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以爱之名
离开花店的时候孟诗语说她已经找到人买她的花店了，虽然有点亏本，但是她还是决定低价卖出，以防夜长梦多。
一个人，步雅突然觉得有点无处可去的感觉，随意进了一家商场闲逛时，步雅看到了程仲瑞，此时，他和一个女人正在珠宝店里选珠宝首饰。没有十米的距离，步雅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身粉色长裙的女子和深色西装的他站在一起，不看脸就知道是俊男靓女，虽然只能看到女人的侧脸，但是步雅不会认错的，这个女人就是报纸上说和程仲瑞订婚的女子。
那么，他们现在应该是在选结婚戒指。
步雅觉得自己的脚一下子动不了了，鼻子也跟着发酸，看着远处的两人，她的心，似乎正在枯竭，呼吸也跟着变慢了，她似乎是看到了女人嘲讽的笑，笑她自作多情，笑她痴人说梦，笑她不自量力。
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转身，一步步，她的脚步越来越快，一口气跑到了大门口时，她才觉得心脏似乎又开始跳动了起来，但是脸上却不知觉布满了泪水。
这二十年来，她虽然没有多少文化，也没有经历多少人，但是没有哪一刻让她觉得这么不堪过。她甚至觉得对不起那个美丽的女子，在她面前，她觉得羞愧。
步雅没有回程仲瑞的家，只要一想到今天看到的画面，她就觉得自己满面不堪，她把自己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夜晚城市的风，不像家乡的风，夹杂了很多的味道，有点刺鼻，也有点凉，步雅来到了和上官来过的江边，一个人静静的看着江上的渔船和隔岸的灯光，对步雅来说，程仲瑞就是隔岸的光，也是水中的光，看得见，但是触碰不到。
手机在一旁响个不停，但是她不想看，因为她需要安静。
明亮的楼房里，程仲瑞一个人静坐在沙发上，旁边站在一脸着急的王姨，“先生，小姐还是不接电话吗？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程仲瑞按着手机，脸色也渐渐变得紧绷，他打了不下十个电话，但是都是通了没人接，她在这个城市认识的人除了那个男人就是花店的老板，上官枫落已经出门快半个月了，花店也没人，她会去哪里呢？
耳边是一遍遍的嘟嘟声，手机上只有一串号码和地区，他什么也没有标注，就是一串电话号码，可是每次打开这个号码的时候，他都觉得心里开始从里而外的发热，他分不清这样的感觉是因为什么，不过他倒是不排斥，对于步雅，他也是这么觉得。
其实他今天看到她了，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他注意到了她的衣服，那件蓝色一字肩齐膝裙，是高定的限量款，而且她今天也是编了一个马尾。看到她离开的时候，他差点就跟过去了，但是才迈步的时候，他就收了回来，因为他的未婚妻让他试试戒指。
程仲瑞一直觉得，从那个人变成他大嫂开始，他的心就只剩下冷淡了，可是现在在耳边的电话一直没有人接，他的心告诉他，他现在很乱，乱的想要跳出来一般。
“先生，要不要打电话报警啊？”看程仲瑞冷着脸不说话的王姨似乎也有点害怕，声音不由的也变小了“或许小姐一会儿就回来了，您还是别太担心了”
忽的程仲瑞站了起来，神色不明“我出去找她，你在家等着，如果她回来记得打我电话”
程仲瑞认识步雅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带她出去逛过街，需要的东西都是打电话直接让人送到家，所以对于步雅到底会去什么地方，程仲瑞当真是一点也不清楚。
他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甚至她会去哪些地方，他一概不知，他只能开着车在光灯闪耀的城市中瞎逛，晚上十一点，街道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就连一些商店都开始打烊了。
程仲瑞不由的有些丧气，一个人驱车来到江边，站在潮湿的栏杆边，程仲瑞再次拨打了步雅的手机。
熟悉的音乐声响起，寂静的黑夜中，不太小的手机铃声显得格外明显。程仲瑞拿着手机，眼眉跟着一跳，他看到了前面那个缩着的身影，旁边地上一直响的不停的手机正在播放那首熟悉的《红豆》
那是步雅的来电铃声，他曾经听过。
“步雅？”他不确定的叫了那个抱着膝蹲坐了栏边的女子，声音似乎也带着湿意。
步雅抬起头，看向程仲瑞，平静的脸上开始出现裂痕，她觉得她应该狠狠骂他，但是她忍住了“你怎么来了？”找我的吗？这句话，她只敢在心里默默的问。
她想，她现在可真是又可怜又可悲。
程仲瑞盯着步雅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才看到她时的愤怒顿然消失不见了，他在她身边坐下，伸出手想抱她，但是看她双手抱臂眼神也带着抵触的时候，他默默的放下了手，坐的离她也稍远一些。
“这么晚为什么还不回家？”程仲瑞转头看她，眼神里是隐藏不了的担心和心疼，可惜，他自己没发现，步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不曾发现。
步雅笑着看他，声音也变的不稳“我也想回家，可是我的家太远了，程总你为什么还不回家？”
回到你未婚妻的身边，回到你该到的地方去，而她也确实该回去，那里才是她该去的地方。
“下个月二十号，是我的结婚典礼，你放心，我不会让她打扰到你的”汽车行驶的哒哒声中，程仲瑞平静的话像是在说一件小事。
步雅低着头缄默不语。
