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撞见
我有两件好事:第一是林顾惜和冯琴给我买了台手机;第二是,没有见到所谓的老师,却被同意收作学生了。
可喜可贺。
话说如此,上个周末过完就代表着第一学期的期末很快就来了,校园气氛开始紧张起来。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很少见到齐铭了,当然,也不排除星期六那次翻脸。我没有做任何事后补救,就连那张纸巾上的号码我也没有回拨,好端端的情谊到此为止。
结束上午的连堂语文课,我两眼发黑地趴在桌上偷偷吃硬糖,即使过了一个学期,长达九十分钟不间断的说外语听外语,大脑糖分消耗只增不减,一节语文课下来我胃里的早晨被消化得七七八八。我就这样保持姿势恨恨地想着,突然间听见有人叫我名字,抬头望去,坐在靠门的同学告诉我说5班有人来找我。
妈耶不会是宋萸这人吧。
我恹恹踱步到门口,到时没看见宋萸的身影到是松一口气。四处张望没有看见任何一个来找我的人,准备疑惑地回头询问对方,却被拍了肩膀。
“ferri, why are you here(菲莉,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动作停顿,不敢置信地转回头,看清来人后恍惚间鼻尖有点发酸。身体先于意识,没有犹豫向前扑去,“——SOPHIEEEEEE!Hard to believe, I miss you so much!My dear friend.(难以置信,我亲爱的朋友,我十分想念你!)”
习惯性地与沈青相拥,互碰额头,脸颊相贴,行礼问好。“Oh, how did you know I was here Did the family come for me?(哦,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家族来接我了吗)”
“Your family I don\'\'t know it was you until I saw my mom\'s jo, m know, your wig is so tacky.(你家里人?这我不知道,我是看到老妈的工作资料才知道是你。我的天,话说你的假发挑的太俗气了吧。)”也许是动作过于亲密,走廊的学生不禁向我和沈青头来异样的目光,直到我们感受到后便自觉拉开距离,沈青一眼上下扫视我就开始毫不留情批评我选的假发,五指张开,想要拉下我的假发。见状,我连忙护住我的头顶,躲闪她的动作,解释说:“My hair was cut off, or I wouldn\'t have the face to go out without a wig, and if you hear me, don\'t scratch! Damn you!(我的头发被剪了,不然不带假发我没脸出门,听到我说话就别抓了!死鬼啊你!)”
她不信,想要把我假发摘下看看,我拗不过她,拉她进厕所隔间才拿下假发证明自己的话。“Gosh......You\'d better continue to wear th\'s really ugly.(......你还是继续带着假发吧好朋友,真的好丑哦。)”
我对她白眼一记,询问最近英国那边的状况还有是否知道我家族的情况,沈青一一回答,除了我后面的问题,“You know, we don\'t have your family\'s contact information, and the apartment you live in is transferred to someone else, and the school\'s contact information i my mother investigated your matter, the result is broken in an intermediary company there, can\'t find out more information.(你知道的,我们没有你家族的联系方式,还有就是,你住的公寓转让给别人了,学校的联系方式也失效了。之后我妈调查过你的事,结果断在个中介公司那边,没法查出更多信息了。)”
是的,LEO不用说我也知道是接回了家族,问题就是家族在私人地皮上不要说沈青记不记路就连我一个自家人也不认路,那边是报不上具体的地址的,跟个郊外没有任何区别。
“This is really no way.(这样的话的确是没办法了。)”我低哝道,随后振奋精神,对沈青笑下,不过看她的表情我这笑得比哭还难看,“对了,我现在讲中文了,不要和我说英文了,好不容易习惯现在。”
“你的中文进步很多,多久了?”沈青有些担忧地看着我,毕竟分离之前我的中文就是三脚猫功夫,没有最烂只有更烂。
“从三月到现在是十五个月吧......我现在被林家收养着,比之前在妈妈亲戚家那里好的多,他们对我很好。”我回忆着从车祸到现在,把可以讲的我都和沈青说了。好久没有这种推心置腹的畅快感了,我也不用扮起笑脸,不说脏话,装个乖女孩
“MIS.BRAND的腿还好吗?”想起之前叶华提起的腿伤,在意问道。
“对我还好,对老妈她就不好了。”沈青满不在乎对我耸肩,语气平淡,“还活着就很好了,对她而言,对你也是。”
......我,也是吗?
