二将相机设定好，然后跑回来，咔嚓，定格了日出中他们的快乐。
回程路上，一个个都靠在椅子上睡了过去。反倒是她，不是那么困，看着窗外晃过的山川，房屋，看得津津有味。真好，她更加喜欢网球部了。
偷偷回头看了看单独坐着的手冢，他正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也不知道睡着没有。她猫着腰走过去坐在了他旁边，看着他英挺的侧脸，掏出笔记本速绘。跟妈妈学的技巧很好用，刷刷几下，简单将轮廓和重要的五官勾勒好，还有他的发丝。
满足地看了看手里的绘像，她将它收了起来，继续看真人。
手冢没有睡着，只是闭着眼睛休息。被她看得实在忍不住，只有睁开双眼。没想到原田理看到他醒了，脸上的笑容更大。
她一手拉着手冢的手臂，略微抬高身体，凑近他的耳朵说：“我喜欢你。”然后收回脑袋，只是手没有放下。
感受到耳朵那里传来的温热呼吸，他觉得发痒，听完她说喜欢，他眼睛猛地睁大看着前方，耳边是自己加速的心跳声。
转头望去，刚好望进了她带着笑意的眼睛里。
他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伸出左手盖在了她头上微微揉了揉。
嗯？不顾享受难得的摸头服务，原田理眼睛一亮，将头上的手抓下来，凑到他身前，睁大眼睛带着希冀的神色看着他。
看着凑过来的这颗小脑壳，他也不躲避，低下头跟她对视，郑重点了点头。只见她愣了一下，而后是花一样灿烂的笑容。他忍不住伸出手点了点她眉尾的那颗小红痣，眼里带上了温柔的笑意。做出决定后，他的心奇异地平静下来了。以后的事情，他们可以一起面对。
真切地感到脸上手指的温度，她微微脸红，但还是呆呆看着眼前这张如同初雪霁晴一样的脸，不想挪开视线，就怕下一秒那些波澜又恢复了平静。
那份喜欢在她眼里太明白不过，他觉得心里似乎有点软，但还是禁不住她直直地盯着看，伸手将她的脑袋按到了肩膀上，随之而来是她埋在他肩上的低低笑声。
没想到部长这么可爱。笑了一会，她就停了下来。靠在手冢肩膀上静静微笑。她没想到他竟然会答应了，但是真的高兴地心里要溢出蜜来了，嘴角的笑怎么也下不去。
靠了一会，也许是异常放松，她居然睡了过去。
被人抱着胳膊靠着肩膀的手冢感觉肩上的起伏变小，小心转过头，发觉她已经睡着了，而嘴角还带着笑意。
感受到另外的视线，他又转过一点，看了一眼身后分明已经睁开眼睛的不二和拿着笔记本记录的乾。只见这两人笑容变得更大了，完全无视他的目光。
到站前，原田理被手冢轻轻摇醒。出站后，跟大家各自分开，她就和手冢一起另外换乘。
听到手冢说他将要去德国治疗，她呆了一呆才反应过来。刚确认下来就面临分别什么的，这个剧情是不是有点苦。不过，这也并没有困扰她很久，沉默了10秒，她就笑着告诉手冢没问题。
她明白，这件事情手冢肯定之前就决定了，正选都还没有知道，而他先告诉她是出于对她的尊重。她也理解，治伤对于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所以，没什么好纠结的。手冢并不会因为去了德国就不是手冢。虽然距离远了些，但是总归还是可以通讯的。
讶异于她的接受之快，手冢心下松了口气。他顺着她的手臂，找到了她的手，将它包裹在了自己的掌心里。
第一次被这样牵住，原田理只觉得心里发热，脸上发烫。暗暗吐气稳住自己，她转过身看着手冢笑，而后一起往前走。
将她送到家门口以后，手冢就回去了。她蹬蹬蹬上楼跑回自己房间，埋在薄被里就开始不可抑制地笑。笑累了以后，又开始在床上翻来翻去，怎么会这么快乐呢？她想。
回到学校后，手冢召集了正选，告知了他将要去德国治疗的事情。虽然他们都很惊讶，但也只能接受。更多的是对于关东大赛的担忧。手冢作为部内最强，向来是他们最后的底牌，一直被安排在单打1号，如果他离开了的话，他们的比赛胜算会低很多，而且社团士气也会受到一些影响。
但其实转念一想，如果因此能够刺激部员发挥潜力，加上手冢如果治好伤回来，他们将会变得更强。问题是，现在面临的关东大赛要怎么赢。
