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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重锦官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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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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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林婉蓉是打算为自己无缘无故跟秦翊吵架向他道歉的,只是中间出了晋阳伯夫人母女的事,还发现还回来的披风居然染上了一股淡淡的女子体香,让林婉蓉心里窝火。是以在正房见到端坐着的秦翊时,林婉蓉硬梆梆地向着他规矩行礼,“臣妾见过王爷。”

  看着规矩行礼的林婉蓉,秦翊心中苦笑,都一天一夜了,还没消气。

  行完了礼,林婉蓉让人把晋阳伯夫人还回来的披风扔在桌上,冷笑了声,道:“刚刚晋阳伯夫人母女亲自登门把王爷昨日送给于大姑娘御寒的披风还回来了,王爷请过目。”

  秦翊了一眼披风,眼露不悦,道:“拿出去烧了。”昨日也不知道自己抽了什么风,居然把披风给了那女子,都发了话让她用完就烧了,这送回来是什么意思。

  秦翊的表情和说出的话让林婉蓉的火气消了大半,只是刚被那对母女隔应了一回,气还是不大顺,“人家还说要当面向王爷道谢呢,不若臣妾把人请进来?”

  秦翊没理林婉蓉的酸话,只是示意旁边侍候的人都下去。

  待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时,秦翊以巧劲压制住了林婉蓉的挣扎,轻轻把她抱在怀里。

  “放开。”林婉蓉怒视秦翊。这正吵架呢,抱个屁啦。

  “不放。”秦翊想说些软话哄人,只是却不知道怎么说。

  混蛋!刚在外面被他的姘头隔应,回到了主院还要被他欺负。越想越委屈,眼泪一下子就迷住了双眼。

  “别哭。”本来像个小狮子一样怒视自己的人却突然流了眼泪,把秦翊唬了一跳,“别哭。”秦翊笨拙地拿着衣袖为林婉蓉擦眼泪,谁知却越擦越多,“是谁给你气受了?我去给你出气。”

  可林婉蓉就是哭,根本不搭理他,很快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婉儿,别哭,我……下次再不这样,别哭了,好吗?”见林婉蓉还是哭得停不下来,怕她情绪太激动,动了胎气,秦翊急着额头都出了一层薄汗,只是他一向寡言,想要哄人都挤不出好听话来,“我把丁嬷嬷放回你身边,可好?”

  只是林婉蓉仍是哭个不停,就在秦翊急得要让人把御医叫来时,林婉蓉终于慢慢平复了下来,只还是有些抽噎。

  “我没事,不用叫御医。”林婉蓉把眼泪鼻涕都擦在秦翊身上,觉得自己心里一直憋着的那股郁气消散地一干二净了。

  秦翊见林婉蓉除了眼睛鼻子红通通地、声音沙哑了些外,确实没什么事,也息了叫御医的打算。“我处置丁嬷嬷只是想要敲打敲打她们,让她们记住自己的本份,不要妄图作主子的主。”

  “嗯,我知道。”林婉蓉依在秦翊怀里,“我自己也有错,是我自己想太多了。至于丁嬷嬷,你让人把她安排好就行,不用把人找回来。”他是一家之主更是镇南王,出尔反尔,会让人质疑他的威严。

  “好。”见林婉蓉恢复了平日的模样,秦翊松了口气。

  哭了一场,心底的郁气消散,再加上昨晚也睡得不踏实,是以林婉蓉有些昏昏欲睡,只是无意间扫到那件放在一边的披风,人瞬间清醒。咬牙切齿地掐了一把秦翊腰间的软肉,反手一拧。

  “嘶!”不是都说开了吗?怎么又发火了?

  “那件披风是怎么回事!”尼玛都上门耀武扬威了,老娘不发威还当她是Holle Kitty!

  秦翊老老实实把昨日遇到于秀娘的经过说了,就连放话让于秀娘用过后把披风烧了的话也原原本本说了。看着林婉蓉咬牙切齿地模样,秦翊福灵心至地加了一句,“我连她是什么样子都不清楚。”

  一句话,听得林婉蓉火气全消,手里掐着的软肉也松了,秦翊偷偷揉了揉腰间被掐过的地方。虽然他皮粗肉厚,但是婉儿掐的这地方真心痛。

  “哼!那于家大姑娘长得花容月貌,你就不动心?”林婉蓉斜睨秦翊。

  秦翊心下苦笑,还以为自己已经把人哄好了,谁知还是没有过关。“天下美貌的女子不知凡几,难不成我要全纳回府里来不成?”