“Ferri,还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她抱着我,我也回抱着她。做梦也没想到会再次相遇,我何尝不是?
和沈青一人一语,不着调地说着自己最近的情况,直到上课也是意犹未尽。或是久违的旧友重逢,时间过得异常地迅速,转眼间就到了放学时间,我和沈青交换电话号码,回头联系。
“Ferri,你还会继续当我的舞伴去跳舞吗?”
“废话,只要MIS.BRAND还愿意教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再说了,我只和LEO以及你跳过舞,再来一个磨合期我可受不了。”
那原本是属于我的东西啊。
***
短短几十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考完试当天下午我就提前告知冯琴说自己去拜访MIS.BRAND,在那里练完琴就回去。这种心无旁骛的日子持续了整个六月,直到林顾惜出事。那一天我从MIS.BRAND那边回去公寓的路上,就撞见三个面目可憎的男人围堵林顾惜的场面,我站得离她很远,模糊只能看见她低头伏下身子左手捂住右手手臂的大致动作,围住她站立的男人们手上拿着小刀,不知道说些什么。我感到不妙,但没有停下手头的动作,周围没有来人和任何的监控摄像头,只有一把保洁人员铲土用的铁铲。
“林顾惜,老大调查过你的家人了,如果你还不松口,别怪老大对她们,”一个身材壮实的男人没有说完,大拇指后指向背面的公寓,“不客气了。”
林顾惜听见这一句话依旧没有抬起头,按压住流血的部位,面露嘲讽同时感到好笑:“我只和言而有信的人做交易,很遗憾,他明显不是。”
另外一个男人听见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抬脚向前揪住林顾惜的头发,“臭娘们到底明不明白你现在的处境?现在不是你和我们谈条件,是老大他......”
林顾惜被迫抬起头,目光越过男人们的背后,瞳孔微缩,很快收起表情并朝他吐口口水,进一步激怒男人。很成功,男人被惹得怒火中烧,动作屈膝出拳,“你他妈的敢——”
拳话未落,膝盖窝不知被谁用力踹了一脚,男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抽搐收缩的小腿,直摔在地,在那瞬间林顾惜的头发从他的手掌中挣脱出。
“什——?”其余两个男人见自己的伙伴跌倒在地,不约而同地转身面向他。这是个很好的机会,电光火石间,离倒地男人最近的男人低下腰身去扶起对方,还没有碰到对方的衣服,突然后颈被微热的硬物毫不留情地击中,不可名状的撞痛瞬间占据大脑所有的意识,冲击的力量大到令他直接昏厥,倒地不起。
还剩最后一个男人,在第二个同伴倒下那一刻看见他身后遮挡的身影,她举起铁铲打算对刚才被她踹跪在地的男人再一次补刀,铁铲落下,男人反应过来不做停留地发动腿//间力量,想要制止她下一步的动作。不料,腰间横出一道力量把自己撞到在地,没有缓冲过来便被林顾惜锁//住身体动作,反扣押在地不得动弹。男人目眦尽裂,看着女孩又一次举高铁铲,出声大吼:“你——!”
