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母子反目
“让你去查的事情，查清楚了么？”我一边读书，一边问海秀道。
在西海吹着微风，着实是惬意，然而问的事情，却不那么让人开心。
“回娘娘，查出来了。”海秀道，
“正如娘娘所料，这是太子背后作梗。”
“韦鼎是他的人？”我放下书本，抿了口茶。
“韦鼎是那个什么泰山娘娘庙的，但是到了京城后，柳府与之密会，说了此事。”海秀道，
“还为了不要太过明显，被娘娘察觉，而让那韦鼎也说了柳郎君一些不是。”
“哼……”我冷笑一声，重新拿起了书本。
“娘娘……奴婢还打听到了一些事儿……”海秀道。
“说。”我道。
“太子对娘娘的不满积蓄已久，此次让柳述来争取这驸马之位便是为了争取兰陵公主。”海秀说。
“这本宫自然知道，要不他们为了什么？”我冷笑道，
“自然，那萧玚也是如此。”
“娘娘，黑衣传消息来说，柳述曾与太子说过，说……说……”见她又犹豫了，我便知道事情不妙。
我抬头瞪了她一眼，她立刻到
“说晋王殿下不安分，说娘娘存了废立的心思。”
“……”
我一听，身子一紧。
该来的，依旧还是来了。
“他们还说，说请太子记得苏威使君临去前说的话，说’皇后娘娘退回后宫，便如晋王殿下失了双臂，才能彻底灭了他的心思。’”海秀道。
我的手不由得攥紧，咬紧了牙关，
“还有么……”
“还有……太子不忍……东宫有人谏言说……要太子……置晋王殿下于死地，以绝后患……”海秀道。
啪！
我猛地将书砸在了几案上。
“娘娘……”
海秀见状，慌张跪地。
我怒火中烧，我竟是想不到，杨勇能有如此的狠心。
“娘娘息怒。”海秀急忙道，
“喝口茶，喝口茶。”
“退下。”我强压下自己心中的怒火，然而仍然胸口起伏。
我不想让旁人看出我的失态，将他们都轰了下去。
“姚期！”
我把姚期吼了过来，姚期听到我的声音，急忙上前道
“娘娘。”
我仍是怒气未消，我心里除了愤怒，已经放不下任何情绪。
“告诉本宫，太子这一段时间究竟在作甚？！”
“回娘娘，太子殿下新招了美姬入东宫排练歌舞，这个月便就编了三支。”姚期道。
“……他竟是还有心情做这些事……”我颇为意外，冷笑道，
“那柳述之事呢？”
“柳述乃是自告奋勇，望娶兰陵公主为妻。”姚期道。
“自告奋勇？”我些许惊讶，
“说下去。”
“柳述自告奋勇要杨勇帮助其娶兰陵公主，并言：太子失势，急需扶植新势力，以抗衡娘娘和晋王。而正逢皇上为兰陵公主寻驸马，以此拉拢兰陵公主，借此增加自己势力，进而重获机会。”姚期道。
“这柳述……竟是有这番眼光？”我些许惊讶，又有些后背发凉。
这苏威才走，竟是来了个柳述。柳述相较苏威年轻气盛，若是有阿五为妻，简直如虎添翼。
而如此看来，他并不想与我一道。
或许是因为其父因我贬官，也或许是因他与杨勇意气相投。
然而我知晓，此人不可拉拢，只有压制。
“也是他……想逼本宫退回后宫？”半晌，我冷声问。
“回娘娘，这并不是柳述所愿，而是当苏威罢官之时，期望太子的。而太子一直铭记在心，柳述因此而附和。”姚期道。
“什么？地伐他想夺我的权？”我惊怒，甚至有些不太相信，
“可是海秀说这是柳述怂恿地伐的。”
“回娘娘，海阿姊仁慈，因此没有将真相告知。”姚期道。
“……”
我一时无话，我实在是不知道，为何我和地伐竟是可以到了如此地步。
我竟是想不到，我成了他的头号宿敌。
我是他的娘啊！
母子反目，世间之大悲！！
“嘶……”
我突然头痛，倒吸了口冷气，按住了眉心。
“娘娘！”姚期急忙道。
“去……把处道给本宫找来……”我忍着头痛让他下去。
姚期见状，转身打算离去，
“诶，别忘了本宫交代你的。去查清楚那尉迟子的近况。”
“是！”
