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不是花瓶23
祁墨琛装作思考的样子，回答他，“因为……没那个感觉吧，而且我自己对感情这回事没特别在意的，我对自己现在的状态还是比较满意的，没有改变的想法。”
司慕雪眼中洒满了细碎的星光，眼尾弯弯的，“并不是这样，你是在害怕。”
怀中的身体一下子变得僵硬，司慕雪自顾自地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见到你就觉得你好像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你一直在逃避，一直在把自己和周围的世界分割开来，很小心地不和其他人有多余的交流，虽然有时候你可能没有完美地执行自己的冷漠。”
祁墨琛道，“观察得这么认真吗？可是这只是你自己的猜想吧，你把自己的想法安在我身上反过来想借此打破我的心理防线……”
“是不是真的，你最清楚不是吗？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你在害怕吗？害怕你得到的东西不能长久，害怕你付出的感情很快就要付诸东流，害怕伤害别人，也害怕被别人伤害——”
“我说过了，这是你自己自以为是的猜想——”
“你不喜欢娱乐圈，也不是很喜欢演戏，如果说拍戏是一时兴起，那应该很快就会厌烦且不会投入那么多精力的，可是你把它当成了一项事业，以你的条件来说，如果不是真心热爱，为什么要进入一个自己讨厌的圈子？”
司慕雪依然是那么温和的模样，可是他却一层一层地把祁墨琛身上的保护层剥下来，势要看到他隐藏在内的真实。
“你在害怕什么？说出来，也许我可以帮你，给你解惑，你不需要隐藏自己，你完全可以把真实的自己展现出来。”
祁墨琛抿紧了唇，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写满蛊惑的脸，他该庆幸吗？正常人不会想到系统那种听起来就是妄想的东西，司慕雪大概以为他自己在感情上受到了什么创伤，然后隐藏起真实的自己。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要倾诉些什么东西，幸好他理智尚存。
司慕雪分析的很对，他就是害怕，他现在走过的人生，都是在扮演别人，在完成别人的梦想，这是他的选择，他可以把这当成一种职业，可是有时候，他也会觉得后悔，他选择用别人的脸活下来这事，究竟是对是错。
系统劝他，只要完成任务达到一定数量，积分足够，他可以到系统所在的高等世界获得一个合法身份，开始真正的属于他自己的新的人生。
可是他能撑到那个时候吗？
他现在获得的关心、友爱都是基于扮演原主的前提下，他获得的所有感情反馈，无论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都不是带给他的，那他的存在有什么意义？
所以他才会那么在意系统，即使知道系统一开始瞒着自己，怀有利用的心思，但在它道歉之后，他还是原谅了它。
那是现在唯一能证明他存在的智能生物，他怎么舍得拒绝它？
他已经走过了一个世界，一开始来的那个世界发生的事情在他脑海中已经有些模糊了，那是正常的记忆遗失，而上个世界和这个世界的人们在他的脑海中徘徊。
他隐约觉得自己可能心理上出了些问题，但他连心理医生都不敢去看，他一个人穿越亘古的时间，从过去到未来，即使把旅途中遇到的人们当成一个普通的朋友，把每一次的分别当做一次普通的远行。
可是再也无法相见的事实还是告诉他，这是永别。
是他只要背过身去就再也看不见，离开这里就再也回不来，每天都在加深的感情看似甜蜜，但总有一天会变成向着他的利刃，一点一点的插.进他的心脏。
这场单向的旅途带给他的，只有无尽的痛苦。
因为他总是多情，舍不得自己遇到的每个很好的人。
祁墨琛眼角不知不觉落下泪珠，眼神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空洞。
司慕雪抬起手想擦去他眼尾的泪，却鬼使神差，轻轻吻在了那里。
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刚刚口不择言说出那些话，像是显摆了自己的洞察力，却伤害到自己面前的人。
“你不要哭，我不说了，是我的错，我自以为是说了那些混账话，我不了解情况就妄下断言，伤害了你。”
司慕雪轻轻地在他耳边说，声音小的如同微风拂过叶面，几乎察觉不出动静。
“现在，好好睡一觉，好吗？”