闷声一响,第三个男人失去意识。我余心未平,手心出汗,呼吸急促,看着倒在地上的三个男人,不自觉抓紧了藏在衣内的项链。糟糕,糟糕。
“呼......呼......唔——”
呼吸......呼吸喘不上来,我神志开始涣散,五指无力抓不住铁铲,“噹”的一声掉在地上,在说不上宽阔的路上回响着尖锐的声音。
“小珩?小珩,没事了。”林顾惜见我脸色不好,连忙起身,把我抱入怀里,“没事的,你不要怕。”
“林阿姨,我......我不知道他们现在......”我感到后怕,不止是自己下手的力度,还有来自林顾惜工作的报复,“......林阿姨,唔,你的手。”我推开林顾惜,直径检查起来。流血模糊了皮肤和衣服布料的界限,一片血红,我不知道这伤痕暴露了多长时间,任有滴滴血珠从血肉中冒出。
“林,林阿姨,去医院,你这样不行,不行会感染的。”我没有办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比起自己,林顾惜更为重要,“我们,去,去医院呜。”
林顾惜被我拉着向外走,对我的话语感到担心,回扣我的手把我拉到她面前,“我现在感觉还好,小珩你怎么回事,喘不上气吗?你看起了很辛苦。”
岂止辛苦,我现在就想捂住嘴巴蹲在地上来平稳气息。五指寸寸收紧,项链的边缘隔着一层布料也挪得我发疼。我不想给林顾惜添上无所谓的麻烦,这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可以解决只是需要时间。
“没,唔没有啊,林阿姨,先去,医院,快。”我尽力保持说话连续,但效果甚亏。
好在林顾惜没有多说什么,怀疑看我一眼,带我进入车库,前去医院包扎。我在医院等着林顾惜的处理完伤势,也解决了自己的呼吸问题恢复了平常的说话语速和断句,即使这样,林顾惜疑心未消,带我做了一次全身检查,见没有任何异常才安下心来,归因于我被吓到了。本以为会直接回公寓,却是回去收拾了衣物并以“不安全”为由送我回了林家,说自己回去处理这次报复的后续,嘱咐我平时要注意安全便离开了。
我又一次回到了林家,见到熟悉的人们。还是慈祥的白姨,不苟言笑的林老爷,神神秘秘的林炎生以及两个月未见的林之深。我一一应付,对林顾惜送我回来的真正理由只字不提,一溜烟地躲回房间把乐谱和舞鞋从行李箱抽出。即使现在心情被林顾惜受伤的事搅乱地一塌糊地,可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干等着她的信息,我现在去追赶落下的进程只有充分利用现在的时间。不舍地摘下我珍爱的项链,挑选出能令我心情变好的颜色,换好中意的裙子,束好腰带,用发夹把多余影响视线的碎发固定住。环顾四周觉得房间可供我跳舞的空间是在太少,于是乎,便走到房间自带的阳台,做好拉伸四肢热身,准备练习。
A市暑假下午的太阳并不热烈,反倒是令我感到悠闲。阳光穿过遮凉的大树,只在阳台上留下斑斑的光点,像是钻石的碎片。
我睁开眼睛,肺部如同以往上台时一样呼气吸气,随后闭上眼睛,回忆起来吧,底下是舞台,舞台下是观众。
很好,小姐,让我们开始吧。
怀念的感觉使我心情高涨,聆听周边的风声,花园里的鸟鸣,枝叶的摩擦声,以及——我鼓动的心跳声。这些,就是我的伴奏,衬托着我体内铭刻的旋律。挺胸,收腹,抬头,我的一举一动都在配合着体内的音律节奏,举手投足间我不再是我,我是故事里昂首的天鹅。