她想过要不要问问手冢他对此的看法，但还是没问。她相信手冢不会是个坐以待毙的人，既然做出了去德国的决定，青学这边他肯定也有了安排。
下午，手冢出现在了球场，手里拿着球拍。
“手冢，你的手还没好，不要逞强啊。”
“大石，不用担心。继续练习。”
“不二，和我进行连续对打。”
手冢和不二站到了一面空场地上进行对打练习，看到手冢用的右手，她放下心来，继续手头的工作。
部活结束的时候，手冢跟全员宣布了去德国的决定，之后大石将成为代理部长领导大家。
“越前，进球场。和我比一场。”
“手冢？”今天的手冢怎么总是做出人意料的事情，大石想不通
“没事的。走吧，越前。”
龙马发球，一上来就是外旋发球，面对部长，即使是右手，也该全力以赴。手冢的右手暂时还不到可以接住这个球的程度，这一局，龙马拿下了。
接下来龙马开始将回球打向难打的场地角落，让手冢左右奔跑。只是渐渐地，手冢望左右两边跑动的距离越来越短，直到他开始固定站在一个圈内回球，手冢领域再现。
“不，应该说手冢右手的手冢领域完成了。”乾抬了抬眼镜，换了个更妥当的说法。
想起来和冰帝那场比赛，大石说过的手冢受伤往事，当时手冢是用右手的。啊，又想起当时说的那句用右手从头学起了，真是想找个地方埋进去。
场上的手冢，右手越用越熟练，发出的ACE球的速度和力量已经超过之前，龙马甚至没能反应过来去接。下个球，龙马接住了并挑出了一个高球，引诱手冢扣杀，自己跑向网前决定使用抽击球B反击。然而手冢已经看透，他并没有扣杀，而是将球打向了龙马的后方。此时正在滑行的龙马根本接不到。
手冢拿下一局，接下来是龙马发球。
还是外旋发球，手冢稍稍后退，将球快速打回。之后龙马回球的时候则使用手冢领域进行牵制。
然而龙马并不是就此服输的性格。他用二刀流接球后，手冢虽然用手冢领域接到了，然而球网也因此磨破了，球没有过网，球拍也要换了。
之后，龙马更是换用了右手接球，“部长，我现在就用右手，追上你。”
“以牙还牙吗？”不二喃喃出声。
“越前，那家伙。。”海堂低呼
“海堂发现了吗？越前他，在让手冢领域崩溃。”
“非常高明的方法，越前右手的控球不像左手，所以他换成右手，而控制力量回球一定会被手冢领域牵引进去。”
原来如此，既然控制了力量回被牵引，那么就利用这一点反过来破了手冢领域。即使不知道会打到哪里，但是手冢领域破了之后，他也不是非要使用右手的。
果然，龙马双手回球，那球直直掠过手冢身边。
“这个球怎么样，部长？”
“好球。”
“那，我们就一起加油吧。”
“嗯。”
夜色已经落下，场上的两人虽说是在比赛，更多地却是在共同成长着。手冢最终以右手的零式削球结束了比赛，6-4获胜。
“部长，那只手还抬得起来吗？”
“不行。比起这个，越前，下次再见，你要打败我。”
“好。”
大石带头为这场精彩的比赛鼓起了掌声。他们看到的是在逆境中不服输不断成长不断超越的可能性，这两人已经做了非常优秀的表率。
夜色里，她和手冢一起离开学校走在回家的路上，说起他和龙马的比赛，她眼里简直要飘出星星。
“部长好厉害！”
“比赛是最好的成长方式。你也可以的。”
“嗯。有机会的话我也想去街头网球场试试看。”
“嗯。”
“部长，你去德国的那天，我没办法去机场送行。所以现在，我想多抱抱你。”她将两手环过手冢的腰部，将头靠在他的胸前。
只是一瞬间就被柔软的身躯包围住，他的下巴刚好可以抵住她的额头。任由她抱着，他将空着的一只手抬起放在了她的背部，鼻尖传来的是她发间香甜的气息。这和他习惯了的梅子味道不同，清甜水润得想让人尝一口。
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就低下头吻在了原田理的额头上，柔嫩的触感意外地让他有些舍不得撤开。但他还是抬起了头。
感受到额头上的亲吻，原田理开心笑了，他也舍不得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