  “你是镇南王,只要放出话想要纳侧妃侍妾,不出三天,镇南王府后院保准塞满各色绝色美女。”林婉蓉硬梆梆地说。

  秦翊简直想要仰天长啸了,他都哄到这份上,还是没能把人哄好,他可以预见自己接下来的五个月必定时常会陷入如今天这样的水深火热之中。“我从没想过要纳侧妃侍妾,外面的女子是否美貌与我何干。”

  林婉蓉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六月天喝了冰冻酸梅汤,每个毛孔都舒爽得不得了。只嘴硬地嘀咕了一句:“我又没说不让你纳妾。”

  这傲娇的神情落在秦翊眼中却觉得她可爱得不行,一直埋在心底的话便冲口而出:“是我自己不想纳妾,我只想与你一起安安静静地过日子,不想被别人打扰。”

  这次林婉蓉是再也抑制不住嘴角上扬了,“怎么可能只有两个人,孩子你不要啦。”

  “那就我们一家子。”

  这还差不多。林婉蓉目光一转,问:“那件披风该怎么处置?”

  秦翊眼底闪一抹厌恶,“烧了。”

  林婉蓉满意了,扬声吩咐下去让把披风拿去烧了,而秦翊追加的一句让人把披风拿到大门口烧了更让她心花怒放。

  秦肃帝听到秦翊让人把一件披风在镇南王府门前烧了时,觉得很是奇怪,便让暗二去查一查。

  待暗二把事情调查清楚禀报给他后,秦肃帝一脚踹翻了在一旁侍候的小顺子,“狗奴才!”

  小顺子苦着脸跪在地上连连求饶,“奴才该死!陛下日理万机,镇日不得闲,奴才觉镇南王妃这事只是小事一桩,便擅自作主瞒了下来,免得陛下烦扰。奴才该死!”

  “滚!”以为他不知道皇弟早就与小顺子打好了招呼,让小顺子别老把关于镇南王妃的事都禀报与他。

  “谢陛下隆恩。”小顺子退出了御书房,拿出手帕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身边的小黄门机警地奉上一盏茶,“公公,您这是怎么了?”小顺子公公是陛下面前第一得脸的人,陛下对他一向是恩宠有加的。

  小顺子冷冷地瞪了一眼小黄门,“不该你管的事别多嘴。”说完便拂袖离去。

  “是是是,小的多嘴,该打,该打!”小黄门狠狠扇了自己几耳光,等小顺子走远了后,恶狠狠地往地上吐了口口水,骂道:“让你狂,看你能狂到什么时候,等爷我找到机会上位,看我不把你个龟孙剥皮抽筋!”

  “你说什么?”

  管家把打探到的消息再说了一遍,见晋阳伯听了后一言不发,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束手候在一旁等候差遣。

  “父亲。”于家大公子和二公子先后进了书房。

  管家得了镇南王府的消息后,自己亲给晋阳伯回禀,还派人去给两位公子送了信。

  “坐吧。”晋阳伯看着规矩地坐在下方的两个儿子,叹了口气。自己是个不争气的,而两个儿子的资质也不好,他耗尽心力为他们筹谋,大儿只谋得了个从六品少府监丞的位子,小儿也只谋得了个从七品京县丞的位子。因为两个儿子都不是有能力的人,想要往升,只能熬资历了。至于几个庶子,不说也罢,他已经打算好了,等几个庶子成亲后,便把他们都分出去,让他们当个田舍翁便好。等他百年后,朝庭收回了爵位,他们于家,便只是京中的小吏之家了,是他对不起于家的列祖列宗。