我跟随体内的律拍慢慢绷起脚背,缓慢直立起身体,双臂交叉缠绕举过头顶,直到脚尖踮起与舞台上的芭蕾舞演员一样。静止在某一点,一动不动,仿佛自己的生命早已枯竭垂死。呼吸达到最顶,我交换肺部的氧气,呼出我酝酿已久的情绪。保持静止的身体不变,感受着我身体每一处细微变化和肢体忍耐所带来的煎熬,来了,终于来了。
(酿造的情绪带动我的起落,脚掌支撑跪坐原地,双手抱胸,头部垂落。不等动作带来片刻的休憩,我再一次借助腿部力量跃起,本堆叠在地的裙摆随之扬起,就如一朵含苞绽放的花蕊一般。)
落地一刻,左迅速脚向斜上方迈出,借助身体动能的势头,下//压腰际,手臂向后背起,右腿用力向上踢起,同时后仰头部,形成一个华丽的动作。紧接着右腿触地,左腿重复此动作,轻薄的衣物拂过我的肌肤,有条理地顺畅展开,远处看去好似花开嫩芽。
两脚前跟着地,便即刻下蹲借助反作用力从骨盆带带动躯干向上提起,及时控制自己的重心发力腿的脚掌上,与此同时把头、肩、大腿、膝、踝纵向贯穿在一条直线,促使我脚掌的力量从底延贯至头顶,手/臂和腿//部辅助带动我旋转,轻盈优雅,这是芭蕾舞广为人知的旋转动作。宽松的衣裙在我的旋转之下展现它的流线条,恰到好处的光线和美丽的浅紫色描绘我腿部的曲线,不禁日晒的白皙与失真的阳光融为一体,整个人是一束悬浮在空中怒放的紫罗兰。再次回旋几圈,脚径一偏,脚贴地面,顺畅落地,收尾于标准站立。
公演完美落幕,辛苦了,小姐。
对着空气行礼,我从表演的状态退出,睁开闭起的双眼,抹去额头的汗水,虽然屋外的温度不足以令人感到闷热,但我运动后后背还是蒙上薄汗。我把脚上的舞鞋向房间踢掉,解开腰间的束带,衣裙随着空气中的气流不定飘摆,不再顺着我的身体垂落,微风趁着下摆飘起的轨迹钻进我的裙内,凉意使我大//腿上的汗//液没有结束时那么不舒服。我眺望围栏外的景色,意兴盎然,不知为何的突发奇想,我想站在栏杆上远处张望远方,就像儿时爬上后花园的苍天大树,那时候映入眼帘的远方令我触目难忘,感觉很像《Flipped》里Juli Baker在无花果树上所见。
敢想就敢做,我从小就是这样的人。我后退几步,发力助跑,手掌用力撑起我的身体跃起到栏杆之上,稳住身体,站立起身。我面向外头远望别墅区的绿化环境,虽然没有家族的光景一样可以令我过目难忘,但至少感到少许的自由的味道。
“你在干什么?”斜上方传来一声不敢置信的高声质问,声源很远,听得不真切,但是隐约辨认出是林之深的声音。
我心里嗑叻一声,完了。
我僵硬地转过脑袋,视线远远透过隔壁书房的玻璃窗看见林之深一脸惊恐和怒意交杂在一起的表情。完了完了,一边想着一边从栏杆上跳下,走近林之深,还没有开口解释就听见脑袋上传来他欲要发作的隐忍的声音:“你现在给我来书房。”
一刻也不停留跑去林之深的书房,顺便捎上项链。还没有进入书房就看见林炎生从中出来,同期还很鼓励一般对我微笑,那笑容可真是看得花枝乱颤,“你的舞蹈很美,希望下次还有机会看见。”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拍了拍我的肩膀,擦身而过。
嗯??他们,都看见了?我的天......
