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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不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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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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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尘接收到师兄的千里传音后,便立刻御剑飞行前往上清院。

  前来迎接他的是一位身穿白色纱袍的青年,纯白色纱袍上点缀着墨着谁后渲染成画的图案,与雾气弥漫中显象丛生的上清院十分苟合。

  玄同见落尘回来,立马走上前去,“落尘小弟可算是回来了,怎么耽搁那么久?”

  “有要事,玄同师兄因何事传我回来?”

  落尘这人平时不爱说话,面上也冷冷的,无论遇到什么事都是一副冷若冰霜,不关已事的模样,喜怒不知。

  若不是自小便与一同修习,玄同怕是看不出他脸上写满着“不耐烦”三个字。不过此时他也顾不得他的心情,拍拍他的肩略感无奈道:“是你家宝贝又闹腾了”

  “去云华殿!”落尘听罢瞬间移动前往上清院最深处,玄同也追赶着他去,穿过重重结界,两人来到一座专为“碎魂”建造而起的宫殿—云华殿门前。

  此时殿外封印的八卦阵正剧烈抖动着,符文散落四处成为一张白纸。落尘右手轻轻挥起,向碎魂输送法力,躁动的宫殿瞬间像被驯服的小兽般温和起来。

  “哎!”玄同见此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摊开手中的折扇边扇边漫不经心地问道:“师父十二年前将这碎魂带回,刚开始几年还很安静,怎么最近几年越来越躁动了?”

  “不晓”

  “也不知道师父脑子出了什么毛病,竟然将如此棘手之物交由你保管,你这样动不动就给它输入法力以求安稳,身体受得了?”

  “我既受师父所托,理当照顾得当,再说……”落尘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有规律地闪着红色光芒,近乎透明的晶状体,思绪不知飘向十二年前。

  那时他第一次见到碎魂,闪着微弱得几乎不可见的如丝红光,在挣扎着祈求他给予活下去的希望。许是感动于它求生的意志,在注入法力的那一刻,仿佛许了它一生的承诺。

  “师父也就是看中了你的性格,一旦认定了某些事,就算天地覆灭,日月倾倒也改变不了你”玄同说着,将手搭在落尘肩上,以过来人的姿态语重心长地说:

  “我以我自己的经验教训劝你,就你这性格,没事别老去世俗之地闲逛,否则一旦对上了眼,吃亏的准是你!”

  见眼前的事情已解决,只递给玄同一个眼色,便头也不回地离开,至于玄同说的话,向来都是一句里头有半句的不正经,他早已学会当成过眼云烟。

  “唉!刚回来你又要去哪啊?”玄同刚想叫住落尘,谁知对方早一步没影了。见落尘如今行色匆匆,玄同不禁想难不成真在世俗瞧上哪家的姑娘了?不可能!不可能!

  落尘自小在上清院生活,见到的认识的皆是何等优秀之人,也没见他对哪个人青睐有加。眼界如此之高的家伙怎么可能呢?

  落尘回到原来的森林,发现人早已不见踪影,与他想得一样,那人没有听他的话,只是,他还是想来确认一番罢了。

  此时的纳兰弱生早已离开森林,来到附近城镇的一家必胜赌坊玩得正嗨。

  揣着手里的三两银子,到一个挤满人的赌桌边上看注,赌坊里叫喊声此起彼伏,里面的人都是几两几两地下注,就他手里的钱略显寒酸。

  庄家伙计看起来不过二十左右,却留着一脸不加以打理的胡渣子,溜黑的眼睛骨碌碌地来回转动,嘴巴似笑非笑地看着众位赌徒。

  手飞速地转动骰子,然后高声大喊:“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纳兰弱生先是掏出一两银子下大,后觉不妥,想拿走下小,结果被那家伙狠狠地打了下手,怒道:“买定离手,晓得不?”

  纳兰弱生不服气地朝他做了个鬼脸,然后边盯着骰盅边拍桌叫:“开大!开大!”在众人的吼叫之下,庄家嘴角微微一斜,用手拿开盅盖。

  “三四六!大啊!”纳兰弱生大叫,兴奋之时还不忘向庄家得意地挑眉,对方只默默看了他一眼,继续开注。

  接下来的几局,纳兰弱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回回猜,回回中,原本干瘪的钱袋顿时饱胀起来。然而,周边的氛围也变得暧昧不明起来。

  其中一个离他比较近的人特意悄悄提醒他,让他见好就收,趁早走人。

  必胜赌坊从不必胜,这点大家心知肚明。

  谁知纳兰弱生竞扯开嗓子大喊:“这赌坊还不给人赢钱了?”着实吓得那人一阵哆嗦。

  “赌坊当然是让人赢钱的地方,不然怎么会叫‘必胜赌坊’呢?”声音从二楼传来,异常高昂的音调夹杂着好像被痰咽着以至于口齿不清只能变调的怪异感。

  这种怪异感不禁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他随着声音的源头望去,是一位身穿褐色衣服,因为体型过度矮小而显得衣服十分肥大,皮肤黝黑,满脸褶子,鼻子下方留着两条八字须的老人。

  厚重的嘴唇极尽夸张地弯起,眼睛微弯,极显狡黠之态。许是刚刚不久见到美貌犹如画中人物的美男子,如此大的视觉落差让他稍感不适。

  老人背后跟着一群十分凶悍的保镖,矮小的身形在十几个高大人形的衬托下,有些滑稽可笑。

  那人从楼上下来,捞到纳兰弱生面前,“我是这家主事,让客人感到不愉快是我们的疏忽,不然这样,我们单独开出一桌来赌得痛快?”