姚期神色严肃，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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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素动作很快，没过多久便就前来觐见。
他来的时候，御医正在帮我针灸，杨素见我面色苍白，急忙问道
“娘娘这是怎么了？”
我没有回答，而是等到御医退出，才道
“近来偶尔头痛，无甚大碍。”
“娘娘要保护凤体啊！”杨素很是忧虑，我抬头看向他，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有几分真心，有几分是假意了……
杨素见我眼神怪异，场面有些尴尬。海秀帮他铺了蒲团，他急忙坐下，抿了口茶。
“皇上可是又找你的麻烦了？”我问。
“谢娘娘关心，皇上不仅没有罚，还赏了臣。”杨素道。
我看了他一眼，道
“本宫问你，那萧玚到底为何要娶阿五？”
杨素见我开门见山，想了想道
“是臣的主意，也是晋王殿下的意思。”
果然，我冷瞄了他一眼，说
“说清楚。”
杨素不敢怠慢，于是到
“最早王奉孝过世时，晋王殿下就跟臣说过这事儿，觉得自己对不住公主，所以想为公主物色个好人家。臣见殿下如此说，一是不好反驳，更重要的是，臣觉得公主乃皇上和娘娘的掌上明珠，若是能寻个晋王殿下举荐的人，对晋王殿下也有好处，于是便就答应帮殿下找找看。正好晋王妃的弟弟到了年纪，而萧玚郎君见过公主之后又一见倾心，所以……”
“……”我并不全然相信他说的话，不过我也明白，他并没有全部说谎。
“那……若是让萧玚娶了阿五……你们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半晌，我身子前倾，凑到杨素身边，低声问。
杨素见我突然如此问，浑身一抖，紧张起来。
不过他很快冷静下来，笑着，说道
“自然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我坐直身子，一手撑着几案，盯着杨素。
我知道自己的沉默和审视的眼眸，虽是不及杨坚，但是依旧极具杀伤力。
杨素见我如此审视他，额头冒出了冷汗。他拼命的思考了片刻，道
“娘娘，臣对娘娘的忠心，日月可鉴。而晋王殿下对于娘娘的忠孝更甚，忠言逆耳，然而臣不得不说，请娘娘听臣一言。”
“好，你说。”我轻轻道。
“无论如何，若是公主嫁于柳述，只会后患无穷。”杨素道，
“这柳述是太子如今重点扶持的人，而且……而且太子早有逼娘娘退回后宫之心，若是任柳述娶了公主，那便如如虎添翼，不得不防。”
“放肆，如此诋毁太子，右仆射是不是位子坐腻了？”我作势冷冷的驳斥杨素。
“娘娘赎罪，然而此事并非臣一人知，娘娘可去问问，左仆射，鱼达人等都知道啊！”杨素急忙道。
“那你倒是说说，为何阿五必须嫁那萧玚呢？”我问。
“回娘娘，萧玚郎君为人正直，又有抱负，而且是晋王妃之弟，是自己人，”杨素道，
“当然，若是娘娘有更合适的人选，臣相信晋王殿下也绝不会反对。可是于公于私，柳述都不可取。”
杨素的话，简直是阳谋，虽然是为了私利无虞，但是却也是有几分道理。
看来杨勇的心思，已然不是什么秘密。他是否不怕与我公然作对了？
我不禁陷入了迷思，这杨勇，哪里来的胆子？
“你下去吧，本宫再与皇上商量商量。”半晌，我幽幽道。
“是。”杨素见状，行礼退去。
“娘娘，”海秀小心翼翼上前，道
“奴婢根据御医的要求，熬了药，娘娘可是愿意喝？”
我的心里五味杂陈，可是或许是对于地伐的敌意并没有直观的感受，我的心里并没有我自己想的那么痛苦与纠结。
“药先不吃了，随本宫走走。”我起身，海秀见状，急忙把药递给一旁的宫女，上前扶起我。
“娘娘想去哪儿？”海秀问。
“梳妆楼。”我道。