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洛冰河就躺在地上,未说完的话说不出口了,说不清是失落,还是难过。
他对沈清秋没有半分敬意,只要他喜欢,沈清秋能去的地方就只有他的怀里和心里,
可是什么时候他也变得这么小心翼翼,又冒失的跟急不可耐的毛头小子一样了。
沈清秋是非细水长流能触及的,也不是三言两语能撼动的。
这个人眼中无情,心中无爱,也没有人能牵动他,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都是有目的的。
一只手伸到他面前,沈清秋问:“躺地上做什么,起来吧!”
洛冰河将手递过去,沈清秋一把把他拽起来,就放开了他,没好气的问:“你还想不想练剑了?”
洛冰河想练,他从来就没有学好过清净峰的剑法。
也从来不敢奢求沈清秋亲传。
于是一上午,洛冰河将那套他总也练不好的剑法,练了个纯熟。
临近中午,洛冰河说:“师尊!我们回去吧!”
沈清秋点点头:“嗯!”
洛冰河跟在他身后唤他:“师尊!”
沈清秋:“嗯?”
洛冰河又唤了一声:“师尊!”
沈清秋不耐烦道:“有话说话。”
洛冰河翘起嘴角,又唤了声:“师尊!我想牵你的手。”
沈清秋回头,洛冰河不过只到他鼻尖的高度,看他需要抬头。一张脸上残留着些运动过后的薄红。
鼻尖上还有还有隐隐的细密汗珠。一双手背在身后,冲他一脸璨笑。
沈清秋转身,走了两步没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也没回头,只是把右手拿的剑换到了左手,把手往后递了一些,轻咳一声:“还不跟上。”
沈清秋没有穿广袖衫,手上做什么动作都很明显,更何况洛冰河正全神贯注的看着他。
连忙跟上,将手搭在他手上。
沈清秋除了秋海棠,还从没和人牵过手,都快忘记人手心的温度是温暖的了。
沈清秋拉着他往前走,两人各怀心思,一个人希望这条路短一点,一个人希望这条路长一点,一个人希望这条路上没人,一个人希望来个人见证一下。一个人毫无缱绻之意,一个人眼里满是温柔深情。
夕阳无限,两人记忆中的竹屋终是不远,很快便到了。
明帆自远处迎了过来,沈清秋见有人,急忙想放开洛冰河,手却被洛冰河牢牢握住,沈清秋:“放手。”
洛冰河:“不放。”
沈清秋:“你,,,,你,你放肆。”
明帆很快行到跟前,沈清秋将手藏在身后。
洛冰河还特地往前走了两步,将两人交握的手大喇喇的暴露出来。
明帆已经像以前一样,恭敬的行礼唤了声师尊。
沈清秋:“嗯!”
明帆看到了二人交握的手,不自然道:“师尊你们?”
沈清秋:“干你何事!”
明帆狠狠的剜了洛冰河一眼道:“是弟子多事了。”
沈清秋没再理他,拉着洛冰河走了,走出老远似乎都还能感觉到明帆嫉妒哀怨的眼神。
沈清秋很生气,他冷下了脸,十指交缠的不适让他心里对洛冰河的厌恶一丝丝的漫上来。
肌肤接触总会有一种很微妙的亲密感,但是那得分人。关系亲近的人肌肤接触,能让人有心安的感觉。彼此不熟的的人肌肤接触总会有些心里排斥。他们这种关系接触,只会让人难受,更何况还被人撞破。
他厌恶洛冰河几乎是本能,沈清秋深吸几口气,对洛冰河说:“放手。”
洛冰河放了。然后看着他。
“师尊!你生气了吗?”
沈清秋说:“你滚,别在我面前碍眼。”
洛冰河就走了,然后梦断了,洛冰河的梦断了,沈清秋的梦却在继续了。
穹顶峰灵犀洞中,石壁上的夜明珠闪着光,沈清秋听到一阵呛咳,之后是一阵强悍的灵力波动席卷般横扫过来。
沈清秋,他原以为他已经把这段给忘了,因为柳清歌的死在他心里是一个结,这个结不是柳清歌的死,而是最后他手中拿着乘鸾剑,而剑身没入了柳清歌的胸膛。
在他眼里,他和其他十一峰要么是水火不容,要么是相互客套,背后诟病,要么是十一人聚在一起议论他。
沈清秋当时几乎抱着看热闹的心思,并没有大摇大摆的走近,而是放轻脚步过去的。
沈清秋几乎不能思考,便由着记忆带他走近那个双目赤红,如同恶兽的男人。柳清歌心魔大盛,挥舞着手中剑往自己身上刺,他灵力高,即使刺几剑,也就损些修为,只要不扎到心脏,就死不了,因此沈清秋偷偷就站在旁边看着他捅自己。十分解气。
可是眼见那把剑就要扎到柳清歌的心脏了,沈清秋这才出声喊了他一声,他是下意识喊出来的。
柳清歌却在看清他后,怒吼道:“沈清秋,你敢害我。”
柳清歌话不多,意思却能说清楚,他的意思是觉得自己走火入魔是沈清秋害得。
沈清秋:“柳清歌,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在救你。”
柳清歌才不管三七二十一,挥舞着手中长剑就朝他扑了过去。
沈清秋是有心想救他的,毕竟柳清歌虽然看不起他,但是这人还是恩怨分明的,救了他,以后看他还怎么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奈何他修为不如柳清歌,而且柳清歌灵力暴走,招招必杀,最后他一剑刺入柳清歌胸膛,所有一切都无法挽回。
柳清歌死了,他本来是该高兴的,对啊!凡事压他一头的柳清歌死了,他该高兴的。
柳清歌就睁着眼愤怒的看着他。
他看着柳清歌那双眼,和曾经死在他手上的人一样,愤怒的埋怨,他似乎也和那时一样,成为了阴沟里的老鼠,在无厌子的指示下,杀害那些和自己无仇无怨的人。
暗无天日,满心都是万一被人知道了怎么办,万一被人知道了怎么办。
他几乎和当时一样整个大脑混乱不堪,一只手附上他的手,拉着他跑开了,冰凉的手被那人温暖的体温烫热。
他就跟着那个人走了。
他说:“我不是故意的。”
他说:“你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别想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沈清秋在他的安抚下逐渐平静下来。
这些都是他从前未曾说出的,而且说出来也得不到回答的话。
是总怕无人相信他从未说出的真相。
是他就算对人说:“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想救他的。”
也会被一句,“可人就是你杀的。”反弹回来的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