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番外
左涵从没见过袁朗哭，也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看见袁朗哭。
那天夜里，左涵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于是干脆起床跑上了375，她轻松的绕过哨兵，却在峰顶上看到了袁朗。
要怪就怪那天月色太好，让她清楚的看到了袁朗脸上的泪痕。
左涵沉默一瞬，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脱下外衣披在袁朗身上。
“晚上山里凉，队长。”
“谢谢。”袁朗轻声说。
左涵伸手拿走他两指间夹着的马上要烧到手的烟头，扔在地上踩熄，顺势在袁朗旁边坐下。
“这么晚了，还在想老家的事吗？”看见袁朗转头看自己，左涵连忙解释，“队长，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我只是去给大队送文件，碰巧听见。”
“我知道，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你的为人吗，”袁朗轻笑，“别紧张，你怎么大晚上的到这儿来了？”
“睡不着，就想出来走走。”左涵说。
“既然睡不着，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吧。”袁朗轻声说。
“好。”左涵点头。
“我六岁的时候，父母就不在了，说实话，他们的样子我现在只能靠照片回忆。在我的记忆里，他们总是很忙，”袁朗目光飘向远方，“回家的次数不多，我唯一记得的，就是他们很爱我。后来我就和奶奶一起过，没几年，奶奶也去世了。我被我姥爷带离了老家，后来姥爷去世后，我就上了军校，进了老虎团，又进了老A。”
“那大队长是……”左涵问到。
“大队长告诉我，我老家的房子因为开发要被拆了，让我回去看看，但是现在明显走不开，”袁朗突然笑了，“可能最后什么也留不住吧。”
左涵就没见过袁朗笑的这么难看，比哭还难看。
“队长，想哭，就别笑了。”左涵知道袁朗难受，因为老家的小屋大概是他与家人最后的联系了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左涵眼看着袁朗脸上的笑一点点垮掉，然后滚烫的眼泪顺着他的脸流下来。
左涵默默的坐在一边，不去打扰袁朗，让袁朗发泄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强。
“谢谢你，左涵。”袁朗渐渐平静下来，轻声说。
左涵沉默一瞬，原地蹭了两下，挪到袁朗旁边，伸手抱住袁朗：“队长，你还有我们，还有老A，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我明白，谢谢你。”袁朗轻笑着说。
第二天，他们出去任务，出发之前，左涵去了一趟铁路办公室，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回来之后，左涵阻止了袁朗下飞机，扒下他的装备连同自己的装备一起扔给了飞机下的齐桓，然后就让飞行员起飞。
“干什么啊？”袁朗看着她这一系列的动作有点懵。
“队长，你的作训服，穿上。”左涵没有回答他，只是麻利的开始穿衣服。
袁朗一头雾水还是照做了。
“队长你要不先睡会儿吧，到了我叫你。”左涵说。
不知道左涵葫芦里买的什么药的袁朗只好带着一肚子的疑问闭上眼睛睡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左涵叫醒他，说到了。下了飞机，已经有一辆车等着，左涵带着袁朗就开车走了。
左涵突然问：“还一样吗？”
“什么？”袁朗不明所以，直到他看见熟悉的小村落，愣住了。
左涵把车停在了村口，因为里面已经没法走车了。她跳下车，见袁朗还在副驾上愣着，于是叫了两声：“队长，队长！”
“这就是你和大队密谋的事儿？”袁朗终于说话了，从车里出来。
“是啊，我私自替你跟大队请了一天假，现在还有半天。”左涵说，“队长，我就不陪你进去了，我在这里等你。”
“好。”袁朗点头，独自走进了村子。
左涵靠在车上，目送着他走远。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姑娘？”
“啊，老伯，怎么了？”左涵回头看见一位老人，连忙说到。
“姑娘，看你眼生，不是这个村的人吧？”老人说。
“哦，我是陪我朋友回来的，”左涵说，“老伯，不是说这里要拆迁了吗，您怎么还在这住呢？”
“嗨，在这儿住了大半辈子，舍不得啊，”老人感叹说，“女儿把我接过去住了，但是到底对老屋有了感情，这不回来看看。”
“哦，是这样。”左涵点头。
老人渐渐走远，左涵抬头望着天，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手机是下飞机的时候和别人借的，一会儿要和车一起还。
“喂，帮我个忙。”电话接通之后，左涵直入主题。
袁朗出来的时候看上去又恢复了往常的状态，左涵松了口气，她知道袁朗内心强大，很快就能走出来。
回基地之后，两人还是要苦哈哈的熬夜写报告，顺便宵夜，苦中作乐，然后香气引来了三中队众南瓜。
啊，又是一个美好的夜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