好尴尬。手搭在门把上,真心不想进去,还在犹豫之际,房门从内打开,直接面向林之深只剩愠怒的脸。我咽口口水,才慢慢开口:“舅舅。”
“嗯,进来吧。”语气没有一丝丝起伏,我摸不透他的究竟有多生气,不管怎么说,横竖都是死了。
***
林之深和苏锦珩最近没有见面,不仅因为他忙于木郁的发展,不满于止步扎根在A市,有和林炎生那边合作的想法,不等想法成型便动身亲自去外地监督工作;另外,还有自己也没有特别的理由去见她。
本以为回到林家休息几天之内不会和苏锦珩见面,不料还没有住几天她就被林顾惜送回林家,至于回来的理由她倒是打太极打得好到面面俱到。
和林炎生在书房处理公务,不知过了多久,被林炎生碰到肩膀,听到他说:“哥,你看,”林之深疑惑抬头看把头别到一边的林炎生,“是苏锦珩。”他顺着林炎生的视线看向窗外直至苏锦珩房间的阳台,林之深顿了顿神,手撑桌子起身走近去打开硕大的景窗,将她的浅紫色的背影收入眼底。
她背对着在书房注视的两人,毫无自觉。但在林之深眼里,她身着浅紫的舞裙,顺顺服服地贴在身体上,勾勒出少女的协调身体比例,同时毫不费吹灰之力以一种舞蹈姿势绷脚站立起来,手臂交叉缠绕,像是被一条不存在的绳索吊起,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一丝力量,奄奄一息。
她的动作在林之深潜意识里保持很久,久到差点以为时间停止,这种想法盘旋在脑海里的下一刻,苏锦珩就毫无预兆地、宛若失重一般快速下落,动作流畅没有丝毫停滞,仿佛没有骨头。不等两人从几秒前的动作回神,苏锦珩向前一小步后踢起大腿,裙摆顺着大腿向根部滑下,所有的一举一动都如此地自然典雅,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气质。没有停顿,结束动作的下一秒开始旋转,服帖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在空气中飘逸,整个人是那样的轻盈,像片飘忽不定的羽毛。
林之深无法用语言形容当时的感受,短短的时间内自己的精神全部被苏锦珩的舞姿吸引。他不是没有看过舞蹈表演,但与众不同的是,那是苏锦珩,总是能令他出乎意料的苏锦珩。到了结束,林之深还是惊讶于她的舞蹈,与前日的钢琴一样,她陶醉的神情难以忘却,发自内心的笑容烙印在心头。
“近乎完美......你不觉得吗?”
“是的,如果你没有提醒我可真是亏大了。”林之深看着苏锦珩跳完舞后的小动作转头对林炎生笑笑,作为工作后的消遣过于高价了,心里这么想着准备回到座位接着工作。结果更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苏锦珩,她,直接跳上了阳台的栏杆上,看得林之深倒吸一口气,下意识喝声制止:“你在干什么?”
***
“你还记得你自己答应过我什么吗?”
“记得,不要让自己受伤......但是啊舅舅,我也没——”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就收到林之深一记眼刃,我赶紧识相闭嘴。
“你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他看起来很为难,抬手捏住眼角,“太危险了。”
“哦,好的。”
我说完低下头去盯着自己的鞋尖,谁知被林之深抬起下巴,直对他的面庞,“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额?”我仔细想想的确没有什么好说的,但转念一想,他看我跳舞还什么都没有表示,反过来要我表示些什么,这就令我感到稍稍的不快,语气赌气,“舅舅才是,这么久了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林之深没想到苏锦珩在自己有过错的前提还可以让自己再次意外,看她不悦的表情倒是心情一好,“哦?你这次期末考了年纪第209名,语文7——”
“哇别说了我知道了,语文没有及格我知道了!”很羞耻,我连忙跳起去捂住他的嘴,却被他躲开,笑意盈盈地看着我,我却是不争气,还被他看得脸红,心跳得厉害,改去遮住自己的脸。
“好了不逗你了,这次考得很好,林顾惜和我都很满意,这下你满意了吗?”我不做声点头,听他接下来的话,“还有,你刚才的舞蹈很棒,我和林炎生都......觉得很好。”
“真的吗?”我方才抬眼去看他,不慎落入他的墨色之中。
又是。
“真的,我怎么会骗你。”说完,很温柔地摸着我的头,语气是平时不见得温和似水,被魅惑一样,我甘愿被浸入他星月夜一般的眸色之中,不做反抗地没入深色之中。
又是。
“暑假还有一半,你有什么打算吗?”手离开我的头顶,嘴角残留着先前的笑意。拉过一张椅子给我。我听话地坐过去,不眨眼的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
又是。
“不知道,舅舅,你愿意来看我跳舞吗?”我有点紧张,莫名害怕他的答案是我不愿听到的。
不要拒绝我。
“当然。”笑容依旧,像杯曲生把我灌醉。
你到底是......
“......那我和舅舅在一起。”可能真的是醉了,我习惯性捏住项链,鼓足勇气,一字一顿,说出这句话,不惧他眼里的诧异,拉住他的食指和中指,又一次开口:
“我想和舅舅你待在一起。”
啊啊,你到底像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