那天的事后来谁都没有再提，两人的关系陷入了诡异的平静，祁墨琛不知道怎么面对那天看到他那么丢人一面的司慕雪，司慕雪也不敢再提起，怕惹得祁墨琛又伤心。
被向凌柏拉着去参加了几次酒会，祁墨琛整个人都废了，以前觉得正常的智商现在觉得有些不够用了，你们精英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虽然在其他人眼里上了名校的他也算是一个精英，但是他没耐心去勾心斗角的，所以后来死活不能再被向凌柏给拉走了。
借口自己要熟悉剧本，祁墨琛窝在公寓里不出门了，他也确实受到了陈导的新剧本。
一边温成给他挑了几个电影剧本，他都不是太满意，温成拿来的都是需要巩固人气的那种剧本，就是让观众眼熟你，拿来冲奖不够格，但又不是特别差。
“你要是让我去演这个，还真不如把《学霸公寓》给拍好了。”祁墨琛有些无奈。
温成啃着苹果，“我这不是就给你过过眼，没想让你去，别以后别人说我这个经纪人不称职，都不好好给你找剧本。”
“全公司的剧本还不是任我挑？谁会说你这个。我也知道的，有潜力的大制作可遇不可求，那得看运气。”
温成咧嘴笑，“没错，所以你也不要急，咱们一步一步稳扎稳打，以后等这机会来了，那就是一飞冲天。”
祁墨琛放下手里的剧本，“所以你今天过来，其实是来劝我不要心急的？你有没有听过那句话，成名要趁早，来得太晚的话，快乐也不是那么痛快。”
“张爱玲的话啊，那我当然听过，前段时间这句话很火，不过大器晚成也不错嘛，怎么样都好，只要成功就好。”
祁墨琛笑而不语。
清晨起来，太阳还没出来，祁墨琛换了运动装出去跑步，这个小区的安保很好，住在附近的也大都是不差钱的人，不会因为一个明星咋咋呼呼，所以祁墨琛这么久都住这里。
绕过小区的人工湖，迎面跑过来一个熟悉的人影。
向凌柏笑眯眯地冲他招手，“早上好啊，琛琛。”
祁墨琛面无表情，“早上好。”
没错，向凌柏这个不要脸的，自从上次祁墨琛把他从自己的公寓里撵出去，并且改了密码，禁止他再踏进他家半步开始，向凌柏就在这个小区另买了一套房子。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祁墨琛怀疑他本来就在这里有一套房子，毕竟也没听说最近小区里有业主售卖房子。
不过向凌柏那个厚脸皮不承认，祁墨琛没什么办法从他嘴里获得真相。
向凌柏直接改道和祁墨琛并肩慢跑，“再过不久，你应该又要去拍戏了，这次是那个《学霸公寓》的第二季？”
祁墨琛不怎么积极地嗯了一声，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诉说着主人的不乐意，可是另一位据说情商可以完爆全球百分之九十九人类的总裁似乎没有看出来他自己不受欢迎。
“别太累着自己，这次新光是学霸二的最大投资商，要是有人你看不顺眼，或是不乐意和他在一块的，也别委屈自己，直接让他滚蛋。”
祁墨琛斜睨他一眼，没有接话。
向凌柏是能独自撑起一台戏的大佬，更别说在这个特殊的阶段，每个男人都要能丢的下自己的面子。
讨好老婆，在老婆面前丢人，那不叫丢人，那叫情趣，未来老婆也一样。
“对了，我给你找了一个助理，是部队退下来的，拳脚功夫不错，还懂些医学知识，你让他跟着你吧。”
祁墨琛的脑洞忍不住歪了一下，“我能问问你是怎么想的吗？懂医学是什么鬼，难道还有人给我下毒？而且我也有保镖，没必要再加人。”
“工资我这边给他开，比照着a国总统来的。你到时候别客气，有什么需要的直接使唤他。”
祁墨琛咬牙，“所以向凌柏你的天赋就是自说自话自己做所有决定？”
向凌柏顿了一下，“我是为了你的安全，前几天我才想起来，以前有过那些小明星胡乱给人下东西的，再给你引得上点什么瘾，嗓子坏了什么的，多可怕，以防万一呀。”
祁墨琛停下脚步，顺手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脸，“谢谢你提醒，我自己会小心的，但是那个‘助理’，你别让他来，我不收。”
向凌柏也停下，有些无奈地说，“别任性，给你就收着，就当多了个助理，他就只是个助理，你看看娱乐圈里，像你这样地位的，有八个助理都不嫌多，怎么你还嫌弃起来了。”
祁墨琛烦躁起来，“来就来，我不用他。”
向凌柏露出一个计划得逞的表情，他了解祁墨琛，知道他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见了真人绝对拉不下脸给人脸色看的，他这个弟弟，就是这么心软又面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