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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锦华年(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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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喜新厌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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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年扶着韩氏出了正堂,恰见院中亭下卿超与沈婉瑜相对而坐。

  少年能说善道、旁征博引,将少女逗得掩唇而笑。

  公子如玉、美人如画,倒是说不出的和谐融洽。

  如果沈婉瑜能嫁给大哥......锦年被自己这个念头惊到了。

  前世因着沈婉瑜甫一到卿家,便分去了韩氏的宠爱,锦年可从未给过沈婉瑜好脸色,连带着大哥也与沈婉瑜甚少来往。

  而今世她与沈婉瑜交好,若沈婉瑜与大哥能结为夫妻,倒也是一桩美事。

  “锦年、婶婶。”卿超远远地便瞧见两人。

  锦年扶着韩氏来到亭下,沈婉瑜忙起身行礼,韩氏一把扶住她,愧疚道:“今日长公主身体抱恙,明日请安时我再引你们相认可好?”

  沈婉瑜眸中闪过一丝黯淡,轻声道:“全凭舅母安排。”

  韩氏看着善解人意的沈婉瑜,越发的心疼。

  *

  大雪覆盖下的清照院显得格外静谧。

  韩氏端坐在主院正堂内正向沈婉瑜细细说着卿家亲眷关系,忽有几道女声传来打破了这难得的宁静。

  “夫人,是偏院的几位姨娘得知您回来,要来请安。”韩氏身边的大丫鬟采兰恭敬道。

  “难得她们这么有心。”韩氏放下手中的香茗,淡淡道:“请她们进来吧。”

  韩氏与卿家二爷的婚约是两家老太爷定下的,德昭长公主虽对韩氏商户出身极不满意,但因着卿孝轩极为喜欢韩氏便也默认了。

  只是二人成亲十数年来,除了锦年便再无所出。

  卿孝轩迫于德昭长公主的压力,只得纳了一房又一房的妻妾。

  韩氏看着这一张张或年轻、或娇艳的面孔,心中五味杂陈。卿孝轩一次次地纳妾,她其实心里并不舒服,但她要做一个贤妻,她必须体谅夫君。

  所幸,这些姨娘还算安分守己,彼此之间虽有勾心斗角但从未闹到韩氏眼前。

  韩氏视线扫过正堂内每一人,却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一张陌生的面孔。

  “那位妹妹是?”

  秦般若见房内众人的视线都落到了她身上,才知主母说的是她,惊慌失措地抬起头,诺诺道:“婢妾请夫人安,婢妾名唤秦般若,是二爷新纳的姨娘。”

  韩氏倒吸一口气,那女子的眼睛如小鹿一般无辜又透着惶恐,纵然是她见了也不由得生了几分怜惜。

  韩氏知道卿孝轩一颗心在自己身上,但也知男人向来是爱美人、怜美人的,她也是有心无力。

  锦年冷冷地旁观秦般若略显几分生涩的礼节。

  这个女人,她可是记得很清楚。

  尹氏的远房亲戚。

  美其名曰:家中落了难,过来投奔尹氏。

  呵,放着尹宗室不去,偏去投奔一个嫁了人的妇人?怕不是冲着大伯好色的名声去的,想谋个姨娘来当当。

  只是恰被父亲相中,收了房。

  前世,母亲默许父亲收了秦般若,毕竟父亲妻妾成群,也不在乎多这一个。

  可偏偏就是这个看起来有几分怯懦的女子,后来怀了身孕意外小产,却诬陷是母亲所为,害得父亲差点休弃了母亲。

  母亲虽未被休,但自那后便一直郁郁寡欢直至离世。

  今世,管她什么牛鬼蛇神,她卿锦年定要将那伪善的面皮撕掉!