  纳兰弱生掂掂手中的钱袋,一声轻笑,“你是把我当成傻子吗?在这里我可以随便找个庄家,照样玩得痛快,何必偏偏找你?”

  主事主持经营赌坊几十余年,遇上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在他看来对方不过是占了点运气便沾沾自喜自以为是的毛头小子,不足为惧。

  可是,也不能白白看着他拿走几十两。“选择权自然在客人身上,只不过其他庄家是一赔一,而我,是一赔三”

  “那就来一局啰!”这一次纳兰弱生倒是回答得爽快,老人在恍惚间眼神只呆滞了一秒,很快恢复原来面带滑稽笑脸的神态。

  他一声令下,手下的人立马准备好新的赌桌,主事走向庄台。两手抱着骰盒,进行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拨动后,窸窸窣窣的骰子声阵声落地。

  旁边的人,不论是伙计还是赌徒都放下手中的事,来凑凑热闹,赌坊主事的向来不轻易下来玩,估计又是哪个不懂事的毛头小子仗着没来由的运气在此得意忘形了。

  纳兰弱生似是经过一番激烈的思考,眼睛无意识地飘向周围看热闹的人们和刚才的庄家伙计,而后将全部的身家都押在了“小”。

  老人面不改色地看着纳兰弱生将钱袋放在赌桌上,许是多年的赌场经验,无论经历何种情况都能保持泰然自若,不过这种泰然自若的表情在揭开骰盅的那一刻彻底僵住了。

  “二三四?”其他人也跟他懵神了,过来好一会,才纷纷反应过来,大叫:“小啊!小啊!小啊!”众人欢呼雀跃,好似他们赢了一样。

  纳兰弱生将他们事先放在桌子上的一百两银锭子拾来,装进原本就鼓胀的钱袋,被迫撑开的钱袋可以轻微地听出麻织物撕裂的声音。

  他宝贝似地将钱袋揣在身上,笑盈盈地朝面色铁青的主事说了声“谢谢”,打算离开。

  “站住!”老人厉声喝斥,异常高昂怪异的音调再次响起,原本在他背后屹立不动的十几个粗汉子,挡住了纳兰弱生的去路。

  “出完老千就想溜了吗?没门!这骰子明明是大,怎么可能会变成小?”

  “哦?”纳兰弱生轻笑,“这骰子在没打开之前无人知晓是大是小,老家伙你又是如何得知?”

  “对啊?”

  “这没道理啊?”

  “该不会是……”众人议论纷纷。老人看这情况不妙,顿时急红了眼,连忙命令手下抓住他。至于其他人顶多记住个一两天,往后又会禁不住手痒过来赌的,毕竟这小城镇就他一个赌坊。

  他自然以为那小子就算再厉害也绝不会是一群人的对手,不过,怎么多了一个人去帮他?这人他还有点熟悉?

  眼看十几个糙汉子皆虎视眈眈地朝他走来,他不禁提了口凉气,就算他身手再敏捷,也绝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的视线在早已散开的人群中快速地寻找熟悉的面孔,那家伙正打算悄悄往后走留下熟悉的背影,纳兰弱生突然朝他大喊:“俞满!你这个死王八犊子,还不过来救我!”

  那人身形一颤,慢悠悠地转过来,此人正是刚开始的庄家伙计,被当场抓包的他嬉笑着嘴脸,五官纠结在一起,喜态满满。

  俞满本想趁乱偷偷跑出去,觉得纳兰弱生这个机灵鬼肯定能从他们手中逃走,只不过会被迫吃点苦头,自己先前频繁利用法术替他作弊已经犯了门规,可不能再整出幺蛾子了。

  俞满微微皱眉,想借此表达自身的无可奈何,只见纳兰弱生微微挑眉,波澜不惊的脸上写着:“敢跑我就弄死你”七个字。是要被门规惩罚剩下半条命还是要被纳兰弱生施加酷刑骨灰不剩?他毅然而然地选择了前者。

  俞满立马飞跳到纳兰弱生身前,周围被一群人包围着,单挑肯定没有胜算。他在脑海里快速地搜索在博知院学习到的法术,突然来了灵感。左手搭在右手上,凝神聚气,在中心的外围无形地生出一道风的屏障。

  粗汉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清楚发生什么事,只知道室内有股风围着俩个人。其中一个人试探性地走近,结果被无形却有力的风死死地挡在前面,其他人见此吓得都不敢靠近。

  俞满趁机加重了风力,粗汉被吹的睁不开眼睛,而他则适时地抓住背后人的手,乘机逃走。

  待风停,粗汉们睁开眼睛,却发现里面的人已经不见踪影。不光是他们,在场的人皆惊讶得张开嘴巴,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最后还是主事的及时反应过来,赶着叫着他们快点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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