  “父亲。昨日汝阳伯派人给我透了口风,说想要娶秀娘做填房。”于家大公子本意是不想让于秀娘送上门给镇南王当妾的,只是当日形势所逼,他们也别无他法方才同意的。现下镇南王已经把意思明白地表达了出来,而秦彻也有清河王和清河王妃压着没再逼迫他们,刚好汝阳伯又透了口风,于家大公子很是意动。汝阳伯府虽然跟他们家一样是五世而斩的伯爵,但现在的汝阳伯只是第三代,而且汝阳伯世子和二公子都是有才干的人,只要不出意外,汝阳伯府只会愈加兴盛。小妹虽然嫁过去当填房,但嫁过去后只要跟继子和平相处,再生下一儿半女,日后孩子依附着兄长,只要不出大错,定然不会差。

  “当真?”其实晋阳伯也不愿意送自家女儿去做妾,只是形势所逼,没办法而已。而当了汝阳伯的填房则不同,虽然在正室的牌位面前得执妾礼,但却是正经的上族谱的伯夫人,汝阳伯府的当家主母。以后生的孩子,虽说不能与前头的嫡子相比,但也是正经的嫡出子女,汝阳伯定然不会委屈他们。以后看在秀娘的面子上,汝阳伯怎么都会帮衬一下自家两个儿子,自己百年后也不用太过担忧了。

  “千真万确,只是秦彻那边……”秦彻是混不吝的,要是知道了,还不知会怎样闹腾。

  “不必担心,清河王已经派总管过来传话了,说是王爷会拘着秦彻,让我们尽管为秀娘订亲。”

  于二公子把心中的怀疑说了出来:“爹,您说汝阳伯这事会不会是清河王插手的?”要不怎么会那么巧,这边清河王府的总管过来给他爹传了话,那边汝阳伯就让人给自己透口风。

  晋阳伯想了想,说:“这事清河王有没有插手,我们不必管,只要秀娘得了实惠便成。”待秀娘嫁到了汝阳伯府,想必秦彻再有胆子,也不敢搔扰堂堂汝阳伯夫人。

  得了晋阳伯这话,于大公子道:“既如此,孩儿便让人回了汝阳伯,让他托人上门说亲吧。”他们再找,也找不出比汝阳伯更好的人选了。

  “嗯,去吧。”晋阳伯打发了两个儿子下去,想了想,便回了后院给晋阳伯夫人说了这事。

  只是晋阳伯夫人听了却不大满意,“伯爷,这汝阳伯年纪那么大,怎么适合秀娘。”而且汝阳伯世子只比秀娘小了三、四岁,等过几年汝阳伯世子娶了亲,汝阳伯府后院到底是谁作主。

  “妇人之见。”晋阳伯喝叱了晋阳伯夫人一句,“汝阳伯正当盛年,怎么就不适合了。”见晋阳伯夫人仍是一副不甘愿的神色,晋阳伯又道:“我告诉你,这事估计是清河王的意思,要是我们不应下,万一惹恼了清河王,那可就不能善了了。”

  “是清河王的意思?是不是因为秦彻那事惹恼了清河王,所以清河王逼着我们把秀娘许给汝阳伯?这汝阳伯是否有什么不妥当?”听说清河王很是宠爱这嫡幼子的,会不会是恼怒儿子对秀娘的痴心而迁怒秀娘,进而给秀娘找个不妥当夫君。

  “浑说什么?汝阳伯现在掌着军器监,上上下下都说他当差勤勉,汝阳伯府上也没有传出什么不好话来。而且,我与这汝阳伯也打过几回照面,感觉人不错。”其实他也想不明白为何清河王会把这么好的亲事说给自家女儿。

  其实清河王也不想管于秀娘的亲事,只是他正在跟清河傅氏商谈两家的婚事,这当头秦彻却死活要娶于秀娘,要是闹出什么事来,秦彻和清河傅氏的婚事许是要起变故,是以他只得出手为于秀娘解决婚事。这汝阳伯还是他跟门下谋士选了老半天才选出来,身份重了于秀娘攀不上,身份轻了又怕以后儿子会闹出事,思来想去,最终定了这汝阳伯。

  “伯爷,要不我们再让人查一查这汝阳伯,可好?”于夫人总觉得清河王不怀好意。

  晋阳伯没再与晋阳伯夫人说道,只说:“我已经答应了这门亲事,你不必再多言,好好操持秀娘的婚事即可。”话毕,便离开了正房,进了偏院乌姨娘的屋里。

  晋阳伯夫人听到身边的大丫环回禀说晋阳伯进了乌姨娘的屋里,气得捶了好几下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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