  “秦姑娘,此言差矣。”锦年淡淡笑着,只是那笑未达眼底。

  “小姐有何指教?”秦般若诺诺道。她初进晟国公府,便听说了卿锦年娇纵的名声。想来不过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娇小姐,她只要顺着她些便是了。

  “指教倒是不敢当,毕竟锦年现在可没有给自己自封身份的本事。”

  秦般若闻言一怔,旋即便反应过来自己未得主母承认,便自称姨娘,怕是惹恼了小姐,忙低头认错,“是婢妾的不是,婢妾乡野出身不知规矩,还请小姐和夫人恕罪。”

  是真的不知规矩还是恃宠而骄,韩氏也听清了其中的关节,原本面上的客套淡了几分。

  正堂内的各位姨娘神色各异,但无一例外都透着幸灾乐祸,要知道这个小蹄子可是一直霸着二爷。若是不得主母承认,看她还如何在这后院立足。

  “入了卿家的门,怎么能不知规矩呢?”锦年一脸的忧心忡忡,“正巧祖母给锦年安排了一个教授宫中礼仪的嬷嬷,锦年就让给秦姑娘吧。”

  秦般若只觉卿锦年在刁难她,她此生都无缘入宫,学宫中礼仪作甚。听闻那嬷嬷极为严苛,动不动便头顶香炉,脚踏瓷片。跟她学习礼仪,怕是要舍了半条命吧。

  “那夫人,这茶......”

  被收了房的女子只有给夫人敬了茶才能算得上是妾室、是姨娘,不然充其量是个通房。以秦般若的姿色与野心,自然不甘心只做个通房。

  “我有些乏了,想先去休息了。”韩氏被秦般若一闹,头不禁有些发疼。

  徐妈忙让各位姨娘退下,扶韩氏进房休息。

  秦般若见自己被冷落到一边,登时有些急了。

  及到了无人处,也顾不上礼节,紧紧握住随身丫鬟冬青的手,“是你家大夫人说我跟了卿二爷便能做姨娘,可二夫人和小姐一来便针对我,我可怎么办啊!”

  冬青心中轻哼,还不是你自己言语失措得罪了二夫人和小姐,要不是有几分姿色,大夫人才不会选一个乡野丫头去和韩氏争宠呢。

  冬青心中虽不屑,但面上亦是一副着急的模样,想了想道:“要不,你去求求卿二爷吧。你现在正得宠,想来一个姨娘之位二爷定不会不舍得的。”

  秦般若抿了抿唇,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

  卿孝轩近年来仕途坦荡,如今正是升迁之际,公务异常繁忙。及忙到了月上梢头才赶到家中。

  “二爷可用了饭?”韩氏接过卿孝轩脱去的裘袄,体贴道。

  “已在御史台用过了。”卿孝轩道,忽想起信中说的锦年与婉瑜争执,去滚了雪地一事,眉头不由得紧紧蹙起,“锦年这孩子真是越发无法无天了。”

  锦年自前世母亲死后便渐渐疏远了父亲,忽被父亲传唤,锦年心中自是不耐,可面上却挂着一如往常乖巧的笑。

  “锦年请父亲安。”

  卿孝轩见锦年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气消了不少,却仍严肃道:“为何不听母亲的话?”

  锦年闻言,重重地叹了口气,一脸委屈道:“是锦年的不是,是锦年不够大度,锦年该把自己的东西给表姐分享的。毕竟母亲厌倦了锦年,有了表姐后母亲再也不觉得锦年好了,唉,你们这些大人都是一个样儿。”

  锦年站在一边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样,就差没直接说出‘只闻新人笑,不觉旧人哭’了。

  卿孝轩自然听出锦年话中所指,不免有些尴尬地咳嗽。

  在门外值守的小厮遂安进了房间,轻声道:“褚玉阁那边说秦姑娘病了,想请二爷去看看。”

  卿孝轩不自然地看了锦年一眼,旋即拧眉看向遂安,“病了就去请大夫,告诉我有用吗?没看见我正陪着夫人了吗?”

  遂安连声诺诺,忙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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