程仲瑞看着这样的步雅，心里最柔软的那一块正在一点点塌陷，他听着欧柏宁的话试着放过她的，但是当知道她又回来了，心里那份冲动还是驱赶着他又去找了她，并且不顾她的意愿把她关在了家里，他身边从来不缺女人，但是这样强制性被他拦在身边的，她是第一个。
伸出一只手，把她放在腿上的手紧紧的握在了手里，好似也握在了心里“你想要的，我都会给”顿了顿继而又说“除了婚姻”
除了婚姻……程仲瑞这话可笑，可是步雅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因为她觉得自己的心因为程仲瑞这句话彻底死了。他以为给女人想要的一切就是在意，可是他却不知道，名分同样重要。
步雅扯了扯嘴角，用自己认为最自然的笑脸，看着程仲瑞“程先生，既然你要结婚了，那么我也可以功成身退了，不是？”
她又提离开，程仲瑞握在方向盘的手不由收紧，冷目扫着步雅，好似要把她穿透，面对程仲瑞冰冷的目光，步雅微微一笑，淡然接受。
“我必须娶她，你要理解！”程仲瑞轻微的叹息着，言语中有着不可轻视的妥协，不过步雅眼里这只是一种对她的侮辱。
她理解？她要怎么去理解呢，步雅在心里呵呵，面上也就笑出来了“我理解的，你们郎才女貌不说，家世也般配，这不就是你们有钱人经常说的门当户对吗？你看，我都明白，所以我也真心的祝福你幸福”演戏谁不会，步雅觉得自己都快成影后了。
程仲瑞一只手紧握着步雅放在腿上的手，眼睛看着前方，专心的看着前面的路况“你好好待在我身边就行”
步雅没有回答，侧目向程仲瑞看去，因为总是喜欢皱眉，年轻的眼角带着淡淡的细纹，不说话的时候，程仲瑞的脸都是冷的，可是说话了，有时候，话更冷。
他的手很大，很暖，但是自己却一点也感觉不到。
小草遇见了大树会怎么样，步雅以前不知道，但是现在她懂了，如果躲在大树下，要不了多久，小草就会因为失去阳光而死亡。虽然大树可以帮助它躲过很多的风雨，但是阴暗，终究是会毁灭它的生命。
抽出被程仲瑞紧握的手，但是身体却轻轻的向他靠拢，他的身上总会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就是这股淡如清风的味道，深深的吸引着自己，不可自拔。
“程仲瑞，我累了，想早点休息了”步雅依靠在程仲瑞的身上声音也变得有些散懒，有些东西就算拼命也是挣不来的，就如身边这个男人。
程仲瑞冷硬的脸开始软化，眼神也多了几分神采，他看着依靠在自己身上的女子，嘴角轻弯，他不知道为什么上一刻还阴阳怪气的人，下一刻又变得软绵可欺，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喜欢这样的她，让他觉得她在依赖自己。
只是一想到那些人，程仲瑞的眼里又渐带了冰霜，他们以为自己结婚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在公司的股份，其实公司的股份，他真的一点也不稀罕，要不是因为担心爷爷，这婚他是不愿意结的，但是这是爷爷希望自己做的，那他也愿意去做。
隐去眼里的遭乱，程仲瑞伸手在步雅的额头上探了探，又看了眼好像真的特别疲惫的步雅，程仲瑞才放心下来“你先休息会，我让王姨给你煲了汤。到家后，我叫你”
步雅依靠在程仲瑞的肩膀上假寐。自从步雅被程仲瑞带回来之后，王姨每天都会给步雅喝一碗汤，步雅问过，王姨说是参汤，补身体用的，步雅喝了，确实没什么怪味，喝着就像很多东西熬得补汤一样，也就不做怀疑了，步雅只当这是有钱人的乐趣。
“你每天让王姨给我喝的到底是什么汤？”步雅整了整身，歪着头看着程仲瑞。
程仲瑞笑了笑，点了点她的额头说“我以为你不会想问我呢，那些都是给你补气暖血的，你不是宫寒特别严重吗？最近是不是感觉肚子没有以前那么疼了”
程仲瑞的话，步雅听了说不震惊，那是骗人的。她以为在他眼里是注意不到这些小事的，毕竟一些有钱人眼里除了钱就是钱。但是没想到他竟然知道自己有严重的宫寒。每当例假来的时候，步雅都会疼的死去活来的，可是她这个人天生能忍，也没有向别人倾诉的习惯，所以步雅觉得应该没人看出来，但是没想到他看到了，还放在了心上。
步雅不由的红了双眸，记忆里，母亲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没人告诉她身为一个女孩子该注意哪些事件，还记得第一个月假来临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得了很严重的病，马上就要死掉了。后来还是一位婶婶看到了，告诉了她，说这是每个女孩子都会经历的。
可能因为太突然，她即使再知道自己不会死掉的时候，还是很恐慌，恐慌到竟然连电视里的广告时间都发生了抵触心理，更别说上学时间更是一动也不敢动的一坐就是半天。
每月还要经历那么一次，没人告诉她该注意什么，所以那时她便不知不觉落下了宫寒的毛病，每月一次对她来说就跟死了没有什么区别。
也许没那么疼，可是她却总是疼出了眼泪，她觉得她有时候也是一个特别矫情的人。
步雅心酸的望着程仲瑞，以前不觉得的事情，现在想起来怎么会觉得这么委屈，好想找个人倾诉，甚至是依赖，可是她知道，眼前的这个人绝对不会她的选择。
“有时候我觉得你对我真的特别好”好到我总是会忘记你对我伤害，步雅喃喃的在心里默念着。
程仲瑞轻笑出了声，“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步雅脸涨得微红，转过头不看程仲瑞，程仲瑞以为步雅是害羞，语气更加轻快了起来，没看到她转过去留下的泪。
这个男人永远不会懂得爱为何物，只会凭着自己的喜好占有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